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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來種田》234致遠出事兒
沒等徐朗去找裡正,門外慌慌張張湧進來一群人,郎書志懷裏抱著一個渾身淤泥的孩子往裏走,「徐朗,林曉,快出來。」郎書志聲兒都不對勁。

門外亂鬨哄的,兩人迎了出去,林曉只看了一眼好懸沒昏過去。

「致遠!」她尖叫一聲撲過去,身子都軟了,竟然沒站住。

徐朗不比林曉好多少,一看兒子這樣只怕凶多吉少了。他心裏一揪一揪的痛,卻強自鎮定,「致遠怎麼了?」徐朗摸上孩子脖頸的時候手都抖了。

林曉死死拽著徐朗的胳膊,把徐朗胳膊掐青了都沒注意。

「還有氣。」徐朗說出這話自己都差點兒癱了。「快把孩子放屋裏。」他也來不及問是怎麼回事兒,眾人手忙腳亂的把孩子往屋裏抱。

林曉這會兒深吸幾口氣也穩定下來,孩子只要還活著就好。他這才發現沒看到銅錘和沈柔柔,頓時驚呼,「柔柔和銅錘呢?」平日裏幾個孩子在一起玩,致遠出事兒,那其他兩個呢?

「銅錘和柔柔都掉進那臭水溝了,幾個孩子也不知道怎麼弄的,要不是我聽到銅錘的救命聲,怕是幾個孩子凶多吉少了。」郎書志現在還一臉的後怕,他照例去稻田看水,離那一處臭水溝不遠,這才聽到幾個孩子的呼救聲。「銅錘和柔柔都陷在那臭泥坑裏,兩人還清醒著,就是嚇得都不輕,人還在後面呢,我先把致遠送回來,徐朗你快看看,這孩子我叫了半天都沒醒。」

說話這功夫徐朗已經扒了孩子的衣服。滿身的仇泥,連臉上都沾了不少。

林曉拿了毛巾也不嫌臟,幾下就擦掉了大部分泥,她動作飛快,並不耽誤徐朗的診治,很快就把小傢夥收拾乾淨了。

小不點兒小臉蒼白的躺在炕上,呼吸微弱。林曉的心又懸起來了。

「怎麼樣?」她自己沒發現。這麼一會兒聲音都抖了。

徐朗強穩住呼吸,「沒事兒,能救。」說出這句話他自己心裏都沒底。看了一眼郎書志,「郎大哥,麻煩你進城,把我大哥請來。」他指的是徐老大夫。

林曉一聽這話一個趔趄。隻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

郎書志及時拽住她,「妹子妹子。你可挺住啊。」孩子弄成這樣,誰都擔心。「你們別急,我這就進城。」

李大家的兩個小姑娘帶著弟弟正跟著瞧熱鬧,聞言忙道:「我讓我爹回家套車。坐牛車去。」

「來不及了,我跑著去,進城雇一輛馬車拉著徐老大夫過來。」說完他就跑了。

林曉追出去送了一串錢。「大哥你拿著,進城得交錢。」郎書志也沒推遲。他下地幹活兜裡可沒揣錢,當即什麼都沒說就跑了。

銅錘和沈柔柔被一群人護著送過來,沈康氏顯然已經得了信兒,摟著自家姑娘不住的掉眼淚。銅錘大概是嚇壞了,眼睛都直了,看到林曉他猛的撲過來。

「致遠怎樣了?」

林曉氣,氣他沒照顧好致遠,氣自己沒多上心,這火氣大口氣自然也就不好。「還沒死呢,不過也快了。」她自然不是詛咒自家孩子,只是急火攻心罷了。

銅錘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嘴裏喃喃著,「致遠,致遠……」一想到那整日裏跟著他叫哥哥的小傢夥可能會死,銅錘大哭。

沈柔柔也在旁邊嗚嗚的哭,「我該看住他的,我不該讓他亂跑的,他怎麼就下河裏救人呢,於家小少爺都八歲了,他哪裏能救得了……」

林曉眼睛一瞪,「怎麼回事兒?」這裏明顯跟自己想的不一樣。

沈柔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丫頭今兒也嚇壞了,哭著道:「我們去河邊抓蛤蟆,致遠說聽到遠處有人叫救命,我和銅錘哥沒聽到就不讓他去,一個沒注意致遠就跑了,等我們去找的時候他已經把於家的小少爺推上來,自己卻差點兒淹死。」沈柔柔嗚嗚的哭,「我和銅錘哥下去救,結果掉到淤泥裡就出不來了,致遠怎麼叫都不醒,我們嚇壞了,嗚嗚……」

於家小少爺?

林曉蹙眉,「於家孩子不在前屯待著,怎麼跑這邊來了?致遠他才五歲,怎麼敢下河救人?」這一會兒她也就明白了,自家這個傻徒弟啊,竟然學人去救人,肯定是力氣不夠累壞了自己爬不上來了。

林曉這才想起不對勁,「那個於家小少爺呢?」要是他當時拉一把,致遠那麼小,怎麼都不會掉下去的。

提到這事兒銅錘一臉的憤恨,「他跑了,致遠救了他,他卻在岸邊看著致遠差點兒淹死,我絕不饒他。」前些日子那小胖子就仗著自己有下人要欺負他們,結果被致遠給揍了一頓,沒曾想這一次致遠救了他,他竟然恩將仇報。

銅錘氣,「致遠都會水,如果不是救了他沒了力氣,就不會差點兒淹死了。」

林曉十指握成拳,青筋暴漏。

徐朗在屋裏救孩子,小傢夥吐出不少淤泥髒水,小臉咳的通紅,人還沒有醒。徐朗痛的心都跟著哆嗦。聽到銅錘的話恨不得把那於家的小胖子抓來狠狠揍一頓解氣。

這算什麼?

恩將仇報嗎?

八歲的孩子這也太惡毒了。

虧得自家孩子還心地善良的去救人,於家就是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

徐朗氣,恨不得殺上於家。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林曉也知道冤枉了兩個孩子。走上前抱住他們兩個安慰,林曉也不在意那一身的淤泥臭味兒。「別怕,致遠不會有事兒的。」她的聲音像是有一種魔力,不自覺的就讓人安心。

沈康氏打了水讓兩個孩子洗漱,銅錘擔心致遠,說什麼都不離開,最後還是被得了信趕來的趙栓子硬給拽走的。「就是再擔心你也得收拾收拾啊,你這一身的味兒,你自己不在意也別熏到別人。」兒子差點兒丟了性命,他差點兒嚇死,嘴裏卻說著冷冷的話。不是趙栓子不心疼兒子,他只是不善於表達。這大抵是這個年代大多數父親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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