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牌跩跩男》第五章
「喔!」郭品縈想起那個讓白靜凈很嘔卻讓她一吐怨氣的「澳洲客」「你是指彭晏耘小姐啊?」
「對。」
「不好意思,依規定,我們不能擅自給你其他客人的聯絡資料耶!」
「是嗎?」歐烙將筆拿起,繼續轉著玩,「你不想賺業績了?」
「什麼意思?」她不懂。歐烙這筆業績不是早就賺不到了嗎?』
「給我她的公司名稱與地址,你可能可以賺到業績,不給的話,你就什麼也得不到。」他聽到她驚訝地一吸氣,於是嘴角微揚,「你要選哪一個?」
彭晏耘在一家家居生活館工作,這家生活館專門販賣各式各樣與家庭有關的擺飾、雜物、傢具等等用品。
身為展示企畫人員,店內所有的擺設、文宣、傳單、大海報等等都由她所安排設計。
午後,外頭陽光仍然毒辣,一片陽光斜射人櫥窗內,在費心佈置的彭晏耘精緻的小臉蛋上投射光影。
「哪來的小冰箱啊?」店經理驚喜地問,「好可愛。」
粉紅色的小冰箱上頭還繪有可愛的卡通人物,十分別致。
「我在我家附近的垃圾堆撿來的。」彭晏耘回答。
「你真懂得廢物利用。」店經理拿起黏土做成的葡萄在手上把玩,「真精美,沒注意看真的會把它吃下去。」
「真正的葡萄比這個輕多了。」彭晏耘笑著將葡萄拿回去木盆裡擺著,沿著木盆周圍裝飾上藤葉。
「你忙,我回辦公室了。」偷了點閑暇的店經理轉身離開。
窩在櫥窗內的彭晏耘專心工作,大功告成時,她拿起設計圖與實際成品對照,忽然,眼角餘光閃入一個人影,她下意識轉頭瞧去,歐烙高大挺拔的身影整個映入她的瞳眸中,剎那間,她胸口一窒。
她記得當他開口要求跟她交往時,自己心中的雀躍。
他不是壞人,也滿熱心的,有份良好的職業,還有令她中意的外型,這樣的男人是可以交往看看的。
如果不是那句「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將她拉回現實,她的「好」字差點就衝口而出了。
他喜歡小孩,喜歡小孩的男人心地必是善良的,這加深了她對他的好感,卻也讓她明白她不能跟這名男人交往。
因為他要的,她給不起。
在大熱天仍身著手工西裝的歐烙站在離櫥窗兩步遠的距離,手插在褲袋中,有種不羈的味道。
他的嘴角噙著一點點笑意,可在彭晏耘眼中看來,卻比下午兩點半的陽光還耀眼。
完了!她想,她真的煞到他了。
歐烙做了個手勢,要彭晏耘出來,她猶豫了一會兒,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走出店門。
「找我?」她問。
「我想做一件很沒禮貌的事。」歐烙往前跨了一步,讓兩人的距離僅剩微妙的半步。
「什麼沒禮貌的事?」他靠得太近了,讓彭晏耘感覺有些呼吸困難。
「沒禮貌的事會造成兩個結果,一個是討厭。」
彭晏耘張著眼等待下文。
「另一個嘛……」未插在口袋的手突然伸向前方,扣住彭晏耘的後腦杓往前推。
他的俊臉與她迅速拉近,她還沒來得及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感覺到一片溫熱觸及她的唇,很確實地在她意識到那是什麼時才分開。
彭晏耘瞪大眼,吃驚地望著唇畔笑意隨著時間流逝逐漸加深的歐烙,待她注意到她該有所反應,該痛罵或打他一巴掌時,他卻說出剛才語意未竟的下文。
「是喜歡。」
「我……」彭晏耘張口想辯解,歐烙卻轉身朝停在前方車道上的車子走去。
「晚上我有空,會來接你下班吃飯。」
他說這話時,連回頭都沒有。
「等等……等一下!」
歐烙不理不睬地逕自坐入車內,將車開走。
哪有人這樣惡霸的,擅自吻了她,還擅自訂了晚上的約會?彭晏耘輕咬著唇,心中卻不得不承認,她喜歡他這樣專斷的方式。
不行不行!彭晏耘用力甩頭。這個男人不是她要的,她不可以喜歡上他,今天晚上,她要再次拒絕他!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要拒絕歐烙,可是一整個下午彭晏耘都心神不寧,做事常出錯,連寫個POP都會寫錯字,作廢了好幾張紙。
她不時注意著辦公室的掛鐘,眼看著時針一點一點的前進,她的心就越是緊張不安。
好不容易捱到五點下班,她破例地鍾一響立刻整理桌面,將所有的文具用品全塞入抽屜裡,紙張捆成一束丟在角落,關上電腦,準備下班。
「晏耘?」走人辦公室的經理與正要走出去的彭晏耘打了照面,她驚訝地望著彭晏耘掛在右肩的包包。「你要回家了?」
在經理的印象中,彭晏耘從不準時下班的,就算手上的工作已完成,她也會到賣場去整理商品,或者跟門市小姐們一起在休息室吃晚餐,常待到七、八點才回去。
經理還常取笑她要她趕快交個男朋友,不然每天都跟一群女人為伍,會越來越沒行情。
「嗯!」彭晏耘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我跟朋友有約。」
「喔……」經理意味深長地拉長音,「男朋友?」
「不是!」彭晏耘立刻搖頭。
「阿寶說看到你在門口跟一個男人說話。」
被看到了?會不會他親她的那一幕也被看到了?兩朵紅雲迅速飛上彭晏耘雙頰。
「你臉好紅。」經理驚喜地輕喊,「是男朋友喔?」
「不是不是!」彭晏耘表情狼狽地邊搖手邊往出口方向疾走,「我走了,經理再見!」
她像做錯事被抓包的小孩,慌慌張張地逃離經理瞭然的目光,快步從後門走出,再繞到前門去等候。
她在前門站定時,是五點零八分。那男人還沒來。
他遲到了。彭晏耘看著錶上的分針想,不過他應該也是五點下班吧?會拖一點時間也是理所當然的。
五點二十分,那男人仍然還沒到。
現在是下班時間,路上很塞,再多等一會兒好了。
五點五十分,還是不見霸道男人的蹤影。
他會不會是鬧著她玩的?彭晏耘踢踢微酸的小腿。
「晏耘?」
身後傳來的喊叫讓彭晏耘嚇了一大跳。
「你幹嘛這麼驚訝?」負責收銀的阿寶賊兮兮地問:「你在等誰啊?」
「等一個朋友。」彭晏耘不自在地拉拉圓領T恤。
雖接近黃昏,太陽仍好大、好熱,她想躲進店裏吹冷氣,又怕那男人來了看不到她。
「我看你好像等很久了。」阿寶打從彭晏耘一鬼鬼祟祟地站在自店內看不到的地方「罰站」時,就在注意她了。
「可能是路上塞車。」
「下午那個男人?」
「不……是……欺---一個朋友啦!」彭晏耘不太習慣跟男人有關的話題,回話吞吞吐吐的。
「我有看到喔!」阿寶怕隔牆有耳似地左右瞧了瞧,嘴巴才貼近彭晏耘的耳朵。「你跟他kiss!」
「你看錯了啦!」彭晏耘慌亂地說:「什麼kiss?大白天你作什麼白日夢?快回去做事啦!」
「呵呵呵……」阿寶心照不宣地瞄了彭晏耘一眼,邊笑邊走回店裏。
再抬手看錶,已經六點了,那該死的男人竟放她鴿子!
不等了!彭晏耘惱怒地將滑落肩頭的提袋拉回去,轉頭朝公司的機車停車場走去。
走了幾步,她忽地又回頭,朝大馬路方向望去。
會不會是出意外了?她擔心地想。他雖然在相親的時候遲到過十分鐘,但總是到了,不應該是會放人鴿子的人啊!
她低頭咬著唇,思考著有沒有聯絡上他的方法。
他們是因為婚友社而認識的,婚友社應該有他的聯絡方式吧?
她拿出手機,選擇瀏覽電話簿時,方才想起她並沒有將婚友社電話輸入手機內。
怎麼辦?她抬眼仰望湛藍無垠天空,想著是否該去婚友社直接找那個皮膚黑得像巧克力、卻名叫白靜凈的服務專員問霸道男人的電話。
專程到婚友社去問他的電話好像很奇怪,可是不確定他目前是否平安,又讓她心頭懸念,無法安穩。
還是厚著臉皮去問好了,反正她也知道自己在婚友社是有名的「澳客」,再「澳」一次也無所謂。
打定主意,她邁開腳步,大步疾走,猛然一隻手搭上她的肩,硬生生將她轉過來。
「去哪?」
彭晏耘驚愕地凝望著外型比太陽還耀眼的歐烙,愣了愣後,迅速將他打量一遍。
他看起來很好,非常好,仍然是單手插褲袋的不羈姿態,嘴角稍稍上揚,就足以讓女人意亂情迷;搭著她的肩的手別說傷口了,連被太陽曬黑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