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百裡之外，有一座古城。

古城看上去不是很大，透著一股滄桑古意，看上去已經存在很多年了，終年背光的牆壁上，都長滿了青苔。

這座不大的古城，叫牛城。

這裡有一種特產，叫做牛皮糖。

牛城出的牛皮糖，甚至可以遠銷到其他州去。

因此，在整個西賀州，牛城都算小有名氣。

徐洛之前還在天煌的時候，就已經聽說過這裡。

進了城，徐洛就發現，雖然這裡並沒有遭受到任何危機，但顯然，已經有一些消息，從別處傳過來，因此，很多人的臉上，都顯得有些緊張。

街道上的行人，看上去都行色匆匆的樣子。

在看到陌生人的時候，要比平日裡警惕得多。

雪初晴輕聲說道：「看上去，這裡雖然沒有人心惶惶，但很多人，也應該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徐洛點點頭，說道：「這一次，禁區對九州的傷害，恐怕要好多年，才能恢復過來。」

「那是要能擊敗禁區那些該死的東西！」雪初晴對禁區中的那些存在，恨得咬牙切齒。

徐洛說道：「我們會擊敗他們的！」

隨後，雪初晴帶著徐洛，直接向著牛城中最繁華的大街走去，然後進了一家看上去有著悠久歷史的酒樓。

徐洛有些驚訝的問道：「這是神女樓的產業？」

雪初晴笑眯眯的看了一眼徐洛：「這是咱們的產業！」

「我第一次發現……我好有錢啊！」徐洛笑著說道。

雪初晴沖他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原本就很有錢好不好？頂級仙靈石在你那裡，都是按照一座山、有一座山來算的。」

徐洛嘴角抽了抽，聳聳肩：「現在沒了。」

雪初晴拉著徐洛，徑自上了三樓，在樓梯口處，被一個侍者給攔住。

侍者一臉禮貌的對二人說道：「抱歉……兩位客官，本店的三樓，不對外開放！」

雪初晴似乎早有準備，將手中一面令牌遞過去。

侍者掃了一眼，隨即一驚，看向雪初晴的目光中，頓時充滿了敬畏，恭敬的道：「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兩位樓上請！屬下這就去找掌櫃過來！」

雪初晴點點頭，也沒多說什麼，跟徐洛一起向三樓走去。

三樓很奢華，整層樓，就只有一間！

很難想象，外表看去古色古香，但並不奇特的酒樓，他的內部，竟然如同另一個世界般。

美輪美奐，每一個細節都是那樣的精緻。

而且，入眼望去，亭台水榭，各種珍稀植物點綴其間。

這哪裡是一家酒樓的三樓？

分明是一處精緻的園林！

「這地方……還不錯吧？」雪初晴挽著徐洛的手臂，撒嬌似得問了句。

「嗯，不錯，真不錯！」徐洛由衷的讚歎道：「雪老闆威武！」

「老闆現在姓徐，我只是個老闆娘而已！」雪初晴嬌聲一笑。

此時只有他們二人，漣漪和鳳凰，都在青銅神殿世界中沒有出來，因此，雪初晴覺得格外的放鬆。

「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但我之前聽說過，牛城的神女樓分部，三樓裝修的很精美。」雪初晴看著四周，讚歎道：「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看來，這地方的掌櫃，是個懂享受的秒人啊！」徐洛笑著道。

雪初晴看了一眼徐洛：「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不過……這其實是神女樓一直以來的傳統！」

「哦？」徐洛看了一眼雪初晴：「奢華的傳統？」

雪初晴點點頭，說道：「對，就是要奢華！」

「神女樓之所以能在九州各地立足，其實靠的……就是這種不差錢的大手筆投入！」

「神女樓所有的產業，裝修風格全都極為奢華！」

「你不得不承認一件事，這種地方，很容易就能吸引到那些大人物的。」

「雖然真正的大人物，未必會來這樣的地方，可只要他們的子嗣喜歡來，就夠了！」

雪初晴看著徐洛，笑了笑：「神女樓在骨子裡，畢竟是個情報組織，很多時候，一個情報，可能就把所有的投入都賺回來了。」

「情報如此賺錢？」徐洛不由有些驚訝：「既然這樣，那些超級大勢力為什麼沒有插手進來？」

雪初晴有些得意的一笑：「那當然，不過……這一行，也不是誰想做就能做的！」

「那些個超級勢力，自身都有情報系統，但他們很難做到將全部精力……都放在這上，很多時候，他們也同樣需要找我們來購買情報。」

徐洛點點頭，心中暗道：果然，任何一個行業，都不容小覷。

雪初晴嘆道：「只可惜，神女樓前些年，並不在我掌控之中，加上這一行雖說看上去沒什麼風險，但那只是表面，很多時候，為了獲取一個情報，也會有很大的犧牲。」

「所以，神女樓任何一個情報人員，他們若是犧牲，撫恤金都是很高的。」

「因此，直到現在，掌握在我手中的資源……並不算多。」

說著，雪初晴淡淡說道：「很多地方的神女樓分部，甚至自成一體，除了一些消息肯共享之外，其他的……幾乎都完全是自己說了算。」

徐洛的眼睛，微微一眯，說道：「這裡……也是麽？」

雪初晴一笑：「看看就知道了。」

這會，外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一個看上去五旬左右的老者，急匆匆的走進來。

看見雪初晴，眸子裡閃過一抹驚喜的目光，一臉恭敬的施禮道：「神女樓……牛城分部，樓主牛有德，見過總樓主大人！」

「牛掌櫃請免禮。」雪初晴微微一笑，看得牛有德有些發獃，不過轉眼，就回過神來，看向徐洛。

「這位是？」牛有德大量的徐洛的時候，一絲若有若無的神識，落在徐洛身上。

「想探我底細？」徐洛心中暗笑，他的神識，已經堪比大尊！

這牛有德的修為著實不弱，已經到了天尊境界，但比起徐洛，卻差得遠。

徐洛微微一笑：「我是雪樓主的朋友。」

他跟雪初晴之間的戀情，並不算什麼秘密，徐洛不相信以情報見長的神女樓，會不知道這個消息。

不過，這牛有德既然故意裝作不認識他，他也懶得去報自己名號。

雪初晴卻是微微一皺眉，她跟徐洛之間的戀情，傳遍天下，外人都知道的事情，神女樓內部……會不知道？

這讓雪初晴心中有些不舒服，看了一眼牛有德，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牛掌櫃掌管牛城分部，已經有七十八年了吧？」

牛有德微微一怔，似乎沒想到雪初晴對他如此了解，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來，然後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承蒙總樓主大人惦記，在下成為牛城分部的樓主……的確有七十八年了！」

徐洛心中微微一動，雪初晴接連兩次，稱呼牛有德為掌櫃，而牛有德卻一直自稱自己……為樓主！

徐洛心道：看來，這位牛有德……還真是一個有想法的人啊！

雪初晴是神女樓的樓主，他牛有德……也是神女樓的樓主！

雖說一個是總樓主，一個是分部的樓主，可這要是在外人看來，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牛有德……才是那個總樓主呢！

雪初晴點點頭，已經懶得再跟這人寒暄什麼，直入主題的問道：「最近有沒有什麼重點消息？」

牛有德微微一笑，說道：「總樓主大人旅途勞頓，剛剛到了牛城，何不先安頓下來，好好休息一下，讓在下給兩位接風洗塵之後，再做其他打算？」

雪初晴的一雙柳眉，瞬間豎起，她的眸子裡，射出兩道清冷的光芒，看著一臉笑容的牛有德，淡淡說道：「怎麼……牛掌櫃，你想替我做主？」

「這……在下怎敢？」牛有德嘴裡說著不敢，但那臉上，卻並沒有太多不敢的表情，反而笑吟吟的，似乎並未將雪初晴的話放在心上。

「在下……在下……在下……」徐洛站在一旁，笑著說道：「雪兒，看得出，你這位屬下，似乎並不怎麼認可你啊？」

雪初晴的眉宇間，閃過一抹厲色，雖然她知道，情郎是在調侃她，但她卻感覺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

她徹底接手神女樓的日子並不長，之前神女樓一直不在她的掌控之中。

接手後，雖然她做出了很大的改變，也打壓了一批人，但神女樓實在太大！

攤子鋪得太大，開枝散葉太多，像這牛城……明顯就是之前沒照顧過來的。

而現在，還有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那就是……晴川古城毀了，神女樓總部中，那些忠於雪初晴的人，幾乎全都死絕了！

這樣一來，如今的雪初晴，雖然名義上是神女樓的總樓主，但實際上，卻跟一個光桿司令……沒什麼分別！

因此，哪怕明知道她身邊這位，可能就是如今名動九州的那位洛天，但這牛有德的內心深處，依然不可遏製的……有些看不起她！

一個孤家寡人，掌握著神女樓總樓主的令牌……又能如何？

如今各地的神女樓，哪個不是各自為政？

難道僅憑這一點，就能治我死罪不成？

牛有德的內心深處，早已將牛城的神女樓分部，當成是他的私產，所以，哪怕來的人是雪初晴，他也一樣，不願放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