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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元宵》第六章
女人一旦寂寞太久,再專情的心也會被蠶食得坑坑洞洞,因此第三者通常都很容易趁虛而入。

陪她的是個美國華僑,陪著、陪著,她賠上了一顆心,大學畢業後,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也不顧龍永夏如何挽留她,毅然決然的遠走高飛。

兩年之後,她回國了,帶著一張研究所的畢業證書,以及一顆破碎的心。

龍永夏前嫌盡釋,重新接納了她。

他們又在一起了。

這一次他傾盡所有的愛,把她接到台北一同居住,就是怕她再度因為寂寞而離他遠去。

他是真的愛她,直到她也有自己的工作,學服裝設計的她時常得到法國出差,以及找最流行的元素,在香港和台灣之間往返更是家常便飯,這又讓他們聚少離多。

他沒有怨言,默默的等她。

等待的結果是,某天她告訴他,她懷孕了。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對她又抱又親,完全沒有發現她臉上閃過的複雜情緒。

後來他們商量好,決定把孩子生下來,而他很高興的把這個消息告知焚母,打算下禮拜帶著她回家,商談兩人的婚事。

她告訴他,等她從巴黎回來,再也不離開他了。

這期間,他用盡各種方法聯繫她,隻想確認她回國的時間,然而她卻是一直躲避。

直到他親自搭飛機前往巴黎,看見她依偎在一名法國男人的懷裏,笑得開心、笑得燦爛,跟和他在一塊時的安靜模樣截然不同,當下覺得心被掏空了,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就像他的愛全都給了她,被她竭盡所能的掏空之後,他只剩下一具軀殼。

「分手吧!」她用堅決的告白回應他長久的等待。

「孩子呢?」

「打掉了。」她回得絕情無比,絲毫沒有後悔。

「你曾經說要生下來的。」因為她說愛他,因為是他的孩子,她想生下來。

「我不愛你了。」所以她不生了。還有,我不想為了孩子而犧牲大好的未來,永夏,你在我的人生中佔了太重要的地位,如果我不割捨你,便無法享受自由。」

為了享受自由,所以他就可以如此輕易的被她割捨嗎?

那一天他見到她雙眼中透露的心狠手辣,親手斬斷了他唯一的奢望。

這一趟去法國,他沒有帶回她,也沒有帶回親骨肉,隻帶回自己少了心的空殼。

這一段感情,傷得他遍體鱗傷。

糾纏將近二十年的感情,在那一年終究劃下旬點。

然而四年後的今天,龍永夏推開會客室的門,當初令他心疼的女孩就站在前方。

她蛻變得更加成熟美麗,當初一頭及肩長發燙成鬈髮,又染了色,墨綠色削肩七分袖上衣,腰間繫上流蘇皮繩,配上極短的褲子,再配上羅馬高跟鞋,一張艷麗的小臉因為億妝而變得成熟誘人。

「永夏。」趙小荳笑彎了一雙長睫毛,熱情的奔向他,撲進他的懷裏。

當初那散發出單純皂香的少女已經不見了,成了全身都是人工香氣的成熟女子。

而她唯一不變的是,總會在他的懷裏撒嬌。

可是這一次他沒有疼寵她的展開雙臂,反而是輕輕攫住她的肩膀,讓兩人之間空出距離。

她沒想到他會推開自己,一時之間有些吃驚,隨後還是保持笑容,「怎麼啦?這麼久沒看到我,不想我啊?」

他鬆開雙手,然後退了一步,「你回家過了嗎?」

見到他如此冷漠的模樣,她只是皺了皺鼻子,「還沒。」

「那記得回家一趟,趙叔和趙姨挺掛念你的。」他的語氣平穩,沒有一絲波瀾。

「你呢?你不想我嗎?」她揚起笑顏。

「不想。」他毫不猶豫的開口。曾經他想她想得心都碎了,現在的他無心,拿什麼來想呢?

趙小荳咬了咬唇瓣,見他一派冷漠,於是又佯裝輕鬆的說:「記不記得我說過,只要我一回來,就不再離開你了?」

龍永夏的心跳沒有因此亂了節奏,反而緊蹙眉頭,沉悶的開口,「小荳,你已經離開過我了。現在你和我之間擁有的,只剩下一些像家人的手足之情。」

雖然感到難堪,但她還是保持鎮靜,依然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後驕傲的抬起下巴,語氣隱含著無比的嬌寵,「如果你還把我當成家人,就帶我……回家。」

他瞪著她,「我派司機送你回家。我還有會議要開,恕不招待。」然後頭也不回的踏出會客室。

趙小荳終於氣得跳腳,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道:「永夏,我錯了。現在的我才發現當初的你對我有多好,我想回來,想回到你的身邊……」

失去的,真的會失而復得嗎?

當初他曾經信仰過真愛,相信有愛,便沒有解不開的心結,也能包容一切。

他如此包容趙小荳,換來的是一次又一次的心傷,直到她最後一刻終於把他所有的愛都掏空了。

好了,他不欠她了。

他的愛被她蹉跎這麼多年,他也沒有多餘的愛給她浪費了。

如今她回國了,卻又貪婪得渴望他再一次付出,企圖要他再愛她一次,可是她忘了當初是誰害他失去愛的信仰,親手切斷他對愛的忠誠……

他不愛她了,在很久之前真的不愛了。

現下她出現在他的眼前,只是無奈。

然而這一次的趙小荳卻像極了狩獵者,她一旦看上的目標,從來都不肯放棄。

這對他十分的諷刺,當初他還是她必須割捨的累贅啊!

這一天,龍永夏提早離開公司,原本平靜的心湖再一次被撩亂,他鬱悶的到夜店連喝了好幾杯烈酒,讓自己沉浸在酒精的麻痹之中。

胸口明明不會痛,可是見到趙小荳,他心底結的一層痂卻狠狠的被扯開,將近二十年的愛恨又一併湧上心頭。

為了壓下愛恨的糾葛,於是他到夜店買醉,黃湯一杯又一杯的喝下肚,想壓住的也許是過往的難堪。

他喝得幾乎要吐出來了,這才買單,步出夜店,打算漫無目的在街上走著。

酒氣衝天的他根本不在意路人怎麼看他,酒精已經讓他的感官麻痹。也讓他的腦子暫時當機,壓住那排山倒海的回憶。

回憶不一定是甜美的,趙小荳留給他的是無法磨滅的傷痛,如同他付出的愛再也回不來,也因為跌得太慘,他失去愛一個人的信任,以及對愛的信仰。

愛一旦破滅,就像肥皂泡泡,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難以尋回。

所以他學會冷眼看這個世界,在很久以前,他早就不在意別人如何看待他。

他搖搖晃晃的準備過馬路,根本沒見到紅綠燈的轉換,在黃燈轉成紅燈時,左方一輛車子疾駛而來。

他聽見了喇叭聲,但是一轉頭,見到的是刺眼的車燈,霎時有人從後面用力一拉,他來不及站穩,就這樣跌坐在大馬路上,那輛車子與他擦身而過,然後呼嘯離去。

差一點點,他就成為車下亡魂了。

「你在幹嘛?」刺耳的女聲自他的頭上傳來,語氣充滿氣憤與質疑。

他冷哼一聲,逕自站起身。

長相艷麗的女子緊緊揪住他的西裝外套領口,湊近一聞,才發現他渾身酒味,「你……你喝酒了?」

難怪她剛剛看見他走路搖搖晃晃的,原來是喝得爛醉啊!

好巧不巧,元春遲正好從小R的DVD出租店走出來,才穿越過一個馬路,就見到龍永夏的身影。

這樣的巧遇讓她覺得不容錯過,於是趕緊跟上去,想要再調戲這冰山酷男。

還好她有跟上,要不然他怎麼去找閻王報到的都不知道。

他蹙起眉頭,努力看著眼前的小臉,過了好久才認出她是住在隔壁的女人。

「不關你的事。」他的心情已經夠煩躁了,不需要再出現一個女人來擾亂他,現在最需要的是極度的安靜。

「對,是不關我的事。」就算被他攆走,她下一剡還是會上前攙扶他的身子。「可我就是雞婆,誰教你是我的鄰居?!」誰教她沒志氣,就是對他有興趣,總是不放過和他有交集的機會?!

「我自己可以走……」他又想揮開她,但是她幾乎把自己當成拐杖,攙扶著他高大的身子,讓他只能靠著她走。

「你喝酒喝到腦袋進水了啊?」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頹廢的樣子,不過不管他變得怎樣,在她的眼裏,都很迷人。

唉!她真的中毒了。

怎麼對他的迷戀會一天比一天加深呢?

她一個女人要扶他回家也不是簡單的事,於是伸手攔了一輛計程車,讓司機幫忙她將他攙扶上車。

十幾分鐘後,司機與管理員又幫忙她把他扶上樓。

原本想要送他回他自己的住處,可是他已經醉得不輕,她隻好讓他們把他扶進她家裏。

送走司機與管理員之後,她連忙走進浴室,擰了條濕熱的毛巾,然後蓋在他的臉上,讓他的酒氣能散去一些。

接著她又準備了一盆溫水,蹲在他的身旁,開始一件一件的褪去他身上的衣服,並處理他嘔吐的穢物。

她忍著酒氣與酸臭的味道,終於把他扒得只剩下一條內褲,這才有時間好好的欣賞他的肉體……

喔!不,至少他沒有全裸,因為她還沒有大膽到敢扒去他的內褲。

而他的身體果然如她幻想的那般結實,不是都市的肉雞,就算沒有大塊肌肉,不過他是有腹肌的。

她忍不住吞咽一口口水,那腹肌下方的景色十分誘人,內心的淫蕩小惡魔正不斷的誘惑她伸出手,慢慢的掀開……

「咳咳。」她清了清喉嚨,拉回差點披色慾掩蓋的理智,就算她有多麼想推倒他,也不能在這個時候趁人之危啊!

收回眼神,她眼觀鼻、鼻觀心,認命的幫他處理一身的臟汙。

好不容易全都忙完之後,她才一一拾起地上的衣服,全數丟進浴室裡的衣籃。

不過她可沒打算幫他洗,畢竟那一套西裝看起來價值不菲,她這個懶人只會把所有的衣服都丟進洗衣機,要她手洗,除非那衣服薄得像她的小褲褲和內衣。

她又到廚房裏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小心翼翼的喚醒他,喂他一口又一口的喝下。

一個小時過後,元春遲看見龍永夏終於睜開雙眼,一臉迷惘。

「好些了嗎?」

他難得的露出茫然的目光,就像一隻迷路的柴犬,驕傲卻又令人憐愛。

「唔……」他難過的咽下酸氣,攬起眉頭,望著她,「你……」

「你最好別給我吐出來,要不然我一定讓你吞回去!」她搗住他的嘴,逼他咽下唾沫。「活該!沒事去喝什麼花酒?噎死你算了。」

她以為他是應酬上酒店才喝得如此爛醉,沒好氣的瞪著他。

他拿開她的小手,使力一推,語氣不算好的說:「別管我……」

「你以為我愛管你啊!」她跌坐在右邊的沙發上,「要不是你剛好是我的菜,管你醉倒在路邊還是被車撞飛,我才懶得看你一眼咧!」

醉漢果然都說醉話,氣死她了!

「菜?」他深吸一口氣,嗅到了一陣酒氣,同時也看清楚眼前女人的長相。

是她,元春遲,那老是製造麻煩的女人。

「就是,你是我喜歡的類型,懂嗎?」她乘機向他告白,反正他已經喝得爛醉,醒來以後應該也不會詔得她說過的一言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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