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綿綿嚇得一個哆嗦，站在那裏，腳心蔓延其一股絕望的冰冷。

「你威脅她做什麼？五年來只有這個長進嗎？威脅女人？」龍夜辰看不過去，冷冷的駁斥。

寧雙凝也覺得夠了！

她受不了龍夜辰的眼睛裏只有唐綿綿。

可她也知道有唐綿綿在，她寧雙凝就是個微不足道的人。

心裏一橫，她直接衝上了欄桿，站到了外面。

「你幹什麼！」龍夜辰趕緊撲過去。

寧雙凝卻伸手製止他，「你別過來，你過來我就跳下去！」

「寧雙凝你瘋了嗎？」

「對，我瘋了！瘋得很徹底。」寧雙凝聲嘶力竭的吼道。

唐綿綿已經哆嗦得抱著頭蹲在了地上，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耳朵。

她不想聽這些，也不想看這些，隻想縮回自己的世界，什麼都不要管，什麼都不要看……

龍夜爵漠然的看著她，根本就不在乎她的樣子。

「好，你要跳你跳好了，我懶得管！」龍夜辰氣到了，直接不管寧雙凝。

這女人也不是一次兩次嚇唬他了。

他回過身，就去拉唐綿綿，「綿綿，跟我走。」

「不……」唐綿綿搖著頭。

她現在不想跟任何人走，一點都不想。

而龍夜爵看到他伸手去拉唐綿綿，緊繃的那根線也斷掉，直接揮了拳頭過來，結結實實的打在了龍夜辰的臉上。

聲音很重，打得龍夜辰悶哼了一聲。

寧雙凝已經尖叫起來，「你幹嘛打他？不許你打他！」

「閉嘴！」

「閉嘴！」

連個男人同時喝道。

寧雙凝眼睛瞪得老大，有些委屈。

龍夜辰呵斥她也就算了，憑什麼龍夜爵也呵斥她？

而龍夜辰抹了抹嘴角的血，心裏的憤怒也被激發出來，揮舞拳頭砸了過來。

畢竟他龍夜辰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龍夜爵第一下避開，順手就給了龍夜辰一拳。

寧雙凝尖叫道，「我讓你不許打他！不許打！」

砰！

龍夜辰的拳頭，也打在了龍夜爵的臉上。

兩人就這麼你一拳我一拳的，在陽台上打了起來。

而唐綿綿，抱著頭，痛哭起來。

她連製止兩人打架的力氣都沒有了。

「住手！住手啊！」寧雙凝在欄桿外站得乾著急。

已經有不少的人發現了這邊的情況，掀開簾子開了過來。

不過十來平方的小陽台，一下子擠滿了許許多多的人。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上流社會有頭有臉的人物，自然認識龍家的這兩個男人。

「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打起來？」莫天昊聞訊而來，詢問道。

「我也剛來呢，老爺子。」

「他們倆早就有積怨了，打起來其實不稀奇。」

「噓，你小聲點，讓他們倆聽到，你就倒霉了。」

「誰去勸勸啊，這麼打下去也不是辦法啊，寧家小姐還在欄桿外站著呢。」

「不敢過去……」

「我也不敢……」

「莫成宇呢？趕緊叫他來。」莫天昊吩咐管家，一臉焦急。

管家趕緊去找莫成宇去了。

而此時，兩人已經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了。

河西爵跟祁雲墨沖了過來，一人抱住一個，使勁兒的往兩邊拉。

「行了行了，別打了！」河西爵手腳並用的抱著龍夜辰，出聲勸道。

祁雲墨有些衣衫不整，估計是剛跟女人親熱完，就趕過來的，「爵，別衝動別衝動，冷靜一下。」

「龍三爺，龍三爺，趕緊的，你家那兩兄弟打起來了。」人群中很軟傳來了一個聲音。

大家也都紛紛讓開。

許久不在江城市露面的龍牧野，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

龍夜辰還在憤怒著，對龍夜爵吼道，「五年前我可以把你趕出江城，五年後我照樣可以！所以你最好離她遠一點！」

「你沒資格！」龍夜爵反嗆道。

「夠了！」龍牧野發話，打斷了二人。

硬朗的俊臉上，出現了極少在他臉上表露的憤怒之色，「你們兩個都給我住手！」

長輩發話，兩人也漸漸冷靜下來。

河西爵這才鬆開了龍夜辰，不爽的踹了他一下，「趕緊去把你女人給弄回來，真掉下去，你就哭去吧！」

「你們爺爺若是還活著，看到這一幕，會被活活氣死吧！」龍牧野失望的教訓二人，「真是長德性了，一家人打一家人！」

「三叔。」龍夜爵淡淡的叫了一句。

「你還知道我是你三叔嗎？從小我對你，是十分看好的，可你看看你現在，還有一點作為龍家人的風度嗎？」龍牧野咬牙罵道。

龍夜爵緊抿著薄唇，不再說話。

而龍夜辰轉身去拉寧雙凝，「趕緊進來。」

「你得答應我剛才的要求。」寧雙凝見事態平息，趕緊要求。

「那你還是別進來，直接跳下去好了。」龍夜辰迅速翻臉。

寧雙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這個男人。

他居然叫自己跳下去……

心，好似被狠狠的扎了幾刀，痛得抽搐，「好，是你說的，你別後悔。」

「寧雙凝，你……」

「啊……」

一個尖叫聲，打破了這本就喧囂的夜色。

「小染！小染！」樓上的窗戶，傳來了一個絕望的呼喊。

莫成宇驚恐的臉，出現在了窗戶上。

寧雙凝嚇得一哆嗦，還沒反應過來，瞬間就被龍夜辰給扯了進來。

掉在地上的時候，很不雅，裙子都掀了起來……

寧雙凝心想，還他媽不如跳下去算了，該死的男人！

「好像是莫染跳下去了。」

河西爵有些驚愕的說道。

這句話，讓現場一片凌亂起來。

莫天昊是最著急的，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

跟在他身邊的人著急的叫道，「趕緊來人啊，莫老出事兒了。」

現場已經不能用混亂來形容了。

唐綿綿站起身來，趴在欄桿上往下看。

下面的黑幽之中，有幾盞小路燈。

而此刻，莫染正躺在草地上，臉上帶著一股絕望的微笑，她的火紅一群，好像深夜綻放的薔薇，美麗而妖冶。

「小染，小染……」

莫成宇的聲音，劃破夜空，無比的淒楚……

唐綿綿好似被抽幹了所有的力氣，一下子滑座在地上，嘴裏喃喃著，「怎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醫院的急症室外，圍了不少的人。

每一個，都是關切的看著手術室的大門。

而此刻，最難受的，恐怕是那個叫莫成宇的男人了吧。

他額頭抵在醫院冰涼的牆壁上，好似在自責，也好似在祈禱，就這麼維持了三個多小時。

莫老爺子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吃了葯睡下了。

而所有的事情，都壓在了莫成宇的身上。

莫染對莫成宇來說代表什麼，很多人都明白。

所以河西爵他們幾個，才不放心他一個人在這讓，一直陪著他。

安慰的話說了太多，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候了。

唐綿綿隻覺得渾身冰冷，儘管身上還披著龍夜爵給她的衣服，但也已經抵擋不了陣陣湧動的寒冷。

主刀醫生是沈少恭，而楚臨湘也在問詢之後，急急忙忙的趕來。

詢問了情況之後，便坐在了唐綿綿身邊。

連個女人拽緊了手，多希望這樣，能讓莫染好好的出現在他們的面前。

寧雙凝冷得直哆嗦，不時的搓著自己的雙臂。

可龍夜辰只是漠視。

還是河西爵看不下去了，直接過去扒拉了龍夜辰身上的衣服，披在了寧雙凝的身上。

龍夜爵跟龍夜辰兩人因為打架，此時臉上都掛了彩。

時間已經是凌晨時分了，沈少恭還沒出來。

莫成宇的承受力也已經到了極致……

這個哪怕天崩地裂，也能淡然處之的男人，在這一刻，完全失控。

唐綿綿同情的看向莫成宇。

這個男人其實也很愛莫染吧，只是他們畢竟是叔叔和侄女的關係。

兩人若是在一起，帶來的將會是一段醜聞，而並非愛情。

莫家承受不起這樣的醜聞。

儘管兩人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但世俗就是這樣，永遠都帶著有色眼鏡看這個世界。

所以莫染才會愛得這麼辛苦。

唐綿綿沒想過，她居然會想到用這種激烈的方式來表達。

可悲吧。

手術室的大門忽然打開來，那清脆的聲音，彷彿在每個人的心裏都重重的落下一錘。

莫成宇第一個反應過來，好似電擊一樣，迅速沖了過去，「怎麼樣了？」

沈少恭看了看莫成宇，眉頭緊擰起來，「成宇，你……」

「說！你說啊！你他媽快說啊！」莫成宇痛苦的嘶吼起來。

沒有了平時的溫文爾雅，只有一股子跟莫染很相似的絕望。

唐綿綿的心間狠狠的顫抖起來，眼淚怎麼也控制不住的蔓延下來。

龍夜爵不怎麼溫柔的給她抹掉。

可卻引來了更多的眼淚。

她心裏一痛，撲在了龍夜爵的懷裏，再也無法抑製的痛哭起來。

「我儘力了。」

最終，沈少恭隻說出了這四個字。

卻是最沉重的四個字。

莫成宇整個呆住。

那一刻，世界好像靜止了。

河西爵擔心的拉拉莫成宇，「宇，你還好嗎？」

砰！

「怎麼回事，怎麼了？宇？」

「莫成宇暈倒了，你們不要圍過來，別擋著空氣了。」沈少恭顧不得自己的疲憊，給莫成宇檢查。

唐綿綿好怕的顫抖起來，腦海裡都是莫染方才的笑。

那麼的淒美，那麼的絕望。

莫染莫染，這就是你的方式嗎？

莫染莫染，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愛呢？

莫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