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殿盡頭。

「咼前輩。」林峰拱手而立。

傴僂的身影出現，背上的骨頭高高聳起，咼老乾枯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進哪個通道？」

聲音低沉，短短的六個字卻包含一分意思在其中。

咼老，依舊想讓自己進血塔界獄。

「請咼前輩指點。」林峰道。

咼老抬起頭：「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我這老頭子能給你什麼指點？」

林峰直視咼老：「晚輩始終不明白，咼前輩當日所言失望是何意思。」

四目相對，精光灼灼。

從咼老的眼神中，林峰見到了滄桑，見到了不為人知的酸甜苦辣。

每張蒼老臉龐的背後，都有一段故事。

氣氛，沉靜幽谷。

「從前，在一個族群中走出四個年紀相仿的孩童……」咼老的聲音嘶啞響起。

林峰眼眸一亮，耐心聽著。

「他們是族群中最具天賦的四兄弟，關係非常好。」

「在尋找宗門的過程中，老三進入了靠近族群的普通宗門，因為方便，沒有門檻，更不會將時間浪費在尋找的過程。因為他認為宗門實力如何為其次，關鍵在自身。」

「剩下的三兄弟不願意就此束縛自己，繼續尋找，日復一日，六個月後老二進了排名前百位的宗門，老大和老四雖然同樣能進入其中，但均選擇了離開。」

聲音低沉，如在講述著一個故事。

林峰看著咼老，心中隱隱間明白，這四個孩童若非其中有一個是咼老，便是和他關係甚密。

「老大。最後花了整整兩年時間，費盡千辛萬苦，加入血樓。」

「而老四，則進入涅世界。」

「二十年後，最早進入宗門的老三成為了普通宗門的護法，實力是氣雲期九階；加入排名前百位宗門的老二，刻苦修鍊成為該宗門長老，實力為子星期三階；而加入血樓的老大……」

「早在十年前就已成為七血殺手，二十年後成就涅默強者。」

林峰望向咼老。

不用問。咼老十之八九便是那四孩童中的老大。

「那老四呢？」林峰問道：「進入涅世界後怎麼樣了？」

咼老道：「死了。」

林峰點頭。

以這等幼小的實力進入涅世界，死亡再正常不過。

活下來，才是奇跡。

「回去吧，別把自己困在框架束縛之中。」咼老望著林峰，「你的資質潛力，比那四兄弟要強的多，年紀也小的多，你有突破的空間，有犯錯的機會，有任性的權利……」

「我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命運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聲音乍然而落，咼老已是消失。

林峰抿緊雙唇，細細品味著咼老所言。雙眸微微閃亮。

「麽……」

…

返回３號血塔。

林峰並未急著修鍊，依舊思索著咼老的諄諄教誨。

他，給了自己引導和建議。

「越高，未來成就越大。」林峰明白咼老的意思，四個資質潛力，年齡都相差不多的孩童，因各自選擇不同，二十年後際遇不同。成就天差地遠。

「而這若與血塔界獄連繫起來，指的是什麼？」

「更高的，磨練戰力？」

林峰搖了搖頭。

現在的戰力強，不代表之後也強。

咼老所言，是一種『基礎性』的東西，一種在血塔界獄存在的基礎性東西。閉上眼，林峰仔細回想進入血塔界獄的三個月，從暗之地域到光之地域。領悟失重奧意到失力奧意，見到放逐者，見到一頭頭恐龍凶獸……

「光、暗兩種獨特且相反的環境，造就孑然不同的兩大類恐龍凶獸。」

「和咼老故事中一樣，環境地利決定。絕定發展方向，未來能走多遠。所以我進入涅世界要選擇一個準確大方向。血樓？榮耀盟？」林峰簇眉，若如此未免想太遠。

苦笑一聲，卻是咼老依然打了個啞謎。

「兜兜轉轉，其實關鍵還是失望兩個字，咼老失望什麼呢？」林峰輕喃，倏地眼眸一展，若有所思：「也就是說我在血塔界獄的三個月，在咼老看來並不符合他的預期，所以他是希望我……」

「光之地域？」

「暗之地域？」

嗯！？

林峰的思緒倏地理清，如糾纏的各種線路打成直線，眼眸亮起。

「對，光和暗！」

「我的瑤光聖氣及暗魔聖氣。」

「咼老指的並非正常修鍊，應該是讓我觀察血塔界獄獨特地理環境，光與暗之間的融合，極大重力和微重力間的完美，孑然相反的力量若能融合，將是一種很可怕的威能！」

聖氣融合！

「比普通兩種天地能量的融合更強，與故事的類比就是越高的。」林峰暗忖：「當然，也有可能像老四那樣，直接的失敗。」不過正如咼老之後所說，自己年輕，有犯錯的空間。

聖氣融合，大不了重新再修鍊。

實力等階並不會減弱。

「光與雷的結合，為泰坦之路。」

「暗與雷的結合，為幽冥之路。」

「光與暗的結合……」

林峰雙眸閃動。

自己，從未曾聽過。

「世上沒什麼事是不可能的，血塔界獄既能融合光與暗兩種能量，那麼聖氣同樣可以。」林峰點頭，自己原本打算走幽冥之路，但咼老的建議卻讓自己茅塞頓開。

雖不清楚光與暗這兩種孑然相反的能量融合會是怎樣，但有一點可以肯定——

「絕對比泰坦之路或是幽冥之路，都要高！」

…

高，不代表將來成就一定高。

正如林峰自己，雖然低但如今的實力依然很強，這其實是一個比例的問題。如普通弟子和入室弟子，未來成就絕大多數都是入室弟子高，如地球的商業社會，出身富貴會比普通人更容易成為富翁等等。

「還有一次機會。」林峰道。

並不著急，因為進入血塔界獄實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提升，主要是為了聖氣融合。

而自己眼下要做的最重要的事，就是戰鷹三人。

迫在眉睫！

「擊敗黑熊，再接劍殿主三招不敗，那麼……」

「我就能和敖劍暉一較高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