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天貴逃妃之腹黑兩寶》【87】秘密
章節名:【87】秘密

小太子爺一個箭步,擋在弟弟面前,小眸子緊緊盯著飛到他們面前的雲族長老,嘴唇稍抿,吐出:「王長老是找本宮?」

王長老雙手負在身後,老成的眼睛在小太子爺臉上輕輕打一圈,之後,落到後面小吃貨的麵包顏,眸光裡忽的像是亮了下:這孩子!

花夕顏踱步走回了屋裏,步子像是邁到不緊不慢,實則是不動聲色間走到了長老面前,擋在了孩子們和長老中間。

「娘。」兩個兒子擔心地看著她。

「雲族與東陵皇族有用血締造的契約,如果雲族想傷害東陵皇族血脈,無非是給自己找死。」花夕顏唇角清淺微揚,露的一份鐵打不動的淡定從容。

王長老聽她這話,再瞧她面色,白眉挑起:「以前,本尊並未見過宮皇后。今兒一見,果然是有些與眾不同,怪不得我們宗主念念不忘,甚至不惜違背族規動用禁法。」

花夕顏杏眸微夾:「不知長老此話何意?」

「實話實說吧。本尊與雲族其餘五位長老到娘娘的宮殿來,是來求娘娘放過我們宗主的。」

心頭猛地一跳,隨即,眼皮更是直跳。莫非,真是雲塵景瞞著她做出了什麼事?

「請長老講明詳細。本宮實在是,因為雲宗主不是本宮隨意能問的人,雲宗主之前並未和本宮提起任何事。」花夕顏道。

王長老聽她這話說的誠實,是不知情的神態,輕輕喟嘆:「你可知道,我們宗主思慕娘娘已久?」

雲塵景思慕她?花夕顏愣了下。那個痞子,從來欺負她整蠱她就有。思慕?哪來的思慕?再說她是他拜把子兄弟的老婆。

王長老見她還是一臉不知情,隻好繼續說:「許久以前,娘娘未指給東陵太子時,宗主一個人,瞞著我們雲族裏所有人,在東陵太子沒對娘娘表達心意前,趕著到宮家,私自拿鳳印向宮大人即娘娘的父親,想求娶娘娘。」

花夕顏這刻被驚到不是一丁半點兒。此事從來都沒有聽那雲痞子提過。再說,若雲痞子有那份心思,不會以前對她好些嗎,以至於她完全猜不出來。

小太子爺的小眸微微深沉:雲叔叔對他好,是因為這個緣故?

王長老再說:「宮大人拒絕了我們宗主。」

她爹拒絕。是因為她爹心意於東陵太子。這是有可能。但是,記得那時候,雲痞子固然對她不怎樣,卻依舊博得她爹不少賞識。越想,越覺得裏頭這問題蹊蹺。

花夕顏抬顏,質問的目光望向王長老。

王長老嘆:「因此,我們宗主那天被宮大人拒後,跑回雲族,抓住我們每個人問宮太史說的話是真是假。在得知真的時候,我們宗主可憐的初戀就此夭折了。如果我們早點知道宗主思慕娘娘,會早點告訴宗主真相。只是,我們宗主那份心思埋的太深了,可見對娘娘是那麼喜愛的感情,埋在心裏。」

「我爹拒絕雲族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嗎?」花夕顏不記得自己爹提過宮家和雲族之間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娘娘,神族裏頭對於婚約這回事兒,比常人要嚴格的多,其中規定了,除了直系,三代以內旁系血親關係的男女,都不能結合。」王長老沉緩地緩口氣,撫摸白須,目光深沉,「宮夫人,與我們宗主的娘,是親姐妹。這事兒,是僅有宮太史和我們雲族長老才知道的秘密。」

花夕顏是被這消息震到退了半步,手扶住案邊。什麼?這麼說,她和那個雲痞子是表兄妹的關係了?

應該說慶幸這些古人,居然懂得三代旁系血親不能結婚的道理,不然,豈不是烏龍大了。

回想那雙尊貴的藍眸,對著自己時,偶爾總會露出一副犯愣晃神的模樣,原來是這個原因?

可憐的傢夥,不知道自己戀上的是自己的姐妹,最後,只能是告訴自己盡量把她看成自己妹妹吧。

花夕顏心頭流過一股不知如何形容的滋味,該不該為這個雲痞子感到可憐。

斟酌會兒語氣:「宗主他,遲早會找到比本宮更好的女子。」

「天下女子之多,是不止娘娘一人。」王長老對她此話表示贊同。暫時,雲塵景由於自己地位身份高貴,能接觸的女子比較少,加上與她為青梅竹馬,才會一幅專情全放在了她身上。

「長老放心。本宮會秉持之前東陵皇室與雲族的規定,全心全意為宗主找到滿意的女子。」花夕顏說,「總有一日,宗主會明白,宗主對本宮的感情,無非是一種曇花一現,其實不切實際的幻想。真正心愛的女子,是宗主連整蠱其都捨不得的佳人。」

王長老對於她話語裡另一番指桑罵槐的含義,抽了抽唇角。

誰不知道,若不是自己喜歡的女子,男人怎會一心想逗弄對方呢。

可花夕顏不這麼想,成熟的男人,又怎會做出幼稚的小男孩的事。雲痞子這是在情感上未真正開花呢,停留在小孩子的幻想階段。

多尋覓些合適的,才德兼備的女子給他,慢慢的,他心結會緩解的了。

對此,王長老說:「由於宮太史告訴了我們宗主實情,又由於宮家答應了東陵太子的提親,於公於私,其實,我們宗主對娘娘的那份心思早就放下了。潛移默化之際,宗主曾經有向我們提過,說是在未找到合適的女子成為他伴侶,成為雲族女主之前,娘娘可以偶爾代行我們雲族女主的責任。這樣的事,雲族以前也有先例。由宗主的姐妹代行其職,直到宗主娶妻為止。」

原來如此,所以他的鳳印交到她手裏,能發揮效用,靠的全是她是他姐妹的關係。

「既然如此,長老是擔心雲族鳳印在本宮手中不安全?請各位長老放心,雲族的鳳印,只要見到宗主,本宮立馬歸還。」花夕顏到了此刻,堅守鳳印只能交回給雲塵景本人。這事兒可不能瞎來,她對於這些長老都不算很熟識,再說再熟識的人都難保意外,她要替他保管好這對他來說是半條生命半壁江山的東西。

聞言,王長老望她的目光,似乎有了另一番神情,說:「以前本尊隻以為,只有我們宗主為娘娘付出的心思,娘娘為我們宗主可謂是苛刻至極可惡之極。」

花夕顏因他此話又怔了下,唇角輕揚,是覺好笑:「雲宗主從小經常出入我們宮家,不說長老透露的那層秘密,與我們宮家已是生死與共的同伴。本宮再如何苛刻,都不可能視宗主為同伴以外的人。」

她是個苛刻的人,但是,對自己的人,說什麼也不可能苛刻。雲痞子的性格再如何令她感到討厭,沒有忘記,這男人是她哥的朋友,是宮家的朋友。只是性格有些可惡,又不是人品不好,她沒有理由對他不真。

「娘娘是個是非分明的人。」王長老向她彎腰鞠躬,「真是如此,接下來本尊請求娘娘的事,相信娘娘不會拒絕。」

「什麼事?」

「娘娘之前都接觸過對娘娘詛咒的人了,知道天咒要施在娘娘身上,必須以自己的命作為代價。」

為此,胡太后,孫某人等一幫子,具體要咒她死,需要多少條性命,她還真是不太清楚,剛好再問問這位雲族長老。

王長老道:「之前,我們宗主匆匆跑回來問過我們。我們回答宗主,因為這天咒和七魂六魄移魂大法,都是雲族明令禁止的禁法。所以,我們也只能說個大概,沒人實施過,不知道具體情況。大概來講,像娘娘這樣入了神籍,而且與胡太后不同的是,娘娘被咒時,體內其實還懷有了神族的一條血脈,等於對方施咒,必須咒兩個人。」

這樣算下來,胡太后一條命最多只能抵她一條命,她肚子裏小兒子的另一條命,由於某人不願意付出自己性命,所以隻好誆了孫府一大批人來償命。

「估計,一條神族人的命,相當於常人一萬條命。因此,孫家軍的滅亡,是在東陵天子的意料之中。」王長老深沉的一言之中,包含了對某個男人深深的敬畏和警惕。

花夕顏是,沒想到他連這步都算計進去了,貝齒輕咬下唇瓣。她嫁的,真不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本宮照長老這個說法,是不是可以推斷,基本上,對本宮施以天咒的人,已經都被反噬了。」花夕顏道。

「這個,本尊不能百分之百的保證。畢竟本尊對這些禁止的法術從未操作過,從未見過。但是,知道娘娘身上的天咒是否真正消除,只要看娘娘七魂六魄有沒有安穩,看替娘娘消災的擋災娃娃是不是已經魂過彼岸河。」

說到花家大小姐,花夕顏眸光微微地沉了下去。

王長老睨了眼她表情:「娘娘,天命即是如此。有人咒你死,若你不死,老天爺不甘心,定是要收回其他人的命來償債。娘娘,你這是輪迴,等於兩次被救。除了咒你的人必死無疑,為你擋災的人的命,也是必須付出來的。娘娘心腸軟,不想拿平民百姓為自己抵命,因此找了花家大小姐這樣命數其實已經終結的女子來當擋災娃娃,然而,老天爺收了這樣的命,豈會甘心?豈會不知道自己遭受矇騙,豈會不勃然大怒?老天爺大怒起來,可能是將娘娘和小皇子兩人的命一塊都收回去。」

花夕顏直看著他:「你意思是說,有人自願幫本宮和皇子抵命?」

「以娘娘和皇子神格的命來算,花家女子的命,真心不值一提,做擋災娃娃只能是騙一騙,不是騙老天爺,是騙對手。」

花夕顏眉眼陡地一沉,突然像是明白了為什麼他們兩個人都不在。

「為了娘娘和小皇子,必須有神格的人,為娘娘抵命。如此算來,其實駙馬爺算是一條。另一條,那個施咒的人,卻是如何都不甘心,既然知道抓不了娘娘和小皇子陪葬,這個人,只能是拉著計劃裡的另一個人陪葬。」

綠翠這會兒從外面打聽完消息走回來,突然見到屋裏多了個人,驚嚇間要縮回步子。

「綠翠!」花夕顏叫小丫鬟進來。

「娘娘。」有主子的命令,綠翠走了進來,硬著頭皮道,「奴婢去打聽過了。聖上和宗主都出宮去了。去了哪兒,不清楚。只聽說,有人看見雲宗主身邊的人,似乎往宮家去了。」

王長老對此向花夕顏射去一個眼神:你明白了吧?

這個雲痞子,想為他們宮家做什麼?想拿他自己的命來抵他們宮家的命?

花夕顏心頭一股氣往上躥,登腳,在要飛出去時,回頭,看看兩個兒子。她這會兒走的話,雲族的人會不會不惜冒犯大忌對她兒子動手。

眼看她被什麼拖住,王長老的神情驀地黑下來:儼然這黎子墨都算計到這招了,故意讓兩個小皇子到這兒來拖住她不讓她走。他們這會兒撤不撤都成問題。

沒法了,花夕顏隻得一手拎起一個兒子,準備一塊走。

衣襟同時被娘拎住的兩兄弟,不約而同皺了下小眉:「娘,我們跟得上你。」

花夕顏鬆手,兩個小身影,於是尾隨她,像小狗一樣,跟著她一串兒,飛出了月室殿和皇宮。

跟隨他們後面的,還有雲族六位長老。

一行人趕到宮家時,玲瓏見突然有人從天空落下來,眼睛睜得大大的。

花夕顏落地瞬間,即問玲瓏:「雲宗主呢?」

玲瓏對著她熟悉的容顏,怔了下:「小姐」

因此花夕顏不需她答了,目光極快地掠過院子一圈,鎖定了母親住的廂房。

在她要踏入宮夫人房裏的時候,青虎從屋頂上飛身而下,伸手攔住:「娘娘,已經遲了。不要進去。再進去,所有人都有危險。」

六位長老聞言臉色均大駭。

花夕顏一面想著房裏不知出了什麼事,另一面,不得防備這些雲族長老動手,情急之下,將兩個兒子先摟到自己背後。

青虎亦是站在她面前,對幾位長老說:「宗主有令,誰都不許傷害東陵皇族的人。若是傷了人,違反契約,宗主自己這條命也難保。」

六位長老聽到這話,深知厲害,一刻躊躇。然而,看著花夕顏和宮夫人房裏的眼色,亦是難看。王長老隨之發出一聲:「請娘娘好自為之。若是雲族宗主有任何傷害,雲族人,定是不會饒恕讓宗主受到傷害的任何人。」

這些老頑固,不會想著那個始作俑者,而是將怨氣都發她身上了。

青虎嘆息,或許是和雲塵景一樣早料到了族內這些長老的想法。在長老們的想法裏頭,雲塵景壓根沒有必要陪東陵人踏這趟渾水,若不是有她花夕顏這個紅顏禍水的話。始作俑者不是歹徒,而是她花夕顏。

自古今來,美人都是罪。

房間裡不會兒,從房裏射出一道光,直衝屋頂,飛出屋後,是直飛向了京城某處。同時間,刑台那頭,火刑架上的火,衝上九霄,變成兩條火龍。

客棧裡,那個滿臉皺紋的胡太皇太妃,身上是披上一層金剛罩,想燒到他身上的火,在罩外沸騰著,遲遲燒不到他本身。

奕風等一等帶刀侍衛,在周圍將此人圍住,看著都不禁擦了把冷汗:老妖精,指的就是這種人了。

黎子墨深沉的烏眸,在這男子的容貌上又打了一圈。若不是親眼所見,絕對是讓人無法相信。即便滿臉皺紋,眼前這個人,那雙眉毛,眼睛,鼻樑,嘴唇,都無疑比今下哪個美人都要艷上三分的絕色。難怪當年坐擁后宮三千的明誠皇高祖,都無視那無數女子佳麗,最終選擇寵了這樣一個妖孽。

胡氏盤腿而坐,亦男亦女的妖孽面容,發出一層淡淡的輝光,看起來,像極了一個做法的老太太。

奕風怎麼都想不到這是個男子,若不是有相如千裡之外的飛鷹傳信。

兩手若蓮花狀交叉,胡氏在皇家侍衛的包圍圈中,做法沉靜自如,優美嫻熟的動作,令人竟是有賞心悅目之感。

幾個護衛,忽然感到眼前一團雲霧飄起的錯覺。

奕風急忙下令,讓那些定性不足的人退了下去,免得被這個老妖孽迷惑住了。

胡氏輕輕溢出一聲輕笑,笑聲如同那天籟琴音,幾分嬌媚,完全不似男子而像是天上仙女:「聖上和皇后是費盡心機了,誆了那個齊家女子設了反噬陣。若不是這東西,恐怕,以聖上之力,都無法傷害到我一根毫毛。」

這兩百歲的老妖精確實厲害。不知從哪兒習得的法術,被自己法術反噬之後,還能立馬結印,封住反噬進一步侵入自己的靈魂和體魄。同時,轉嫁到與其相連的他人身上。首先變成炮灰的,就是齊家的那對已經犯過罪虐的主僕,齊夫人以及金嬤嬤。被這妖孽轉移術的一瞬間,被反噬陣的烏煙燒成了乾灰。而這妖孽,除了吐了幾口血,身上的青袍子燒了幾個洞,其餘不見大礙。

奕風等人,聽到此話,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這種妖孽,好像怎麼殺都殺不死。

論術這種東西,分陽術和陰術。陰術又稱為禁術。皇家正派人士,自然不可能使用禁術。而眼下,這個妖孽,所用的都是禁術,都是不知哪個邪派流傳下來的神秘禁術。關於禁術,對其有研究的,而能不受禁術誘惑的,只有世上寥寥幾個得道高僧。

想要破解未名的禁術,談何容易。

雲族內部有長老是對禁術有些研究,但是一樣不精深,因此在書上記載的法子,雲塵景拿來用,都需要準備條後路,那就是,不知道會不會自己照樣被反噬。

可以說,之前他將鳳印借故交給她,是預了這條後路的。

他不能不救她娘。因為他知道,在她心裏頭,每個宮家人都是獨一無二的。比他,比黎子墨,比她自己,都不知道要貴重多少倍。她娘若是死了,想必她恨自己都能恨到死,因為宮夫人是被她連累的。

是他以前的初戀也好,是變成他的妹妹也好,他反正看不得她再出事。只要每當想起那多麼年前她突然走了的剎那,他的心都變得很酸。

連自己喜歡的人都保護不了,他這個一族之長算得上什麼。

客棧內,黎子墨對著胡氏說出的話,像是沒聽見,隻問底下的人:「林將軍去到雲嶺了嗎?」

飛進來的人答話:「回聖上,林將軍已經到達雲嶺,奉聖上密旨,進入高祖的陵墓。」

胡氏的兩隻老眼,忽的像是竄起了火苗,盯在龍顏上:「黎子墨,你是打算撬祖先的墳嗎?」

「你不也撬過朕皇后的墳?」雲眉下一雙墨眸像是帷幄千裡,「朕只是想確定,為了打開朕皇后的墳墓,你是不是連高祖的手都斬了下來。」

想打開他設立的玉門,只能是龍手。龍手只有歷代東陵皇帝有。這個妖孽,為了打開他的玉門,連他先祖的手都斬了下來。除了這個解釋,別無其它了。

胡氏完美妖艷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論起來,你智慧是比高祖和先帝,要略高一些。」

奕風等人,聽見此人親口承認斬了高祖的手,心裏頭一陣陣寒:像這樣的人,還有什麼事都做不出來的。

為了個帝位,這個人,儼然已經把自己化成了魔。

黎子墨回頭,望到他臉上像傷疤一樣的皺紋:「你恨高祖恨之入骨,枉高祖當年對你那份情深。」

「哈哈哈。」大笑,胡氏仰天長嘯,都笑出了眼淚的樣子,像是從沒聽說這樣的笑話,「你說高祖對我情深,對我情深,會將我困於后宮?對我情深,會在死的時候隻令我一人陪葬?」

「那都是由於你自己罪虐深重。」

「你們這等正派都是這樣的人,自以為是,自恃清高,認為自己為位高一等,視我等為賤命一條,視我等為狗,甚至視我等連狗都不是。」胡氏吐著這些話,一口一口忽然喘了起來,畢竟是兩百歲的高齡,一邊做法,一邊要分心回答對方的話,可謂有點力不從心,為此,他狠狠地射向黎子墨,「你不用再想卑劣行徑誘惑我分心中你們的圈套。」

道完,迅疾閉上雙目,再不答話。

黎子墨隻望著他身上那層刀槍不入的金剛罩,涼薄的唇角揚起一個微小的弧度。

只見沒過多久。胡氏面上的顏色,逐漸變成一團火一樣,一陣陣紅潮,在他臉上洶湧而過。固然,他全身罩住的金剛罩光輝,一點都沒有衰退的跡象。這是怎麼一回事。

噗!

胡氏口裏又急速噴出一口血,像盛開的血花,飛濺在青袍上。他雙目抬起來,望了龍顏一眼,像是不信邪,又低頭做法。然而,立馬,口中一股血再次噴出。接著,血像洪流一樣,不斷從他口中眼鼻之中射了出來,金剛罩遍身的身體,變成體內像無數刀子割裂的千瘡百孔,不斷溢出血來。

這樣明顯的跡象,不用說,他是被天咒反噬了。

老天爺要他的命。

「不!」胡氏睜大赤紅的眼睛,吐出咬碎的銀牙,「我死了,也絕對要她娘陪葬。她娘不是凡人,是雲族上屆宗主夫人的親妹妹。有這樣一條神格的命陪葬,我過了彼岸河,再輪迴,也會輪迴神格。」

墨眸微深:「這麼說,你祖先裡有人是神格?」

熟練操作神秘的禁術,體格上又能支撐,若不是某支神族叛徒的子弟,還真想不到其它可能了。

胡氏一邊口中噴血,一邊看著他:「想套我話?癡心妄想。黎子墨,我死了,你也別想好過。你和你兩個兒子,都已經流有我胡氏的血了。」

話音未落齊全,龍袍忽的一袖揮出去,渾重的力量,一下擊碎了那號稱世上最強硬的金剛罩。胡氏身體猶如山倒,外擊加內傷,令他已是魂飛魄散的狀態,兩眼閉上前,赤紅的眼睛,像是鎖住了他頭頂的龍顏,露出一抹雲煙般的微笑:「胡家,今後血脈存於東陵皇室了。這是,高祖欠下臣妾的。」

奕風等一排人全部跪了下來,沒人敢抬頭望一下龍顏。隻覺頭頂是黑雲密佈,雷鳴電閃。許久,涼薄的聲色輕輕飛出:「東陵皇室內摻雜的血脈,豈止胡家一支?這胡家,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龍威不言而喻。

火刑架上,燒毀的兩具身體,是燒到乾淨沒有一點灰兒。圍觀的百姓,都不知道這燒的究竟是誰,只知道是罪孽最深重的罪犯。

在宮家。青虎猶如守門神擋在宮夫人房間門口,與自己族人都眼瞪眼了起來。

六位雲族長老中,有青虎的爺爺。

「你這畜生,我讓你守在宗主身邊,不是讓你害宗主的!」老人家一步上前,捲袖打算自己出手教訓自己孫子。

青虎面不改色,一臉無奈相:「等宗主施法後,若宗主要責怪,青虎這條命,任由宗主處置。至於爺爺你,我作為宗主的隨身侍衛,你是沒有這個權力處置我的。」

其餘五位長老對青虎的爺爺搖頭嘆息:瞧吧,是你教出來的。

花夕顏知道術陣一打開,確實是沒有辦法了。要不然,這幾位長老早一塊硬闖進去了。於是,只能和兩個兒子,坐在了小院子裏的石凳子上耐心等待。

「娘。」小太子爺出聲。

「殿下有話要對本宮說嗎?」伸手幫大兒子彈掉小肩膀上的灰。

「雲叔叔他」小太子爺將聲音壓的很低,剛那些長老的話他都聽見了。

「你雲叔叔,是本宮的兄弟。你們以後,可能要叫他表舅了。」花夕顏琢磨下其中的關係,好像是叫做表舅。

小吃貨一聽,先嘟起嘴:「表舅。」

對於這個稱呼,小吃貨覺得有些沒法接受。舅舅相如那麼溫柔的一個人,這雲痞子,對比之下,怎麼能做得了他表舅。

花夕顏對小兒子說:「你表舅,在救你姥姥,你說該不該叫他表舅?」

小吃貨沒了聲。

小太子爺眸子一閃:還是娘厲害,最了解弟弟。

「姥姥她會好嗎?」只見過宮夫人一回,但是,小吃貨對這個姥姥,初次印象很好,為此,眉頭真正地擔憂。

花夕顏不覺得自己母親有事,既然雲塵景都決定替她母親承擔術,這樣一來,反倒是雲塵景的性命令人堪憂。

房間裡的光,忽閃忽閃,在屋外的人,像是等了萬年漫長的時間,其實還沒有過去半柱香。

門口,急來一個人報信,說禦駕到了。

東陵天子一到,雲族幾個長老面色又變,分明是棘手了好幾分。

龍袍出現在宮家院子裏,龍顏幾分憂慮,望向那房間。到最後,出這一招,也是沒有辦法。除了拜把兄弟,沒人能救宮夫人的命了。而這個事,其實早在雲塵景這次回來時,已經隱隱約約和他透露過了,包括自己和宮夫人的關係。

雲塵景說是替宮槿汐救她娘,實際上,卻也是在救自己的姨媽。這個姨媽,和他娘長得像。莫怪他在知道實情前,喜歡經常到宮家來玩。只因為這個姨媽,有他早逝的娘的影子,讓他留戀。

房間裡,術陣的光輝逐漸消失。宮夫人沉睡的面容,對比之前,多了一層潤紅。眼皮微眨,似要隨時醒過來。

術陣解除的剎那,青虎飛身進屋,但不及其他人動作快。六位長老心急如火沖入房間,隻覺眼前一個晃影如風飛過。雲塵景滿身大汗,像是被汗濕透的袍子壓垮,在要坐下時,一張椅子飛到了他身下,同時一隻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幾位長老,見到東陵天子親自扶持自己宗主,突然間也就說不出任何責備的話來,但是,倔強地立在一邊。

花夕顏讓玲瓏備好的參湯端上來,自己親自端上前。同時,是望了望躺在床上的母親。

見她目光望著宮夫人一個,雲塵景唇角扯出一絲弧度:「宮夫人身上沒有術了,都被我轉移回到那隻老妖精身上。」

花夕顏轉回身,雙手端著參湯端到他面前,說:「快點喝吧。要是你出了事,我們這裏幾條命,都賠不起。」

這算是她與他說過的最溫柔的話了。雲塵景臉上劃過明顯一道怔,接著,伸手接過參湯。這湯剛到唇邊,他眉頭緊皺,放了下來。

「怎麼了?」花夕顏緊張。

瞧她這個樣子,他眉頭又展開:「我騙你的,你都信。」

花夕顏直衝他一個瞪眼:「如果你要騙我,也不是這個樣子。」

騙不了她,雲塵景拉出了苦瓜臉:「青虎,你得背我回雲族了。」隨即,輕喘上幾口氣,對她:「你就裝裝樣子被我騙一回,有那麼難嗎?」

花夕顏像是沒有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怔了怔。

見著她無奈的樣子,他卻也不捨得再說她一句了。

誰都沒想到的是,小吃貨這會兒會從人群裏頭走出來,從自己懷裏摸著摸出了一個人蔘果,拿自己袖子擦擦,遞到雲某人面前:「表舅,給你吃,你吃完快點好,不然我姥姥醒來知道,會擔心的。」

藍眸在小吃貨的麵包小顏上閃了下,唇角扯出一絲像是笑的弧度:「你叫我什麼?」

「表舅。」小吃貨很聽娘的話的。這人是好人,他就認了。

想這孩子還是第一次這樣親切地和他說話,雲某人突然有種感動到一塌糊塗的感覺,參湯喝不進去,孩子拿來的人蔘果倒是咬了一大口。

其餘人見他能咬進一口人蔘果,都不由鬆口氣,同時,幾位長老的眼神,都耐人尋味地落在了小吃貨的麵包顏。

連雲塵景寵了多少年的小太子爺都辦不到的事兒,這小吃貨,這麼簡單攻破了他們宗主的心防。

雲某人乘機打劫,和孩子父母說:「我要回族裏修養身體,你們這兒子,過去陪我一段時間。」

花夕顏是咬了口牙,兒子是她心頭肉,哪捨得放開,但是,想到某人為了她娘都差點沒了命,這裏頭,真不是她能說了算了。

黎子墨對拜把子兄弟本就是十分信任,問兩個兒子:「你們哪個,陪雲宗主回一趟雲族。」想到兒子裏頭有個隻想著吃的,又加了句作為嚴父語重心長的話:「去了雲族,不是在那裏吃喝玩樂的,要盯緊雲宗主趕緊讓身體康復。」

按理,這樣一說,人選為小太子爺當仁不讓。結果,小太子爺卻先退了一步:「爹,我以為木木去比較合適。」

這話出來,一群人全有些愣怔。雲塵景的目光,在小太子爺臉上放了放。這孩子,他都寵多少年了,能看不出他內心的想法嗎?怕是於是,眸光一沉,向小木木揚揚唇角:「木木,不是喜歡錶舅了嗎?陪表舅到雲族玩一玩再回來。」

他什麼時候喜歡錶舅了?只是叫了一句表舅都坑爹。小木木小眉皺了又皺,卻也沒有說不好。

可能這孩子的心思裡,想著陪表舅,都比陪在自己最愛坑他的爹身邊好。

因此,某爹的龍顏,劃過一道濃濃的烏雲。

雲塵景需要儘快回雲族閉關。青虎背起自己主子,事不宜遲,飛出房間,將主子放進馬車裏,即刻返回族裏。六位長老離開前,向東陵天子行禮,對於花夕顏那邊,只是冷冷地望了下,意味分明:這事沒完呢。你最好祈禱我們宗主沒事。

小吃貨要等雲塵景閉關出來之後,可能兩三日之後,再到雲族去監督表舅多吃東西多運動。這個對小吃貨來說一點都不困難,就吃唄。

在所有人都離開後,花夕顏一點都不敢怠慢,抓來玲瓏問清楚底細,究竟,那隻老妖精是怎麼將他自己和宮夫人聯繫起來的。本來,宮夫人不應該和那隻老妖精有任何交集的。玲瓏想了又想,終於像是想起一件事來:「之前,夫人去過廟裏,為小姐祈求平安。應該是七八年前了,求過一支簽,找了大師解簽。那個大師說要夫人保存好這支簽。」

那個時候,她剛死不久,結果,不止她爹,她娘都覺得她沒有死。這支簽求下來,給了那隻妖孽機會。

玲瓏依照記憶,指導花夕顏在宮家的祠堂裡翻箱倒櫃,摸到了那支竹籤。宮夫人是用多層黃布將竹籤層層包裹,裝進匣子裏。花夕顏翻開匣子,再解開包布,只見是一支普通的竹籤,然而竹籤上的文字,全部化成了一團黑灰,是某人作法之後因為本人已死而餘下的痕跡。

宮夫人再如何聰明伶俐,卻是不懂術法的人,上了這某人多年前的當,純屬無奈。也只能說這老妖精,實在無所不能,如今即便死了,也令人回想種種時,不免背上冒出層冷汗。

相如是在下午回到宮家的。一路風塵僕僕,但是在聽說大家都平安無事之後,臉上的倦容也為之欣慰。

宮夫人依舊在睡,由於術的影響,可能要睡到第二日方能醒來。相如親自給母親把了脈,見是無礙,即走出廂房到大堂,找妹妹說話。

花夕顏今晚留在了宮家,兩個孩子則先隨他們父皇回宮。

給勞碌了幾日幾夜的兄長倒了杯茶。

相如在端茶要喝的時候,突然記起,道:「我見街上有人掛白燈,說是不止長公主府裡要辦白事。」

兄長可能只聽說駙馬爺的事,卻沒有聽說齊家的事。

花夕顏坐下來,沉了沉聲音:「齊家主母,去世了。」

相如的手一頓,是停在了半空之中。過了會兒,只聽一道沉重的聲色傳來:「如果此事是真的話,改日,要去齊家看看。」

「哥,你是不是早已察覺齊家裏有內鬼?」花夕顏實在不難以聯想到自己兄長在此事裏扮演的角色。相如突然無緣無故相中了齊雲煙,是,她早就覺得自己兄長是有種無緣無故挑了齊雲煙。

「我也是聽母親提起,才突然覺得此事有些蹊蹺。你與齊家小姐相好,哥不是不知。但是,過了這麼多年,兩家都無聯絡。她這樣對我們娘好,說是一點回報都不圖,不是讓人感到不合常理嗎?」相如輕聲說著。

他的聲音裡,花夕顏實在聽不出他究竟對於齊雲煙是什麼樣的情愫。

想到他那句,他要親自去趟齊家,花夕顏想想,自己說不多嘴為好。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