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譚大娘子》第75章
譚雅現在有些弄不懂自己的心思,與阮小七之間的關係讓她困惑迷茫之餘還有點心驚。

她依然認為阮小七心狠手辣,小樊氏主僕用完眼都不眨就殺了,稚子無罪,為何連孕婦也不放過?

好吧,不得不說,耳鬢廝磨之間,她愈發也像那人般冷酷狠辣了。雖然嘴上說可惜,她心裡頭也認為小樊氏那對主僕還是處理乾淨才放心。

這就不得不說譚雅變得讓自己也覺得陌生起來,即使是她,看著這樣的自己,如此冷靜地衡量一條人命的得失,實在是以前的她想都想不到的。

而譚雅又確實想留住那個曾經善良美好的自己,於是心底越冷酷,面上就越發做出一副憐貧惜弱的樣子來,這也讓她又唾棄起自己的虛偽來。

如果叫個外人過來,那必會說這兩人不愧是夫妻,阮小七看著也笑嘻嘻的極好說話的人。

自己都能這般冷酷地思考得失,那阮小七比自己更加心思縝密又無法無天,讓她心生戒備不得不防,所以那套逃難的裝備是一直放著沒收。

她甚至暗自尋思,他既有那讓自己陪葬的心思,難道是為了腦袋上那頂綠帽子撒氣?

可是阮小七當時怎麼答覆自己的?他掐掐她的臉蛋,點頭道:「不錯,這陣子還算聽話,這肉是補回來了一些。

小芽兒,我說你呀,就是心太軟,怪不得都說女人成不了大事,到了正經時候就不頂用。

哎,你別瞪我啊。我喜歡你這軟。。。」說著說著就不正經起來,還摸上了她的胸,見她要惱,

才繼續道:「不過話說回來,那娘們跟咱們有仇,你是好心,將她孩子留下,他爹娘都算是被我殺的,這不共戴天之仇保不準他長大以後就知曉了。

雖然不能把咱倆怎麼樣,卻是給咱們的兒孫留了禍根,我是容不得咱們身後有這個隱患,必是不肯留那孽種的。

再說,這亂世,沒人護著,就是僥倖能養大,你讓他活著也是受罪不是?我算是為她們娘倆做好事了。讓她們早點投胎個好人家,兩人還有個伴兒,不比現在強?」

譚雅被他這番義正言辭的話說得愣住了,這流氓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臉皮如此之厚真是令她嘆為觀止。

問都不用問,三條人命就被他幫著投胎做好人了。

譚雅暗自嘆息,怎麼嫁了這麼個拿人命不當回事的魔頭,好在自己還得他的意兒,要是有天。。。

只可惜本來已經想好了,以後做的要像那種京城裡頭人人稱頌的賢惠人,到頭來總有些不對勁。

賢惠倒也真是賢惠,夏裁衣裳冬做襖,平時飯食也關懷,便是吳魁也誇過她上得廳房下得廚房,不愧是典型的大家娘子。

按說經過了那次吵鬧,自己決定不再像剛成親那會兒一顆心都撲在了他身上,只打算做個合格的正房娘子就行,

也不管他的心意到底如何,可是為什麼如此在意那個胡七郎若有若無的挑釁?

後來他成了將軍,而自己身份越發尷尬,以為他會因此在自己面前抖起威風來。

為了譚庭芝和阿爹,自己也想好了,就算不得不對他虛情假意,也一定要哄著他護住她們姐弟。

但事情的發展卻不如自己所想。不知道在他人面前如何,反正他與自己私下相處,

還是那個從前的無賴小混混,這讓一心想做面上賢妻良母的譚雅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對著那個無賴又寵著自己的阮小七,每次與他在一起之時,譚雅總是不自覺地張牙舞爪的非要撒嬌,他有事離了家幾天就惦記得不得了。

至於她下定決心儘快圓房好有個孩子做依靠,那更遙遙無期了。

阮小七也為此著急出火,比譚雅還急,他原想著她過了年也將將算是十五,自己總算是解脫了。

結果找個專看婦科的大夫給看完了說,雖然痛經會在圓房後好轉,但她還沒張開,骨盆窄小,生育必定艱難。總不能為了疼痛少些就圓房,還是年紀大些才穩妥。

這麼一說,阮小七就無論如何不捨得了。誰知道自己哪次忍不住弄出了人命來,倒時候打掉捨不得,生下又有風險。如今隻到處找人求那止痛的秘方,非要等她長得壯實些才肯。

譚雅嘴上沒說,心裡卻甜的能舀出蜜來,以至於見到英氣嫵媚的胡七娘也因為底氣十足,頗有些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她這種表面與阮小七全心全意過日子,心裡卻每常又有自己的小算計,既想靠近又因忌諱遠離的複雜心情,阮小七卻無從知曉。

他這一天忙得要命,河州義軍打過來了,此時朝廷援兵也在來河曲府的路上,通河王吳魁夾在兩家伸出的橄欖枝中間,掙扎著如何抉擇。

前有滅門不世之仇,他自然也不想被朝廷招安;不過要真是對他們通河軍有利,他倒也能放棄家仇,與朝廷為謀。

可關鍵是這朝廷現在說的好聽叫招安,還不是讓自家變成他手裡的傢夥,等著幫朝廷肅清了叛軍,定是再容不下他們通河軍,轉頭就咬上自己;

不過那河州義軍也不靠譜,說是跟廢太子沒關係,吳魁暗自撇撇嘴,這也就糊弄糊弄啥都不懂的老百姓。

想是聖上心裡頭葉門清,不過是因為廢太子毀了容不能繼位,破罐子破摔,河州這才反了。

說到底,還是廢太子和九皇子之間的嗣位之爭。可惜,聽線報講,這聖上也沒幾天了,待殯天之後,還不知道要怎麼鬧呢。

天冷的早,收成又不好,北胡今年多次犯關;朝廷既要忙著外敵又要對付內患,還要負責賑災,國庫空虛無糧,才讓河州義兵做大,等倒出手來,這河州義兵恐也走不長遠。

又想到阮小七那副弔兒郎當的樣子,光棍兒一句話,廢太子和他嶽家有死仇,無論如何不能歸了河州義軍。

吳魁緊皺眉頭,阮小七腦子靈活身手夠用,加之心思周密,與那些整天只知道喊打喊殺的大老粗很是不同,實在是自己的好幫手,就是這點讓他頭疼。

甭說只是跟你嶽家有仇,就是殺了你親老子,在這種時候,該聯合還是要聯合,此乃是大局。

可惜阮小七別的猴精兒,上來這個勁兒就是那種渾人,他看不順眼,不高興,這事就不行,吳魁是說破了嘴,就是說不通。

不過他又並非不會說話的人,話裡話外只是講:「我跟著吳大哥起事,看的就是吳大哥能成大事。為別人賣命,我阮小七是不願意的。

再說何必跟著別人,吳大哥自立為王,大不了咱們也學以前的幽州王,聽調不聽宣,管他是誰做皇帝,怎樣都能自在這裡做個土皇帝。」

這話說得吳魁心中一動,要說他沒惦記過上頭那位子,那是睜眼睛瞎說,可他也清楚自己的根基太淺,冒然行事,只怕不得人心,反而適得其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唯有現在跟著別人,名號聽起來也敞亮,悄悄地壯大自己的勢力,才最是穩妥。

至於那把金燦燦的椅子,隻待以後有了機會再說。反正只要手中有銀子有兵,是不是那個王還不是自己說了算。

不提吳魁心中算計,隻說這些日子忙完,阮小七好容易才在家歇口氣,還沒跟自家娘子親近夠,周老三賊眉鼠眼的帶了一個婆子找來。

阮小七打量那婆子一眼,戲謔道:「怎麼,被二嫂打的,二哥如今口味越發重了。」

周老三打發那婆子等在屋外,低聲在他耳邊道:「這婆子乃是那知府家裡的,據說是他姐姐特意給他找的,是以前宮中榮養了的歡喜婆婆,姓於。

那知府葷素不忌,偷得多了,就愛出些怪招取樂,這於嬤嬤專門服侍房裡頭那些事體的,很有些個偏門的手段。

哎,哥哥將她從人牙子手裡弄出來就是為了你啊。三弟啊,二哥自從知道你還是枚童子雞,真是日夜難安,哎,我可算為你操碎了心。

你怕弟妹年小受不住,沒事,這於嬤嬤專門有些法子是不傷身子又不會有孕的,你還得趣。

這回送了她過去,你要是再不成事,可真的要找大夫好好看看了。

你說咱們腦袋栓到腰上圖什麼?到時候就是攢下金山銀海,沒個後兒接著,什麼都沒意思。你可千萬別不當回事!」

阮小七只聽說能得趣還沒風險,至於以後那些個行不行的話,壓根沒進耳朵裡去。

忙不迭地謝了再三才送走了周老三,將那婆子叫來細細問,結果說要先用湯水補身子。

這不知根知底,便是周老三說查清楚無事,阮小七還是不敢冒然就用她。

是個人都有命門,又遣人悄悄去查,知道她無兒無女,只有個侄兒,看得如眼珠兒一般。

等查明了才命於嬤嬤將藥方子拿出來,又找大夫瞧了說無事才肯用。

沒幾天正好趕上譚雅月信,雖然阮小七一直到處求醫問葯,這痛經的毛病還是沒治好,依舊疼得厲害,每次都要折騰得一夜睡不好。

那於嬤嬤是有些本事,取出了頭香那般粗的喚作「艾炙」的,放在譚雅肚臍不遠處烘烤,沒想到還真有效,當晚就疼得輕些。

於嬤嬤還說這是用的晚了,要是沒行經之前就用上,效果更好些。一出手就解決了阮小七的心頭大事,這才放心將她放在譚雅身邊。

那於嬤嬤在知府家裡也是為了討口飯吃,如今只是換了主子,實在沒什麼大區別,何況,譚雅可比那知府好伺候多了。

阮小七怕譚雅害羞不肯就沒與她講實情,隻跟她說是養身子的。

她也沒多想,以為又是治痛經的偏方,反正到時候就喝點湯水,那水甜滋滋的,譚雅也覺得不錯。

阮小七好容易休息的這幾天都忙乎譚雅的私事了,叫他吃酒也都推掉不去。

他老不見人,胡七娘等不住了,派人去阮府找,說是過幾天又要有的忙,趁著今天有閑,兄弟們要在賭坊一起聚聚。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