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不出林安預料，查理斯為首的使節團隻經過一晚休憩，就秘密離開了「黑玫瑰」。

當然，這是蘭斯特傳來的內部消息。

在大部分「黑玫瑰」侍者眼中，這批客人依舊留在綠洲中玩耍享受，否則以「黑玫瑰」的大名鼎鼎，哪怕那些匿名而來的王公貴族也會流連忘返，蘭斯特等人僅僅住了一晚就離開，不免突兀，引人注意。

這種混淆視線的安排不止是「黑玫瑰」，附近數個綠洲都有同樣的一行人，在近日出現在綠洲。

加上使節團成員易容改裝，又有半步傳奇的掩護，就算有人察覺了使節團脫離明面上的隊伍，面對這麼多疑似可能，也根本無從下手，這片茫茫的戈壁沙漠難以隱藏跟蹤，氣候惡劣，匪患頻發，是最好的屏障。

未免被懷疑身份，西德尼和約翰姆並不能緊緊跟隨蘭斯特一行，距離他們有近兩天的路程，蘭斯特等人休憩一晚離開後，西德尼和約翰姆距離黑玫瑰還有約一個白晝的行程。

林安想了想，沙漠內能跟蹤伏擊兩位半步傳奇的人不大可能出現，索性在「黑玫瑰」等西德尼和約翰姆到來。

日落後，沙漠溫度驟降，約翰姆和西德尼披著冰冷的月光進入綠洲。

他們沒有住進「黑玫瑰」，而是以易容後獨行傭兵身份住在綠洲外圍，第二天薩林去雇傭嚮導，兩人順理成章地與林安一行上路。

……

「走了？這麼快？」

聽到這個消息的托米亞有些驚訝，眉頭皺起，手從一個曼麗女奴豐滿的胸前收回。

「有什麼奇怪的，大概是知道托米亞身份後不安，立即走了吧——畢竟是個女人。」斜倚在軟榻上的藍發男人撫摸著羊羔般伏在懷中的女奴的絲滑長發，漫不經心笑道。

「有膽識當場拒絕托米亞。應該不至於這麼快露怯，何況那個女法師也不是一個人，不是說她還有同伴？」

敞著大半個胸口靠在躺椅中。讓女奴按摩的黃髮男人倒並不大意，坐起來。剝下享受時的糜爛放縱，目現精明之色，看托米亞一眼，

「『黑玫瑰』最近有什麼動靜嗎？」

有，當然有的。

身為「黑玫瑰」的主人之一，托米亞不至於真的對自己地盤上的事情一無所知：「黑玫瑰」住進一批特殊客人的事情，而且就在白宮。他是知道的。

不過「黑玫瑰」的所有人原本就有七個，七個合作夥伴不過是利益同盟，他們各自後面的背景則更加錯綜複雜，彼此維持著相對平衡。

而那批特殊客人的住房預定和招待等等。則恰好是另一合作夥伴的私人安排。

這種事常有發生。「黑玫瑰」再奢華堪比皇宮，也不能掩飾它建在混亂之地的黑色背景，那個合作夥伴又事先打過招呼，只要不出什麼事，大家都不會幹涉對方。畢竟走黑路的，誰不偶爾需要別人給個方便呢。

不過同伴提醒了，托米亞不免想多一些，「去，查查看白宮南側殿那些客人還在不在。」

領命而去的男奴很快回來：人還在。據說至少要玩上半個月，堪東拉閣下為了招待客人，打算開一場私密舞會，問托米亞主人和兩個夥伴有沒有興趣一起來玩。

堪東拉就是那個安排這批客人的那個合作夥伴。

明面上，他是個大私奴販子，各地都有關係，他真正的靠山是誰，托米亞也不清楚，但可以確定的是他在這片混亂之地上很吃得開，否則也不會成為他們另外六家的合作夥伴。

托米亞拒絕了邀請，他另外兩個朋友身份不宜隨便參與不知底細的聚會，男奴退下後，對兩個同伴笑道：「看來是我多心了。」

「不一定，查查看這兩天有什麼人出入綠洲，尤其是離開的……不，這幾天『黑玫瑰』的一切動靜，全部報上來。」黃髮男人卻想起了什麼，不理會身上纏蛇般的手臂，肅容命令道。

不久後，男奴再來答覆。

聽到男奴的回答，托米亞和藍發男子徹底放鬆下來，最近出入綠洲的人確實沒有什麼異常。

黃髮男人揮揮手，女奴們退下了，托米亞和藍發男子收起笑容。

「怎麼了，古斯塔夫？」藍發男子問，他們都看得出古斯塔夫神色不對。

「或許是我多疑吧，但總覺得沒有異常，就是最大的異常。」

托米亞沉默一下，「不排除這個可能，以堪東拉的手段，單憑這樣臨時起意的查探，確實不大可能被我們發現什麼端倪……咦，你要去哪裡，古斯塔夫？」

「備馬，馬上走，你們跟我一起走。」古斯塔夫說道。

不管堪東拉在幹什麼，既然感覺到心神不寧，馬上離開是最好的。

……

沙漠中，一行足印迤邐從遠處而來。

單峰駝上，林安問了約翰姆和西德尼兩人分開後的情況。

在阿爾忒彌斯之環裡雖然可以傳遞消息，但西德尼和約翰姆都不是善於書面描述的人，林安只知道她安排讓兩人做的事情都還算順利，但具體情況，則要當面問才能知道得清楚。

「漢尼拔管家已經帶人提前前往佩雷帝都丹東了。我親自詢問過那幾位花仙的意願，除了阿芙拉和另外一位百合花仙願意繼續留在伯爵府，其他都同意前往丹東，此外除了那幾位花仙之後，還有十多位小姐也和漢尼拔一起去了丹東。」約翰姆說道。

「她們都是自願？」林安問。

「是的，我已經事先讓她們服下西德尼法師研製出的解藥，說明前往丹東並非強製，然後才讓她們自願做出選擇，她們沒有當場做出決定，回去考慮了一夜之後才答覆。」

林安聞言微微點頭。

「嗯，那就好。這次計劃中。她們在丹東的作用比較關鍵，雖然只是敲門磚，如果心不甘情不願。到最後壞了事，就不好了。」

林安並不隱瞞自己對那些美人兒們的打算。從一開始買下她們回伯爵府，好吃好喝地供養調教，林安本就不打算將她們閑置。

「可以用藥。」西德尼面無表情地道。

他既然能幫那些女人們解毒，再下一種更好控制的毒也不是難事。

「不錯，安你未免太多慮了，能遇到你這麼一個主人，她們的境遇比在天堂島的時候不知好多少。無論你要她們做什麼，她們有反抗的理由和能力嗎？」

薩林插口進來，也不贊同林安的過分仁慈。

在他看來，林安手中這批美女的水準堪稱上選。如果運用得當的話，甚至能發揮出不小的用場，林安既然打算讓這些美人開路，那麼必須先把她們控制在手中，讓她們知道敬畏才行。

而林安對待這些女人的手段實在太過仁慈了。

如果不是被林安買下。那些美人們的下場無非是在權貴手中輪轉，等幾年後毒發迅速衰老，最後淒慘地死去：與這樣的下場相比，林安對她們的恩情，甚至比救命之恩都要重了。越是美麗的女人，越難以接受容貌衰老死去的悲慘結局。

禦下之道，在於恩威並施——這個世界雖然沒有這句話，但道理是一樣的。

「你把恩施得太過，給了她們太大的自由和野心，未必是好事。」

薩林想起自己在伯爵府中幾次「偶遇」，微微閃過譏諷。

約翰姆和薩林對視一眼，心中明白他在說什麼，相比薩林，他遇到的情況更多。

大多數人都是一種善於欺軟怕硬的生物，林安對那些女奴太柔和，連在她眼皮下的伯爵府，都敢擅自造出這類「偶遇」。

也就是伯爵府中往來的只有那麼幾個熟人，假如伯爵府和其他府邸一樣時常有賓客往來，以那群女奴的出色，到現在恐怕早就不剩多少個了，因此薩林聽到約翰姆說絕大部分女奴都自願前往丹東，一點都不意外。

倒是林安對這些女奴的使用，令薩林有些擔心，這些女奴在她的寬縱下，已經鬆弛了在天堂島中養出的敬畏順從，如果林安想把這群女奴派上什麼重要用場，可能會出問題。

林安聽了後卻並不太在意。

「買下她們的成本不大，我原本也並不打算靠她們成事，能用她們打開一扇門就足夠了，順便讓她們有個去向，否則總是養在我的伯爵府裡，也不像話。」

林安沒說的是：

女奴終歸是女奴，掌握在她的手中，能發揮的用場不會超過一個女奴的上限，但以這批女奴尤其是那幾個花仙的資質見識，有點太可惜了。

如果給她們一個為自己命運爭取的理由，說不定會有意外之喜出現，而那時候林安對那些女奴的寬縱和恩情，將會得到更高的回報。

薩林在伯爵府的「偶遇」，既然是在眼皮下，有漢尼拔管家，林安自然不會不知道，她就是故意命漢尼拔放縱這些女奴的作為，慢慢培養她們對命運的希望和野心——

因為林安和薩林他們這些男人不同，她從不小看女人，世界上既然能有一個林安，為什麼不能有第二個呢？

林安絲毫不介意給這些女奴一次選擇命運的機會。

即使沒有意外，對林安來說也沒什麼，只是收益小一點而已，隻當是一場遊戲，以林安今時今日的地位實力，興之所至，這種遊戲完全玩得起。

（未完待續）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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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卡屁了——加上今天白天有事出去了，更得有點晚，抱歉！

二更可能會更晚，大約十一點左右，大家早睡的話，就明天再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