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真的？」

眼前這個我巴不得分分鐘殺死他的社會渣滓抬起頭來，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真的，沒騙你。『我』原諒你了。」

即使如此，我，還是那樣輕笑著點了點頭。

「謝謝，謝謝謝謝！我保證我再也不敢了，我，我這就滾。」

自以為好不容易躲過一劫的這個敗類就連他倒在地上的其他部員們都不顧一至，隻管自己逃命的奮力跑動自己那正在顫顫發抖的雙腿，向著出口的方向跑去——

「第一球。」

我輕聲念道，並一個高踢腳將球踢飛。

「啊啊啊！！！

話音剛落，子豪便捂著自己的左手臂重重的倒在地上翻滾，他的手肘部位像是扭曲了一樣的朝著不該伸展的方向延伸過去，這估計是脫臼了吧？呵呵，只是這樣而已太便宜了。

反彈回來的足球順著意料之中的軌跡，我稍微腿向著右側一伸便自然的將其勾了回來，穩穩地踩在腳下。看來剛剛踢的角度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呢，應該是要踢中手掌才對吧，將那個揪住小奶尾巴的手給踢折了才是。

不過算了，反正還剩下八球。在這懲罰結束之前，不好意思，你還不能死呢。呵——輕微的骨骼破裂聲令人禁不住露出和善的微笑，我的臉上也綻放出了前所未有的滿足笑容。

「噶啊啊……你，你不是說原諒我了嗎！怎麼現在還——嚇——！」

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惡魔笑眯眯的神色，子豪的質問頓時被梗塞回咽喉之中，不敢吱聲半點。但是手臂上傳來的疼痛卻令他想要哭出來，明明就連我爸爸都沒有打過我。

「我是說『我』原諒了你。這沒錯呀~」彎下身子，我小心翼翼地將這剛剛奪取了十個人行動能力的足球給抱了起來。

仔細看著這足球的我，我的心不禁為此抽搐發痛。

也許就是這個足球，在那個時候被他們不斷的擊中在無任何反抗能力的小奶身上。

小奶……

我會幫你報仇的。

我下意識用力握緊了拳頭，臉上的笑容毫無笑意。

「既然你原諒我了！又為什麼還要踢我！為什麼！」

感覺自己被耍了一頓的子豪同學看起來特別不滿意的樣子呢，他抬起臉來沖著我奮力的狂吠道，嘖嘖嘖，明明前幾分鐘還是那麼狂的吧？現在就變成喪家之犬的這幅模態？不好，嗯，不好。

「我原諒你可不代表著小奶原諒你們了喔~~去死吧，混帳——第二球！」

向著倒地的這個看起來可憐兮兮的，但實在是可惡至極的混帳再次著著實實的踢中一球！這次的我直接命中他的腹腔位置上，受到強烈衝擊與驟烈的痛感而險些暈過去的他重重咳嗽出聲，弓著身子在地上嚎叫喘息著。

見此，被激發了心中的暴虐感的我再次咆哮出聲：

「你們在對著小奶做出那種天理不容的事情時就該明白，你們也遲早會被他人以同樣的方式還禮不是嗎！如果道歉就能解決問題的話那麼這個世界為什麼還會出現私法制裁者這種人物？第三球！第四球！第五球！第六球！第七、第八、第九球——！！！！」

狂怒之中的我根本就已經不了解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了，只知道自己該做的就是將這個奪取小奶生命的混帳給製裁！將足球踢中他的身體上，反彈過來時，順著軌跡再猛踢過去，只需要持續這樣做就是了，只需要將這個混帳給徹底擊潰就是了！

「那，那個……小，小同學？」

忽然間，有些害怕的，畏畏縮縮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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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羽楓的踢球姿勢突然停止在了一個極為彆扭的姿勢上，就像是一個斷了線的木偶人一般。他的右腿高高揚起，但是卻久久沒有踢下去。也正是因為如此，早已漏氣的足球也完成了它最後的使命，從許羽楓的胯下滾過——

已經不需要這個足球了。

許羽楓忽然間醒了過來，驚恐地四顧張望，並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足球場上的人工草坪歪七八扭的，十個足球部的部員傷勢不等的躺在地上呻嚀，踢中了小奶九球的這個叫做子豪的人最慘，四肢都向著反方向扭去。真是痛快。

只是因為被憤怒的怒火給席捲了頭腦，在一個短暫的失神的瞬間，自己就變成了四年前那副令人厭惡的可憎模樣。此等狂怒之威竟駭然如斯，令自己直接秒掉了這十個人，附帶還嚇尿了一個。

許羽楓腦海中那些兇殘的暴力畫面清晰的回放著，就連空氣中的流動與足球飛馳的速度都在他的眼中無限放慢，他甚至還能聽見足球擊碎某個傢夥小腿骨的聲音，足球撞在對方身上臟腑挪位的聲音，足球磕中對方下巴時牙根斷裂的聲音……怎麼回事？

許羽楓不由得對此感到不可思議，因為，這些聲音都讓他不由自主地感到心曠神怡，這些社會敗類們倒地不起的痛苦哀嚎聲是如此的動聽悅耳，在將為首的子豪踢出的鮮血在空中飛濺時的那抹紅色在他眼裏竟然那麼綺麗。

當第九球結束之後的那個瞬間，心中的那股快感與釋放感升到了極致，只要許羽楓願意，他可以將這個人渣……徹底的踩碎在地！

這是許羽楓目前為止都沒有體會過的絕對支配感。明明最開始在聽到校工伯伯說完後，他只不過是想要為小奶討回一個公道。只要這些人知錯，跪在小奶的小小墓碑前誠心誠意的道歉，並保證再也不會犯下這種天理不容的錯事，就能原諒他們吧。

可是當自己看到他們還在那裏開開心心快快樂樂的踢球，對於自己所做的事毫無悔恨之意，一點都沒有悔改的覺悟。不僅如此，對於將小奶給折磨死的這件事對他們而言，似乎是飯後之餘的笑談般輕描談寫。

不可原諒……

絕對不可原諒！！

這一次，那個黑色的自己並沒有出現，一切都是以許羽楓的想法去做的。享受著這場暴力的盛宴的人也是許羽楓他自己。並沒有任何人去讓他這麼做，也沒有人去勸誘他這麼做。

「小同學？現在這個情況是……？」

見到許羽楓已經冷靜下來，校工伯伯畏畏縮縮的看著我，並開口如此問道。

當許羽楓轉過頭來時，校工伯伯甚至還抖了一下肩膀。什麼啊這個眼神，幹嘛跟看著那些人渣時一樣的害怕呀……啊，原來是這樣啊，是這樣沒錯啊。

在對著這些渣滓進行報復時的那個瞬間，我也變成了施暴者。

可即便如此，我也絕對不會後悔。

轉過身子，並沒有對校工伯伯有所理會的我向著小奶的墓碑所在位置走去，並在想著。

碰上了這種情況，是完全沒辦法活下去的。

那麼，我能夠倖存嗎？

還有……心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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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許羽楓終於退燒並能夠下床走動時，便舉步邁向門口，經過了這條再熟悉不過的走廊。緩緩走向心然從盡頭數來的第二間病房。

許羽楓本想著慢慢走的，可是走不到五分鐘就已經到了。嘛，也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呢。畢竟就在這麼近的距離而已，不過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啦，畢竟，這就是間小醫院而已嘛。

B307號房。

柳心然。

許羽楓有那麼好一會兒，就這麼獃獃地望著這標註名字的塑膠門牌。心然就在這扇門的裏面，今天也一如既往的躺在病床上看著小說吧？

此時，夢中的情景浮現在腦海中。

「笨蛋，好好休息吧。」

撫摸著許羽楓額頭上的小手傳來暖乎乎的溫度。

「謝謝你，羽楓。」

沒來由的，許羽楓的整張臉都紅了一片。

就算這是夢而已啦……嘛，實際上稱作是願望還要來的更加貼切一點吧？不過也還真是一個特別有意思的夢呢，簡直可能稱得上是本年度最美妙的夢境了。畢竟呀，在現實之中心然根本就不可能回對我這麼溫柔嘛，真是的呢。

……這股莫名的絕望感。

她可是會在我身體還沒好的時候，就讓我在年度最高溫的日子裏去市中心買書的心然唷？而且還因為我買錯了緣故，竟然讓我去買了兩遍……

她可是會因為一時的賭氣，讓我險些就凍死在天台上兩次的心然唷？

就算是洛綾綺姐姐，都有時候對心然沒有任何的辦法。

於是許羽楓通紅一片的臉龐漸漸地又冷卻了起來，啊啊這樣的話還是算了吧，我現在身體還沒好呢。要是再出點什麼恐怖的事的話我估計差不多就得死了。畢竟身體健康最關鍵！嗯嗯！才不是因為害怕什麼的。許羽楓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所做的是對的，嗯嗯，這是戰術！

所謂的戰略性撤退或是戰略性轉移，沒，沒錯，是所謂的「迂迴前進」！

正當許羽楓才剛轉過身子準備離開，腿剛邁出來的那一刻。

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