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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女藥師》第十二章
章節名:第十二章

浴室內靜悄悄的。

沉默好一會,花燼默默的將被扔地面的衣衫全部收撿起,抱著裹在披風內的小身子和一隻獸獸,轉身離開。

外間差點僵成石像的一群人,看到他那面若寒霜的模樣,嚇得雙腿抖得跟篩糠似的,差點兒沒當場跪倒,直至目送那一抹黑自視野裡消失,又衝進浴池,去除洗在等候期間新冒出的冷汗。

花燼一路馬不停蹄徑自回雲院住處,默默無言的將人送至房間床上,悄無聲息的掩上門,獨坐在外間。

自己哪兒惹到小傢夥了呢?

沉思一番,他仍不起自己哪點兒不好,犯了小不點兒的忌,以至令她悲絕的竟不顧一切的赤身於人前。

房間內,墨淚靜靜的盯著頭頂的布幔,盯了好長一段時間,慢慢爬起,甩掉裹身的黑色披風,將熙熙放下,自己找出衣服一件件套上,仍然從頭黑到腳,再跑起小傢夥,開門。

吱-厚重的門發出吱呀聲。

背朝裏間的花燼眉毛輕輕的動了動,卻沒有回頭。

外間的屋子鋪著地毯,他坐在窗前桌幾的椅內,面朝窗外,背對著裏間,披散的長發自由鋪灑在後背,背影竟十分的安靜,還有幾分寧和。

防得這麼緊?

看著男子的背影,墨淚無聲的笑了。

那笑,苦澀冷涼。

瞅一眼,無視,目不斜視的穿過寬寬的屋,走出,入廳,又出了廳門,再一轉,到右邊的廊簷,在長廊欄上隨意的擇了位置盤膝而坐,閉目修鍊。

春日苦短,黃昏很快又轉向夜。

當夜幕降臨,小屋內與簷壁上鑲著的明珠明亮了起來,柔和的光芒將將裡裏外外照得一片通明。

小屋裏外的兩人,各自保持著各自的姿勢。

一夜安穩,一夜無話。

天明之後,在簷廊上打坐一夜的少年終於動了,伸腿,舒四肢,然後席地而坐,擺出小桌幾,文房四寶、炭筆,鋪紙,磨墨,動筆,開始寫寫劃劃。

那一劃寫便沒完沒了,從早上到中午至下午,一直都沒移動,偶爾閉目沉思,偶爾托腮凝望某處,或把玩紙硯,而原本堆積的紙張則越來越薄。

屋內的人一直沒有移動,坐姿如鍾,靜若磐石。

當時光又轉至傍晚,書劃一天的人收拾東西,擺出一隻葯爐,兩耳不管身外事,一心一意的煉藥。

在日升日落中,一轉眼又過三天。

小院內並無人來往,安靜如廝。

第四天傍晚時分,葯香滿院。

夜幕初降那刻,整整不眠不休工作數天的人,起爐,熄火,又搬出傢夥,頻頻搗弄,忙活近一個時辰,收拾家當,抱著黑白一團飄然離院。

值日又是一個晴天,夜空星辰密佈。

星空下的靈力圈灼灼如星,光芒映得上方隱隱呈現出一片魚肚白,修習區並沒有多少人,稀稀拉拉的,大約八九百左右。

學生們聚精會神的打坐。

在無聲無息間,一抹人影飄然而至。

今天修習的人很小,圓台上更是空空無人,唯有一隻縮成一團的小玉兔趴伏著,當它瞧到來人時,豎起一對大耳朵,歡快的撲轉,眼睛亮亮的。

心有感應的一群人,相繼睜眼,下意識的望去,一觸及那黑袍黑靴,連髮帶也一片黑的少年,人人眼芒一閃,目光剎時變得深幽深隧。

又發生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了嗎?

被目光洗禮著的墨淚,有些驚訝,那些人的目光很怪異,具體什麼感覺又說不上來,感覺就是怪怪的。

奇怪!

太奇怪了,究竟是什麼原因?

左思右思,翻前覆後,她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最近幾天她好似沒幹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吧?

腦子裏在飛快的想,腳下卻是不丁不八的一直往前。

對於眼前的情形,她也很喜歡,舉目望去,礙眼的人皆不在,不得不說這真的讓人很舒心。

眾人的視線隨著一抹黑轉動。

只見黑衣少年慢悠悠的走上圓台,走到中心,席地而坐,抓過雪白的小兔子撫摸一番,自己往後一躺,仰躺於地。

呃,不會是特意跑來這睡覺的吧?

人人一愣。

不奇怪不奇怪……

下一刻,個個好似恍然明悟,露出瞭然的表情,目光中隱隱還有絲絲同情和惋惜。

仰躲於地的墨淚,根本沒功夫管其他人在想什麼,將熙熙放到左邊肩膀旁,小兔兔放右邊,放鬆四腳,靜靜的合上眼。

她的躺姿很標準,豎成一豎,兩腿各並,外袍遮住了腳踝以上的地方,兩隻腳緊緊的挨拚一起,靴子與腿成九十度直角,兩手交叉放於小腹上。

睡姿安穩,神容安靜。

熙熙難得的沒有縮成團,也沒有趴著睡覺,安安穩穩的坐著,微閉著眼睛,學人打坐;小兔兔縮成一團,緊挨著主人。

靜靜觀看一陣,各人都收回視線,又認真打坐。

一夜平靜。

待清晨學生們直繼而至時,一個個亦都怔愣了一陣,卻沒人去打撓,只會隔三差四的瞟上幾眼,之後,該做啥就做啥。

一天很快結束。

風雲學院內的學生是相當自由的,學生們可以依著學院的安排去執行,也可以不去,完全任由自己選擇,若不願上課,也可以修習,若不願修習,上午可以去玩,隻限於是學院之內,若離開學院,則生死自負。

老生們一般很少再有人去上課,有時去也只是觀看新生,以回味曾經自己當年的經歷,因而大多大部分時間都呆在修習區。

而當天傍晚,修習區內人數出奇的增多,增加到近五千。

經歷一夜觀察,他們發現圓上的小藥師竟從來沒有輾轉翻身,呼息與心跳也一直保持著一個頻率。

他們感到很奇怪,部分甚至放棄去上自己的課,呆在修習區內不走了。

也當天,天終於開始下雨。

雨從破曉時分開始,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而修習區卻並沒有受影響,每當密集的雨點醫落到靈光圈表面,皆全部無聲無息的化為水霧。

至中午時,圓台上又多出一個黑袍美少年;至傍晚時,小魔女,水聖童,玄大皇子等人也聞風而來,陪著少年睡覺。

一乾人乾巴巴的陪了一晚,黑衣少年的心跳與呼息頻率仍然是一成不變,不快不慢,平穩自然。

雨,下了一夜,還不依不饒的一直滴落。

也預兆著南方的霉雨季節終於姍姍來臨。

到第四天,修習區內人數再次增多,將近八千,同時,另三位公子也接二連三的加入修習行列。

一天一夜又悄悄過去。

第五天,人數增到近一萬。

第六天,人數再增,甚連還驚動了各院科的老師,各自到修習院內走了一遭。

所有人發現,少年的心跳與呼息仍然沒有變化。

修習區在無形中生出絲絲緊張,氣氛變得有些壓抑。

無論人怎麼猜想,時辰卻一點也不留情,一刻一刻的流走,走過了白天,走過黑夜,又進入新一天。

滴滴答答的下了幾天的雨,也終於轉小,至黎明,它才慢慢停止。

至此,也是墨淚入睡的第七天。

雨停了,太陽並沒有露面,天陰陰的。

修習區內的氣氛亦更加的沉悶。

在人心惶惶中,又到傍晚。

陰夜無月,天地間一片漆黑。

在無人留意時,一直坐著的小冰熊站直身,一雙眼睛瞪得圓圓的。

圓台上的四公子,垂斂的眼皮不約而同的上掀。

他們四人皆坐在墨淚的兩側,花燼、墨棋坐於左側,夜軒、白子智在右側,而墨棋與白子智離得較遠,相距約有十餘丈,夜軒與花燼離得近,約在三尺外的地方。

小魔女、月小小在圓台外約一丈左右的地方,玄明星、尤玉枝離得更遠,距圓台邊緣約有十餘丈。

四公子凝目而望。

一息二息三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躺著的人面色如舊,心跳如舊,呼息如舊。

倏地,那一成不變的呼息、心跳聲於剎時消失。

是的,消失了,少年的心跳靜止,呼息盡絕。

於傾刻間,所有的呼息陡然凝滯。

「越越-」

「越卿-」

在剎是的獃滯後,驚叫驟起。

也在同刻,無數人彈身站起。

花燼、夜軒面無人色,發瘋似的往前爆閃。

「嗷嗚-」熙熙仰天咆哮,兩隻爪子重重的狂揮。

唰-無數彈身而起的人,一個冷凜,唰唰立定。

呼呼-而熙熙的手臂卻無限伸長,化做一片幻影擋在閃動的一點白光和一點黑色前。

花燼、夜軒定定的定在幻影之前。

於一剎時,一切晃動的人影靜止,一切聲音靜止。

噗嗵-

心跳,似鼓在搗敲。

時光,好似就此定格。

一雙雙眼睛齊聚圓台那方。

那兒靜靜的。

那個人的聲息已絕。

身軀一抖,在場的人臉白如宣紙,再無一絲血色。

「越越,越越-」月小小低低的喚了兩聲,身子晃了晃,一屁股坐地,眼淚如泉水般湧出眼眶。

小魔女死死的咬著辱。

玄明星尤玉枝垂著頭。

圓台上四人,站成四尊石像。

熙熙收回爪子,瞪著眼,狠狠的掃了四下一眼,往前一跳,跳至自個魂主的胸前,伸出小爪子,小心的將一雙交叉放於小腹上的手翻開。

那兒,放著一張摺疊成四折的紙。

花燼往前一掠,準備去取。

「嗷-」熙熙一爪抓過紙張,一扭身,兇狠的咆哮。

花燼又一次定住。

熙熙冷冷的瞪一眼,抓著紙,身形一跳跳至空中,身形如電,凌空向外疾飛。

一群人雙眼爆睜。

其他看著一抹黑白,唯有月小小仍流淚不止。

那黑白色快如驚虹,幾個晃閃便衝出靈光圈,消失於人的視野。

「燼公子……」夜軒閉了閉眼,蒼白的唇如觸電般的抖動。

心跳微微一顫,花燼默默的跪坐下:「無礙,他早有準備,小冰熊奉令去搬救兵,一會即有結果。」

慢慢的,夜軒坐地,兩手握得緊緊的。

白子智、墨棋也緩緩席坐。

其他人白著臉,僵僵的站著。

咚咚-

呼哧-

偌大的靈力圈內,只聽見成片的心跳與呼息聲。

氣氛壓抑,壓抑得令人窒息。

一息二息……

此刻,連時間都過得如此的緩慢,緩慢的令人的心跳越來越快。

約二百個呼息後,夜空中響起如雷鳴般的咆哮:「該死的,你又幹了什麼好事!」

那聲音恰似怒獅爆吼,直衝蒼穹。

嗡-

聲波震開,無數建築震了震,震出嗡嗡細響。

亦在同刻,無論是睡覺的、修鍊的,皆被驚醒。

任長老又發怒了,這又是哪個倒霉蛋惹出來的?

長老、老師們望天一眼,該做啥又做啥,不是他們漠不關心,而是他們聽多了,早習以為常,反正任長老隔三差五就會上演一場跟這相似的事。

其他人則沒那麼鎮定,或使人去打探,或心驚膽顫的等候天明。

靈光圈內,眾人心頭一跳,神經綳得緊緊的。

夜黑如漆,伸手不見五指。

夜色中,明珠的光芒也顯得有幾分微弱,四合小院一片死寂。

而上房大廳左側第一進房子的窗子則破了一個大洞,裏面是一間很寬的屋,像個書房,兩面擺著書架,堆著紙軸等物。

臨窗的地方站著一個老人,一身白袍,卻臉如黑鍋,幾乎要冒出火來的虎目怒騰騰的瞪著桌子上站著的一隻小小冰熊。

小熊兩足立地,兩隻爪子掂著一張紙,正對著對面的老人。

「你那主人究竟幹了什麼好事,要你半夜來求救?」仰天咆哮了一句,任老總算消了一半的怒氣。

他很火大。

這幾天,他一直在琢磨被小渾蛋丟回的那張藥方,思索著藥劑的用途,想了幾天都沒想出個頭緒,今晚好似有那麼點點明悟,結果,正在他入神時,隨著一聲「砰」響,他的窗子被眼前的小壞蛋撞得四分五裂。

不消說,他的那點明悟自然煙消雲散了。

原本想捉小東西狠揍一頓,誰想撞進來的一團一把就舉起一張紙。

該死的小渾蛋,究竟惹出了什麼天大的事,竟半夜三更來求救?

「小東西,你最好祈禱你那個渾蛋主人是真的有急事,否則本老扒了你的皮。」那小渾蛋的皮,他捨不得扒,扒他小魔獸的皮,心疼死他去。

氣鼓鼓的瞪一眼,一手搶過紙,一手抓起小東西,也不走正門,直接從破開的窗子中飛出去,一閃沒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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