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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第52章 年少
87_87481霍家人關起門來說話。

他是什麼人,幹什麼的,怎麼會受了傷,又躲在我們家裏?

「知道那麼多幹嘛,三姐交代的事,我還能駁回!」霍悠然一問三不知,她是真的不知道。

張氏急燥的道:「既然是三姐交代的事,你該請他住在正房,或是別的廂房,怎麼安頓在你的屋子。」

剛才,郭洵回屋,回的是霍悠然的屋子。這麼快就要穿幫了,霍悠然能說她是迫不得已上的賊船?

「算了,丫頭的屋子能藏人,他要是能大大方方的,也不會住在我們家了!」霍修試著體諒一回。

「不就是個屋子,我那屋兒,四姐五姐七妹也住了幾年了。」霍悠然含含糊糊的解釋一句道:「他當時來的突然,就我那屋鋪蓋是現成的,就扶他躺了,這躺都躺了,一天是躺,幾天也是躺,就沒有想著給他挪屋……」

主要是怕搜查的人再來一波,不過昨天霍悠然出門買菜的時候,聽街面上的人說,逃出去的死囚都被抓回來了,真有沒有死囚逃出去又抓回來,這對小老百姓就是一個謎。頭頂哪塊雲要下雨,霍悠然也不知道,原來住得好好的,霍悠然就沒讓郭洵挪屋。

「我這幾天住哥那屋,又沒和他住一起!」

見過四個跨刀的差役,霍悠然真不計較這點細枝末節。

張氏哪知道這些,趁著太陽,轉身就在院子裏曬起了被子,預備把以前霍大姐陳銀住過的那屋打掃出來請郭洵住。

「娘先別忙這些,和我說說大姐家的事可了了?」霍悠然跟在張氏後頭追問。

這是霍家的大事,有郭洵一添亂,把自家大事都忘了。張氏把該曬的東西都拿出去先曬著,反手拉霍悠然進屋,一家子又關起門來說話。

「行了,四個兒子立下了分家文書,陳家田地分了,屋子分了,大姐她婆婆,當然是長子長媳奉養,陳銀陳銅陳鐵每年出兩石米,一千個銅錢,以後喪病大事,四個兒子分攤,這是贍養母親應當應分的,這規矩先定了,若再添點兒,就是大姐兩口子的孝心了!」

陳大鵬死了,趙氏還活著。

張氏說出這一通話,很有些憋屈在裏頭。幾個兒子分家產,那分到手的,就是自個兒小家的恆產了。家業大的,有大的分法,像陳家這樣的小戶,也有得墨跡,從要哪塊兒水田到碗筷板凳歸誰,幾個媳婦都要扯一回,偏偏霍大姐還在坐月子出不去,挑剩了就是她的了,碗缺了一口的,凳子缺了一角的。

「這樣才好呢!」霍悠然嘲諷道:「人在逆境才看得到人心,日後就知道哪家可以交心,哪家不可以交心。」

一百兩金子,霍家捂得嚴嚴實實,誰家也不知道,便是出了嫁的霍大姐霍四姐也不知道。那百金怎麼來的,是霍家協助叛逆來的,霍家既然能行助逆之事,至少對已逝國主周崇缺乏忠誠。當初周嶽想做上國主的位置,當然樂意看到這樣的百姓,可是他坐上國主之後,就會忌憚這樣的百姓,或許霍家還沒有被一國之主看在眼裏,但這筆銀子是怎麼都洗不幹凈的,所以霍家只能悶聲發大財,低調一點。

便是現在霍忻然拿著這些金子做本錢出海了,也就家裏長輩們知道。在外人看來,霍家還停留在小半年前,惹上了人命官司,把家當都賠光了,生意也做不下去了,那麼落魄的樣子!霍家落魄了,在叔叔家幫忙的霍大姐兩口子可不是也落魄會了施家田種地,這境遇一順一逆,人心浮動也是難免了。

霍修哀嘆而道:「陳家為著哪個兒子去服兵役,這家早就鬆動了。大鵬哥這麼快走了,也是幾個兒子這樣推諉鬧的!」

霍悠然的心裏絲絲的酸楚,道:「陳伯伯真是那麼走的……」

霍悠然是懷疑陳大鵬自殺的,越國律法,三代之家,父在子不分家,只有他死了,四個兒子才能分家,分家之後,四個兒子都是戶主了。那樣朝廷如果徵兵,就是直接征在四個兒子頭上,四個兒子也沒得推諉了。

推來推去,推掉的是兄弟情分啊!

別看霍家住在王都還算太平,現在越國可不太平。周嶽繼位至今,宋國沒有承認周嶽越國國主的地位,宋國不承認,他就有興兵討伐的口實,而事實上,現在宋越兩國邊境上都陳列著重兵,周嶽接掌越國之後,只在王宮待了三天,就拔了五萬大軍駐守常州,至今不曾回來,一國之主親自在邊防守衛,是隨時準備和宋國大幹一場了。這也是霍家最後捨得霍忻然出海的原因。如果這場戰事打得綿綿不絕,最後血流成河,屍骨如山,霍家要多多的賺銀子,才能存活下來,才能度過這場國難!

現在還沒大幹一場,但小規模摩擦不斷,尤其是秋收的這段時間。官匪官匪,是官也是最大的匪,越國以前是要向宋國進貢的,今年周嶽取消了進貢。越國不給宋國就自己拿,兩國邊境上的燒殺搶掠不斷,宋國搶了越國的,越國也有搶了宋國的。

不斷的小規模摩擦,兩*隊傷亡也上萬了,還有兩國邊境十幾萬戶邊境受難。

有時候霍悠然都會慶幸的想,自己落在了一國之都,這已經是小老百姓最好的棲身之地了。

說起買奴婢,現在還真是買奴婢的好時候,王都北市上自己插根稻草要賣掉自己的人,比往年多了好幾倍,身價銀子就不說了,賤的很,他們只是想有口飯吃,有個地方住。

在北市交易的人,已經和一頭牛,一頭騾沒有區別!

霍修一擺手,道:「也不能那麼說,大鵬哥的身子早垮了,以前大姐他們掙了錢用藥養著,葯斷了一陣子就不行了。」

其實說的冷酷一點,老的不死,小的難活。陳大鵬的身體只會一天比一天差,葯錢一天比一天多,陳家四個兒子,都娶了媳婦生了娃,每個人都要張嘴吃飯,真供不起陳大鵬的葯錢。沒錢養病,一日日衰弱,算自然死亡。

像陳大鵬這樣治不得病的人很多很多,病死的都算自然死亡,一個感冒沒錢治最後死了的,都是自然死亡!

張氏也點頭,道:「大姐她公公四十五走了,家裏爹和大伯也把自家的事分了分。」

霍恩今年是六十三,在人生七十古來稀的時下,霍恩活得夠本了,後事也要早做打算的,用可以理解的說法,就是正式立遺囑,偏偏霍文沒兒子,老家那點東西留給誰?

家產傳男不傳女,這是家產繼承默認的規矩,上至帝王將相,下至庶民百姓,都是這樣的。女兒雖然嫁出去要置辦嫁妝,在抬嫁妝之前,男方還得出份聘禮,所以女兒終究是沒有繼承家產的權利,如果家裏人沒有一致同意的話。

霍修和張氏這次回去,主要是兩兄弟兩妯娌對對坐,商量好這件大事。

「依著我們家裏說好的分了。」張氏說的爽快。

「大哥大嫂看著是老了,都過四十的人,我看都開始生白髮了!」霍修也說得乾脆道:「當初那些地,是父親帶著大哥二哥三哥墾出來的,那時候我還小呢,我又十幾年不在施家田,老家的地兒都是大哥大嫂在侍弄,我沒有功勞的,那些東西便算了。日後三個兒子的家產,我們現在掙還來得及,再則,好男不吃分家飯,他們要上進的,自己掙份家業來!」

張氏一顰笑,道:「是這樣的理兒。」

老家的五十畝地和半坡的茶田,在霍文單氏身後,就留給霍文的五個女兒了。以後霍大姐等五姐妹要種就種,或者一個個嫁出去不在施家田的,或租或賣,就那五姐妹做主了。

「那好呀,大姐夫不缺力氣;四姐家也能寬裕些,四姐現在為了省幾個錢,都是下午買菜的。」霍悠然挽著張氏的手笑,道:「七妹還小,五姐快了,她有十幾畝地兒當嫁妝,那些媒婆聞著味兒的把些出息的後生排出來!」

在每一層門第,都是門當戶對的多,挑丈夫挑聘禮,挑媳婦挑嫁妝,霍五姐的嫁妝越豐厚,對方聘禮就下的多,聘禮越多的人家,條件自然好些。

「是呀,馬上就是五姐的大事!」要只在自己周圍門當戶對的挑,霍家的女兒自霍大姐以下,都不愁嫁的,老家那些產業那麼分,就是盼她們嫁得好一點,嫁過去日子過得寬裕些,她們自然包括了霍三姐,張氏聯想這院中的少年,突然冒了一句:「他看著,年少了些!」

「誰年少了?」張氏沒頭沒尾的話,霍悠然聽不明白。

「你說,廣陵郡主以前的大丫鬟,有一個是嫁了虞侯的,那是武將了。」張氏把她發散出去的思維細細說了,指著霍悠然那屋,是指郭洵的,道:「我看這一位,也是個武將的樣子。會不會是三姐中意的?」

三姐的?

姐妹之夫不可欺,霍悠然忽然心痛了一下。

張氏繼續歪道:「比著三姐的年紀,太年少,你說廣陵郡主以前的大丫鬟,嫁的是個鰥夫還是有子的。這太年少又前途無量的,三姐的身份,只怕配不上正室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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