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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玩》299 道心種魔
眼前這個盜霸赤尊信乃雄據西陲的第一大幫會尊信門創始人,擅用天下任何類型兵器,他的尊信門與中原的怒蛟幫、北方的於羅山城並稱黑道三大幫,赤尊信在黑榜十大高手裡亦僅次於浪翻雲,聲名顯赫。

武神哥發揮演技,很配合地問道:「你怎會淪落在這個死囚牢內?」

赤尊信微微一笑道:「你這句話恰好是答案,正因任何人也想不到我在這裡,所以我才來到這裡。」

武神哥靈機一觸道:「因為魔師龐斑?」

赤尊信閃過讚賞的神色,和聲道:「除了他外,誰人能使我要找地方躲起來?」

武神哥大奇道:「既然要對付的人是他,我又怎能幫得大忙。?」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赤某自有妙法,龐斑雖自負不世之才,但總還是人而不是神,只要是人便有人的弱點,例如他不把天下人放在眼內正是其中一項,豈知我還有最後一著奇兵。」

武神哥關心的是另一問題,乘機問道:「龐斑是否真的無敵當世?」

赤尊信微一錯愕,沉吟片晌,輕嘆道:「龐斑是否真的天下無敵,誰可真的作出答案,不過就我所知所聞的人,或者覆兩劍浪翻雲尚有可拚之力……」

說到這,粗濃烏黑的雙眉緊鎖起來,苦思而不能自得,喟然道:「我曾和他交手……」忽又停下,眼中混集著奇怪的神采,似是惋惜,又似困擾和憧憬,甚至帶點驚惶。

武神哥想說話,赤尊信作了個阻止的手勢,大力一掌拍在自己大腿上,喜叫道:「是了他的『道心種魔,**非是無懈可擊,否則我也不能在他全力運展魔功之際,逃了出來,唉」

說著,赤尊信苦笑搖頭道:「但這一來他又可因我能成功從他手底逃出,推斷出自己的魔功尚有破綻,以他的絕世智能,當能想出補救之法,那時要製他便難上加難了,奇怪奇怪」

赤尊信看見武神哥迷茫的模樣,微笑道:「我奇怪的是他『道心種魔,**既成,怎會仍有空隙破綻?」

武神哥終於找到可以問的話,道:「什麼是道心種魔?」

赤尊信雙眼一瞪,道:「這事你問起任何人,保證你沒有答案,天下間或者只有我一人知曉。」

武神哥大感興趣,豎起耳朵,靜心等待。

赤尊信續道:「一般比武交鋒,下焉者徒拚死力,中焉者速度戰略,上焉者智能精神氣勢,無所不用其極。道心種魔**乃上焉者中的最上品,元神有若實質,無孔不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想當日我與龐斑決戰,錯覺叢生,故一籌莫展,若非我在敗勢將成之前,全力逃走,後果堪虞。」

武神哥心想那一戰定是動地驚天,隻不知以擅用天下任何兵器的赤尊信,又動用了多少不同兵器來對抗魔師龐斑?

赤尊信又道:「昔日傲視當世的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亦精於此法,不過恐亦未逵龐斑的境界。對付龐斑,除非上代的無上宗師令東來,又或大俠傳鷹重回人世,否則目下無有能與匹敵之人。」

武神哥滿腦子都想著神功級別的道心種魔**,反而安慰起赤尊通道:「前輩何用嘆氣,只要你一日健在,當有卷士重來的一天。」

赤尊信搖頭道:「我赤尊信縱橫天下,顯赫一時,早已不負此生,何須強求捲土重來,人生只不過一場大夢,轟轟烈烈於個他碼的痛快便夠了,要知世間事,到頭來誰不是空手而去。」

酷哥胖愕然,想不到赤尊信竟有如此襟胸,暗忖亦是這等胸懷,才能使這黑道霸王成為宇內有數的高手。赤尊信臉色忽轉凝重,道:「現在金成起必已遣人往找何旗揚,只要他一到,你便拖無可拖,所以時間無多,你須小心聽我說。」

武神哥:「前輩於脆帶我逃離此處,不是解決了一切問題?」

赤尊通道:「這一來會暴露了我的行藏……」沉吟片晌,再嘆一口氣道:「我本想逼迫你個毒誓,才告訴你我的計劃,但想起造化弄人,千算萬算,那及天算。」

說罷仰首望向室頂,眼神忽明忽暗,憂喜交換。

武神哥知道重頭戲就要來了,知趣地靜待。

赤尊信望向武神哥,閃過欣賞的神色,道:「小兄弟你知否魔道之別?

武神哥張開了口,正要說話,忽地啞口無聲。他當然從各種裡看到魔道的分別,不過眼前這個劇情裡,又是另外一回事,還是不說為妙。

赤尊信微笑道:「你不知也難怪,天下能通此理者,不出數人。」

武神哥識趣地點著頭。

赤尊信傲然道:「天地萬物,由一而來,雖歷盡千變萬化,最後總要重歸於一,非人力所能左右。所謂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一生二者,正反是也,魔道是也,人雖不能改變這由無到有,由有至無的過程,但卻可把握這有無間的空隙,超脫有無;而無論是魔是道,其目的均是超脫有無正反生死,只是其方式截然不同吧」

武神哥眉頭大皺,似懂非懂。要知一般人生於世上,其人生目標不外三兩餐溫飽,娶妻生子,有野心者則富貴榮華,至於治世安邦,成不世功業者,已是人生的極致。

可是赤尊信顯然更進一步,將目標擺在勘破天地宇宙從來無人敢想的奧秘上,所以怎是他小小腦袋能在一時間加以理解的,若這番話的對象是龐斑、浪翻雲之輩,又或禪道高人,必拍案叫絕,大有同感。

赤尊信耐心解釋道:「人自出生後,便身不由己,營營役役,至死方休。」接著冷笑一聲不屑地道:「那些窮儒終日埋首於所謂先聖之言,什麼忠君愛國、中庸之道,只是一群不敢面對現實的無知之徒。」

頓了頓,赤尊信續道:「入道入魔,其最高目的,均在超脫生死,重歸於一。不過所選途徑,恰恰相反,譬之一條長路,路有兩端,一端是生,一端是死,如欲離此長路,一是往生處走,一是往死逃,入道者選的是『生,路,所以致力於返本還原,練虛合道,由後天返回先天,重結仙胎,返老還童,回至未出生前的狀態,此之謂道。」

這番話對武神哥來說,確是聞所未聞,一時間聽得頭也大了起來。

赤尊信這次並沒有細加解說,道:「有生必有死,有正必有反,假設生是正,死便是反。若死是正,則生是反。修道者講究積德行善,功於『生,;修魔者講求殘害眾生,功於『死,,其理則一。」

武神哥問道:「假如修魔也是真理,還有何善惡可言?」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所謂積德行善,又或殘害眾生,均是下作者所為,從道者或從魔者,當到達某一階段,均須超越善惡,明白真假正邪只是生死間的幻象,這道理你終有一天能明白,現在亦不須費神揣度。」

這位魔頭字字玄機,顯示出他過人的識見智能。

昆神頗受啟發,他覺得現實中的自己,其實和赤尊信有相似之處。

只聽赤尊信續道:「魔門專論死地,要知生的過程繁複悠久,男女交合,十月成胎,翼翼小心。魔門則狂進猛取,速成速發,有若死亡,故練功別闢蹊徑,奇邪怪異、毒辣狠絕,置之於死地而後生。龐斑的道心種魔**,便需找尋爐鼎,潛藏其中,進入假死狀態,一旦播下魔種,由假死變真死,**始成

武神哥:「若是真死,還有什麼成功可言?」

赤尊信:「死是真死,不過死的是爐鼎,魔種藉爐鼎之死而生。龐斑魔功上的缺撼,大有可能是爐鼎上出了意想不到的問題,否則他將成魔門古往今來首次出現的魔尊,那時他厲害到何等地步,就非赤某所能知了。」他不愧智能高超,推斷出龐斑遇上的問題,有如目睹。

武神哥:「你為何會對龐斑魔功,知道得這般詳盡?」

赤尊信:「這件事天下無人知曉,因我和龐斑關係非比尋常,他乃百年前蒙古第一高手魔宗蒙赤行一脈,而赤某則屬當時中原魔教第一高手血手厲工的系統。雖同屬魔門,但兩派的鬥爭卻持續不斷,所以龐斑魔功初成,第一個找上的便是赤某。龐斑此人來歷神秘,極可能有蒙古血統,這次出來攪風攪雨,亦應是含有報復明室推翻蒙人的恩怨。」

說著,赤尊信又道:「現在是寅時初,不出一個時辰,金成起會再使人將你提進刑室內。若他們請來了何旗揚,便再無拖延之計。」

武神哥奇道:「你怎知他們會在一個時辰內來提我?」

赤尊信冷哼道:「這只是刑家小道,對一般人來說,寅時中是睡得最熟最沈的時刻,意志也是最薄弱,若把握這時間加以拷問,每收奇效。」

武神哥:「那我怎麼辦?」

赤尊信微微一笑,對他作了一番囑咐。

武神哥喜不自勝,終於要進入戲肉了。

赤尊信赤尊還要說話,神色一動,道:「他們來了。」也不見他有何動作,便升上了室頂,移開大石,溜進了鄰室去,大石闔上,一切回復原狀。

不一會,牢門打了開來,武神哥又給提進刑室裡,何旗揚和金成起赫然坐在刑室中。

武神哥給推到原先的椅子坐下,認罪書攤在桌面,筆墨一應俱全。

何旗揚微微一笑道:「小兄弟想不到你是如此一名硬漢,何某好生佩服,現在何某已到此地,你又有何回報?」他純以江湖口吻和武神哥交談,顯是先禮後兵的格局。

武神哥依著赤尊信的教導,先嘆一口氣,才道:「小子雖是無知,卻非愚頑之輩,這刻見到何老總來此,那能不立即心死,老總叫我簽什麼,小子便簽什麼。」

何旗揚等大為驚奇,想不到他小小年紀,卻如此老成通透。

武神哥道:「小子無親無故,生生死死,了無牽掛,不過臨死前有一個要求,萬望何老總恩準。」

何旗揚一生無數經歷,但卻從未遇上一個人如此漠視生死,這若出現在飽歷世情的老人身上,還不稀奇,但像武神哥這熱戀生命的年紀,竟能有此襟壞,可說聞所未聞,此刻聽來心頭也一陣不舒服,沉聲道:「說吧只要何某能做得到,一定給你完成。」

這話倒不是弄虛作假,要知困果循環之說,深入人心,即管金成起等害死韓相後,也必會祭祀一番,希望武神哥冤魂不會找上他們。

武神哥道:「我只要求在死前,能好好飽餐一頓,睡上一覺,死後留個全,就是如此。」

何旗揚鬆了一口氣,道:「小兄弟放心,何某保證如你所願。」

武神哥再不多言,提筆在供詞上畫下花押。當下又給送回牢房裡,不一會美食送至,武神哥依赤尊信之言,放懷大嚼,剛放下碗筷,赤尊信又像泥鰍般滑了過來。

赤尊信露出前所未有的凝重神色,道:「我果然沒有估錯,他們並沒有在飯餚內下毒,這並非說他們心腸好,只是怕事後被長白派的人查出來。」

武神哥:「那他們會用什麼方法殺我?」

赤尊信望向室尾那蓋長燃的油燈,不屑地道:「這幾間死囚室,都是沒有燃燈的黑牢,獨是這間才點有油燈,其中自有古怪。」

武神哥道:「難道他們在油燈落了毒?」

赤尊信搖頭道:「若是下毒,豈能瞞過長白派的人,這盞油燈只是一個指示工具,當它熄滅時,也是你命畢的時刻。」

武神哥大為不解。

赤尊信解釋道:「他們只要將這囚室的通氣口封閉,再用棉布將門隙塞死,便可不費吹灰之力,將你活活悶死,事後又可不怕被人察覺你是被人害死的,你說這方法妙不妙」

武神哥:「那怎麼辦?」

赤尊信哈哈一笑道:「我們便來個將計就計,你小心聽著,一會後我向你施展一種古今從沒有人敢嘗試的魔門**,此法與魔師龐斑的種魔**恰恰相反,他是由魔入道,犧牲爐鼎,但我的方法卻是由道入魔,捨棄我自己的肉身成全你*

武神哥目瞪口呆道:「你捨棄了自身有什麼後果?」

赤尊信若無其事道:「自然是死得於於凈凈。」

武神哥驚叫道:「那怎麼成?」

赤尊信嘆了一口氣道:「假若還有他法,難道我想死嗎?此法之所以從未有人敢試,正在於沒有人肯作此最大的犧牲,兼且爐鼎難求,我已走投無路,又見你是上佳材料,才姑且一試,勝過坐以待斃,你若再婆婆媽媽,我便任由你給人生生悶死。」

武神哥啞口無言。

雖然對方只是個np他還是被赤尊信那種絕世氣度給震住了。

赤尊信淡然自若道:「我將以移神轉魂**,將畢生凝聚的精氣神轉嫁於你,並使你進入假死狀態,至於以後有何現象,又或你是否具能成為能與龐斑擷抗的高手,就非我所能知了,好了留心聽著。」

武神哥還要說話,赤尊信像有催眠力量的聲音已在耳邊響起,指導著他如何進入受法的狀態。

「轟」

赤尊信一掌拍在他頂門處。

武神哥立時進入半昏迷的狀態,全身忽冷忽熱,眼前幻象紛呈,全身骨肉,似要爆炸,汗水狂流。

這時候,一個悅耳的系統提示音傳來。

「尊敬的玩法,恭喜你學會了絕世神功《道心種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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