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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樑畫棟》第21章 躲避
87_87481兩年過去了,越國東邊的宋國也發生了一些變化。趙秧了國內兩次割據的叛亂,期間宋國東邊的蜀國以為宋國可以趁火打劫,結果反被打劫了一回,宋國的版圖擴大了五個州,鑒於這期間越國的安分,趙秧並不打算對付越國,其實他也是沒有功夫了,宋國北面有一個比宋國領土更大一些的魏國,不能坐視宋國進一步擴大版圖,盯上了他。

神仙打架,小鬼不一定遭殃。就想現在這樣,我要動你,你要動他,他要動我,幾個國家相互咬著,誰都不敢張嘴咬死了,小小的越國就在這夾縫中求生。

這一群亂的,遠超三國,直逼春秋。

現在宋國給越國前後兩代國主玉冊,是指示越國站在他的羽翼下,魏國和宋國,遠交近攻和睦鄰友好,兩年的時間,新任國主已經站好隊了,還差一個儀式,其中一部分就是聯姻。

這樣一來攤上選秀最差的結果不是日復一日,沒有年限以至於希望渺茫到沒有出頭之日的繁重勞作,而是作為和親的隨從遠嫁他國。十幾年前,廣陵郡主和親宋國那會兒,陪嫁過去的僕從近千,結果沒有押對寶,廣陵郡主喪夫喪子而歸,那近千人的性命,還有幾人在世?

「四弟,朝廷真有和宋國聯姻的意思。」一向沉默的霍文出聲了。

霍修還是那個態度道:「隻我和幾個朋友閑談之時的揣測罷了。」

「朝廷未發明旨,你弟弟的性情,沒十分準,也有八分準了,我最怕的也正是這個。」霍恩心情複雜的道。

能以近千人的性命鞏固兩國的聯盟,比起戰場上死個幾萬人,這些犧牲是值得的,但是攤到自己的頭上,霍恩梗的慌。宋朝的立國君主趙稷雖然廢齊立宋,和越國罷兵,可是在齊國的時候,趙稷作為一介權臣,沒少與越國直接對戰。霍文和霍雙死在齊越兩國的戰場上,國家都不談昔日恩仇,家恨該怎麼論呢,但是霍家的女兒萬一萬一,要到趙氏王宮中伺候,想一想怎麼能不梗住心口。

陳氏慌慌張張,但是態度堅決的道:「我的孫女們,不能被那勞什子的選秀給選上了。」

霍悠然一邊聽著長輩們的談話,一邊仔細瞅著兩個姐姐。

公平來看,有多大的幾率不被選上?

十五歲的霍大姐,已經有了女人玲瓏的曲線。十二歲的霍三姐,身材還是孩子樣兒,但也隻比霍大姐矮半寸。

至於具體的,什麼傾城之姿的容貌,欺霜曬雪肌膚,嬌艷欲滴的情態,這些形容詞都不適合用在兩位姐姐身上。

因為家裏缺少男丁,年長的兩個姐姐她們早早的有了自覺,當著半個男人使用,長年粗糙的生活已經在她們身上刻下了痕跡。比如,她們的肌膚因為長久的日曬而呈現蜜色,比如,去年割稻子,她們的手掌上還有不小心被稻穗割破的傷痕,比如經常赤腳踩在土地上,她們的腳有一層僵硬的腳底板,總之,她們的臉,手和腳,一看就是乾慣粗活的樣子,這些都減損了女人皮囊上的美態。當然,兩位姐姐都是獨一無二的個體,性情上霍大姐婉約細緻,霍三姐豪爽剛毅,但是霍悠然無法想像,這樣的兩位姐姐能在千萬秀女之中一鳴驚人。霍悠然不是懷疑兩位姐姐的魅力,而是擔心著審閱她們的男子是瞎子。

那些高高在上的男子們,會發自真心的憐愛憐惜兩個農家女嗎?這是做好的情況。

次一等的,乾慣了粗活的姐姐們在宮廷極有可能接著乾粗活,睡著大通鋪,吃著大鍋飯,春掃雨水,夏掃塵土,秋掃落葉,冬掃積雪,就那麼一直掃掃掃,辛苦枯燥乏味尚在其次,主要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心裏的空虛寂寞,如果宮怨詩都是男人寫出來的,那麼霍悠然所知道的那些結菜戶對食的,應該正是如此吧。

現在還有最差的,作為陪嫁的僕役遠走宋國?此一去應該再無相見之期了吧,若宋越兩國關係破裂,她們就是祭旗的物品。

霍悠然像被掐住了喉嚨一樣的難過。

霍恩巋然不動,面帶憐憫的看著兩個孫女道:「你們的祖父是家奴出身,世家豪門裏面想著攀附個男人而立住一生的女人,我小時候聽到的多,可是結果呢,那捲了一張破席扔出去喂狗的都有。我孫女一無絕色容顏,二無窈窕之姿,三不知琴棋書畫,不解禮樂歌賦,四……四也是最重要的,你們沒有家世。大唐亡於藩鎮割據,其禍延綿至此,越國有鎮海,鎮東,平吳,宣德,武勝,彰武六軍,這六軍的節度使,或是周家人,或和周家一起打下十三州的江山,或先時便是地方上的豪族,周錢張曹四大家族互相支持,先王的繼後出自曹氏,現在的國後出自錢氏,還有許多官吏之女,你們在那些女子面前天然矮三分,男人看你們,也自然輕慢三分。萬一中選,在宮中默默無聞可惜了顏色,越過那些家世皆在霍家之上的女子而得到夫主的寵愛,寵愛非福,夫妻之間,妾字上立下女,那個位置最難站!」

「老頭子,怎麼把姐兒說成這樣,還妾不妾的。」陳氏不快的道。

尋常百姓一夫一妻,只有權有勢的男人才納妾,妾永遠的年輕漂亮,是狐狸精轉世,坐在妻的位置,天然和同享一個丈夫的狐狸精不對眼,所以一般人提起妾先不恥了,所以單老娘強說女兒是嫁出去了,這個字用在孫女身上,陳氏先不順耳了。

「以霍家的門第,你還指望正式迎娶不成?」霍恩諷刺道:「哪一段金玉良緣不是三媒六證,最窮的夫妻,也有個一拜天地,二拜父母,夫妻交拜,那三拜下去,立起來的是女兒家的尊重。國主的后宮,除了國後,誰個不是妾,那些個封號裝點起來,面上好看罷了。昔日先王賞給臣下的美人,連同那金銀珠寶一同賞下去,你們還別覺得人比物珍貴,看不對眼,妙齡的美人還不如金銀珠寶珍貴。但是新王繼位伊始,還是要用後賞恩寵臣下,你們可聽過妻子是賞下來的?」

選秀這般的荊棘遍地,兩位姐姐就十幾歲,霍大姐已經在輕輕啜泣,霍三姐紅著眼睛,倔強的把眼眶裏的淚水搽乾淨。

霍恩說到最後,眼神平和的看著單氏。

霍修是不知道單老娘來過了,疑狐父親怎麼對長嫂存了芥蒂。

聽著公公和小叔的對話,單氏又羞又愧的道:「媳婦沒有那個心思。」

霍恩信單氏這句話,但依然緩緩道:「日後,不準再把我的孫女帶去單家。」

單氏被這句話打的,當場哭了出來。霍文猶豫的道:「爹,那是我的……」

「我還活著呢,你先孝敬了我。」

霍文要說單家是他的嶽家,霍恩喝止了霍文,是霍恩不顧兩家幾十年的交情,要和單家斷了。訓完了兒子,霍恩又教張嘴的老妻道:「以後你也少和那邊往來,沒得教壞了我這些孫女。」

「爹,我娘一片真心,都是為了我打算。」單氏忍著淚道。她是單家出來的,她不能眼睜睜見了兩家因為一件事情意見不合鬧大了,不然她夾在中間,怎麼做媳婦,怎麼做女兒。

「我知道她在為你打算,但我也知道她沒為誰打算。你是好的,但單家有了一個住在柳枝巷的女兒,和霍家走的不是一條路。」霍恩端起杯子喝水,態度堅決。

柳枝巷?霍悠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但是單氏瞬間蒼白了臉色。單家絕對沒有告訴過外姓人,單橙兒住在柳枝巷,也不知道霍恩是怎麼知道的。

霍修喝完了水,抬著杯子叫陳氏倒水,陳氏雖然不太認同霍恩因為這件事情大動肝火到現在,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兒大發脾氣,但依然順著霍恩,給他把水倒上。

「阿修!」霍修放下杯子道。

霍修這才抬頭,剛才見父親突然對大嫂的娘家發作,霍修是垂頭避開的。

「你在都城留意這件事,那些管著戶籍的早早把這種事情露出來,無非為了銀子,該孝敬的銀子要孝敬,我們霍家不趟這攤渾水。要花多少,我先把棺材本拿出來,還不夠的你們兄弟擔著些。」

有癡戀王宮的錦繡讓女兒進去的,有懼怕了艱險不讓女兒進去的,凡經過了人,就有操縱的餘地。

霍文被針扎了屁股一般的站起來,搓著手先面向霍修,又面向霍恩道:「爹,兒子不能拿你的銀子。」

「我是用在我孫女身上的。」霍恩慈愛的看著霍大姐和霍三姐道:「自今日起,你們不要再出門了。」

都是為了躲選秀,霍大姐和霍三姐相互握了手,霍大姐抬頭鄭重的道:「阿公阿婆,爹娘,四叔,我們知道好歹,家裏的事,盡交給我和三妹吧。」

既然是躲在家裏,每天在家裏能幹的活兒,就她們姐妹包了。

「爹,柳枝巷是什麼地方?」

睡覺的時候,霍忻然和霍悠然抱著枕頭到霍修的屋,霍悠然想開口,倒是霍忻然先一步問出了口。霍修還是看了霍悠然遲疑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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