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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獵物 下》第十章
一次踢擊落空之後,她眼前一黑,失去平衡。

他一怔,連忙伸手去扶她,但她卻在他碰到她的那一秒,朝他腹部揮出一拳。

她以為這次一定成了,他離她那麼近,而且沒有防心,但當她揮出那一拳時,他卻再次側身閃過,大手更是抓著她擊出的那隻手的手腕,往前一拉,右腳還拐了她一腳,讓她整個人失去了平衡,但他並沒有真的讓她跌倒。

當她回神,她已經躺在他懷裡喘氣了。

該死的!

她瞪著眼前這男人,又驚又氣,又疑又惱。

「你還好吧?你剛失焦了。」他擰眉瞪著她,「你吃早餐了嗎?」

不知為何,心虛了起來。

「當然,我早吃了。」她著惱的說。

「放屁!」他瞪她一眼,直接抱著她,轉身就往隔壁走去。「你若吃了會眼前發黑?」

「那是我裝的!」她沒好氣的看著他,道:「為了要打到你,才裝出來的。放我下來!」

「裝的?你還真會裝。」他大踏步穿過客廳,沒好氣的說:「你知道你嘴唇都發白了嗎?」

她一僵,差點忍不住伸手去遮唇,卻還是嘴硬的說:「我只是有點貧血!」

他把她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放下來,老大不爽的說:「都貧血了,你還和我鬥什麼氣!對什麼招!」

這男人少有對她發脾氣的時候,突然這麼凶,讓她一楞,忘了繼續回嘴。

他在那瞬間,已回身抓了一顆蘋果,切成塊,丟進果汁機裡,打成汁,再整杯送到她面前。

「快喝!」

他的兇惡,讓她反射性的伸手拿到嘴邊喝了一口,水果的糖分一下肚,讓狀況好了一點,再抬眼,他已經又轉身從鍋裡舀了白稀飯,然後去幫她煎荷包蛋。

結婚三年多,她很清楚一件事,這男人的廚藝很糟,爛到一個不行。

他的火開太大了,那平底鍋是不鏽鋼的,雖然是上好的鋼材,但那不是不沾鍋,需要一點技術才好用,她光在後面看就知道,那顆蛋八成不能吃。

果然,當他試圖要把那顆蛋從平底鍋鏟起來時,它不只又焦又黑又硬,還破爛不成形。

他暗咒一聲,用蠻力把它鏟起來清到垃圾桶裡,又開火,重新打了一顆蛋。

那顆蛋得到了相同悲慘的下場,讓他眉頭整個皺了起來。

第三次,他打了兩顆蛋,試圖做炒蛋,但因為沒有把蛋先打散,也沒有洗鍋子,前面燒焦的蛋渣和後來沒打散的蛋液混在一起,炒出來的蛋,黑、黃、白全混雜在一起,簡直慘不忍睹。

當他試圖想凌虐第五顆蛋時,她終於受不了的站起來,走到他身邊。

「夠了,你還要浪費多少蛋?」她沒好氣的朝他伸出手,「鍋子給我。」

他看看她,看看那沾黏了一堆焦蛋的鍋子,認分的把那平底鍋交給了她。

她直接把它拿去水槽裡泡水,沒有費事清洗它,隻取下掛在牆上,同樣是用高級不鏽鋼材製作的中華炒菜鍋,先拿清水沖洗一遍,拿廚房紙巾擦乾,放上瓦斯爐,開火熱鍋。從另一個櫥櫃拿出苦茶油,等鍋熱後,倒油,打了兩顆蛋,關火,蓋上鍋蓋。

然後,她才去洗了那根被他弄得前端沾滿焦蛋的鍋鏟,一邊道:「去拿個乾淨的盤子過來。」

他把盤子拿過來。

她接過手,打開鍋蓋,鍋裡的荷包蛋,早已被餘熱燜熟,白的地方白,黃的地方黃,無論是蛋白與蛋黃,看起來都又嫩又軟,連一點焦邊都沒有。

她將那兩顆緊緊依偎在一起的荷包蛋鏟起來,放到盤子裡,遞給他。

她把鍋蓋放回去,炒菜鍋也拿到水槽裡泡水,回身坐回餐桌上,才發現自己習慣性的煎了兩顆蛋,他也習慣性的在一顆蛋上面灑了醬油,一顆蛋上面撒了鹽巴;他吃荷包蛋,習慣沾醬油,但她卻喜歡隻沾鹽巴。

她一楞,抬眼瞄著那坐在對面的男人,他替他自己也添了一碗稀飯,悶不吭聲的坐著吃。

「我以為你吃過早餐了。」她捧著自己的碗,忍不住說。

「運動過後容易餓。」他眼也不抬的回,一邊伸手夾他自己那顆沾了醬油的荷包蛋,「而且你蛋都煎好了。」

說著,他突然停住筷子,像是想到什麼,終於抬眼,有點尷尬的看著她。

「這兩個荷包蛋,都是你的嗎?」

她應該要說是的,但那顯得她好小心眼,結果張嘴卻隻吐出兩個字。

「不是。」

溫暖的笑意,在他眼裡浮現,在唇邊漾開,讓她心頭猛跳了兩下,不由得飛快拉回視線,吃自己碗裡的稀飯,和那顆被撒了鹽巴的荷包蛋。

他沒兩三下就吃完了他的那顆蛋和那碗稀飯,又從冰箱裡翻出橙子、番石榴、奇異果,切了一盤放上來。

他廚藝很糟,但他向來很會用刀,所以水果都是他切的。

現在回想起來,這男人這麼會用刀,八成和他之前曾待過紅眼有關。

這念頭,讓她又想起她方才的失敗,不禁又擰起眉頭。

她知道他武藝高強,她看過他對付獵人和他那同事,但她也不是普通人,為了生存,她在遊戲中學了一身格鬥技,文森將她訓練成頂尖的高手,她都解決了不知多少獵人了。

她怎樣也想不透,她怎麼會連一下都碰不到他。

「我沒學過跆拳。」

當他把水果放上來,重新入座時,這句話,莫名從她嘴裡冒了出來。

他抬眼,挑眉瞧著她。

「我學的是殺人的方法。」她看著他:「我的攻擊都是最簡單、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我不是三腳貓。」

為了能讓他離開紅眼,她並沒有手下留情。她始終用最短的距離,最快的速度攻擊他。

「你到底……」她擰著眉,不解的問:「你剛剛是怎麼做到的?你怎麼有辦法閃過我每一次的攻擊?」

「你用的是格鬥技,我使的是拳術。」

拳術?

她無言的看著他,然後不滿的指出:「你根本沒用到手。」

「拳術除了出拳的招數,還有配合閃躲的步法。」阿峰看著她,道:「特種部隊出身的人,喜歡直線攻擊,短、快,但也很好猜測。格鬥技中有類似的閃躲步法,可到目前為止,你閃躲時,靠的都是反射動作,當初教你打鬥的那個王八蛋不安好心,他隻教了你怎麼攻擊,沒教你如何閃躲,對吧?」

她一楞,臉微白。

仔細回想,文森確實沒教過她要如何閃。

「他說,攻擊是最好的防守。」她看著他,啞聲承認。

狗屎,若不是她天生運動神經好,反應快,早不知死幾百次了。

阿峰眼角微抽,冷聲道:「他只是想讓遊戲更精彩。」

她無法否認這件事,那些人喜歡見血,雖然早知道文森很可怕,可她還是為那男人的冷酷與狠心感到不寒而慄。

見她臉色發白,不自覺防備的環抱著自己,阿峰壓下湧現的怒氣,用最平靜的語氣,看著她說:「我剛用的,是拳術中最基本的閃躲步法,叫三才步。你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

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呆了一呆。

「你要教我?」

「你不會基本閃躲,比我無法對人開槍還糟糕。」他看著她,指出重點:「我們拿槍,有絕大部分是拿來威嚇,相較對人開槍,近身搏鬥的機會還比較多。你知道2一英尺法則嗎?」

「不知道。」雖然不喜歡顯得那麼無知,但她還是老實承認,問:「那是什麼?」

「有研究證實,如果槍放在槍套裡,從拔出到能夠正確射擊,需要2一英尺的安全距離。這就是2一英尺法則,槍能在瞬間製伏對手,先決條件是它已經被握在手上。」

可惡,他是對的。

她不知道有這個法則,但她在過去那麼多實戰中,確實曉得,要是靠得太近,若對方手上已握著刀,她的槍卻還在槍套裡,她若不想辦法轉移對方注意力,絕對來不及拔槍瞄準開槍,她若先試圖去拿槍,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阿峰看著眼前擰著眉頭的女人,也不逼她,隻又吃了一片奇異果,才淡淡道。

「你若想學,把早餐吃完,到隔壁找我。若不想,也不用勉強。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兩個並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就像你還是會擔心我,我也不可能對你見死不救。過去這三年六個月,並不完全是假的。我們之間,就算不能當夫妻,至少也還是朋友。」

說著,他起身走了出去,卻聽她叫住了他。

「阿峰。」

這一聲叫喚,讓他精神為之一振,他停下腳步,先把唇邊笑意壓下,擺出最平靜的表情,這才回頭朝她看去。

「什麼事?」

誰知,她沒回頭看他,隻伸手指著洗碗槽裡的兩隻鍋子。

「把鍋子洗完再走。」

一時間,隻覺尷尬,但他仍乖乖走迴流理台,把那炒菜鍋和平底鍋都洗得乾乾淨淨、閃閃發亮。

他洗完時,她仍在吃那些水果,他收了兩人的碗筷,把它們也都洗了,這才轉身離開。

從頭到尾,她沒再看他一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男人坐在健身房的地板上拉筋,然後忍不住再次轉頭去看牆上的時鐘。

十點二十三分。

可惡。

雖然才過了十五分鐘,他卻覺得好像已經過了三小時。

她還沒有上樓或下樓,他知道,他很仔細在聽她的動靜,她一直沒有走出隔壁,大概是在考慮要不要過來。

他本來很有把握她會來的,這麼多年的逃亡,她保命本能一定很強,才有辦法撐到現在。她很聰明,應該知道和他學武,能補足她的弱點,讓她能更輕鬆的對付那些獵人。

十點二十五分了。

他剛離開時,她那盤水果也早吃到剩沒兩口,就算她洗了盤子,再把它放烘碗機裡烘乾,也早該過來了。

該死,如果這招不行,他得想別的方法,讓她主動接近他。

因為太過煩躁,他不再拉筋,乾脆起身練了一套小八極。

就在這時,他聽見她的腳步聲,她走出來了,出了客廳,但又在樓梯間裡停了下來,他不讓自己轉頭去看,只是強迫自己專心,做完那基本功。

當他停下來時,她已經走了進來,站在門內,看著他,張嘴開口。

「我想學。」

他無法控制嘴角上揚,幸好她沒因此轉身離開,只是走上前來,問。

「方才,你是如何讓我失去平衡的?」

他攤開手掌,朝她招了招手,「你再來一次,我放慢動作,做給你看。」

她跨步揮拳,他往左踏出一步,右手從外側纏上抓住她的右手腕,朝他右側牽引,帶著她轉了半圈,右腳同時輕掃她的右腳讓她失去平衡,左手在瞬間扶住她的腰,右手鬆開她的手,從她手臂下穿出,輕推她的胸骨,讓她往後完全倒入他左手,然後下一秒,她就在他懷裡了。

他已經放慢了速度,但仍讓她嚇了一跳。

「這叫沾、連、粘、隨,太極拳裡也有,是一種不讓對手脫離攻擊範圍的方法。」他抱著她,低頭噙著笑,道:「簡單來說,就是先用四兩撥千斤,卸去其力,再順勢反擊。」

他的臉靠得太近了,害她心跳一下子跳得好快,不禁紅著臉道。

「讓我起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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