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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嬈女候》第二章 鬧彆扭的玉
「呵呵……猜的!」百裡靜好腦子裏突然就有了個想法!語氣不由的有些激動,「其他的樂器也會嗎?我是說,嗯,給你畫個圖樣子,描述一下,即使你沒見過的也能做出來嗎」

周元凝眉想了一下,點點頭,有幾分靦腆,「應該可以,在下自小便喜愛這個,倒是懂些手藝,只是不知道小姐要做什麼樂器。」

「嗯,現在還沒想好,等到想好了,再找你幫忙吧!」百裡靜好其實心裏已經有了想法,不過還是等到回去後,畫了圖樣子再說吧,畢竟結他那玩意兒也太新鮮,在這裏一會兒半會也說不清楚。

周元點點頭,周月卻脆生生的道:「小姐您就儘管放心吧,這世上就沒有我哥哥做不出來的樂器!別看他文弱,可是在這方面的造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她心裏有些高興,因為找到可以報答的方式。卻又害怕人家不相信似的,快言快語的保證著。

周元的臉又紅了紅,正想斥責口無遮攔的妹妹,百裡靜好卻噗嗤笑了!這小丫頭倒是直爽!「好啊!那我就放心了!不過現在我手裏沒有圖,等回去後,畫好了再去找你們,你們住在哪兒?」

聞言,兩人卻有些難以啟齒似的,半響還是周月艱澀的沉聲道:「我們兄妹被那個司徒劍南逼的無處可去,隻好躲在城東的破廟裏,與一些乞丐混在一起,才不至於被發現。」

百裡靜好聽了面色平靜,並沒有兩人忐忑的那種輕視和不屑,「嗯,人的高低貴賤,不在身處何地,而在內心是否自尊自重!所以無需介懷這些暫時的窘迫,只要眼睛一直往前看,心裏的信念不放棄,早晚都能站在你們所期待的高處!」

一番話說的再平靜自然不過,與倆人心裏卻無異於掀起狂風巨浪。那是一種得到尊重和理解、得到信任和鼓勵的熱血激昂。比剛剛救了一命還要讓他們動容,以至於激動的半響都說不出話來。

直到馬車絕塵而去,周元的一雙清雋的眸子還盯著那個方向久久回不了神。周月輕輕一推,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哥,這樣的女子不是一般的男子可以想的!」

眸光一瞬間破碎,心底那剛剛萌芽的念想還來不及體會便猛然涼透了,一聲五味陳雜的嘆息,一道蕭索落寞的背影,「我知道,她是天上的月亮,生來就是讓人追隨仰望的……這一生都是!」

車馬碌碌,一路安靜,百裡靜好在腦子裏不停的思量著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挽救那些快要破產的店,還有設計選美大會穿的衣服,還有做一把結他!原來還沒想到這個,在看到那兄妹倆的時候,突然就有了這個念頭。

同時還隱隱冒出個大膽又前衛的想法,用在這個時代,一定很火爆吧!

心裏一時激蕩著許許多多的想法、念頭,熱血沸騰了!她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展身手,看自己能親自成就什麼樣的盛世繁華!

回府後,百裡靜好沒有直接到七星拱月閣,而是去了她老爹的紅楓院。

第一次來,百裡靜好看著院子裏一棵棵的紅楓樹,才明白這院名的來歷。雖已入冬,可是那楓葉依舊挺立在枝頭,披著或暗或淺的紅色,相互交錯著,景緻有種說不出來的壯美。

她一身的男裝在車裏時,就已經換了回來。模樣什麼的也收拾的挺板正,不過心裏還是有幾分忐忑,她這一天乾的那些好事啊,不會也傳進府裡來了吧!

她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可是不代表她老爹也不在意。她做好了聆聽教誨的心理準備,不過讓她意外的是,百裡奚卻是隻字未提。

呃?難道還不知道?迎上那寵溺包容一切的目光,她心裏便只有感動了!她老爹不問不管,這是能給她的最大的信任和理解,還有什麼比這種無聲的支持更讓她動容的!再多的苦累在這裏都得到了撫慰,化為涓涓的暖流,熨帖著心田。

陪著她老爹用完晚膳,百裡靜好才遲疑的問起了她娘有沒有給她留下什麼東西的事。若不是她真的覺得這件事很重要,還真是……不願意在她老爹面前再提起她娘。畢竟於她來說,娘只是一個逝去的稱號,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無緣體會過那種母女之間的情分,可是與她老爹來說,那卻是自己最愛的女人,每提起一次,傷痛就重來一次吧?

果然,百裡奚的臉色有幾分哀傷的追憶,不過沒有百裡靜好擔心的那麼嚴重,悲傷的的次數太多、太久,心便也有了免疫力。

百裡奚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鄭重的交給她一個看起來非常久遠而古老的小木箱子。那上面雕刻的圖案有些怪異,似花非花,似鳳非鳳,卻很是精緻!還流露著一股神秘的尊貴之氣,抱在懷裏沉甸甸的。

箱子沒有上鎖,似乎在無聲的等著她去開啟。

百裡靜好抱著它離開紅楓院的時候,她老爹神情還有些低落,也沒有說要看看箱子裏裝的是什麼東西,隻告訴她那是她娘閉眼之前託付他交給她的。

百裡靜好的心裏一時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回七星拱月閣的路上,腳步不由的有些重,小臉也看起來有幾分情緒不明。

木三木四跟在後面,也沉默不語。隻覺得郡主的背影有幾分涼。

七星拱月閣裡,安靜的有些壓抑,百裡靜好走進來時,眸光下意識的掃了一圈,卻只有巧兒一個人,正面色糾結的在收拾碗筷。

而那張超大的桌子上,擺的整齊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

「今日……他們都沒有下來用膳嗎?」百裡靜好閉了閉眼,再睜開時,面色已經淺淺淡淡的,看不出什麼情緒了!只是聲音有些清涼。

巧兒點了點頭,小臉上的遲疑和糾結是那麼明顯,「回郡主,只有靜安公子下過樓,不過也只是匆匆吃了一點,然後在三樓上就一直沒下來了!慕容公子是連房間都沒有出來過,他的護衛聽風倒是上去了一趟,也不知道說的什麼,走的時候,那臉色好像很……心疼似的,後來聽說是去那破舊的院子裏收拾房子去了!耶律質子在郡主出門後不就久……就離開了!去哪裏沒有說,不過,倒是給郡主留下一封信。」

把收藏的小心翼翼的信交給郡主後,長長的舒了一口氣,說出這一番話還真是耗費她不少的勇氣和力氣。

她是真不知道該怎麼說!昨天感覺還一切都好好的,怎麼過了一晚上,每個人都變得那麼奇怪了呢!要麼不下來,要麼跑出去,就是郡主那臉色都看起來不對勁呢!還真是……讓人操心!

百裡靜好拆開信,打開的前一秒,心裏還是不由自主的緊了一下。紙張是很講究的宣紙,可上面卻沒有寫隻言片語。

只有兩個名字,開頭的地方,寫了百裡靜好,最後末尾的地方寫了耶律齊。中間則是一片刺眼的空白,連墨跡都沒有!

那字如其人,霸氣側漏,狷狂凌厲,線條冷峻,又酷又帥。看似沒頭沒腦的一封信,可百裡靜好在微微一愣後,卻是看懂了!

只是懂了之後,心裏卻又被扯的痛了一下。他這是在糾結掙扎吧!不知道到底該對自己說什麼,因為他現在的心裏很亂,所以才避開自己跑了出去。

可以狠心絕情的一走了之,可是終究還是捨不得,放不下,所以才留下一封信,只寫了兩人的名字,千言萬語都在那空白處,隻給懂的人聽。

耶律齊,這隻漠北翱翔的蒼鷹,他本該屬於廣袤無垠的天空,卻要被她束縛在這裏嗎?心底重重的嘆息一聲,有些惆悵,有些不舍,不會的!她會助他回到那一片屬於他的土地上,開啟屬於他的輝煌!

至於那個預言,就讓老天來決定吧!一切順其自然,不強求,不逃避,是自己的跑不了,如果不是,她也會選擇祝福。

把信收好,對著巧兒平靜的吩咐,「巧兒,你去把飯菜熱一下再端回來。」

啊?還熱?今天她都熱了三遍了!可是眉頭皺的再緊,也抵不過郡主那明明淡然卻堅毅的眉眼,「是,郡主!」挑了幾樣看起來還不錯的用托盤端著走了。

屋裏再一次沉寂下來!

半響又好像只是一瞬,百裡靜好淡定的轉過身子,平靜的吩咐道,「木三,你把百裡家名下那一百多家店鋪的名字、位置、如今的盈利狀況、以及具體什麼營生,掌櫃的,有幾個夥計,都給調查的清清楚楚!包括京城裏的那十幾家規模較大的,了解的要更詳細一些。召集那十幾偉個掌櫃的,讓他們明日早上帶著帳本來這裏給本郡主彙報。」

「是,郡主!」木三並不多言,卻回答的鏗鏘有力,她一定會把郡主交代的事情辦好。

百裡靜好欣慰的點點頭,知道什麼該問,什麼不該問,知道什麼時候需要無聲的支持,什麼時候需要不顧一切的守護,很好!

「木四,你傳書給義莊的兄弟們,讓他們最近都收拾一下,有個心理準備,本郡主要讓他們正大光明的從亦義莊裡走出來!再不用窩在那個小地方,有什麼才能技藝使勁的發揮,本郡主絕不會埋沒一個人才!」

木三木四聞言,齊齊對看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了驚喜和激動,聲音都顫了幾分,「是!郡主!」雖然還不知道郡主要幹什麼,可是只聽到那自信、又有力的話,渾身都止不住的熱血沸騰。

義莊的那些隱忍了十幾年的兄弟們聽了這個消息後,該是多麼欣喜若狂!

這兩番振奮人心的話語把剛剛那沉悶壓抑的氣氛給掃清了不少,空氣中蕩漾著壓製不住的激情和興奮,百裡靜好緩緩的勾起唇角,笑的風華絕代!

「還有一件事,你倆今晚上,找幾個身手好的兄弟,穿上夜行衣,別讓人認出來,把那一家子腦殘屋裏值錢的東西給搜刮一下,那幾個姨娘屋裏的也別放過,本郡主要讓他們把吃下去的東西都給一個不剩的給吐出來!」

想起下午在寶月樓遇上百裡俊的事來,被自己昨晚上那麼一番狠收拾,還是沒長記性啊!不在家思過,還出去招搖、為虎作倀是吧!哼!把你們拿了姐的都給再要回來,看還能肉疼的再出去嘚瑟不!如果還是沒腦子,姐就把你打回原形,免得將來禍害!

呃?還能這樣?顯然這個強大的想法讓木四木三齊齊一愣,下意識的就問了一句,「那要是以後,她們問起來,怎麼說呢?」

百裡靜好秀眉微微一挑,很淡定的道:「就說府裡太奢華無度,被賊惦記上了,被偷了個精光,除了這七星拱月閣進不來,其他的院子都慘遭下手。為了讓戲逼真,父親那裏也意思一下吧!」

正愁沒銀子呢!就當讓他們『雪中送炭』吧!再說了,那些原本也應該是自己的,不拿白不拿!

木三木四不由的呵呵笑了,已經可以想見,府裡被偷以後的熱鬧場景了!郡主真的是……太有才了!

事情敲定,巧兒也正好端著熱好的飯菜走了進來,托盤上還多放了一碗濃香的肉粥。應該是新做的!這小丫頭倒是細心,看來是猜到那人吃不下飯,不過至少可以喝一碗粥也是好的。

嗯!不錯,跟了自己這一段日子,這單純膽小的小丫頭終於也有長進了!

把一直抱在懷裏的小木箱子交給木三,「你暫時把這箱子放在本郡主的床上吧!」這一會兒半會是沒工夫去開啟了!

對那小箱子,她有好奇,也有神秘,還懷著珍重和莫名的敬畏。裏面的東西想來是她娘覺得非常重要的,也許藏了什麼秘密也說不定。那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誘惑著、又不敢輕易去打開。

還是等心思平靜下來,再仔細看吧!

等到木三上樓,木四離開,百裡靜好才接過巧兒手裏的托盤,「巧兒,你也去休息吧!晚上這裏不用伺候著。」

「是,郡主。」巧兒想說什麼,看著郡主堅毅的面色,忍了忍,還是什麼都沒說,走出去了!

她今日去慕容公子門口請了好幾遍都沒有動靜,就連他的護衛聽風在門口痛心疾首的叫門,眼淚都出來了,裏面才有了聲音,只是依然不開門,也不吃東西。而且那聲音讓人聽了覺得發酸。也許,郡主去會不一樣吧。

百裡靜好明白巧兒那欲言又止的模樣是為哪般,只是逃避從來不是她的風格。尤其是,唉!人家絕食還是因她而起。

上樓時,木三從上面下來,臉色看起來很是怪異,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可讓她有些猜不透了!「怎麼了?」

「啊?沒什麼,郡主!屬下已經把東西放好,這就出去辦事了。」木三說完,行了個禮離開了,背影有些急切,實在是她怕郡主若詳細問,卻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

樓上,樓上被佈置的很……讓她驚異,靜安公子那是想幹什麼呢!

百裡靜好眉頭不由皺了皺,難道是看到那張超大的有些讓人想入非非的床,給嚇到了?

站在門口,百裡靜好用力的吐出一口氣,抬手敲了敲門。不輕不重的咚咚聲在安靜的空間裡,聽起來異常清晰。

裏面突然就響起東西掉落的動靜,除此,再無其他。

百裡靜好低低的嘆息一聲,不再敲門,也不說話,就那麼端著托盤,立在門口,安安靜靜的,似在等著什麼。

半響,屋裏突然就響起急切而慌亂的腳步聲,然後,門被猛的拉開,一道憔悴不堪的身影出現,那雙琥珀色的鳳眸又悔又痛,只是在看到門外根本就沒有離開的女子時,又轉為萬分的懊惱、委屈,急切的轉身關門,卻被百裡靜好瞅著空子閃了進來。

「你,你……」清潤的嗓音不再,沙啞的讓人聽的莫名心酸。你了半天,也說不出句完整的話來。一張如詩如畫的俊顏,似乎只是一個晚上,便消瘦黯淡,像是沒了水分的花。

百裡靜好看的心底狠狠一撞,不由撇開眼,眸光在房間裡一一略過,雅緻無雙的擺設,無不透著那人的風華所在。只有書桌上凌亂不堪,一張張寫滿字的紙張堆積的到處都是,毛筆掉在地上,墨汁打翻,寫的字凌亂卻依然有種掩飾不住的俊美風骨。

密密麻麻的似乎都是一句,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心頭,卻上眉頭。

「我,我只是……隨意寫寫而已。」慕容玉見百裡靜好盯著他寫的那些字,忙慌亂的去收拾整理,殊不知,手發著顫,越整越亂,打翻的墨汁不小心都沾到他一塵不染的衣袍上了,卻依然不自製。

手足無措,神情慌亂,語氣磕磕絆絆,越描越黑,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心虛。這還是那個風淡雲清,俊美無雙,從來優雅從容,骨子裏清高孤傲的第一公子嗎?

百裡靜好收回目光,不忍再看,看到如此絕美風華的男子為自己情傷成這樣,她該覺得驕傲自豪嗎?沒有!只有心疼!

把手裏的托盤放在桌子上,坐下後,隨意拍了拍身邊的椅子,音色淡然,好像之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過來吃點東西吧!」

聞言,慕容玉身形紋絲不動,只是眸光沉痛的盯著她看,以往緋色的唇瓣有些乾澀蒼白,微微顫著,卻是什麼都不說了。

百裡靜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起身,伸手,一把就把那有些虛弱的身子給拉了過來,直接按在了椅子上。然後把那碗溫熱的肉粥往他面前一送,「飯不想吃,把這碗粥喝了總成吧!本來就不孔武有力,還鬧絕什麼食啊!看現在嬌弱的,我還沒用力呢,就給扯過來了,再餓上一頓,估計一陣風就會把你吹跑了!」

百裡靜好故意忽視兩人之間的那種怪異的感覺,故意忽視那雙眸子裏的哀傷和糾結,絮絮叨叨的說的輕快而隨意,像最初的開始!

可慕容玉,做不到!心裏狂風巨浪似的滔天情緒根本就平靜不下來,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一整天也於事無補。沒有用!似乎怎麼做都不對,怎麼割捨都讓他痛徹心扉。除了不停的寫著那幾句詞,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直到門外響起敲門聲,第一直覺他就知道門外站的是她,不需要語言,他似乎就能憑心感受到她獨有的氣息,她獨特的存在。

這種感覺卻讓他更加痛苦,她原來在他的心底竟然有這麼……揮之不去,刻骨銘心了!

慌亂的不知所措,只是當再聽不到敲門聲時,所有的糾結矛盾,都抵不過那一剎那她離開的恐慌害怕!

沒想到,她原來沒走,他無法否認看到她的那一刻是多麼的驚喜,可是隨之而來的,卻是懊悔、委屈。

他怎麼就那麼傻,那麼笨?而她又怎麼可以那麼……壞,那麼欺負他!

此刻,他還一肚子的難受不知該如何發泄,可她卻能像沒事人一樣,輕鬆自在,一時更覺得委屈,盯著面前的碗,一動不動。

百裡靜好無奈的翻了個白眼,怎麼覺得眼前風華絕代的第一公子就那麼像一個正鬧彆扭的孩子呢!

抽了抽嘴角,語氣故意加重了幾分,「給你兩個選擇,一是自己乖乖的一滴不剩的吃完,二是,讓我來親自喂你。」

慕容玉的呼吸不由的亂了一下,背似乎也僵硬了幾分,卻依然倔強的不吐一字。

行,!以為姐治不了你是吧?百裡靜好勾起唇角,聲音一下子變得嬌軟又意味幽長了,「喔,原來慕容是想讓本郡主親自喂啊!好啊!本郡主正求之不得呢!」

拿起碗裏的小瓷杓,舀了一口就含在了嘴裏,在他不敢置信的驚愕中,身子猛的前傾,花瓣似的唇就那麼毫不客氣的敷在了那散發著蘭花般的柔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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