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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隋》803.第803章 第一個條件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現在聯盟有利用價值,聖主和中樞當然不計前嫌,連哄帶騙善加利用,等到沒有價值了,馬上卸磨殺驢,永絕後患。事實就是這樣無奈,聖主和中樞不可能花大力氣培養一個隱患,在扶植李風雲的同時必然想方設法進行遏製,確保自己不會養虎為患,而李風雲也不可能幼稚到不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必然藉助官方的扶植壯大自己,最後結果就是反目成仇,兵戎相見,大打出手。

合作是暫時的,對抗是必然的,雙方心知肚明,所以這場談判非常艱難。

楊恭道冤屈滿腹,********藉助收復安州的功勞換取朝廷赦免,還自己的清白,因此初始根本沒有想到收復安州的背後有如此複雜玄機,現在他坐到了談判席上,看到了這些複雜玄機,馬上感覺自己上當了,被李風雲連哄帶騙「綁架」到了聯盟這艘戰船上,如今騎虎難下,欲罷不能,進退兩難,距離「赦免」似乎越來越遠,遙不可及,而距離叛逆反倒越來越近,這樣玩下去,估計很快就要與聖主和東都刀兵相見了。

楊恭道無奈苦笑,「某與你一樣,都是馬前卒,小事可以承諾,大事不能決斷。」

郭絢佯作驚訝地看了楊恭道一眼,問道,「大事誰能決斷?李子雄?」

楊恭道聽出了郭絢言辭裡的嘲諷之意,目露冷色,「我們是一個聯盟,類似奚族的阿會氏聯盟,契丹人的大賀氏聯盟,所有大事均有聯盟總管一致議定,不論是白髮賊還是李子雄,都沒有最後決策權。」

郭絢看出楊恭道的尷尬和不快,不想刺激對方,立即把心中的輕蔑和鄙視隱藏了起來,一臉嚴肅,鄭重其事地問道,「請問,你們這個聯盟如何稱之?」

楊恭道不假思索地回道,「風雲聯盟。」

郭絢明顯就有挑撥離間之意,不論是奚族聯盟還是契丹聯盟,都以強者為核心,如果楊恭道上當了,回答錯誤,然後中土官方大肆宣揚,必然會在聯盟內部造成不必要的矛盾。楊恭道當然不會被郭絢的拙劣伎倆所騙,但之前郭絢蓄意製造出來的談判「誠意」,霎那間就在楊恭道的心中灰飛煙滅。

「風雲聯盟,有氣魄!」郭絢故作姿態地稱讚了一下,然後不以為然地說道,「風雲聯盟的主力都在塞外,留在飛狐的大都是老弱婦孺,生存艱難,所以我們願意做出承諾,只要飛狐的軍隊全部出塞,不再為禍地方,我們馬上把老弱婦孺全部遣返原籍,並確保他們生活無憂。」

楊恭道沒有說話,心裏卻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聯盟裡的老弱婦孺大都是將士們的家眷鄉鄰,全部來自大河兩岸,家園早被洪水毀了,當地郡縣也是叛亂迭起,遣返原籍就是等死。郭絢這話不說還好些,一出口,楊恭道立即絕了心思。

官方的確有合作的誠意,但這個誠意是建立在官方利益基礎上,而聯盟也有合作誠意,但這個誠意是建立在聯盟利益基礎上,雙方雞同鴨講,根本扯不到一塊。

楊恭道搖搖手,阻止郭絢繼續說下去,「你不要再提飛狐了,那不是某個人可以決斷的事,你還是說說其他條件,即便所有條件某都不能決斷,但某可以把它們帶回去,由聯盟共議。」

郭絢面露難色,遲疑不語。

「段留守在書信中說得非常清楚,我們在塞外的存在,我們收復安州,對中土非常有利,他要求你們全力給予支持,而聖主和中樞的決策亦很明確,那就是支持我們收復安州,利用我們在塞外的征戰改變南北對峙之局。」楊恭道說到這裏看了郭絢一眼,語含雙關地說道,「雖然隱患是存在的,危機也是可見的,但那都是將來的事,很遙遠的事,而當務之急是拿下安州,是控制安州,唯有如此,才能實現聖主和中樞之要求,大家才能共享功勞。」

最後一句話至關重要,「擊中」了郭絢的要害,收復安州就能分享功勞,而解決飛狐叛軍與他毫無關係,既然如此,為何非要遵從段達的命令,把收復安州和解決飛狐叛軍關聯起來?

正在疑慮間,楊恭道又意猶未盡地說了一句,「以郭使君的身份,立功了必然高升,聖主豈會讓你久鎮邊關?」

一語驚醒夢中人,古北口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與繁華的東都根本沒有可比性,如果不是為了積累功勛加官進爵,郭絢無論如何也不會跑到荒蕪之地飽經風霜。但是,今非昔比,哥哥郭衍不在了,中樞核心層沒有人了,聖主日理萬機早把他忘了,就算拿到收復安州功勞陞官加爵了,也未必如願以償達到理想高度,更不要說返回東都做京官了。

不過眼前就是個機會。楊恭道的家世太顯赫,在宗室中若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楊雄、楊恭仁父子都是皇室人傑,權勢傾天,雖然觀德王楊雄去年病逝,但楊恭仁早已是宗室少壯派的領袖,足以扛起宗室政治勢力的大旗,而從中樞核心決策層的人員構成來說,也需要楊恭仁這位宗室少壯派領袖填補因楊雄、楊達兄弟病逝後留下的位置,所以楊恭仁更進一步進入核心決策層不過是時間問題。

本來丁憂守孝時間就無嚴格限制,特殊情況下奪情復出很正常,此次恰好楊玄感叛亂,東都岌岌可危,留守東都的越王楊侗「請」出楊恭仁幫助堅守京師,而聖主因二次東征無功而返權威受損,亦急需在中樞核心層增加股肱之臣,鞏固和加強皇權,楊恭仁正是不二人選,所以可以預見,楊恭仁再想回家守孝都不行了,奪情復出已成事實,聖主肯定順水推舟,順勢把他拉進核心決策層,確保宗室在最高決策層中的話語權。

對郭絢來說,楊恭仁高不可攀,但眼前這個機會若能抓住,若能通過楊恭道這條「捷徑」,獲得楊恭仁的提攜,由楊恭仁在關鍵時刻向聖主舉薦一下,再加上他本人的人脈資源,那麼他建功後不要說陞官加爵了,就是回京任職也是小事一樁。

郭絢故作沉吟,撫須說道,「實不相瞞,某如今的處境與你想像的大相徑庭,上有段留守的製約,下有副鎮慕容正則的掣肘,難有作為。若某對段留守陽奉陰違,則必遭副鎮脅迫,反之,若某讓步於副鎮,則又無法給你們以有力支持,當真是左右為難。」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語含雙關地說道,「若某阿兄尚在人世,豈會讓某陷入這等窘境?」

楊恭仁一聽就知道郭絢被自己說動了,提條件了。他不想久鎮邊陲,想回京任職,如果楊恭道願意利用自身資源,在關鍵時刻幫他一把,他就豁出去了,上對段達陽奉陰違,下對副鎮慕容正則強力壓製,在其許可權範圍內給聯盟以力所能及的支援,確保聯盟收復安州,確保他自己能夠拿到收復安州的功勞,然後憑藉這個功勞陞官加爵,回京任職,一走了之。

這個條件可以接受,舉手之勞而已。實際上依靠郭氏自己的資源,也能在郭絢立功後幫助他加官升爵回京任職,但正如郭絢所擔心的,他哥哥郭衍不在了,現在郭氏以左候衛將軍郭榮為尊,郭氏資源都向郭榮這一房傾斜,未必讓他如願以償,所以郭絢要搞個「雙保險」,請楊恭仁在關鍵時刻幫襯一下。現在楊恭仁是吏部侍郎,吏部副長官,正好主管官員的考核升遷,等到聖主返回東都後,楊恭仁極有可能升任吏部尚書,進入核心決策層,這對郭絢的幫助就更大了。再說此事根本不違法,郭絢立功了,當然要加官升爵,只不過如果高層有人幫忙,升遷速度就更快,甚至還能「近水樓台」安排一個好位置,所以對楊恭仁來說這是小事,順水人情而已。

「郭使君的處境某能理解。」楊恭道正色說道,「但郭使君若想改變目前的窘境,首先要尋到一個契機,一旦機會來了,抓住了,郭使君不要說逆轉目前窘境,就算高升回京也是大有可能。」

郭絢暗自竊喜,臉上卻是一副鬱悶表情,「高升回京?若某阿兄在,倒是有希望回京,如今卻是物是人非,世態炎涼,可望而不可及啊。」

楊恭道微微一笑,「若使君信得過某,某倒是可以做出承諾。」

郭絢佯作驚喜,鄭重其事地躬身一禮,「某當然信得過,如此就煩勞國公了。」

國公就是觀國公楊恭仁,郭絢直接點明了,就是不給楊恭道欺矇之口實,將來承諾若沒有兌現,楊恭道就找不到託辭矇混過關了。

楊恭道亦鄭重其事做出承諾,然後再度轉入正題,「你們還有什麼條件,不凡一一說出,某能決斷的就立即答覆,不能決斷的就代轉聯盟。」

郭絢笑笑,搖搖手,直言不諱,「秉承聖主旨意,傾力支援,你有什麼條件,儘管說,某能做到的,立即決斷。」

郭絢態度顛覆,楊恭道當然喜不自勝,連忙致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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