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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797.第797章 戰局突變
莫賀屯河暗自苦嘆,不知如何回答,「還有五百控弦在東岸,我已下達命令,要求他們火速撤離,務必於黃昏前渡河而來與我會合。」

「豈有此理!欺人太甚!」孟壩狀若瘋狂,破口大罵。奚王府竟然見死不救,竟然任由鬼方自生自滅,辱紇王部有今日劫難,都是拜奚王府所賜。

莫賀屯河看到孟壩氣瘋了,擔心此事傳開影響軍心,急忙勸阻,「辱紇王部還有你,還有這一千餘騎,還有遠征在外的軍隊,所以此次雖然損失慘重,大傷元氣,但當務之急不是報仇雪恨,而是要保全將士們的性命。你必須忍,必須以最快速度撤回奚王府,這才是眼前的重點,切莫意氣用事,本末倒置。」

「走!去奚王府!」孟壩就像一頭失控的猛獸,瞪大一雙血紅的眼珠子,振臂狂呼,「去奚王府!」

奚族軍隊繼續逃亡,但中土人的追擊速度非常快,午時過後,中土馬軍的身影再度出現在奚族斥候的視線內,而依照中土人如此快的追擊速度,奚族軍隊黃昏前肯定要全軍覆沒。

雙方一逃一追一前一後,咬得很緊,而中土馬軍似乎有意消耗奚族軍隊的力量,保持著一個威脅較大的距離,始終逼著奚族軍隊不敢停下腳步,這樣下去,奚族軍隊勢必力竭而亡。

就在生死存亡之刻,之前活躍在索頭水東岸的奚族五百斥候飛馬趕到,雙方會合,實力大增,但同時也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中土數萬大軍剛剛拿下鬼方城不久就開始集結,並於午時過後急速南下,沿著索頭水東岸直殺奚王府。

形勢很明顯,精疲力竭的奚族軍隊如果選擇捷徑,沿著索頭水東岸小道撤回奚王府,必然會遭到中土馬軍的圍殺,因為中土馬軍的任務就是為他們的主力大軍南下奚王府開道,所有阻礙都將在他們的鐵蹄下化作齏粉。

「我們不過河了,直接走西岸大道。」孟壩毫不猶豫,當機立斷。

莫賀屯河神情凝重,沉思不語。鬼方失陷的消息已經送往奚王府,雖然索頭水西岸大道上的驛站都給敵軍摧毀,但東岸小道上所設的關卡還在,信使到了關卡就換馬,日夜不停風馳電摯,明天天亮前肯定可以送到奚王府,如此奚王府便能提前做好防守準備,而辱紇王部的殘軍和斥候軍的任務也就剩下一個,那就是生存。

以目前狀況來說,斥候軍如果獨自逃生絕對不成問題,但此刻無論如何也不能扔下辱紇王部的殘軍,畢竟他們就算全軍覆沒了,最後也還能逃走幾個,而這其中的任何一個只要報訊於遠征撤回的辱紇王部的主力軍隊,則雙方之間的生死大仇就算結下了,這對莫賀弗部不利,所以莫賀屯河權衡利弊後,還是決定暫時與辱紇王部並肩作戰。

「中土馬軍就在我們後面,近在咫尺,如果不過河,不走東岸,我們如何甩開敵人的追殺?」莫賀屯河遲疑不決。

「追殺我們的只是中土馬軍一部,其馬軍主力肯定在東岸,肯定在中土南下大軍的前面開道,而以我們目前力量根本不是中土主力馬軍的對手,所以我們沒有選擇,只能走西岸大道。」

莫賀屯河稍加所思後,點點頭,同意孟壩的推測。如果從後面追殺而來的敵人只是中土馬軍的一小部分,在兵力上並沒有較大優勢,那麼當然不會貿然發動攻擊,以免在勝券在握的情況下還付出慘重代價,如此便可估猜到他們緊追不捨的主要目的可能就是牽製,延緩自己的撤退速度,自己這邊好歹也有兩千餘騎,如果搶在中土大軍包圍方城之前撤回奚王府,必然有利於奚族堅守城池。假如這一推測成立,走西岸大道反而生機更大,雖然最終難免一戰,但這一仗的主動權在自己手上,自己可以將計就計,先放慢撤退速度,利用有限的時間恢復體力,等到體力恢復,再突然加快速度,把敵人引到城下,與城內守軍聯手夾擊,或許就能予敵以重創,先打中土人一個下馬威。

「既然如此,就依你之計。」莫賀屯河果斷下令,放棄過河走東岸,繼續沿西岸大道撤離。



九月二十五,凌晨,薊城,涿郡留守府。

段達夙夜難眠,在過去的兩天內他接到了聖主詔令,接到了武賁郎將、副留守陰世師的急書,接到了懷荒鎮將破六韓摩訶的書信,就在兩個時辰前,他還接到了古北口鎮將、檢校安樂郡太守郭絢的急書,所有這些訊息都集中在李子雄和白髮賊兩個人的身上。

隨著事情逐漸明朗化,段達的情緒越來越惡劣,鬱憤難平,甚至有些惱羞成怒了。他堂堂一個衛府老將,一個封疆大吏,一個深得皇帝信任和器重的大臣,一個炙手可熱的大權貴,竟然被一個叛賊欺騙了,利用了,顏面無存。但同一時間,他也被收復安州之策所折服,薑還是老的辣,李子雄的謀略果然驚人,不愧是中土統一大業的功勛老臣。

這個計策如果失敗了,李子雄和白髮賊承擔所有損失,段達所獻的驅虎吞狼、借刀殺人計算是成功了,反之,如果此策實施順利,李子雄和白髮賊如願以償地拿下了安州,就能拿安州之利來要挾聖主,以收復安州故地之功勛來換取他們所需要的利益,雙方互利互惠,是個雙贏之局,可謂皆大歡喜。

然而,仔細分析和推演,認真權衡得失,不難看到隱藏在互利互惠背後的難以解決的一些弊端,而這些弊端隨著形勢的發展,極有可能演變成嚴重威脅到政局穩定和國祚興衰的危機。

這個計策最巧妙的地方,就是深合聖意,正好撓到了聖主的癢處,正好符合聖主的利益。

聖主現在正在積極謀劃第三次東征,而第三次東征的意義非常重大,第三次東征的勝利可以幫助聖主和改革派迅速逆轉本政治集團因政治軍事上的連續挫敗而帶來的不利影響,反之,若第三次東征再度失利,對聖主和改革派來說就是不可承受之重的空前打擊。那麼如何確保第三次東征的勝利?首先就要遏製和打擊突厥人,不給突厥人趁火打劫落井下石的機會。如果突厥人在第三次東征的關鍵時刻大兵壓境,甚至發動南北大戰,中土陷入兩線作戰之窘境,聖主和中樞腹背受敵,其結果可想而知。

收復安州就能混亂東北局勢,而東北三族做為突厥人的有力別部,東北之地做為南北對峙中的有力左翼,一旦陷入混亂,必將嚴重威脅到大漠牙帳的整體利益,突厥人必定耗費精力穩定東北,而中土則可利用這個機會牢牢牽製突厥人,這等於為聖主做出第三次東征的決策創造了最好條件,並且是確保了第三次東征的勝利。

如此利好,聖主豈肯錯過?至於隱藏在這個計策背後的一些弊端,以及由這些弊端所演化出來的可能存在的危機,必然被聖主選擇性地忽略,在他而言未來的危機尚不可見,而眼前的危機亟需解決,事有輕重緩急,豈可因噎廢食?眼下危機解決了,大局在握,未來危機也就在他的指掌之間,憑藉絕對實力,隨時都可以將一切可能存在的危機消滅在萌芽之中。

所以聖主在接到齊王的奏報後,馬上詔令段達,密切關注安州,一旦安州形勢對中土有利,就用盡一切手段,暗中支援李子雄和白髮賊,而原則是,即便不能幫助他們拿下安州,也要幫助他們混亂東北,總之一句話,竭盡所能利用李子雄和白髮賊的力量,在更大範圍內牽製和削弱突厥人。

聖主根本不關心段達的「顏面」,他隻關心中土的利益,為此他還要求段達,在突厥使者阿史那思摩和史蜀胡悉抵達薊城後,想方設法拖住他們,儘可能延緩他們趕赴行宮覲見的時間,因為這兩個人剛剛從閃電原而來,對李子雄和白髮賊的目的一清二楚,由此不難估猜到他們來中土就是試探中土的底線,而李子雄和白髮賊在安州戰場上取得的戰果越多,形勢對中土越有利,中土的底線就越高,就可以給突厥人以更大的威懾。

聖主很樂觀,而段達卻不以為然,對李子雄和白髮賊的軍隊不抱信心。誰知他這邊剛剛接到聖主詔令,古北口那邊的郭絢就十萬火急稟報,奚族的蟠龍堡出事了,似乎遭到猛烈攻擊,詳情待稍後探明再報。

段達想到了李子雄和白髮賊,但扳著手指頭算算時間,他又否定了。

很快他又接到了郭絢的第二份急報,蟠龍堡失陷了,蟠龍堡上豎起了中土大纛,城牆上遍插中土戰旗,看上去似乎是個針對中土的陰謀,詳細待探明再報。

段達吃驚了,預感這不是陰謀,而是奇跡,李子雄和白髮賊可能創造了奇跡,於是段達突然就從不相信變成了期待。

凌晨郭絢再來急報,昨日子夜蟠龍堡派來信使,說攻佔蟠龍堡的是李子雄、韓世諤和楊恭道,另外奚族西南重鎮白檀亦被周仲和來淵攻克,而白髮賊則帶著主力大軍攻陷了奚族北方重鎮鬼方,同時還攻佔了松山要隘,斷絕了遠征契丹的奚族主力大軍的退路。如果這一說法是可信的,那麼李子雄和白髮賊就在安州戰場上佔據了較大優勢,接下來他們只要搶在奚族主力大軍撤回之前,攻陷奚王府所在的方城,則大局已定,勝券在握,安州基本可以收復,當然,前提是,他們必須得到長城內的糧草武器的支援,否則就算擊敗了奚族,拿下了安州,他們也抵擋不住突厥人的攻擊。

郭絢為此請示段達,針對這一突發變故,留守府是何態度?有何對策?事關重大,戰機稍縱即逝,郭絢懇請段達,務必在最短時間內給予答覆,以便讓古北口能夠及時而正確地做出有利於中土的應對。

段達又驚又喜,稍作思考後,立即做出答覆,你必須親自見到李子雄,代表留守府與李子雄達成相關約定,並讓李子雄做出承諾,然後古北口就竭盡所能支援李子雄,幫助他以最快速度拿下奚王府、擊敗奚族主力大軍,力爭在最短時間內收復安州。當然,前提是,這一切都要暗中進行,官方不能出面,不能讓突厥人抓到把柄,未來一段時間內中土還需要維持一個相對穩定的南北關係。

段達又急奏聖主,李子雄和白髮賊已經在安州戰場上取得了較大優勢,留守府已命令古北口傾盡全力給予支援,自己也將在近期親自趕赴古北口,但現在嚴重威脅到收復安州之計的是突厥人,是磧東南牙旗的突厥軍隊,所以留守府提出建議,是否考慮在燕北方向做出一些牽製性舉措,以確保李子雄和白髮賊能夠成功收復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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