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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第九章
「為什麼你知道我妻子放鑰匙的地方?」連他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知道。

「我……因為……因為上次打掃這裡時,我……我偶然發現的。」她沒有直視他的勇氣。

「你偶然發現的?為什麼沒有把鑰匙交給我?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的箱子,你能夠清楚的知道這把鑰匙可以開啟這個箱子?」駱霽有好多疑問,看著又在躲避他的注視的李維寧,不自覺的想起一件事。

「經理,你出差的這段期間,有一間聘僱保母的職業介紹中心打電話來,要我轉告你,三個月前你要求一名專業保母,因為發生一點問題,所以至今無法找到適合的人選,而現在有一位剛從日本回來的保母,她表示願意接下這份工作,不知道你現在是否仍有需求?」

「保母?沒有找到我需要的保母?」

「是的,不過現在有一位專業保母願意接下這份上作,所……」

「他說沒有找到我要的保母,所以這三個月內沒有派任何人來我這裡工作?」

「是的,他的意思是如此。」

想到出差回來的那天晚上,接到秘書的通知,駱霽發現對他來說,李維寧至今仍然像是一個謎團。

如果她不是職業介紹中心派來的保母,那麼她是誰?為什麼要佯裝身分進駐這裡?

他相信她不是壞人,她努力的做好所有的工作,儼然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做著只有女主人才能完成的完美工作……女主人?她像這個家的女主人?

「我……對不起。我不知道應該把它交給你,只是……只是好奇……」李維寧說謊,儘管知道自己的謊言漏洞百出,但是只能想到這個理由。

她的理由很可笑,但是駱霽覺得自己腦中浮現的這奇怪想法更可怕,連仔細思考她的問題都沒有,逕自對著她大吼,「好奇什麼?這些是我妻子的東西,所有屬於這個家中的東西,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你沒有權利碰。」

「我……我很抱歉。」她咬著唇,只能承受所有的指責。

「抱歉?單單一句抱歉,就能掩蓋你錯誤的行為?如果今天我沒有發現你在這裡,沒有看到你打開這隻木箱,你是不是就會偷走我妻子留下來的東西?」

老天!他竟然覺得她像自己的妻子……不!他竟然有這種天真的想法,以為她就是他的妻子……這有多麼可笑?

如果讓薇妮知道他有這種愚蠢的想法,她一定會嘲笑他,一定會恨死他的……

不!事實上,薇妮本來就恨他,不是嗎?

與他分離的下一刻,她出了意外,那一夜是他與她的最後一面,因為他急著去工作,所以把她一個人丟在那裡,所以她才會發生意外,所以她才會掉落絕境卻無人能救……可笑的是,那天還是她和他的結婚紀念日。

當他從美國趕回來時,再也見不到她睜開眼,在她受傷的時候,手上唯一緊緊抓著的竟然是準備要送給他的禮物,而他呢?給了她什麼?

不只忘了屬於她和他的日子,還在那一夜責備她,對她不諒解……他有多失敗?多失敗?

「我沒有,我根本沒有想要偷任何東西。」面對他強烈的質疑,李維寧覺得自己受傷了。

「你沒有?如果沒有,根本不會想動別人的東西。」而那些東西還是屬於他妻子的所有物。

因為自責,因為發現自己竟然對眼前的女人有了其他的在意感覺,駱霽覺得充滿了罪惡感。

他無法將李維寧的身影自腦海中拔除,無法對她做到忽視、忽略,既然這樣,就只能故意傷害她,讓自己好過一些。

「請你不要把自己的怒氣發泄在別人的身上,如果我要偷東西,會偷這些小東西?每天幫你整理臥房,那裡有成堆成疊的鈔票,我不偷?還有一些金條放在衣櫃內,我不偷?書房裡有許多價值不菲的古董,我不偷?難道我會把這些小小的金鏈子看在眼裡?」

小偷?他竟然給她冠了個莫須有的罪名?

「這本相簿裡有多少錢?裡頭只有照片,我偷它們要做什麼?是,我沒有經過允許開啟這個木箱是我的錯,如果你因此想要解僱我,我無話可說,可是指責別人偷竊,請你道歉,因為我沒有這麼做,為什麼要接受你的批評?你難道就……」

「夠了!」駱霽發出可怕驚人的怒吼。

李維寧立刻閉嘴,震驚的看著他充滿狠戾的陰沉眸子。

「不要再學我的妻子了,不要用我妻子的說話方式和我說話,不要故意把自己的行為佯裝成我的妻子會有的行徑,我受夠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你不是薇妮,就算你把自己的舉動弄得和我妻子一樣,就算你想故意模仿我的妻子,你仍然不是她,不論你做得多像,這個家永遠都不會歡迎你……」他不受控制的伸出手,抓著她的肩膀,用力的搖晃,「你到底是誰?為什麼對我的妻子這麼了解?為什麼……為什麼要出現在這裡?」

為什麼讓他滿心愧疚,為什麼在他依然對妻子戀戀不捨的時候出現在他的面前,擾亂他的心思?

這一生中,他不可能再接受任何人,不可能對另一個女人在意。

可是這個陌生又可惡的女人,她以他熟悉的妻子性情出現在他的眼前,讓他錯亂的以為妻子回到他的身邊,讓他以為有機會可以和妻子重新來過,讓他以為可以彌補對妻子的歉意,可以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放手,你抓痛我了。」李維寧掙扎著,沒有見過如此失控的駱霽,不懂他的反應為何會變得這麼激烈。

她沒有對他的妻子了解,因為她本來就是他口中的妻子,她不是故意想嚇壞他,不是有心想加深他的痛苦,她只是……只是想念他們,只是希望能待在他們的身邊陪伴他們,要她成為什麼都可以,就算從此變成毫無關係的陌生人也無所謂。

因為他們仍然是她最愛的人,不只恩徹,連他……她的丈夫,她的霽,她依然愛著他……戀戀不已。

起初自信滿滿,決心拋棄兩人的關係,原本以為他給予的傷害足以讓她從此不再在意他,可是……事實證明,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是。

十多年的感情,哪能輕易的說斷就斷?

十多年的相處愛戀,哪能簡單的說一句放棄了就能從此變得毫不在意?

她的人生中,有一半的時光是跟這個男人一起度過的,回憶裡滿滿的都是這個男人,就算想放手,她的心卻做不到。

她貪心了,渴望能與他繼續在一起,傷害算什麼?爭吵算什麼?誤會算什麼?一切的一切,經歷了生離死別,經歷了傷痕纍纍,回歸到最初,他還是她心中的一部分,她依然深深的愛著他。

「不放!告訴我,你到底是誰?為什麼你的所作所為總是影響我?為什麼看到你,我老是覺得熟悉?為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為什麼讓他如此痛苦,如此無法忽視?

「請你離開我的視線範圍,離開我的世界,不要在我的胸口內打轉,不要讓我每次見到你,就覺得難受,不要用我妻子的性情和態度面對我,難道這麼做……還不夠殘忍?」

到底想折磨他到什麼地步,她才會甘心?

他的腦海裡,時時刻刻都浮現妻子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所有與她之間的相處回憶,無論如何說服自己遺忘,反而變得更加深刻。

而她,眼前這個女人,在他對妻子無法忘懷的情況下,繼續停留在他的生活中,折磨他的身心,讓他無法喘息,令他只能不斷的後悔、痛苦、自責,和做著虛幻的渴望。

他的神情悲愴,眼底滿是後悔的傷痕。

胸口受到激烈的撼動,他的痛苦,她感同身受,她為他心疼,她在心底不斷的對他說著抱歉。

但是她不能說出口,無法將她是薇妮的事實告訴他,甚至連可以替自己解釋的理由都沒有。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死,不知道自己的靈魂為什麼在這個身軀裡,不知道……

她的身子無法剋製的顫抖,雙手捧著他哀傷的臉龐,他眼底的煎熬令她不舍又心碎。

拉下他的臉,她緩緩的踮起腳尖,無法自拔、充滿歉意的吻上他顫動的薄冷唇瓣。

對不起,我在這裡……對不起,我不知道原來自己真的傷了你,當我以為自己最痛苦時,其實你一點也不好受……她邊輕柔的吻著他邊在心底吶喊,渴望對他大聲說出口。

儘管瞪大的雙眼充滿震驚,他卻沒有退後,因為她的吻法是他熟悉的,這是過去妻子習慣吻他的方式。

當他感覺工作煩忙時,當他因為在外頭工作了一整天而覺得勞累,對著她傾訴時,他的妻子總是用這種愛憐疼惜他的方式,一點一滴、輕輕柔柔的啄吻著他的唇瓣。

「對不起,霽……」

她的吻在落下的瞬間,輕柔的呢喃聲傳入他的耳裡。

辛苦了,霽,我疼疼你……

「對不起,霽,讓你難受、痛苦了……」

辛苦了,霽,讓你忙碌於外,奔波不斷……

「對不起,霽,讓你受傷了……」

辛苦了,霽,讓你有這麼多的壓力……

每一次的吻,送來一句令他感到溫暖的安慰輕喃。

心房內有一個被緊緊繫上死結、被緊緊關起的角落,瞬間被解開,突然被開啟,無法壓抑的洶湧思念將他的理智淹沒。

駱霽激烈的伸出手,緊緊閉上眼,將眼前的人兒擁在懷中,俯首,深刻強烈的吻上她的唇。

所有的思念、所有渴望的壓抑,破繭而出。

他滿腦子都是黎薇妮,她的一舉一動,她的一顰一笑,她生氣的臉孔,她嬌羞的神韻,她所有的所有……

「薇妮……」

緊緊的擁抱著她,他吮著她的唇瓣,吶喊著她的名字,不斷的將所有的思念,以行動、以態度來表達。

在……我在這裡……她咬著唇,緊閉的雙眼發疼、發熱,鼻頭微酸,努力的不讓自己哭泣,聽到他呼喚著她的名字……

緊擁的兩人不斷的往後退,小心的避開地上的物品,四周的東西隨著他們的移動而掉落地上。

理智被淹沒,兩人身上的氣味蔓延在彼此的鼻息間,是這麼的熟悉和令人思念。

幾乎到了忘我的地步,隨著兩人的身子再也無法退移,緊緊的靠在牆上,他們急急的在對方的身上探尋熟悉的感官。

駱霽吮吻著散發出熟悉馨香味的頸子,輕柔的呻吟自李維寧的喉間不由自主的逸出。

她伸出手,探進他的黑髮裡,然後弓起身子,任由他的大掌在她的身上遊走。

他隔著衣物揉弄她挺立的胸口,嘴巴啃咬著她的頸子,感覺她不斷的打哆嗦。

抬起腿,她緊緊的纏繞著他的腿,雙手在他的背脊間遊移,想念他的擁抱,想念他的愛撫,想念他佔有的親吻與侵略,激烈的出聲呼喚,「霽……我的霽……」

她親愛的丈夫,她深愛的男人,她和他十五年的愛情婚姻生活,她人生中最重要的男人,她思念、渴望與他相纏的滋味,她這輩子再也無法像愛他一般深愛一個男人。

平凡的生活,平凡的愛情,平凡的婚姻……卻也因為他,她確定自己擁有了不平凡的人生。

有了他,在別人眼中的所謂平凡,對她來說,都是不平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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