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法想像的巨額財富放在林安面前，巨大刺激下，林安反而激動了一下，就冷靜下來。

她站在原地沒有移步，在心裏說：「看起來，這裏封閉了很久，沒有人來過——不過，怎麼除塵恆溫的陣法還在運行？」

和她來的地方和大部分人傳送到的地方不同，那裏是有人控制了的，陣法還在運行很正常，但這裏點塵不落，溫度適宜，卻有這麼大股霉味，有點奇怪。

「光元素的性質是排斥，光芒石的特性比較溫和，但它存在的地方排斥掉所有不潔，有什麼奇怪，你難道連這個都不記得？」

克洛諾斯習慣性反駁，有些不悅，夢境空間裡的書籍的開放雖然並不是他自願，但看見有人糟蹋他的書則更是惱怒，

「你看書看到哪裏去了，光芒石的內部元素很內斂，但有光芒石的吸引，這個地方光元素應該會相對集中和濃鬱，難道你感覺不到？」

林安摸摸鼻子：光注意教廷拿光芒石當燈泡的奢侈去了，沒想到有朝一日會真的見到——

「等等，不對！既然光芒石排斥不潔，這裏應該不會有這麼大的霉味才對！」克洛諾斯的聲音忽地一緊，「而且光芒石自動吸引光元素，上萬年過去，這裏也應該被光元素充斥得近乎實質化了！」

「這麼說，光芒石的作用果然是剛剛才被打開，所以清除了塵埃，卻沒能完全排除掉霉味。」林安終於明白自進來後隱隱的不安是為什麼了，「這裏難道還有人控制！」

想到可能有人一直在暗中觀察自己。自己卻沒有任何知覺，林安額頭沁汗，身體更是緊繃，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感知中，光元素果然明顯濃鬱一些，不過只是光芒石被動吸引過來的，還不至於那麼霸道地排斥掉所有的其他元素。

只不過，在這裏使用其他性質的法術，就會事倍功半了。

林安專註地感知周圍。探測可能存在的魔法陷阱或陣法，然後一一在心裏描述出來。讓克洛諾斯去判斷：

克洛諾斯只是和她共享五感，感知不在五感範圍內，是無法共享的，而他也不能以任何方式出現在現實中——當然，林安剛剛來到這個位面時的那一次，是例外。

「不用探查了，假如這裏有幻術，也不是你能感知出來的。」克洛諾斯說。「我教你一個簡單的辦法，你用法師之手往牆壁上打一拳，然後把感知到的魔力運行過程告訴我。我就能判斷出結果。」

牆壁上的是明顯的防禦陣法，不過法師之手最多五磅的力量，不會觸發大力反擊，是法師慣用的試探陣法的方法。

「被暗中藏著的傢夥知道我們已經察覺他的存在，這樣好嗎？」林安說。

「他又不知道我的存在，哪會想到你一個小小學徒有這樣的經驗和能力，只會以為你在打那些光芒石的主意，在實驗牆壁上法陣的防禦力。」

「那好。」

調動精神力，用正常情況兩倍以上的魔力釋放出一個法師之手，控制著那個魔力形成的半透明大手握拳，然後用力捶向牆壁。

還沒碰到牆壁，那上面看起來只是點綴花紋的寶石微微閃動，一個更大一倍的法師之手凝聚出來，啵一下把林安的法師之手拍散，然後法術自行消散。

「我的法師之手是一個標準量，消耗2.15標準倍數魔力……牆壁的自動回擊是按摩爾旋鈕規則運行，魔力大約是3.5標準量……」

林安把感知到的儘可能告訴克洛諾斯，生恐不夠詳細。

法術在一般狀況下，會有多種釋放效果，對應不同的運行過程和操縱手法。

常見的效果會被有經驗的法師標註起來，定為標準量，就好比打針，一個標準量的針劑對應怎樣的臨床效果，都是有標定的——

法術的「臨床」理論，當然也類似。

「好了，這裏應該沒有幻術，如果真是幻術，將魔力運行都細緻的模擬到這種地步的強者，也不是你能抵抗的，真遇到了，你別反抗的好。」

克洛諾斯很快得出結論，「重新開啟這裏的陣法的，依舊是無主魔力，也就是說，這裏的中樞沒有被控制，你傳送到這裏，應該是因為你本身符合了某些條件——別忘了，中樞放你們進來的目的，是為了擇主。」

林安反應過來，「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傳送門應該把我傳送到被法師塔得到了使用許可權的試煉區域的，但因為我符合條件而觸發了更優先的序列，所以被傳送到了這裏？」

「可以這麼說。」

「那麼，這裏就可能是離核心區更近的內層，或者直接就是核心區了？我該做什麼？」林安苦笑著說，「在這種地方，我總覺得心驚膽戰，我可不想拿生命冒險。」

「你大可放心，這類遺跡的擇主條件我已經說過了，你還遠沒有符合，所以遺跡不可能直接將你傳送到核心中樞去的，只是你的條件比其他人更優先，所以給你選擇了一條更近的路而已。」

克洛諾斯說，「這樣不是很好嗎？你一直想著要進來尋寶，在那個已經被得到使用許可權的區域試煉有什麼意思，那裏應該都被搜刮過了，你再去，得到的不是殘渣，也是擁有使用權的人重新放進去的東西。」

「能找到更多寶物，當然是很好的，」

林安抬頭看了看頭頂，光芒石依舊散放柔和的光芒，這麼短短時間裏，霉味果然散去了很多，證實了克洛諾斯說這裏只是林安傳送過來後才被開啟的說法，

「可是這裏似乎沒有回頭的路，我可不想守著價值連城的寶物，卻被這個遺跡生生困死，」林安冷靜地說，「在試煉區的話，起碼我不用擔心這個。」

這也是實話，如果林安不能找到出口，又不能讓遺跡認主，那麼遺跡恐怕是不會理會她是不是在裏面被困死餓死的。

「最壞的打算，假如真要困在這裏，你多耗費些靈魂之力去空間裡學習，短時間晉級了，就不用擔心食水的問題。」

克洛諾斯沉默了一下，說道。

「嗯，所以我現在沒覺得絕望嘛。」林安平靜說道。

雖然事情出乎意料，但對於林安而言，只要事情有一線希望，她都是不會被現實打敗的。

趁著被吸引來的光元素濃度沒有進一步濃鬱，林安釋放了幾個偵測魔法。

探測之光落到地面牆面，浮現大幅大幅的彩光，交織成大片大片規則的魔力運行構圖浮現出來，顯示有魔力反應。

看到這樣的結果，林安反而放下心：

因為一般有魔力陷阱的地方，反饋回來的反應通常是比較隱晦甚至沒有反應的，這樣規則而完整的魔力運行圖，只能說明上面構畫的陣法非常光明正大，只是為了防護，就像樓梯旁會有欄桿一樣——對於建造這個遺跡的那個時代，這些法陣或許就相當於「欄桿」。

索比克王朝，是遠古一個魔法昌明興盛的時代，林安在進入內層前的那半個多月，看了克洛諾斯收藏的一些這個王朝的書籍，對那個時代的一些風俗習慣，還是了解的。

不過有這些「欄桿」存在，林安想得到牆壁和^H小說天花板上的寶石和光芒石，用法術是不可能的了，不過這還難不倒林安。

從空間中取出些瓶瓶罐罐，按照克洛諾斯的指點，找到通道中的幾個陣法結點，將對應的高濃度元素藥水小心倒在上面，然後遠遠躲開。

那幾顆位於結點的上的拳頭大小的十六棱面的寶石，像大量電流通過的燈泡短路一樣大亮了幾下，終於經受不住元素的過度充斥，嘣一下爆成碎粉，只在白曜石的牆面上留下幾個淺淺的凹窩。

失去魔力支持的光芒石也一下暗下去，外放的光芒收束內斂起來，像林安前世的安全指示標誌一樣，在昏暗中散放出淡淡的微光。

牆面空處發出嘎達一聲，藉著光芒石本身的微微暗光，林安看到牆面空處露出了一個書本大小的方形暗格。

沒有感知到什麼危險，林安在空中釋放了一個光亮術，白色的光球在濃鬱的光元素加持下光芒大作，幾乎不下於光芒石有魔力支持時的亮度，把通道照得纖毫畢現。

林安靠近方形暗格所在的牆壁，裏面是寶石折射的五光十色的彩光，林安在暗格裡掏了一陣，掏出了十七八塊拳頭大小的紅藍寶石和祖母綠，都被切成標準的十六面棱形，和之前被林安短路的結點寶石一個形狀式樣。

林安呆了一陣，有些哭笑不得：

這樣大小純度的寶石，在外面可是鑲嵌在權杖或族徽上的珍寶，可在這個遺跡裡，卻只是拿來當做保險絲預備使用……

單是這十來塊寶石，林安這趟就值得回票價了——前提是，她能順利出去的話——

林安並不貪婪，得到這些大塊的寶石後，放棄了去打牆面上那些細碎寶石的主意，隻用少少化石液，將各種種類、指頭大小的寶石，都收集了百來顆：

下次遇到這麼多種類和數量的寶石又不需代價的機會，可不多了，她總要為以後做些打算。

而這些，才不過是偌大通道的一個小小角落而已。

真正的大頭，是通道頂部那十二塊小磨盤大小的光芒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