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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大軍師》一百四十三、回憶一生後悔事,桃花便落滿南山ⅳ
()大漢貴族,是自太祖開國封賞0位有功之臣開始。{,首發書閱讀}而這0位開國之臣,大多出身草莽,也讓所有人對一個問題爭論不休。那就是貴族和平民是一樣的嗎?

若是一樣,那麼貴族憑什麼稱為貴族,為什麼平民不能叫做貴族?若是不一樣,那麼平民又憑什麼心甘情願接受統治?

這就要從大漢制度說起,大漢有兩種制度,一種為軍功製,也就是平民子弟立軍功便可搖身成為新貴。一種為文官製,平民子弟通過考試便能成為文官。兩種制度並駕齊驅,並沒有將平民和貴族的界限區分的特別明顯,只要做得出sè,人人都可以當上貴族。所以在大漢人人都有這麼一種認知:有能力或有本事的人,總會是軍人或者文官,兩者必居其一。

大將軍在成為大將軍前不過殺豬屠夫,丞相嚴慶不過寒門學子。他們都不是天生的貴族。但是當機遇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時候,他們把握住了,所以他們才會成為大將軍和丞相。

「將相寧有種,莫欺少年窮!」在大漢,多少王侯將相都是從平民一步步走向煊赫?大漢開國三傑之一的淮yīn侯韓信出身低微,早年好遊俠,經常挎劍在腰,但他不是官吏,亦沒有經商謀生之道,常常依靠別人糊口度rì,終於引起鄰裡厭煩。有張屠戶自以為仗義,對韓信說:「你能殺死我,就一劍捅死我。要是不能,就從我胯下爬過去!」韓信的選擇,是從屠戶胯下爬過去。由此街道上人都嘲笑韓信怯懦。待到太祖起義,韓信投奔太祖。從此一飛衝天,再見當年羞辱他的張屠戶時,張屠戶何嘗沒有認出眼前的大將軍就是當年被他欺辱的持劍少年?韓信沒有殺他,而是賞他做官,對他說:「沒有當rì的你,就沒有今rì的韓信!」這些事都記載於《漢書》當中,成為漢人津津樂道的經典。

所以在大漢,手腳齊全的年輕乞丐會被人瞧不起,因為他最起碼可以報名從軍,獲得軍功,從而改變自己的人生際遇。

「你晏琳不到陳布雷為大漢立功、立言,毀掉婚約也就算了,還想繼續輕賤於他,卻不知貴族都是由平民而來,你讀的書都讓狗給吃了嗎?你難道不知道將相寧有種?莫欺少年窮!」齊曉魚正氣凌然的對晏琳說道。

被齊曉魚一番訓斥,晏琳臉皮掛不住,終於也爆發道:「他哪點像是會封侯拜相之人,連學費都要靠人接濟!你身為武侯後人,吃穿不愁,少在這裡站著說話不腰疼,我跟他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他現在是我的人,我當然要保護他!」齊曉魚變身後的女王氣場絕對能hold住全場。

「陳佈雷,難道你一輩子都要靠一個女人來保護你嗎?」晏琳冷笑道。「從剛才開始,你就不說話了,你是不是一輩子都想這麼躲在她的身後啊?懦夫!」

齊曉魚還待再說,但是卻被陳布雷攔住了。「沒錯,我不會一輩子躲在別人的身後!晏琳,從小到大,有什麼好的我都想先給你,有什麼喜悅都想先跟你分享,因為從小我就被告知,你將會是我的妻子。雖然你毀掉婚約,但是我從心裡並不恨你,因為我知道我們倆的差距是有些大了,跟你在一起只會拖累你。所以,謝謝你陪我走過這麼多年,也感謝你讓我清醒了過來!我一直以來不知道自己想要追求的是什麼,自以為有些高才便有些沾沾自喜,卻忘記了在大漢想要得到什麼,就要付出十倍的努力。」然後陳布雷轉身對齊曉魚說道:「也謝謝你費心幫我這麼多,這戲我實在演不下去了。」

「師兄!」齊曉魚想要張口說些什麼,但到陳布雷他那眼神似乎有些變了,不再怯懦自卑,似乎有種子已經在他的心中生根發芽了。齊曉魚便知道改變不了陳佈雷的初衷,便明智收口,而且陳布雷這句話一出,他招攬陳布雷進入自己公司的計劃算是泡湯了,因為陳佈雷的話語中無不透露他想要走自己路的決心。於是他自嘲一笑道:「來我準備了後手用不上了呢」。

「那些錢我會找機會還給你的,這裡的確不是我該待的地方,我先走一步。」陳布雷對齊曉魚說道。

原本熱鬧的舞會因為發生了這事有些冷場,晏琳強笑招呼人道:「大家繼續跳舞啊。」

齊曉魚見她逼走陳佈雷,心中惱怒不已,對她說道:「傻*女人,你難道還不明白什麼是貴族嗎?你從此以後,在貴族圈裡肯定是無法立足了。」

「笑話,你一個沒有爵位的武侯後人,憑什麼這麼說?」晏琳嘴硬,還是不信齊曉魚說她在貴族圈無法立足之語。

「胡風,她是在說笑的吧?」當晏琳全場的人她的眼神有些鄙夷,真的有些慌了,於是問胡風道。

胡風只有苦笑。「晏琳,你犯貴族忌諱了,恐怕我們倆以後真不能在一起了,否則連我都會被趕出家門的啊。」胡風雖然愛晏琳到了骨子裡,但是晏琳一再挑戰別人自尊的底線,踐踏一個平民學子,這種事情是大漢貴族最不齒的行為。他們或許可以嘲笑一個衣不裹體的老頭,但絕對不會去傷一個青年人的自尊。曾有人說過:「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說的就是不可小年輕人身上的潛力。畢竟誰也不確定這陳布雷會不會是下一個淮yīn侯,一飛衝天,一鳴驚人!即便是晏琳撒潑的樣子,讓胡風一下子從狂熱的愛慕當中清醒了過來,如同當頭澆了一盆冷水一般。

(她真的是我愛的那個人麽,為何面目如此可憎?)胡風想到。

「胡風,你什麼意思?」晏琳眼神變得冰冷。「不就是一個陳布雷嗎?你一個貴族不說踩死他就踩死他了?你還會害怕一個平民嗎?」晏琳還是有些執迷不悟,不懂貴族之間一些心照不宣的規則。

「不是這個樣子的,我並不是害怕他。而怕的是貴族之中的風評啊。如果我們倆繼續在一起,以後就會有人說,你明明是陳佈雷的未婚妻,為了依附我而不惜毀約。這種事不管是對你對我,都會影響不好。今晚上本來是為你準備的舞會,但是你卻如此瞎鬧,明天整個東川侯府都會成為貴族圈的笑柄。我們也許是貴族,但是我們從來不會不起平民。因為大漢,從來就沒有人生來就是貴族,每個貴族都是通過自己的奮鬥去保住自己的爵位。即便是我們東川侯府,也不敢稍有鬆懈,每代都要積累軍功,否則根據大漢的推恩令,隔代便要降製,若無軍功,侯爵不出四代便跟平民無異。你說到了那時,我們是無爵貴族跟封爵的平民有什麼不一樣的麽?」大漢爵位,分世襲和終身爵,終身爵就是被封賞爵位的這個人死了,後代也不能繼承(身死爵除)。而東川侯雖然是世襲爵位,但是若沒有幾代人不懈的堅持立功,他們早已跟常人無異。何況晏琳口口聲聲說陳布雷對她沒有感情,但是陳布雷剛才所言,句句發自肺腑。男人能夠做到他這樣,難道不是愛的一種表現嗎?胡風自問自己,若是被心愛的女人毀約,會是什麼樣子的。胡風想了千般可能,唯獨不會像陳布雷這般,委屈自己,成全晏琳。

所以貴族圈中有這麼一種共識,他們之所以比平民「貴」,是貴在他們比平民多了一些無形資產。「上層的人脈、大量的財富」這些東西都是底層平民所不具備的。但是這不等於說他們就不害怕平民,他們其實比平民自己都害怕,因為只要平民立功,便成為大漢新貴,極有可能會超越他們現在的地位。

而今天,齊曉魚說陳布雷深得大將軍跟丞相重。這句話的分量很重,這說明大將軍和丞相都知道大漢有一個陳佈雷。大將軍和丞相的識人眼光在大漢可都是頂尖的,連他們都認可了陳佈雷,那麼不就是說當眾羞辱陳佈雷的晏琳以及跟晏琳在一起的胡風自認為眼光比大將軍和丞相還高,他們認為陳布雷其實沒什麼本事!而通過晏琳今天咄咄逼人的表現,貴族們就會知道:「哦,原來她是嫌貧愛富才甩掉了陳佈雷。」這樣就連跟晏琳在一起的東川侯府都會受到牽連,認為他們仗勢壓人,壓的還是大將軍及丞相讚賞的人,這樣做跟直接打大將軍丞相臉有什麼分別?他們這樣做不就等於說我們東川侯府以後不想在大漢貴族圈混了嗎?

所以胡風即便再喜歡晏琳,為了家族,也不得不跟她分手。這晏琳自作聰明,反而害了自己。

「別讓我離開你,求求你。」晏琳慌的不行,胡風可是她唯一的依靠,這要是連他都不要她了,她今天做的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晏琳,你先回去吧,等過一陣風波平靜了……」胡風晏琳可憐,心中也是一軟。於是改口道。

他想說等風波平靜了再跟她一起也不遲,可是晏琳卻以為他真的要甩了她,歇斯底裡道:「我就知道你們這些男人靠不住。不就是貴族嗎,有什麼貴?你們都是一群孤魂野鬼,你,你,還有你!」晏琳指著齊曉魚,眼中都是怨毒。「你不就是仗著自己是武侯後人嗎,你貴在哪裡?」

齊曉魚她惱羞成怒的樣子,不由好笑,幸虧這個女人自己解除了婚約,否則要是真娶了她,以後陳布雷可有得罪受了。「我哪裡也不貴,但是有一點比你好,就是永遠不會不起別人。我比你懂陳佈雷的好。對你來說,陳布雷也許是一個可以隨時被你拋棄的人。對我來說,他是一塊未經人發現的璞玉。而璞玉總會有一天會被人發現他的價值。我替你感到遺憾。」

晏琳在這莊園之中呆不下去,冷冷說道:「我恨你們!我恨你們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上,胡風你這個王八蛋,我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而你一句你走吧,我就要捨棄我所有的尊嚴離開這裡?我得到了什麼?我什麼都沒有得到?胡風你等著吧,我不會放過你的!還有你齊佳!你不就是跟貴族沾點邊嗎,你憑什麼替陳布雷強出頭,演這出根本不需要也不歡迎你的戲?你以為你是誰?賤人!」她把手上的那張支票死成了碎片:「讓你的支票見鬼去吧!」

齊曉魚冷眼完晏琳的發泄,不發一語。侯君集想要上前說點什麼,但是被他攔住了。他微微搖頭,有些事做過了就不好了。晏琳畢竟是女子,現在把她逼到這份上,足夠了。陳佈雷的那一番話,比他當初的計劃效果都要好。最起碼讓眾人清了晏琳是什麼樣子的人。

而一年後,陳布雷南山悟道,悟道當rì,滿山桃花遍開。悟道之後他說:「聖人之道,吾xìng自足。」於是他寫出了那本震驚天下的《南山錄》,講究「知行合一」,若雷霆之言振聾發聵,而悟道之處,被人立碑做傳,後人在此寫下:此山此刻同不朽,風雷呵護森光芒之言!從此致良知之學風行大漢。大漢無人不識陳佈雷。至於晏琳……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裡。自從那天之後,晏琳就不知所蹤,仿若消失了一般。

……………………

「喂,到了最後,我連出場機會都沒有啊,我本來真的想按你說的去羞辱她一下的啊。」侯君集對齊曉魚不滿道。

「嗨,晏琳她以後已經無法在貴族圈立足了,要是那個時候你再上去補充那幾句話,我怕她想不開去自殺。做人還是留一線,別把事做絕的好。」齊曉魚原本是想讓侯君集將晏琳錯認為*台小姐,然後憑藉侯大少的花名讓晏琳無法在東川侯的莊園中立足,但是沒想到陳佈雷的一席話比他預想的效果還要好,於是他最後硬是忍著沒讓大配角侯君集上場。而闡釋者更是在吵嚷,它也明明到場,卻不給他一個厲害的亮相機會!

「哎,我說我們現在去哪啊?」趙九州今晚上意猶未盡,總覺得不想太早回學校。

「我知道有家酒吧不錯,你們既然出來了,跟我一起去唄?」侯君集問大家道。

一聽侯君集又要去那酒吧尋歡,眾人頓時變得無jīng打采。有齊曉魚女裝珠玉在前,只會讓夜店的其他女孩子都成了陪襯。

「那你們說去哪!」侯君集沒想到自己的提議一點都不受待見

「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烤魚店,味道還算正宗,我們不如吃烤魚去吧。」齊曉魚一現在的點,吃點夜宵或許不錯,於是提議去吃烤魚。眾人欣然允諾,一起去他說的那家不錯的烤魚店。

這家烤魚店,是前世他們幾個人常來的地方。齊曉魚憑藉記憶找來,烤魚店果然已經開業,尚未打烊。

「小魚!」郝俠有些心事一般,單獨跟齊曉魚坐到一邊。「你今天為什麼要那麼幫陳布雷?你覺得他真的值得你那麼費心去幫嗎?」

「沒什麼值不值得,我是跟他的情誼啊。還有你,別一副愁眉苦臉的,別忘了那句話。」齊曉魚摟著郝俠的肩膀,笑著搖搖他的身子。

「哪句話?」

「將相本無種,莫欺少年窮!我知道你現在有些著急,但是我相信你以後一定超越我們所有人的。只要你夠努力,屬於你的機會總會到來的。」齊曉魚早就出郝俠最近的狀態不太對,雖然郝俠沒有明說,但是聰明如他如何猜不出這跟自己封侯有關?郝俠的心氣也是極高的,自己現在各方面都超越了他,他心裡能不失衡嗎。只是郝俠有他自己的道路要走,齊曉魚不能替他選擇。現在屬於郝俠的機遇沒到,如果到那時郝俠還是沒有找到自己的道路,齊曉魚再去推他一把也不遲。

「你們倆嘀咕什麼呢,喝酒喝酒!」趙九州卻不管那麼多,開了兩瓶啤酒就往他們眼前塞。

「幹了這瓶!」

「怕你?」郝俠帶頭幹掉,而齊曉魚也是笑著一口將酒灌進肚子裡去。

等到酒酣處,幾個人又讓齊曉魚領頭唱首歌,他們似乎又回到了在京營一起擦機甲的rì子。齊曉魚想了一下,唱道:「漫漫長路遠/冷冷幽夢清/雪裡一片清靜/可笑我在獨行/要找天邊的星/有我美夢作伴不怕伶仃/冷眼觀世間情/萬水千山獨行/找我登天路徑/讓我實現一生的抱負/摘下夢中滿天星/崎嶇裡的少年/抬頭來向青天深處笑一聲/我要發誓把美麗擁抱/摘下閃閃滿天星/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把心聲寫給青山聽。」這首歌是前世齊曉魚的手下列兵唐豆豆經常唱的歌,連隊裡的人都會唱上那麼幾句,齊曉魚也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就哼唱了起來……

「歌還不錯,但是有句話我卻不贊同。小魚,你絕對不是在獨行,因為你有我們呢。我們幾個要一世都當兄弟,你們說呢?」趙九州似乎從齊曉魚的歌中聽出了什麼,眼中jīng光一閃。

「沒錯,你可別想拋下我們幾個自己吃獨食,有好吃的就應該像這烤魚一樣給我們大傢夥介紹才是!」幾個人紛紛說道。

齊曉魚一愣,然後借著烤魚把自己眼中的霧氣掩蓋了起來:「是,我從來不是獨行,我有你們這些兄弟,我很開心……」

俗世翩翩少年歌一曲,我願摘下滿天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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