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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癡情以對》第六章
關凜在床上翻來覆去,輾轉反側,足足翻過來覆過去一個時辰之久,後來乾脆不睡了,起來看看她的情況如何再做打算!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輕輕把鎖打開,然後一把推開門——

在門後發怔,為他的遭遇而感到酸楚悲淒的柳憶翩眼神是獃滯的,驟來的力量彈開了門後的她,嬌小贏弱的身子仰躺倒在冰涼地面上。

就著螢螢燭火,她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嚇傻了他!

他把燭火放在一旁,快步走向她,蹲下身抱起她輕若棉絮的身軀,冰冷的縴手教他一震,循向她完好如初的嬌顏,沉寂空洞的星眸不如往常閃耀異樣光彩,他再次心震。

關凜緊盯著她,「醒醒!」

等待她心神俱回的剎那,對他而言,卻是人世間最漫長的煎熬。

他辛苦營造的冷峻無情,在看見她失神的模樣時,徹徹底底地瓦解了……

柳憶翩眨眨眼,無法置信地望著他。

他的眼眸好溫柔,表情像是充滿焦慮,全是因她而起的嗎?

「你……關心我?」她臉蛋臊紅,小聲輕問。

他全身一震,冷然一笑,輕輕放開她,站起身背對她。「我是怕你偷跑才來的,我不可能會關心人面獸心的仇人之女!」

「不要辱罵我爹!」

關凜回過頭,一臉冷酷,眸底陰沉難測,一隻大手扣住她的雙手,蟄掹地說:「不要以為這裡是柳園,你沒有資格命令我!」

「我……算我要求你……」

「要求?你用什麼要求?」他的氣息狂暴紛亂,她畏怯得想逃,見他的臉愈欺愈近,她不斷閃躲。

猛地,他扣住她的下巴,強勢地吻住她,吻得狂,吻得狠,完全沒有憐香惜玉之情。

一吻之後,放開她宛如布娃娃的身子,他怨恨她的不為所動。不過,他更氣自己,厭惡自己對她的眷戀。

仔細看她怔住的嬌態,他才發覺她並非不為所動,而是駭傻了。

一抹微笑自他唇角揚起,蕩漾著溫煦與包容,甫回神的她,又被這個真誠的笑懾住了心神。

好溫暖的笑意……他若不把仇怨當生活重心,這樣的笑容多適合他啊!

「你……能不能放下仇恨?仇恨一定讓你不好受吧?」柳憶翩的心裡已無條件地相信他所說的故事,忍不住關心他、勸導他,而且,她也想多了解他一些。

關凜不領情,一臉防備淡漠。「想探我的底細?哼!」

她的真心被曲解,她感到委屈,但她不忍心,繼續澄清自己的清白。「我是真的想關心你、想認識你……」

她的脆弱表情,他盡收眼底,不自覺心生一股憐惜之情。

荒謬!對敵人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

他捫心痛責自己,下一瞬間神情丕變,陰沉地覷著她,「想多認識我是嗎?若要用你的身子認識我,我可以成全你。」

他眸中一熱,「你潔白的身軀……或許可以抵你爹一條賤命!」

柳憶翩咬牙切齒,氣忿在心,「你……算我錯看了你!無恥!」

「看你口口聲聲孝順的樣子,原來不過爾爾。」他輕蔑而諷刺地說道。

她氣得全身發抖,他黑眸異常熾熱地鎖著她的臉不放,又讓她羞慚得想要咬舌自盡。

不帶任何溫柔,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撕裂了她的外衣,她驚叫,雙手遮住微裸的胸口。

「看來,你並不想救你爹。」他冷笑一聲,「你就繼續待在這裡吧!」

在他快要走出去時,一個幽微的女聲響起,「我……我願意給你……只要你放了我爹……」

關凜意味深沉地瞅著她,審視她的精緻五官,他渴望她,想要她!

若她是尋常女子,他會慢慢追求她;但她卻是殺父仇人嬌寵的獨生女,只要毀了她的名節,並且把事實大量散布出去,柳義肯定氣到吐血,到時他要殺柳義就簡單多了。

柳憶翩不知他的陰謀,在他灼灼視線下,她全身僵硬。

「自己脫衣服,讓我看看你有多想救你爹。」他的神情狂野駭人。

面對他的威脅,她進退兩難,只能咬著牙齦,忍著莫大屈辱地照做。

不該是這樣的……她的淚水自動掉落,為自己叫屈,為他的冷漠而哭。

她是喜歡他的,也感覺到他對她並非完全無情,只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就算她終究跟他會有肌膚相親,也不該是在這樣的狀況之下啊……

可惜,她無從選擇!

當身子只剩單衣時,她的手顫到無力,已經無法繼續脫下去了,關凜了解這已是她這個黃花大閨女的極限了。

「剩下的,我可以幫你,但你爹的命……」

「你……無恥、下流!」她氣極敗壞、惱羞成怒。

「我就是無恥,我就是下流,我就是要讓你知道,我們只是苟合!」他粗暴地扯開她單衣的襟口,伸手進去紅色肚兜裡覆住她的軟嫩胸房,邪睨著她,故意說得淫穢,「想不到你這裡挺豐滿的……」

「不——」她大力拍打他,心跳狂急。

他點了她的穴,讓她無法動彈。「你挑起了我的慾望,你就要負責滿足我。」

把她抱上床,他的動作卻是極盡溫柔,卸去她身上的單衣褻褲,他的身子馬上覆蓋上來,極盡所能地挑逗她,捧揉她的酥胸、吮舔她的莓果。

她扭動嬌軀,像在跟自己的理智拔河,又羞又驚,當他的唇移開時,她的乳尖已被取悅而敏感地翹起。

……

初嘗性慾的她目眩神迷,融化成一灘春泥,任他擺布。

只是,他像飢餓的欲獸,逞完獸慾後不久又再度舉旗進攻,在她搞不清狀況時由後面進入了她。

再度的翻雲覆雨,他溫柔卻持久,讓她又羞又氣,卻也無怨無尤!

弓起身,她迎合了熱情如火的他,直到他飽饜為止……

柳憶翩全身酸疼,尤其雙腿間更是一片濕濘火燙。

當她醒來的時候,房內只有她,而床邊的字條讓她兩行清淚直流。

毀你名節走我報復的第一步,要怪就怪你為什麼是柳家人!

快滾吧!我已經厭倦了你!

若你再留下,就莫怪我把你當成青樓妓女般對待!

莫大的羞辱讓她氣憤難忍,心痛與委屈強烈襲向她的胸房。

強忍不適,她撿起掉落一地的男裝穿上,昨夜被他撕碎的外衣已經不能穿了,他是故意的嗎?竟然留下另一件乾淨的男用外衣給她,這教她怎麼辦?

他言詞上的狠絕無情讓她心碎,但他默默而做的體貼又讓她心動。

昨夜……一旦回想,她就羞不自勝。

他對她算是溫柔了,只是他精力過剩,讓她不堪負荷。

為什麼他們竟是仇人?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名節,但無法不在乎她爹有性命之憂!

他會不會去找她爹算帳了?

心一凜,她緩緩步出簡陋的木造小屋,輕功一施,隻想趕快離開這裡。

展怡萱哼著小曲,端著可口精緻的點心從膳房裡走出來,往大廳走去。

她的凜哥哥來了!他們好久沒見面了,她好想念凜哥哥哦!

凜哥哥對她總是好溫柔,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溫暖,讓她傾心悸動。

早在她爹展慕揚帶回一身骯髒的他時,她就深深被他那深邃早熟,剛毅俊逸的臉龐給吸引了。

他對她很好,關懷她、呵護她,把她當成易碎娃娃。

她今年及笄了,也開始有媒婆上門求親,但她心底早就進駐他的身影,非他不嫁了。

她爹提過他有一身血海深仇,未復完仇之前是不會論及婚嫁的,但無妨,她願意等,為了她的凜哥哥,她心甘情願!

思及此,她小臉燙紅,忍不住伸手輕撫。

哎呀,她好不害臊哦!

薄薄的臉皮抹上紅雲,她的心坎裡卻盛滿了甜蜜,往大廳的步履不由得加快。

「凜兒,你剛才說什麼?」展慕揚臉色丕變,急急詢問。

「我是來告別的,當年殺害我家人的仇家已被我找到,我也報復過仇家之女了,為免牽累無辜,也為免讓對我恩同再造的展世伯受到波及,我決定前來告別。」

「你報復過了?」他詫異地揚眉。

「柳義寵女寵上了天,我已毀了柳憶翩的清白。」關凜的聲音令人膽寒。

展慕揚一聽,身子搖晃了一下。「凜兒,你真的做了?」

「柳義姦殺擄掠樣樣做絕,我正打算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欺他女兒只是剛開始而已,我就是要他顏面無光。」關凜恨聲說道,一邊詭笑著。

「你被報仇蠱惑了良心,聽展世伯的話,不要累及無辜。」

「她是柳家人,她不無辜!」

「凜兒,你想跟柳義一樣不仁不義嗎?」

這句話有如當頭棒喝!關凜這才覺醒般地感到慚愧,久久不語。

展怡萱就在這氣氛微妙的時刻走了進來,「爹,凜哥哥,快來嘗嘗我親自做的桂花綠豆酥跟蓮子甜羹。」

「萱兒,一段時日不見,你更漂亮了。」關凜淺笑致意。

展恰萱心花朵朵開,笑得靦覥,臉上興奮不已。「凜哥哥……」

「一起嘗嘗萱兒的手藝,她的女紅、廚藝在杭州城裡可是數一數二的,誰娶了她,將來可大有口福了。」展慕揚有意無意地看著關凜,女兒的心思全系在他身上,做爹的當然要幫自己女兒一把囉!

關凜明白展慕揚的暗示,但他隻把展怡萱當成妹妹般看待,他本來也有一個妹妹,卻從小就失散了,因此他對展怡萱有種移情作用。

看著展怡萱的笑容,他的腦海卻不由自王地想起柳憶翩。

他凝著眉,他竟然會想起她?

實在很不願去承認內心的悵然,但……該死的!他竟想念著她滑膩柔嫩的肌膚觸感……

停、停、停——他並不是欲獸,怎麼一遇上她,他就變成淫賊了?再想下去,他會慾火焚身的。

「凜哥哥……凜哥哥!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嗎?」展怡萱微噘唇辦,「凜哥哥,萱兒的手藝不好嗎?你都沒吃。」

「我……我吃。」他拿起一顆桂花綠豆酥輕咬一口,桂花香氣在口腔裡擴散開來,綿密的綠豆餡甜而不膩,他不禁再咬一口。

展慕揚笑眯了眼,「凜兒,萱兒急著要你吃,卻不要我這個爹吃,可見她心裡只有你啊!你們兩個的婚事,我得催一催了。」

關凜駭然,「展世伯,萬萬不可!凜兒身負重責,未來不知是否可以全身而退,實在不能拖累了無辜的萱兒!」

立志復仇是他多年來的心願,這些年來,展慕揚幫他找了好幾個師父,他勤練武功,明查暗訪「軟骨散」的始作俑者,終於找到當年分贓的匪徒之一,從他口中得知「柳義」二字,也造成他擅闖柳園,被當成刺客,身負重傷,脫逃到一半倒地昏迷,被路過的柳憶翩搭救,兩人才有了初識。

「軟骨散」的解藥是展慕揚根據關家屍體上的毒幫他研製出來的。

從第一次見過柳憶翩之後,他就經常夢到一個面容模糊的女子溫柔待他,身形跟展怡萱很像,也像柳憶翩,他無法分辨,覺得撲朔迷離。

展怡萱全身僵硬,展慕揚則呵呵一笑來掩飾尷尬。

「你孝心可貴,把萱兒終生託付給你我可以放心,我當初沒有錯看了你。」

「展世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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