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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女茶娘》127:茶莊裡的暴力現象
落銀走到窗旁茶台邊,道:「先按照步驟來,第一步先晾茶。(www.pnxs.com平南文學網)」

「是……」拾香走過去,將茶袋放到茶台上,把茶青都給倒了出來,這些茶青顯然不是當日採摘的了,多是枯黃卷葉,更多是被蟲吃過的殘葉等。

「現在,你不要把它當做粗茶來看待,更不要因此鬆懈對待。需得記住,所有經過你手裏的茶,都是有著自己的發光點的,或許不經意間便能變廢為寶。要想成為一個稱職優秀的茶師,首先你就得學會認真對待手中的每一件事情。更要記住,你手中的茶葉沒有貴賤之分。」落銀抓起一把茶青來,在手中抓揉了幾下。

「多謝師父教誨,徒兒記得了……」拾香很認真的點著頭,是真的將落銀的話聽進去了。

她偷偷將頭撇過去一些,拿餘光看向落銀,正得見她勝雪的香腮,恍然間,拾香被她眼中的光芒給晃住了眼睛。

那是一種說不出的自信,在她的雙目落在手中不起眼的粗茶葉上的時候,像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能與茶葉產生共鳴的力量。

可是,茶葉不是死物嗎?

拾香微微垂下頭,望著手下毫無生機的茶青,有些不解,卻仍舊很認真地將它們攤開來晾曬,小心翼翼的像是對待一件寶貝一樣。

……

午食過後,落銀在院子裏散步消食,邀著拾香一起。

雖然相處還不到兩日,但拾香對這個師傅卻是有了難以言說的好感,對她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懼怕。多只剩下了恭敬,說話也逐漸地不怎麼結巴了。

閑聊著,落銀便向她問起了茶莊裡的事情來。

她初來此,許多事情都無從得知。既然以後要呆在這裏,還是多了解一些的好,以免撞到什麼忌諱的事情。

拾香來茶莊已經好幾年了,雖然不說話,但卻是個心細如塵的人,大大小小的事情只要有用。多是記得清楚,便一一地說給落銀來聽。

「南拂院的胡琴師傅,你可聽過一些關於我跟她之間的傳言?」落銀忽然問道。

這個問題她一直想不通,昨日胡琴帶人過來的時候,看她的那種眼神簡直跟有深仇大神一般,縱然她來到徐家茶莊處處不討人喜,但無緣無故的,總不至於如此針對她吧?

凡事總得是有個因由的。

拾香不知道落銀問這個是什麼意思,卻還是猶猶豫豫地答道:「他們暗地裏都說……都說師傅您,您……」

說了半天。都沒有能說出個所以然來。

落銀側過臉看她,道:「這話你只是轉述而已,我又不會生氣,你儘管說與我聽就是了。」

拾香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這才如實答道:「他們都說師傅您……搶了胡師傅的金奉天,還有人說。當日柳管事去取金奉天茶青的時候,胡師傅說什麼不願意給……」

「後來好像還動了手,再後來鬧到東家那裏,胡師傅就被罰了這個月的月錢。」

「胡師傅進茶莊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罰呢……大概是因為這個,才對師傅您……不怎麼喜歡吧。」

這話說的可真夠含蓄的,哪裏還是不怎麼喜歡,簡直是討厭她討厭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吧?

本來在茶莊裡隻手遮天的人物,她葉落銀橫空出現,不僅搶了她的製茶權。更讓她三番兩次地出醜,被罰不說,名聲上還有了汙點。

雖然,這基本上是她咎由自取,但像胡琴這種人。素來只會將責任推到別人身上去,從來不會覺得自己做的哪裏不對。

落銀聽罷拾香的這一席話,總算明白了過來。原來在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她已經將這位胡師傅得罪了。

想到胡琴昨日離開西攀院的時候那張陰沉的臉,落銀彷彿已經預見了自己日後在徐家茶莊的生活,再也不必擔心會枯燥無聊了。

「對了師傅,今日初一,待會兒未時會有宣榜儀式,茶莊裡的人不管是茶師還是茶奴,都要前去觀看。」

「宣榜?什麼榜?」落銀無解地問道。

對這茶莊裡的了解終究還是太少了一些。

「就是,將上月裡表現優良和犯了不輕的過錯的人名和相關的事情記錄上去,以供其他人學習或引以為戒。」拾香解釋著說道。

落銀恍然,忽然記起徐折清昨日親口吩咐柳共喜,將胡琴掛名處置,這所謂掛名處置該不是就是這個吧?

事實證明,確然。

「就說你們瞎說吧,非說東家罰了胡師傅掛名兒,根本沒有嘛!」有人在下頭討論著。

「胡師傅竟然被掛名處置了,我,我沒聽錯兒吧!」

「天吶……」

「徐家茶莊建成百年,好像……還沒有出過被掛名的一等製茶師。」

「原來昨天她們說的是真的啊,胡師傅真的去了西攀院……」

「聽說還是東家親自開的口,要這麼重罰胡師傅呢!不過後來不知怎地,又給撤下了……」

「咳咳……」在上頭宣讀掛名榜的人偷瞄了一眼坐在上座旁聽的胡琴,只見她臉色青白一片,似乎隨時都要忍不住爆發出來。幸好是沒真的掛名處置,要是真的處置了,說不定她會將此處給砸了……

宣榜人很有眼色地重咳了兩聲,示意眾人安靜。

然而聲音剛出來就被徹底淹沒在了喧鬧中,根本沒起到任何作用,底下的人還是該怎麼說就怎麼說。

而且大家都在說,不說白不說,反正也沒人知道是誰起的頭兒,胡琴想追究也沒處追究。

白芷端坐在首位,胡琴在中間,落銀則在胡琴一旁。這是按照大茶師進茶莊的先後順序來排列的。

落銀隻覺得被那道目光燒灼的整個人都要被點燃起來了……

黑榜的位置,是一位茶徒,因為過錯毀了數百斤夏茶茶青,要抵扣一整年的月錢。並且掛名處置。

眾人的目光和注意力這才稍稍分散了一些,不全放在胡琴的身上了。

但胡琴卻仍舊沒有打算『放過』落銀,噴火的雙目膠在她的身上,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一樣。

其實落銀也有些覺得,胡琴這次栽的挺倒霉的。

畢竟她是真的將茶葉帶出茶莊去了,雖然不是為了偷。而是怕耽誤做工毀了茶,但被杏兒瞧見自然是以為她舉動異常,並為了邀功立刻告訴了胡琴,只是『不幸』的是,她又將茶葉給拿回來了。

但是說到底呢,若是胡琴沒有害她之心,也不會如此了。

或是說,她能稍微有些頭腦,告到徐折清那裏之前自己先驗證一二,確定無誤之後才宣揚開。

這才是抓人把柄。打小報告的正確使用手則好不好……

落銀在心裏暗暗腹誹著。

她理了理衣襟,怡然自得的,就如同沒瞧見胡琴的目光一樣。

因為此處人多,胡琴隻得強壓下心口的怒火,如若不然,她會做出什麼舉動來她自己都不敢確定。

萬惡的換榜儀式一結束。胡琴就甩袖離去了。

臨走前,跟落銀丟下了一句狠話——「被讓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則我定百倍還之!」

落銀有些哭笑不得,一方面委實無言以對,一方面更是不願同她多說任何。

白芷也起了身,走到落銀面前停了下來,不溫不火地道:「她雖比你年長,但做事向來不知穩重,你莫要同她硬碰硬,避開她就是了。」

「多謝白師傅提醒。」落銀笑著頷首。

白芷微微點頭,便下了石階而去。落銀注視著她的動作,只見她每一步都走的雍容大氣,背影筆直,就連髻發上的釵環都紋絲不動,不由地心生膜拜嚮往。心道這真不愧是一等製茶師。

不禁又感慨人與人之間的差距大,茶師與茶師之間的差距也是這麼大。

落銀步下台階之際,迎面見一群人圍著一位藍衫男子道著賀,「顏茶師您可是一連兩個月都榮登這金榜之上了啊!」

「真不愧是白師傅親自調教出來的茶師……」

顏安謙遜地一笑,點頭道:「確是師傅教導有方。」

落銀適才探目瞧去,見是那日給自己送茶青送飯食的白面兒男子,不由微微有些訝異。

那日見他舉止似有些莽撞,她還是暗想此人不適宜做茶師來的,竟不曾想他還是這樣優秀的一個茶師嗎?

但此刻卻見他彬彬有禮,舉止老成,透著一股子穩重,哪裏還有初次相見之時的魯莽模樣?落銀便覺得,大許真的是她那日看走眼了罷。

她剛欲收回視線來,卻見顏安的目光忽而投放了過來,似有所覺一般。

落銀見狀,對他報以禮貌的一笑。

顏安稍稍愣了愣,忙也扯出一個笑來,卻有些局促和不自然,像是很內斂的樣子。

落銀一時隻覺得這人還真是有些奇怪,怎會一會兒一個樣兒?

沒去多想其它,她舉目在人群中尋找著拾香的身影,即使是一等製茶師身邊的茶徒,也隻可在下面望榜。

然而找了一圈兒,卻都沒有看到她的人影。

這丫頭,跑去哪裏了?落銀在心裏念叨著,邊在四周張望。

卻見掛名台後方的兩棵左右相望,足以二人環抱的大槐樹,左邊那棵旁邊,緊緊地圍著十餘人。

而且還有人不停的圍過去看熱鬧,仔細一聽,都是女子奚落的笑聲,甚至有人好像在說:「打她呀……」

落銀微微皺眉——這徐家茶莊也真是夠黑暗的,這些人真的是有欠管教。

可她素來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這世界上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跟她有關的她可以顧一顧,但與她無乾的她也沒那麼多精力去強出頭。

剛欲離去,餘光即將收回之際,卻見那群人圍著的中間,忽然有人闖了出來,滿臉的狼藉,然而剛邁出這一步,就被幾個人摁著胳膊和肩膀強拽了回去。

一人揚起手來,就是一巴掌落下去,「還想走啊?我氣都還沒出,你往哪兒走!」

落銀膛目結舌,原地呆愣了半刻,忽而疾步上前而去,只因為,那被欺負的人不是別人,竟是拾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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