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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276 這麼煩我?
「爹,您也覺得紀海和二叔……可以啊?」落銀單手支撐在櫃枱前,眼中含著狡黠的笑。

葉六郎就仰臉笑了兩聲,並沒有直面回答落銀的話。

後院這邊兒,葉流風剛一走出廂房,就見紀海站在十步外的香樟樹下等著。

見他出來,紀海臉上就是一喜,然而當看清葉流風身上的衣服的時候,笑意卻忍不住凝固在了嘴邊,問道:「葉大哥怎麼不穿,是不合身嗎?」葉流風身上的衣服,分明沒有換過。

「就是太合身了。」葉流風口氣不明的道了一句,朝著紀海走了過來。

什麼叫做太合身了?

紀海略微一愣,遂又問道:「合身不是更好嗎?」

「拿回去吧,日後莫要在我身上平白的浪費心思了。」葉流風冷冷地說道,將手中的包袱拋給了紀海。

紀海有些僵硬地接在懷中,勉強扯出了一個笑來,道:「葉大哥,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這衣服是落銀給葉大哥買的……我只是來看看你穿上合不合身而已。」

葉流風已然走過了她三步開外的距離,此刻停住了腳步,卻頭也不回地說道:「鋪子裏除非量身定做,如若不然根本做不出如此合身的衣裳。」

這話的意思,就很明顯了。是已然知道落銀撒了謊,這衣服就是紀海特意為他做的。

「葉大哥……」被戳破了心思的紀海,臉色一時間複雜非常,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葉流風剛欲走,卻又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又說道:「你年紀還小,尚且不懂這些,可你總歸是個姑娘家,應當知道女兒家的名聲最重要,那日我已經同你說的很明白了。不要再來鋪子裏找我了。我的衣服,更不需要你來做——」

這話本就傷人,再加上葉流風那萬古不化的寒冰一般的口氣,直讓紀海覺得。一桶冰水自頭頂澆了下來。

……

二人之間,有著一段為時不短的沉默。

「你就真的這麼煩我嗎?」終於還是紀海先開了口,聲音裡已然帶上了幾分哽咽。她低垂著頭,望著雪白的指尖上密密麻麻的紅點,那都是被針扎過留下的痕跡。

縱然葉流風此刻背對著她,卻也可以通過她的聲音來猜測她此刻的表情,一時間,心口處竟然有些發堵。

紀海平日裏,不管他如何冷臉相待,從來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做點心、送荷包、送衣服,可謂是花盡了心思,說是不屈不撓也不為過,像今日這般消沉,倒還是頭一次。

葉流風隱隱也覺察到。他方才的話是有些重了。

「你真的就這麼討厭我,見不得我?」紀海見他沉默,微抬了頭,望著他的背影再次問道。

葉流風頓了片刻,終是道:「你可以這麼想。」

紀海猶如被雷電擊中一般,身體頓時都僵直了起來,表情也是近乎獃滯。

原來。她還以為他雖然不喜歡自己,但自己一日日的下來,應該可以慢慢的感動他,誰知道到頭來,不僅沒有能將他感動,還使得他如此厭煩自己。

想來世上最諷刺的事情。也莫過於如此了吧。

紀海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卻滿滿的都是自嘲。

這時,從一早開始本就灰沉沉的天空,忽然響起了一陣悶雷聲,讓人聽了隻覺得壓抑。

葉流風抬頭看了一眼此際烏雲湧動的天空。本想對紀海說一聲「要落雨了快些回去罷」的話,但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最後,一言不發的走開了。

紀海一時間更覺得涼透了心。

一陣大風吹來,香樟樹葉紛紛打著旋兒落下,紀海站在樹下,肩膀禁不住的開始抽搐了起來。

又一陣悶雷聲在頭頂上響起,紀海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便抱緊了懷中裝著衣服的包袱跑了出去。

落銀正在前堂跟葉六郎說已經將那半邊山買了下來的事情,余光中,卻見一個青蔥色的影子略有些踉蹌的跑了出去。因為太快的緣故,以至於她沒有看清楚是誰。

卻聽一旁的杜澤疑惑地道:「那不是紀姑娘嗎……」

紀海嗎?

落銀訝異不已——怎麼突然走掉了?這姑娘近來貫徹的原則可是,能在鋪子裏多賴一會兒是一會兒,除非葉流風一而再的趕人,否則打死都不走。

杜澤猶豫了一下,又看著葉六郎和落銀父女倆說道:「好像……還哭了。」

哭了?!

落銀和葉六郎互看了一眼,幾乎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肯定是因為葉流風!

但想來,能讓紀海如此失態,葉流風這回說的話必定不輕……

轟!

就在這時,忽然炸起了一道震耳欲聾的雷聲,讓沒有防備的落銀和杜澤都是嚇得一個戰慄。

隨著這道雷聲的落下,外面就開始砸起了豆大的雨點。

鋪子裏此刻已然沒了客人,空蕩的大堂中,卻因為這雨聲而顯得有些喧吵。

葉流風這時從後院走了過來,端看那臉色,是與平時沒有任何差別。

落銀抓起了一把油紙傘,走過來塞給了他,道:「這麼大的雨,紀海又是跑著回去的,她家離西雀街又不近,二伯去追上去送把傘吧?」

葉流風握著落銀硬塞給他的傘,淡淡地道:「她應該知道找把傘。」

落銀忍不住皺了眉,就看紀海方才那副模樣,哪裏會有心思找什麼傘!

「二伯,你難道——」

「這些事情你不用管。」葉流風打斷了落銀的話,又強調道:「以後也不要幫著她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落銀暗暗撇了撇嘴。

葉流風對紀海,分明是有些不同的,卻還死鴨子嘴硬。這個二伯,當真是彆扭古板的厲害……

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勢之大,落銀還是拿了把傘跑了出去追人。這麼大的雨淋下來,少不得得要生上一場病。她一直與紀海還算投緣,幾年前偷葯之事也早就釋懷,眼下隻想著,縱然紀海做不成她二嬸,做個朋友還是必然的。

葉流風望著落銀拿著傘跑出去的背影,不可查地鬆了一口氣。

杜澤是個明白人,見狀,笑著搖頭去了後院兒。

葉六郎將手下的事情也已經料理完,走了過來拍了拍葉流風的肩,道:「二哥,你還說我的脾氣該改一改……如今我覺得你這脾氣,是也該改一改了。」

說罷,便也走開了,隻留葉流風一個人站在原地,神色莫測。

落銀終究也是沒有追的上的紀海,想她差不多也該到了家,便隻得原路折回了鋪子。

自這天起,接下來的整整三日裏,紀海都未曾再來過鋪子裏,也沒有私下找過落銀一次,就如同隨著那場大雨,忽然間就消失了一般。

落銀想著她大許是要冷靜幾日,便也沒有主動去找過她,紀海的性子,她還是有幾分了解的,雖然她將葉流風看的很重,但還不至於因為葉流風的三言兩語便想不開。

這一晚,乃是月圓之夜,落銀早早喝完了葯,躺在院中的藤椅上望著天空一輪圓月發著呆。

因為寒症的緣故,披了一件用來禦寒的長襖。

自打來到樂寧之後,她的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總覺得現在每次寒症發作的寒冷,都在逐次的減弱,再也不會像之前一般,整個人都會被凍的無法走動。

茶園裏夏茶採摘的事宜已經開始了,今天採摘的頭一回茶青送到茶莊後,她便將製作黃大茶的基本方法交給了杜澤還有拾香,二人都是在製茶上頭極有心的人,幾乎一點就通,沒有讓她多費心。

現在,茶鋪裡的運營也一日日的穩定了下來,落銀終於覺得是鬆了一口氣。

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她卻同時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兒來,一件一直打算問一問葉六郎,卻因為近來太忙而一直沒有找到機會問的事情。

想到此處,落銀便從藤椅上起了身,去找葉六郎去了。

去了葉六郎的院子,落銀瞧見眼前的情形,倒是覺得十分稀奇——葉六郎此刻正同葉流風面對面地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桌上擺了一個棋盤,二人趁著皎潔明亮的月光正對著弈。

「二伯今日好雅興啊。」落銀走近,笑著說了一句。

葉六郎喜歡下棋,但因為月娘和落銀都不大懂,跟他不是一個級別的,故也沒心思來拉她們下,但葉流風不一樣,據說棋藝十分得了,險些就要到了找不到對手的至高境界,或許正因為如此,每回葉六郎邀他下棋,都會被他冷漠的拒絕。這種心態,大致就跟葉六郎不屑跟月娘和落銀母女倆下棋乃是一個道理。

故,現下得見葉流風同葉六郎下棋,便由不得落銀不驚訝了。

「今日你寒症發作,不好好在房間裡獃著,四處走什麼。」葉流風關心人的方式向來也是冷硬,落銀早已習慣。

再看葉六郎,正捏著棋子遲遲不肯落下,一副苦思冥想的表情,是都沒空分神去理會自家閨女了。

葉流風卻是板著一張臉,毫無表情,二人這副氣勢,相比之下便是高低立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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