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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棍與罌粟》第五章
一瞬間,范行淵就像被人從半空中放下來,終於有腳踏實地的感覺,他放開實習醫生,直勾勾地盯視著她不放。

「淵?」

唐水心沒有料到會在這急診室看見他,這家醫院畢竟只是一家地區的大型院所,她不以為他會是來給朋友探病恰好路過急診室。

「你沒受傷吧?」他走到她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她,甚至於還輕撫她的頭,就怕是傷在看不見的地方,「頭呢?有沒有撞到?」

「我沒事,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如果你沒事,為什麼會來醫院的急診室?」他的眼神閃過一抹心虛,沒回答她的問題,倒是反過來問她。

「是小區的警衛被人襲擊受了傷。」她回眸以眼神向他指著躺在床上的保全,「我和物管主任陪他來包紮傷口,因為不確定是否有腦震蕩,所以我要他留下來觀察幾個小時,確定沒有問題才離開,我剛才跟物管主任交代,要他留到保全人員的家人到了之後再走。」

說完,唐水心移開視線,假裝是在看旁邊病床上一名因為燙傷而哭得淒慘的男孩,這會兒換她眼裏有心虛,她不想告訴范行淵,這起事件的緣由,是因為她在地下停車場才剛停好車,就被兩個身份不明的男人過來糾纏,剛好巡視的保全人員聽見聲響趕過來,就被波及了!

范行淵默著聲,直盯住她凈秀的臉容,她隱藏沒說的話,其實就在不久之前,趙靜臣全部透過手機對他說了。

警衛受傷是意外,但是歹徒襲擊她卻不是意外。

是他太過大意,那天得到齊天鴻的示意,以為就算暗箭難防,至少也會是針對他而來。

但是他錯了!既然要破壞他與唐家的關係,那再也沒有比唐水心因為他而受到傷害,令他更難以向唐家交代了!

「你可以走了嗎?」話才說著,他就己經握住她的上手臂,大步地往急診室的門口走去。

或許是因為有事瞞住他沒說,唐水心沒有抗議他略顯粗魯無禮的舉動,跟著他一起走出醫院,坐上他的車,讓他送她回家。

因為心虛而莫名覺得理虧,因為這份理虧,讓唐水心沒辦法在范行淵的面前端起平常的架子,所以,當他送她回家,聽說她要去小區旁邊的大賣場買些日常用品,很堅持要跟著她一起去時,她沒有堅持拒絕他。

可是她該拒絕他的,當唐水心第四次經過女性衛生用品架子前時,忍不住回頭瞪了跟在身後的男人一眼。

從他們一進入賣場到現在,他的存在就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不只是那張粗獷充滿男人魅力的臉龐,還有將近一人七公分的高大體魄,只是靜靜地站著不動,都會散發出一股睥視眾生的不凡魅力。

她當然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沒必要在他面前羞怯,可是能大膽與他做愛是一回事,但讓他看見她拿衛生棉又是另外一回事!

當她第二次經過這排開架前,范行淵就已經發現她的想法,他在心裏覺得好笑,覺得她就像是一隻想要尿尿卻很害羞的小狗,被人給直瞅著,只能在原地不停打轉,明明就尿急卻上不出來。

「在你的前夫面前,拿個女性衛生用品有必要害羞嗎?」終於,他開口點破了她的矜持,不想第五次再回來這個開架。

唐水心倏然停住腳步,回頭瞪了他一眼,從他微挑的眼眸之中看見了嘲弄的笑意,她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看起來處之泰然。

「我才沒有害羞,我只是在考慮要換牌子用而己。」

「喔。」他不痛不癢地輕喔了聲,挑挑眉梢,一副話隨便她說,但相不相信在他自己。

她一向不是個膽小的人,但他知道,她在某些點上,總有些莫名其妙的堅持,還不到死心眼的地步,只能說是有些小頑固吧!

「我說是就是。」唐水心管他相不相信,隨手抄了兩大包自己慣用的衛生棉丟進推車裏,就在這時,她聽見范行淵的輕笑聲從背後傳來。

「你笑什麼?」

話才問完,她順著他的目光,看見了架上那一排體積不大,小小盒的,但瞧了會令淑女臉紅的商品。

他轉過頭直視她,一抹興味的笑痕勾掛在唇畔,讓他男性的臉龐顯得充滿挑逗意味,「我在想,你讓我的女朋友們送過乖乖,送過牛奶,送過小盆栽,怎麼就沒想過我跟她們需要用到保險套呢?」

唐水心看見他眼裏的挑釁,知道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嬌顏一沉,「沒有人教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又不該說嗎?」

對於他那些不請自來的女友們,她己經是感到煩不勝煩了,現在,他的意思是在怪她沒儘力,連他們床上的事情都照顧到嗎?!

「我說錯了什麼話嗎?」他挑挑眉梢,不覺得自己哪裏說錯。

唐水心嬌顏一沉,「不準動!」

說完,她轉頭從架上拿起一個口罩,拆開包裝,范行淵轉頭看著她的舉動,但轉過去的臉立刻就被扳回來,被她戴上口罩。

這時,一名賣場工作人員經過,唐水心泛起甜美的微笑,「不好意思,他感冒,等一下我們會拿包裝去付帳。」

見工作人員點頭離去,她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從包包裡拿出口紅,在他臉上的口罩畫了一個大大的紅唇,然後再拿出妝鏡,打開讓他看清楚自己戴口罩,而口罩上被畫了一張大紅唇的樣子。

范行淵看見鏡中的自己,一時之間哭笑不得。

「你這是在做什麼?」

「我讓你看清楚現在的模樣,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就是戴著這口罩不準再說一句話,直到我們結帳離開,要不然就是你可以把口罩拿掉,但是不準你再跟著我!」說完,她把口紅和妝鏡都收進包包,推著車子走開。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嗎?」范行淵跟在她身後,笑聳了聳肩,才不會被她三言兩語輕易恐嚇,沒把她的話當一回事。

「你只有兩個選擇,要不,如果你想被人當變態報警,我也無所謂。」她回眸瞅了他一眼,以眼神告訴他這才是真正的恐嚇。

「他們只需要去查我們的關係,就知道我是你的前夫。」

「前夫有什麼了不起嗎?前不久才有一條新聞說前妻被前夫給拿刀砍死,你不知道嗎?」她回頭眨眨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他真是少見多怪了。

這一刻,范行淵知道她是認真的,「好,算你行。」

她不怕他。

范行淵知道這一點,雖然他是范氏的老闆,但是,她是唐家的千金,要論社會地位,論說話分量,她都不會輸給他。

唐水心聳了聳肩,一副「不客氣,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繼續推著推車,選購著她家裏缺少的民生用品,完全打算忽略掉身後的跟屁蟲。

原本想一直忽視下去,但看見他戴著那可笑的大口罩,竟然還一臉鎮靜若素地跟著她,就不怕被人見了笑話,讓她忍不住也跟著心軟。

她轉過眸,看見冰櫃裡的盒裝豆腐,頓了一頓,終於忍不住回頭問他,「晚上吃了嗎?」

范行淵搖頭,從眯起的雙眸之中看見笑意,似乎對她還記得自己感到頗為受寵若驚的。

「我煮什麼,你吃什麼。」

她話才說完,還不等他點頭或搖頭,就從冰櫃裡拿起兩盒豆腐,然後買了肉與蔥,以及一些辛香料,她是個公開夥的人,餘下的東西家裏都有。

范行淵一語不發地瞅著她,看見她在一動一靜之間,一頭長發如絲緞般從她的頰畔流曳而落,讓他有種衝動,忍不住想要抱住她。

但終究,他只是靜靜地注視著,知道再惹她生氣,就不只是戴個可笑的紅唇口罩就可以了事。

特調的麻婆豆腐再打上一顆半熟的白煮蛋,一直都是唐水心所做的料理之中,范行淵最愛吃的一直菜色。

起初,是因為唐水心做了麻婆豆腐,怕味道太過嗆辣,所以臨時起意煮了半熱的白煮蛋,用半熱的蛋黃去調和辣味的刺激,沒想到兩者加在一起,味道濃厚之中不失溫和,從此范行淵就愛上這道菜,有時候工作到半夜時,如果唐水心也還未睡,他就會拗著她做這道消夜給他吃。

只要在食材允許的狀況之下,她就會做給他吃,但就怕半夜吃太辣不好,所以這道菜還有兩個版本,消夜版的吃起來比較溫潤甘口。

「不夠辣。」但還是好吃。

范行淵一邊吃著,一邊表達小小的不滿。

「已經晚上十點了,吃太辣我怕上火。」唐水心與他面對面坐在自家的餐廳裡,說是餐廳,不過就是跟客廳相連的一塊小區域。

當初她買這房子說是可以規畫成三房的空間,但她一開始就打算一個人住,所以一間臥房之外,另外兩間房就規畫成和室和書房,搬進來將近一年,范行淵是踏進這屋裏的第一個客人。

她一直以為自己買的餐桌已經夠大了,可是與他高大的身形相較之下,這餐桌竟然顯得小巧秀氣。

可是相反的,是充實感。

不只有自己一個人,而是有另一個人相對著自己在用餐,很奇妙地教她覺得安心溫暖,或許是因為今天被人襲擊,雖然安然無羔,但還是餘悸猶存,在她心裏深處想要個人來陪自己的緣故吧!

「吃完就回去吧!時候不早了。」她以湯匙挖了一構柔軟中帶著彈性的蛋白吃進嘴裏,裡著麻辣芡汁的蛋白吃起來甜味格外明顯。

「不要,你自己不也說時間不早了嗎?」范行淵喜歡把蛋汁辣芡與白飯拌在一起吃。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她看見他一臉打算耍無賴的表情,心裏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心想今天讓他進來,不會是引狼入室吧?!

「我會怕。」說出這句話的同時,他抬起眸光頗富深意地瞅著她。

「你怕什麼?」

「怕……」他故意頓了好長一頓,才幽幽的,悶悶地說道:「我怕黑,我不要開夜車回去,我今天晚上要睡在你這裏。」

「不可以!」唐水心急急地反駁,嬌顏一瞬間變得慌張不己。

「為什麼不可以?我就是不想開夜車回去,不然,你這次真的去叫警察好了!就說你前夫入侵你家,要他們把我捉回去好了。」范行淵一邊享受著盤中的美味,一邊有恃無恐地說著。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

他聳了聳肩,一副隨便她的模樣,繼續吃著他的飯。

「范行淵!」唐水心惱火道。

「你不敢。」他漫條斯理地吞下了嘴裏的佳肴,好半晌,才緩慢地說出這一句,在餐廳柔和的燈光之中,他眯著微笑的眼神囂張得有點教人討厭,「只要給我一床被子,我睡和室。」

說完,他轉眸瞥向旁邊以玻璃格門分開空間的和室,似乎在向她示意說他己經找好了今晚可以睡覺的地方,不勞她這位主人家替他操心。

「這裏離市區很遠,你明天上班會不方便!」她還是想盡辦法要打消他留下來過夜的念頭,就算她心裏也覺得這借口薄弱得可憐。

「你都可以天天從這裏上下班,我為什麼不行?」他笑哼了聲,表情似乎在嘲弄她小覷他了,「而且,你忘記了嗎?明天是周末,我不急,水心,就說定了,我今晚睡你家。」

說定了?!誰跟他說定了?唐水心氣悶地瞪著他,而令她更加惱火的,是被料中她不能拿他奈何的篤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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