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你就表演一個吧！」聞人千葉笑著開口。

姚黃木著臉皮看著聞人千葉以及他身旁同樣笑容可掬的大姐，知道自己被孤立了。沒辦法！姚黃站起身，「那我就唱一首歌吧！」

「好！」姚青帶頭歡呼。

等到呼聲落下，姚黃掀唇唱了起來：「有些愛像斷線紙鳶，結局悲余手中線。有些恨像是一個圈，冤冤相報無了結。只為了完成一個夙願，還將付出幾多鮮血。忠義之言，自欺欺人的謊言……半城煙沙，兵臨池下，金戈鐵馬，替誰爭天下，一將成，萬骨枯，多少白髮送走黑髮。半城煙沙，隨風而下，手中還有一縷牽掛，隻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半城煙沙，血淚落下，殘騎裂甲，鋪紅天涯，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

最後一縷歌聲落下，屋子裏面陷入了靜默。這麼多非人類中，有一半以上是死在了戰亂之中，對姚黃的歌感受頗深，特別是大漢與小辛，兩人一個是夏國的將軍、一個是周朝的小兵，因為戰爭離開家鄉離開愛人與父母，直到死亡再沒有機會回去見他們一面。歌詞中那句「隻盼歸田卸甲，還能捧回你沏的茶」原是他們最大的心願，如今只能變為「轉世燕還故榻，為你銜來二月的花」了。

「二姑娘，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大漢開口問道。

「叫做。」

「，好名字！」大漢贊道，「能不能教大哥我唱？」

姚黃點點頭：「好啊！」

「我也要學！」小辛爭著道。

「我唱一句，你們唱一句，很快能夠學會！」

這首歌的曲調不複雜，不慍不火，隻教了兩遍。所有人都會唱了。是的，是所有人，不止大漢與小辛。其他非人類都跟著學唱，連姚青和姚紅也加入進來。白繪青與聞人千葉沒有跟著學。但曲調和歌詞早被他們記在了心裏。姚黃沒有再教第三遍，眾人一起合唱，白繪青與聞人千葉兩人溫潤的聲音加入進來，婉轉的歌聲在院子上空回蕩。

天亮前，客人們告辭離開，姚黃、姚青和聞人千葉一同送出門外。兩個孩子不能熬夜，姚紅帶著他們睡覺了。姚黃施展了一張隔音符，將非人類的吵鬧聲隔絕在外，讓大姐和兩個外甥能夠安靜入眠。

「與你相識實乃在下平生幸事。聞人兄的見識與才學皆讓在下佩服，與聞人兄對弈與琴簫交流更是讓在下欣喜。可惜一夜時光短暫，無法再與兄台盡興暢笑歡談，遺憾遺憾！」白繪青遺憾地與聞人千葉作別，兩個人相互欣賞，一個晚上已經成了知己。

「在下家在此處。白兄可隨時來在下。在下自當掃榻相迎。」聞人千葉也頗捨不得白繪青這個知己。

白繪青扯出一抹苦澀的笑：「在下身不由己，每年只有七月才有幾天自由。」

聞人千葉介面道：「那我就在明年這個時候準備好美酒，等白兄上門。」

白繪青聞言一喜：「在下定當準時前來，決不失約！」

「我們也來！聞人公子可歡迎？」大漢粗著嗓子問。

「當然歡迎！」聞人千葉笑道。

姚黃對大漢笑道：「等明年你來了，我再教你一首新歌。絕對好聽。」

大漢大喜：「二姑娘，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一聲雞鳴響起，非人類們慌忙告辭離開。雲舞一直跟在白繪青身後，這姑娘對白繪青的心意所有人都看了出來，可惜白繪青對她沒有男女之意。

「二姐，這些鬼一點兒也不可怕，跟人沒兩樣！」姚青感嘆道。

姚黃眼光越過姚青，朝著他背後喊道：「姐夫！」

姚青嚇了一跳，急忙轉過身，發現聞人千葉站在他的身後，那句話肯定被聞人千葉聽到了。

「姐、姐夫……」

「你們早就發現他們的身份了？」聞人千葉問道。

「姐夫呢？你什麼時候發現的？」姚黃不答反問。

「雲舞跳舞的時候，月光照到她身上卻沒有影子落在地面。」聞人千葉回答。幸虧他心理素質過硬，發現真相後能控制住自己，吹簫時沒有吹錯音。

姚黃萬分佩服自家姐夫，竟然觀察得這麼仔細。

「姐夫不害怕嗎？」

聞人千葉勾出一絲笑容：「為什麼要害怕？鬼在生前也是人，與人沒有太大區別。人有好人，鬼也有好鬼。就像白繪青這一群一樣，他們對我們可沒有任何不好的心思。白繪青才華出眾，有他這樣的鬼做朋友未嘗不是一重幸運，我遺憾與他相識晚了。」

姚青贊成地猛點頭，他和於一相處得也挺不錯的。於一生前是獵戶的兒子，教了姚青很多打獵的注意事項。

「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你們大姐了，免得她害怕！」聞人千葉道。

姚黃與姚青點頭，同樣不想自家大姐擔心。

「這些鬼可真大方！」姚青收拾非人類送的禮物。白繪青送的是一本古書孤本，被聞人千葉當無價之寶拿走珍藏；小辛送的是一根兩百年以上的人蔘，珍貴異常；其他花瓶玉佩之類的全事實古董，價格不匪。

「收這些東西沒問題吧？太貴重了！」姚青傻傻地問，據姐夫說這些東西的價值加在一起可以買下半個安平郡了。

「沒問題！你放心收起來吧！這些東西也就對人來說珍貴，對於他們鬼來說一點兒用處也沒有。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那就等明年中元節時在院子裏面多插幾柱香燭，再多準備幾壇好酒。他們肯定滿意。」聞人千葉說道，他手裏拿著孤本愛不釋手。

姚黃收拾桌子，酒罈子東倒西歪，裏面的酒全部被喝光了，反而是桌上的菜完整無缺。姚黃將菜全部倒在一個木桶中，讓姚青放到院子裏，等天亮後送給李家餵豬。這些菜的精華早就被非人類們吸收光了，外表看起來完整但味道與營養全部沒有了，人吃的話只會覺得寡淡無味。

「二丫，白公子他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