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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皇》第一千七百一十七章 變故陡生
陳汐看著遠處的珞珈深山,不禁點頭道:「這裡的確是一塊寶地,神脈蘊輝,寶氣沖霄,很適合修行。」

以他如今的眼力,自是一眼就能看出許多玄妙出來。

羽澈女帝道:「傳聞此山延存至今,已有一億八千萬年歲月,比如今盤踞於山上的靈璣神宗的歷史還要悠久。」

交談之際,兩人已帶著那少年肖榪來到海岸上。

珞珈神山廣袤無比,綿延仿似無盡頭,處處崇山峻嶺,莽莽巍峨,直似一片疆域浩瀚的大陸似的。

靈璣神宗便修建於其中一座山峰之顛,那裡寶光氤氳,紫色神輝如光雨飛灑,氣象萬千。

根本不必尋覓,就可以一眼看到其山門所在地。

少年肖榪此來,是為了拜入靈璣神宗修行,而陳汐和羽澈女帝也打算前往靈璣神宗打探一下有關太初觀的消息,恰好順路,在這等情況下,陳汐自不會丟下這少年不管了。

再加上肖榪性情敦厚,一看就是出身苦寒,一路上很是拘謹和木訥,不過這卻引來陳汐不少好感。

沒有耽擱,三人騰空而起,倏忽之間,已是來到了靈璣神宗山門前。

此刻,山門前早已匯聚了不少男男女女,約莫數百人。

這些男女顯然出身很是不凡,衣飾華美,身邊還有宗族長輩、護衛、扈從相隨。

當陳汐和羽澈女帝帶著肖榪抵達時,倒也引起了不少注意。

「又來了三個傢夥,唉,競爭越來越大了。」

「聽聞此次靈璣神宗隻招收三十名弟子,若是這樣換算,咱們之中起碼有一大半都會被淘汰掉。」

「哼,我倒是不擔心這些,我擔心的是此次招收門徒,是否有人走後門作弊了。」

通過這些交談聲,就讓陳汐判斷出,這些男女顯然都和肖榪一樣,是前來拜師修行的。

令陳汐啞然的是,這些男女竟是把他和羽澈女帝也當做了前來拜師的。

「我們走吧。」

羽澈女帝對此更是懶得理會,看了一眼遠處山門,便打算進入。

「稍等一下。」

陳汐看了一眼身邊的肖榪,卻是沉吟起來。

說實話,肖榪的資質只能算不錯,但絕對談不上優秀,比之附近不少年輕男女都略有不如,再加上他無權無勢,想要通過自身努力進入靈璣神宗,希望明顯不大了。

「像他這樣的資質,是定然無法進入靈璣神宗。」

羽澈女帝似看出陳汐心思,直言不諱道。

肖榪神色一滯,有些手足無措,目光都暗淡下來,萬沒想到,自己還沒參與測試呢,就直接被身邊這位前輩給一語否定了。

這對他而言,簡直就像一道晴天霹靂,整個人都愣在那裡,心中湧出一抹難言的苦澀。

「哈哈,肖榪!果然是你這個傢夥,還不死心嗎?只是讓我沒想到,你那個廢物老爹倒是有些能耐,居然能夠把你送到這裡來。」

忽然,一名錦衣貂裘的年輕男子大笑而來,毫不掩飾自己的嘲諷,在他身邊,還跟隨著一眾扈從和侍衛,派頭十足。

「不過,正如這位姑娘所言,就憑你這種資質,想要進入靈璣神宗簡直是癡心妄想。」

年輕男子說完,很是優雅地朝羽澈女帝拱了拱手,面露一抹燦然微笑。

肖榪臉色一沉,怒目圓睜:「孟元慶,你罵誰是廢物?」

「生氣了?呵呵,你爹曾經可是我孟氏的一個奴才,我罵他一句廢物都算看得起他。」

被叫做孟元慶的年輕人呵呵冷笑道,「還有,你這個小兔崽子再敢亂吠,可別怪我不客氣!」

這一下,陳汐終於明白了這孟元慶和肖榪之間的關係,也怪不得孟元慶敢如此肆無忌憚羞辱肖榪。

肖榪氣得渾身直哆嗦,他死死咬著牙強自忍耐著,最終一言不發。

他沒有向陳汐,或者羽澈女帝尋求幫助。

也沒有熱血沖頭,和那孟元慶拚個你死我活。

因為他還沒有放棄拜入靈璣神宗的念頭,所以決不允許因為其他事情而耽擱了這一切。

可看在附近其他人男女眼中,肖榪卻像是無聲息地認慫了,怯懦了,神色間皆都不禁泛起一抹不屑,亦或者憐憫。

陳汐把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直至此時,才伸手拍了拍肖榪的肩膀,然後看向羽澈,聳肩道:「你看,因為你一句話,就惹出這麼多事端。」

羽澈女帝也聳了聳肩:「我會補償他的。」

兩人這般作態,看得附近不少人都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他們和肖榪之間的關係。

尤其那孟元慶,連忙笑著開口道:「這位姑娘不必如此,肖榪這小子原本就是爛泥扶不上牆,你說的話可半點沒有假,又有什麼可補償的?」

羽澈女帝淡然瞥了他一眼,並未多言,抬步朝山門前行去。

雖僅僅只是一個眼神,卻令得孟元慶心中莫名其妙泛起一抹寒流,禁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顫,神魂悸動不安,整個人臉色都驟然煞白起來。

這……這是怎麼回事?

孟元慶心中駭然,剛才那一剎那,他直似陷入一片無垠深淵中,差點沉淪,失去自己神智!

他像張嘴驚呼,竟是發現自己竟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整個身軀都宛如被禁錮,再無法挪動一寸,宛如化身一座泥塑石像!

這一切,只有他自己清楚,附近那些侍衛、扈從竟是渾然沒有察覺到。

這讓孟元慶心中愈發恐懼,那女人……究竟是誰!?

……

「去告訴你家太上長老流涯子,說有故人來訪。」

山門前,有兩名靈璣神宗的弟子在守衛,聽到羽澈女帝的話,兩人登時愣住。

這女人好大的口氣,竟敢自稱是太上長老的故人!

「哈哈,之前來了一位靈璣神宗宗主的遠房親戚,如今又來一個流涯子前輩的故人。」

「哼,現在的人啊,為了拜入靈璣神宗,就如此不擇手段了?居然敢冒充流涯子前輩的故人,簡直是膽大包天!」

「沒想到,這位姑娘看起來氣質如此不俗,可說起話來可真夠荒謬不堪的。」

附近其他人聽到羽澈女帝的話,也都怔了怔,旋即發出一陣哄堂大笑,一臉的揶揄和戲謔。

之前,就有人打著靈璣神宗宗主、長老親人、朋友、故舊的旗號,企圖趁機混入靈璣神宗,可最終被揭穿,被驅逐出了這山門前。

沒曾想,如今竟又來了一個冒充者,甚至居然跟流涯子前輩攀起了關係!

流涯子是誰?

那可是靈璣神宗的太上長老,擁有著祖神巔峰境的老古董!早已不知多少年未曾出現世間。

而羽澈女帝青衣白裙,頭戴羽冠,面遮黑紗,氣質雖淡然淑靜,可卻顯得太過低調和神秘,令人很難把她和一尊帝君聯繫起來。

在這等情況下,誰會相信她所說的話了?

雖然如此,那守衛山門的靈璣神宗弟子還是頗為禮貌地拱了拱手,道:「抱歉,我家太上長老多年前便已閉關,不問世事。」

「沒想到,連你也吃了閉門羹。」

陳汐走上前,聽到周圍的議論,讓他也覺得有些可笑。

「看來,這一切都怪我太有禮貌了。」

羽澈女帝清眸中泛起一抹無奈,的確,以她的身份,走到哪裡根本不必通報,早就有人恭恭敬敬迎駕上前,哪曾會出現這等事情?

當然,這一切也是因為她如今易裝改容,有意在掩飾自己身份,才會造成這樣的處境來。

「喂,我說兩位,還是安心在此等候吧,再冒充下去,可是會被驅逐滾蛋的!」

有人幸災樂禍地叫嚷了一聲。

羽澈女帝清眸一寒。

正在此時,忽然一聲威嚴大喝從山門中響起:「誰人在此喧嘩?成何體統!」

伴隨聲音,一名蟒袍玉帶,面容冷峻的中年身影倏然浮現在山門前,眸子如冷電般,掃視全場。

一下子,全場鴉雀無聲,噤若寒蟬。

「啟稟三長老……」山門前一名弟子連忙上前,將之前發生的一切和盤托出。

「哦?」

聽聞居然有人敢冒充太上長老流涯子的故人,那威嚴中年臉色一沉,眸子如刀似的,掃視向羽澈女帝。

附近眾人見此,心中皆都不禁幸災樂禍,一副看熱鬧的模樣。

「咦?」

然而,威嚴中年並未動怒出手,反而似發現了什麼,驚疑出聲,「你是……」

「小道童,你是否要動手把本座驅逐出去?」羽澈女帝淡然開口。

小道童?

眾人愕然,這女人竟如此稱呼靈璣神宗三長老莫道沉?

可聽到這個稱呼,威嚴中年莫道沉卻是虎軀一震,臉色驟變,猶自不敢置信似的,期期艾艾道:「您……您是……」

說話時,他竟是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額頭大汗淋漓,張嘴就要說些什麼。

卻是被羽澈女帝打斷,淡然道:「帶我去見流涯子。」

「是,是,是……」

莫道沉連忙爬起身來,似結巴了一樣,一臉的敬畏。

目睹這樣一個變故,在場眾人徹底傻眼,張大嘴巴。

在他們心中高高在上的靈璣神宗三長老莫道沉,此刻竟下跪在地,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這讓誰敢相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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