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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界生存守則》第四百七十章 拒邀、薩林、安吉莉雅和信(慶祝張尕升舵主的補更)
「你堂弟?」

林安歪歪頭,回憶在資料中和希伯來男爵講過的內容:

海默侯爵家有兩個兒子三個女兒,其中長子已經結婚,目前在皇家金獅軍團服役,而幼弟則是最小的孩子,年紀約二十,是個紈絝子弟。

從年齡來看,海默的堂弟顯然是後者。

「我沒有見過他們,怎麼會得到沙龍的邀請?」

沙龍是個人以群分的社交圈,有明顯的檔次和級別,什麼樣的實力進入什麼樣的沙龍,這是貴族沙龍的一個本相,如舉辦詩社的沙龍不會混入一個大字不識的軍漢,單純學術氛圍的學者沙龍也不會和談論政治的沙龍有交集。

通常而言這個圈子是相對封閉的,一般通過考察新近出現在交際圈的新人是否足夠出色和有相似共性來作為吸納新血的途徑,像林安這樣剛剛從冰原回來甚至沒有在交際圈正式露面的法師,她完全想不出自己和紈絝子弟的圈子有什麼共性。

如果本身和沙龍圈子格格不入,卻貿然答應邀請,最後完全插不入話題被冷落一旁,很可能會成為現場參與者眼中的笑話,在社交圈中也會成為笑柄。

這是一些貴族常常用來羞辱社交新人的方法,不是深悉當地社交情況的人,有時都不會察覺對方的用意,要到事後才能感覺出來,到時卻已經無法挽回自己的社交圈的名聲,狼狽者被叩上一個蠢貨之類的名聲,從此被排斥出社交圈也大有可能,畢竟誰也不願意承認與一個愚蠢的人為伍。

這只是貴族社交圈的潛規則之一,類似需要注意和考量的陷阱還有很多,一步不慎可能就會令前途暗淡,所以不少貴族也喜歡在文學作品中把社交圈比作一個戰場。踏入社交圈所遭遇的明爭暗鬥,比戰場的刀劍更鋒銳危險。

因此林安問這句話時聲音淡淡,沒有絲毫收到邀請的榮幸,約翰姆也面容平靜,沒有笑意。

海默離開社交圈已久,在此之前也並不是什麼沙龍常客名人,他是受了自己久未蒙面的堂弟的一番囑託懇求才帶著邀請過來的,因此一開始沒有想太多,察覺林安情緒不對,才醒悟過來。

「這不是一個私密沙龍。成員並不固定,只是我堂弟那夥朋友閑來無事舉辦的一個聚會,用來結交新近出現的社交新人。

因為他們出身的緣故。這個聚會在帝都還是蠻受年輕子弟的歡迎的,是一個不錯的踏入社交圈的機會,年紀相近的年輕人一般總是容易談得來,至於那個美食的主題,不過是他們的特色而已。不是什麼門坎。」

海默解釋得詳細,他在來之前已經仔細向自己堂弟打聽過情況,更不想讓林安誤會他的用意,

「我堂弟耶利亞在入城時見了你一面,一直念念不忘,這次是以你的仰慕者的身份發出邀請的。這點你不用擔心。」

「我並不是懷疑你,我的朋友。只是你知道我這幾天的情況,」

每次一露面。總是成為人群焦點,這種目光洗禮對林安來說不是什麼享受,她已經過了那個需要用關注提高自信的年齡,

「參與純粹的社交沙龍,會讓我覺得自己是一個被展覽的花瓶。尤其是在我對帝都的人來說還是一個陌生人的時候。更何況,一旦答應了這個邀請。恐怕接下來我都不會有空閑了。」

兩人說話期間約翰姆出去了一趟,在門接了什麼就回來,恰好聽到林安最後一句話。

「恐怕你說得對,小姐。」

約翰姆舉了舉手,他手上是四五張不同顏色材質的請柬。

林安一看,就有些無奈,但某種程度上,經歷過兩位禮儀社交大師的指導後,林安對此早有準備,因為兩位大師不止一次對林安的吸引力做出提醒。

「有必須去的麽?」

林安問道,「除了必須去的,其他的都回拒了吧——一視同仁的拒絕,總比接受一個得罪一片好。」後半句雖然是對約翰姆說,實際是對海默解釋。

「沒人會捨得責怪你,一般的社交規則恐怕並不適用在你身上。你的拒絕只會讓他們更加有動力,努力去提升聚會的吸引力,以獲得你的赴邀。

夏末秋初正是重要的社交季,我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接下來整個帝都社交圈為你瘋狂的情況了,」

海默意識到林安的煩惱,只能放下邀請函,「不過你的做法是對的,你理應有更正式的進入社交圈的場合,或許弗裡茨閣下會專門為你準備一次舞會……」

雖然被當面拒絕了,但海默並不在意,他表示會耶利亞即便得知她的拒絕,想來也不會生氣的。

林安不但是一位小姐,而且是罕見的絕色美人,在這樣的絕世美貌面前,其他什麼法師紫薔薇之類的光環,都並不被初見林安的人放在眼裡,而她做的任何事,比起任何人都更值得原諒,哪怕是卻了對方了面子。

只有和她相處並且看見過她展露實力的受勛者,才知道她的本質,也因此,對於林安失去施法能力的情況,尤為惋惜。

想到這裡,海默也覺得以林安現在的情況,並不適合在社交圈過多露面,那些人只會把她當成一個美麗無瑕的花瓶,卻沒人看得到她真實的力量,這對身為法師的林安來說,無疑是一種侮辱。

假如還是正常狀態下的琳法師,自己又怎麼會認為她會應邀參加堂弟那種無聊的社交沙龍呢?

她拒絕這種邀請再正常不過,自己不應該對此感到意外,說到底,自己還是因為琳法師的傷勢和世俗的影響,而下意識把琳法師的地位看低了……

海默一陣懊惱,不知林安會不會察覺他的心態,卻再不敢久留,起身匆匆告辭。林安則將他送到門口。

關上門,只剩林安和約翰姆兩人,約翰姆臉色就冷下來。

「不知所謂!」

也不知他罵的是海默還是那夥紈絝子弟。

「不怪他。」林安笑笑。

海默雖然是貴族出身,但年紀輕輕在冰原駐守好幾年,對社交方面的敏感度恐怕早就消退完了。

而男人本就不細心,雖然關係不錯,終究是出身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不可能完全設身處地去為對方著想,他是好意的,只是沒有用對方法。

「那我們還是照原定計劃去做?」

「為什麼不呢?邀請不到我。他們就會轉而找能接觸到我的人,海默就是一個例證,」

這有助於受勛者們在帝都打開局面。

「而且類似邀約恐怕還會接踵而來,總要淘一淘,找出裡面最鍥而不捨的,才更容易試探出他們對我的真實態度。把氣氛炒起來,好意還是惡意也就水落石出。」

對於邀請雪花般飛來的情況。林安當然不會真的那麼意外,就算沒有兩位社交大師教導,她輪迴一世的公主記憶也不是白費的,自己的樣貌出現在社交圈,會造成怎樣的反響,林安當然有預料。

這次如帝都是有目的而來的。如果連「知己」都做不到,就更不談要「知彼」,還不如馬上打道回府。

反正就如希伯來男爵所說。容貌對女人來說是一把天生的武器,得天獨厚卻連這把武器都不能充分利用的,算不上合格的女人——

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她居然是不合格的女人!

雖然她之前確實因為這外貌招惹麻煩的緣故,不大使用這個優勢。但畢竟來自現代,又不是什麼溫室花朵。身為一個優秀的服務業從業人員,如果連外貌優勢都不會運用,那麼這完全是智商退化了,這又不是什麼小白花聖母文。

約翰姆當然對林安的大膽比較不贊同的,林安上禮儀課的時候他不在,並不知道兩個老頭對林安灌輸了什麼東西,只是站在保護的立場,提醒林安你不是要示敵以弱嗎,這樣未免太高調了點。

然後林安糾正了忠誠保守的騎士的想法:

示敵以弱≠低調

關於這點,玩空城計和草船借箭的孔明先生想必與林安比較有共同語言,而約翰姆則明顯走的是勾踐臥薪嘗膽忍氣吞聲的自虐路線——林安表示現在已經不流行後者了,於是她給約翰姆講了改頭換面的空城計和草船借箭的故事。

對於約翰姆被轉移注意力後的追問,林安則無能為力,三十六計在商業上的轉化案例很多,林安前世自我充電時看過相關書籍,不過那時沒有那麼強大的精神力和記憶力,因此另外三十四計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倒是空城計和草船借箭因為兒時看過的連環畫,印象還在。

現在想起來,前世的記憶都很模糊了。

雖然僅僅三年,但三年的記憶加上輪迴,彷彿擠佔了整段人生的大部分,無比鮮明和印象深刻,而有關前世朝夕相對的林院長和頂頭上司等人,在林安印象中卻只剩模糊的輪廓,連五官都不太清晰了。

而林安也發現,自從通天塔之後,她不知不覺開始逐漸淡化回現代的想法,尋找歸途的念頭在她心裡逐漸往下降低。

哪怕提高實力,心裡想到的目的也是為了增加自保能力、實現自我價值和獲得認可,而幾乎沒有想到過以後達到頂峰後像老鄉一樣找回去的路——

不知不覺中,林安發現自己真的漸漸開始融入這個世界,而這段適應只不過花了三年,現代人的許多觀念就已經被這個世界的不少規則取代,自然得好像她本該是這個世界的一員一樣……

念頭在林安心中一閃而逝,敲門聲打斷了林安的思緒。

林安不意外地看到薩林在外面。

上次那攤水跡令薩林疑神疑鬼了一段時間,等他緩過來後,路德維希那裡已經沒有機會下手,因為行船過程中兩人不再一條船上,而他做出什麼舉動,則很容易被林安察覺。

於是他一直安分到快要進入帝都。

這對於一個不知道自己身份的失憶者,可以說是最殘酷的心理煎熬。甚至對於薩林這種自我和習慣掌控的人來說,自己不在掌控中的情況,簡直比受刑更令他痛苦。

虧他一直沉得住氣,果然之前能憑一己之力把法師塔和多蘭之塔都刷了一把,並不是僥倖,不過林安覺得薩林是不是和塔或者遺跡犯沖,怎麼次次都是因為和這兩者有關的東西倒霉。

報復這麼久,林安其實也差不多消氣了,薩林這幾天會上門找她,這是在她預料中的。

因為這幾天安德烈和雪莉爾對他的態度很明顯。可惜以安德烈兄妹對薩林的觀感,他恐怕從兩人嘴裡套不出上門,來找她是遲早的事。

而林安也不能再玩下去了。兩人也算同在一條船上,其他不說,要是在雅各布面前薩林露出什麼細節破綻,讓對方察覺他就是那個叛徒,那就糟糕透頂。連多蘭之塔的人都會追蹤而至,說不定會牽連到她。

「進來吧。約翰姆,能叫人給我們泡兩杯茶嗎?」

這是打算私談的意思,約翰姆看了薩林一眼,點點頭,退了出去。

兩人坐下。送茶點的侍女進來了又出去。

「我猜你這兩天也該來了。」

「顯然你覺得我會來,而且有來的必要。」薩林不落下風地答。

「你猜得沒錯,」

林安不在意地承認。不與薩林口頭交鋒,以免落入他的節奏,「因為在這裡,你有一個死敵,不巧的是。這個人在這裡的權勢地位非常大,你完全無法和他相比。一旦被發現,基本就死定了。」

一般人聽到這種話,就算不心境也要臉色有變,薩林卻完全看不出神情變化,如果不是林安坐在近處還能感覺到他有心理波動,幾乎以為他沒有反應了,看來這多日的疑神疑鬼令他心理素質更為增強了。

「我記得你說過,我們是合作夥伴,那麼是不是意味著——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呢?」他不急不慢地問。

林安幾乎瞬間明白了他的用心,不得不說這人真的很敏銳,而且善於在絕境中利用有限條件翻身。

白骨瓷杯遮住了嘴角的笑弧,林安不置可否道:「關於這點,你可以猜啊!」

承認和否認,都可以看出一些端倪,唯獨這種不置可否,令他迷惑。

薩林沒有費心和林安完文字遊戲,以他這段時間接觸對林安的了解,她的話一般不受無的放矢和誇大其詞。

「照你的說法,我的處境已經很危險,」他雙手握著瓷杯,並不喝,只是緩緩轉動,「但看你的態度,卻並不緊張,所以我猜測危險至少不是迫在眉睫。」

「繼續說。」

「雖然沒有大肆宣揚,但我的真名和出身你已經對外宣布了,如果你口中的那個敵人真的像你所說的那麼權勢滔天,他應該早就找上來了,畢竟照你的口氣,對方的勢力大約並不忌憚在帝都找我麻煩甚至弄死我,」

薩林依舊慢慢地轉著杯子,溫熱的杯壁溫暖手心,但頹靡的語氣卻帶著一兩分涼意,「所以,這裡面恐怕還有內情。」

「嗯,」林安舉起瓷杯掩飾自己的驚訝,啜了一小口茶,放下,「還有嗎?」

「因此我猜測——對方大概不知道我的真實出身,甚至……沒見過我的真容?」這句話是篤定。

林安歪頭看他,幾乎要撫掌,「你以前是不是有寫日記的習慣?」

薩林在心裡翻個白眼,嘴角保持著看似謙和的假笑,這幅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已經很好地回答了這個問題。

他被林安吊胃口吊得快要喪失耐心了,不敢再用之前的方式來試探她。

事實證明,就算在當時有少許作用,但事後的報復會令他得不償失,真正聰明的男人,不會去再三招惹一個報復心強烈且惹不起的女人。

林安打量對面的男人。

她對薩林這次交談的安分守己感到滿意,對比他上次的囂張不知死活,現在這種雖然不少蔫耷耷卻明顯俯首的態度,更讓林安有出了一口氣的快慰。

這個男人因為要在人前維持形象的緣故,長期對外維持溫和謙遜的態度,倒把他真正反叛不羈的一面掩蓋得七七八八,看上去猶如一頭被馴養成功的狼狗。但林安知道這不過是暫時的,薩林永遠丟掉骨子裡的反骨、貪婪和野心。

「好吧,事實上你的推測完全正確,」林安笑起來,不想把他招惹過多,打算結束這個猜猜猜的遊戲,「我可以告訴你他是誰,他就是……」

在名字將出口的時候,林安忽然一頓。

薩林以為林安還有吊自己,眸底微冷。卻見林安右手食指在紅茶中一沾,在桌面上迅速寫了個名字簡寫,剛寫完就立即一抹。把桌面水跡擦去。

「忽然想起,這裡是人家的地盤。據說預言系有種法術,可以在一定範圍內被人念到名字的時候,知道對方是誰。」

薩林已經看清那個簡寫,臉上先是驚訝然後瞭然。他知道了對方的身份,確實有林安所說的可能。

「不得不說,我以前招惹麻煩的本事,真是相當出人意料。」

「哦,這其實是你一貫的風格。」林安一副習以為常的平淡貌。

「嗯?」

薩林有不好的預感。

「呵呵,據我所知的你的敵人。基本都是這個級別的,殺傷力比現在知道的這個,有過之而無不及。」林安涼涼道。

「……」

薩林有種想罵人的衝動:對象既有以前的自己。也有面前這個明知他處境這麼危險卻還吊著不管的女人!

——而且聽這個女人的用詞,目前他不知道的「同一級別」的敵人,貌似還不是單數?

薩林要是知道林安前世的網路語言,一定會仰天長嘆一聲:坑!爹!啊!!

但他不知道,隻好抱著這種外人難以體會的心情。看向對面的少女,沉默一會兒。反而笑起來,笑得出奇的好看:

「一般人面臨你現在這樣的麻煩,九成九會選擇將帶來麻煩的那個人殺死。在這麼長時間裡,你也完全有能力這麼做——你沒有這麼做,可能只有兩種:

一種是我身上有比麻煩價值更大的東西值得你去冒險;另一種就是,我們之間的關係遠比我原本預想的要緊密得多,乃至你原因冒這麼大的風險救我。

失憶前的我既然是個有本事招惹這麼大麻煩、還活得活蹦亂跳的人,應該不會蠢到明知身上有對方覬覦的東西,還在重傷瀕死的情況下拚命往你所在的位置跑。

所以這樣看來,後者的可能性居多。」

他沒說的另一句話是,尋遍全身上下,他身上也只有疑似遺跡的那些石像來源處,比較值得林安窺視了,但從林安收下石像卻沒有反應的舉動看,她不但知道遺跡的存在,並且對其興趣缺缺。

排除點這點之後,那麼唯有以上可能。

林安依舊不置可否,對於薩林這種天生天養、像打不死捶不扁的銅豌豆一樣的傢夥,同情和憐憫都是多餘的,你看他失憶不是照樣活得好好的,聽見那麼危險的處境也鎮定自如。

「總之,你知道大致情況就行了,反正不該拿出來的東西不要拿出來,注意你的習慣動作別在細節上被發覺了,當然最好不要在對方面前出現,以免被他發覺背影熟悉什麼的。反正你現在這個身份也挺不錯的,用慣的話,繼續用也好,多少能掩蓋一些熟悉感——」

林安習慣性拿起瓷杯,卻想起不能喝了,又放下,

「你不用擔心安德烈他們,他們和你只有幾面之緣,不算熟悉。何況你還失憶了,和之前的性格習慣不同是正常的,至於像這兩天一樣老是去找他們套話的事就別做了。」

薩林凝視她,眸底意味深長,「看樣子你都已經安排好了。」

林安聳肩,「不把你逼到絕境,你不會放棄爭鋒和選擇相信我,我都習慣了。」他要是態度合作一點,事情不會拖到現在,所以說,這傢夥就是個賤骨頭!

薩林居然認真地想了一下,點頭,「說的沒錯,看來你確實很了解我,不過我想這個習慣。我是改不了了。」

「……」

這句話內容和槽點都太多了,於是輪到林安無語。

正在這時,房門敲響。

「進來。」

「安,看我給你帶來什麼驚喜!」

門開,安德烈的聲音傳進來,他看到站起來的薩林,笑臉一頓。

但安德烈很快恢復過來,雖然這個薩林以前對安有企圖,不過對於一個已經失憶的倒霉鬼,安德烈懶得理會。

何況對方還正在故意反襯般對他微笑。安德烈也不是吃素的,立即笑回來,越發燦爛。如果不是林安熟悉安德烈性情,恐怕要以為剛才的僵笑是錯覺。

但笑的同時,安德烈也在狐疑地想,這個傢夥在安這裡做什麼,不知用什麼花言巧語。居然讓安把人都擯退了。

「什麼驚喜?」

林安疑惑地問。

安德烈立即想起來這裡的目的,於是放下薩林,佔據門框的身體往側面一讓,露出他身後蘭斯特的身影。

林安剛有些疑惑,蘭斯特就笑了笑,笑容帶著和安德烈相似的年輕人的狡黠。這在蘭斯特成為大公後已經很少見了,要不是他的下屬不在,恐怕會跌碎一地下巴。

蘭斯特也往旁邊一讓。露出身後長著一頭火紅長發、臉頰也像頭髮般燒紅卻笑容欣喜的女武者。

林安睜大眼,小嘴微張。

「小姐!」

「安吉莉雅!」

伸手抱住撲過來的女孩,林安第一眼差點沒認出這個變化巨大的少女。

安吉莉雅現在已經完全看不出之前剛從私奴販子手中救出來的柔弱少女的樣子。

青春期少女的變化是最大的。安吉莉雅現在的身高已經超過林安小半個頭,原本火紅艷麗的長發被削到平肩長,利落地束成短馬尾。一身半舊的褐色皮甲雖然乾淨,卻能看出一些武器和修補留下的痕跡。而她氣質上的變化尤其巨大,眼神帶著堅強和自信,這是林安通常在女法師中才能看到的。

安吉莉雅激動下使勁抱著林安,林安發現她力氣變大了好幾倍,還被她腰間纏著的一根鞭子的梢部膈到了,安吉莉雅卻好像沒有感覺,她的身體有種武者特有的柔韌堅實,林安敏銳的鼻子甚至能在擁抱時聞到以前從不在安吉莉雅身上嗅到的淡淡的汗味。

林安下巴都要掉了,誰把她的貼心忠誠的小女僕變成了粗糙的女漢紙!

安吉莉雅沒有失態太久,很快放開林安,似乎覺得自己現在的形象不好,有些不安地偷覷一眼林安,然後小聲抱怨,「都怪安德烈法師,我才剛下船,該換身衣服再過來的!」

林安已經回神,這時聞言,「你剛下船?」

隻比他們的船晚到兩天,而且分明是安德烈他們經過亞特蘭蒂斯時特意把她帶上的。

林安眼眸清澄分明,帶出了一點疑問,蘭斯特歉然一笑,正想解釋,安吉莉雅立即道:

「我是搭商船過來的,我有錢,不用靠陛下和安德烈法師。」

哪怕是林安和安德烈兄妹那段同行旅程,在金錢上雙方也是比較分明的,作為林安的追隨者,安吉莉雅當然不能壞了她的規矩,她還記得自己還在追隨者的考察期,沒有被正式收下呢。

這答案真是擲地有聲,又符合安吉莉雅現在的改變,與此同時,林安耳邊聽到安德烈的傳音:

「蘭斯特的船隊裡有個他那位『母親』派來的討厭傢夥,我和蘭斯特商量了一下,不想讓你被那個黑寡婦盯上,所以還是不要讓安吉莉雅進船隊好。」

這種話會出自安德烈的口中,真是令林安驚訝,看來大家都有所改變,只不過在熟悉的人面前,還習慣地表現出原本的樣子。

林安釋然,明白了兩人的好意和蘭斯特沒有出口的歉意,安吉莉雅恐怕也知道這個原因,因此先用她自己的理由幫蘭斯特掩蓋。

不想蘭斯特為難,林安便讚賞道:「你做得對,安吉莉雅。」

安吉莉雅一臉高興,站得更直了,蘭斯特見狀就不再解釋,這個溫善的大男孩骨子裡對女性依舊是那麼體貼和紳士。

「琳法師,這位是?」

薩林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已經站了起來,忍不住插入這夥因喜重逢而渾然把他拋在腦後的人們的對話。

「我是小姐的貼身侍女。也是第一候選追隨者。」安吉莉雅說著,同時用餘光偷覷林安。

世事難料,林安當初對安吉莉雅有一年觀察期,現在與原定的期限已經超出一年多,而小姐更不可思議地在短短時間內晉級並且成為聲名遐邇的法師,甚至現在已經成為了女伯爵,安吉莉雅不知道她會不會依舊願意收下自己這樣的追隨者。

如果小姐不同意,那麼她就繼續做小姐的貼身侍女好了,憑她現在的修鍊程度,應該還是有資格的。

林安微笑。現在的安吉莉雅比分別前那個唯唯諾諾、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女僕要懂得主動和爭取了,看起來受過不少磨練,這些變化令林安十分欣慰。比起那時的安吉莉雅,現在的她在意志性格上,已經足以成為她的追隨者,於是對她的說法微微一笑,沒有否認。

安吉莉雅眼睛一亮。一雙綠眸幾乎要放出光來,但她努力抑製自己不要過於喜形於色,便轉移注意力到面前這位插話的法師閣下身上,多看了兩眼,就覺得有兩分眼熟。

她跟著林安他們到魔法之都的第一天就見過薩林,不過只是一面之緣。薩林這兩年變化也不小,所以安吉莉雅只是覺得眼熟,疑惑一下。就不去理會了。

但她的反應卻被薩林看在眼裡。這個小女僕也是知道他的,看來林安說他們是在亞特蘭蒂斯認識,自己出身法師塔應該是可信的。

不過他不敢打這個小女僕的主意,對方明顯是會經常跟在林安身邊的人,與路德維希那個過去式不同。

「看來是兩位是主僕重逢。真是大喜。我們也商談得差不多了,既然您有事。我就先告辭了。」

在人前,薩林有恢復那種生疏禮貌的口吻,起身告辭。

「抱歉,失禮了。」

林安看一眼約翰姆,約翰姆會意把薩林送出去。

剩下的都是自己人了,蘭斯特沒帶侍從臣屬,雪莉爾站在安德烈旁邊,從不離身的劍抱在胸前,不言不語也散發著寒意。

她現在正處於元素開化前期控制最不穩的時候,整個人像把出鞘的劍,散發出森森冰冷,整個人不動不說話就像一個人形冰雕,看著一群人的眼神溫和中也帶著冷意。

站在門口敘談,雖然沒人看到,也不是個事,於是大家進門,關起門來敘別情。

林安說起安吉莉雅的變化巨大,詢問她這兩年是怎麼過的,因為參加試煉之前林安雖然留下了一些鬥氣孕養藥劑,不過那是按照半年期限預定的,不可能夠安吉莉雅兩年多使用。

她感知了一下安吉莉雅的鬥氣,果然約莫是在黑鐵後期和白銀階之間,以一個修鍊了兩年的女武者來看,這個速度算得上很快了,但卻對不起林安價值數萬金幣的鬥氣孕養藥劑的投入。

這不怪安吉莉雅,鬥氣孕養藥劑的缺陷就是這樣,在開發潛力方面有不俗的效果,但成本昂貴得令小貴族家庭都瞠目,一旦停止使用,也就不能保持高速的進階,前面的投資就付諸流水。

照林安的預計,安吉莉雅現在能有黑鐵中階就令林安滿意了,沒想到居然已經達到黑鐵階頂峰,差一步就能突破白銀,以安吉莉雅並不出色的天賦,已經遠超林安期望,可見她並沒有放鬆對自己的磨練,能有今天的成績,也有大部分是她自己的汗水,因為林安就算給她大量藥劑,沒有自己的努力修鍊,藥劑的作用也發揮不出來。

「其實多虧了佩恩法師的幫忙,不然我差點花完錢,又不敢離開魔法之都,只能找些低廉的傭兵活幹了。」

安吉莉雅不好意思的解釋。

她把自己那時的難處一語帶過,其實對於一個沒有獨自生活經歷、空有低階實力的女武者,守著一座空房住在魔法之都那種地方,所遭遇的磨難和恐懼哪有那麼輕描淡寫,否則她也不會短短時間氣質大變,整個人都變得堅強起來。

安吉莉雅一提佩恩法師,林安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她沒有在通天塔見到對方,不知他最後有沒有取得憑證進入,不過佩恩所在的卡蘭達家族在魔法之都也是個大家族,佩恩被林安放走,最終沒有和其他試煉者一起被送到冰原,在後面的魔法之都的內部爭鬥中,卡琳達家族應該佔據了先手的,得到不少好處。

佩恩和卡蘭達家族既然承了林安這麼大的人情,也知道林安等人的去向,伸手照顧一下安吉莉雅,不過是舉手之勞。

「有人介紹的話,接一些看護小姐夫人的活兒,薪酬既豐厚又安全……佩恩法師人脈很廣,我被他照顧不少……」

安吉莉雅說起在魔法之都的經歷,然後想起一件事,從腰間一個包裹了層層粗布的皮袋裡,拿出幾張皺巴巴的東西。

「這是您放在魔法之都的地契,我給您帶來了……還有佩恩法師寫給您的信,據他說,必須親手交給您。」

林安沒拿地契,拆開佩恩的信,一目十行掃過後,臉色微凝,隨即鬆開,嘴角略勾,卻說不清是冷笑還是微笑。

(未完待續)

PS:

謝謝寶寶寶吃飽了大大和張尕大大的粉紅票,以及張尕大大和考據黨大大的打賞!(n_n)~

這章寫著寫著突然歡脫了,在歡脫的大陸上一去不復返,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覺得違和的話以後我注意修改,免得你們讀起來和薩林一樣覺得坑爹。

另外這章如標題,慶祝尕子升舵主的遲到補更,還有應白籽籽大大要求補的上周五的更新。

背負巨債的P終於甩掉了兩座大山,今天碼字碼得很順,真是打雞血了!繼續打滾求票票,求留在分類前五!(+﹏+)~

本章出場的舊人:

佩恩法師——佩恩.卡蘭達,魔法公國的傳統世家出身,法師塔派系的年輕一輩天才,師從師,在試煉中和後與林安合作,佩恩家族因此佔了點好處,主要情節在10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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