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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妻盈門》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像
張本面上一熱,趕忙攔道,「別。」

男女有別,李香草剛才情急忘了,此刻被他攔阻,也是窘迫,急忙道,「那你坐一會,我讓安子去給你請大夫瞧瞧。」

「不用。」張本一急,伸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李香草立刻僵住。

張本慌的鬆開她的手,李香草一扭身,抬步就往外跑。

以為她是要找大夫,張本忙起身,但腿上傳來疼痛,他又悶哼一聲,跌坐下來,哎呦的喊了一聲。

果然,李香草停在門口,回頭看他歪靠在大桌子上,神色痛苦的樣子,又氣又急,「你好好的又起來做什麼?」

「你別去。」張本強忍著腿上傳來的痛意,說。

李香草皺眉,「可你的腿,不是疼嗎?」

「不礙事的,剛才摔了一下,一會就不疼了。」這些天吃住都在李家,請大夫買葯的銀子也都是李家幫著付的,張本感激不盡,同時也覺得很有壓力,不想再因為一點點的小疼,再來麻煩人家。

李香草見他堅持,隻擔心的問,「真沒事嗎?」

「嗯。」張本點頭,撐出一抹笑來,有些傻氣的望著她。

李香草別開臉不看他,「飯菜都做好了,你自己吃,我,去我大姐那。」

「別走。」張本一急又要起來,李香草無奈站定,「你別亂動。」之後,想到他起來自己盛飯不容易,就好心的幫他把飯菜端到了桌子上。

過年,家裏的夥食很不錯,基本上頓頓都有葷,昨晚新煮的魚,還剩了一條,中午,李香草熱了熱,又炒了碗素菜,再煮了小半鍋的飯,她知道張本飯量很大,這些應該夠了。

飯菜擺好後,李香草道,「你先吃吧,吃完碗筷就放這。」她還是想走,家裏沒人,兩人獨處,她總覺的怪怪的,可還沒邁開步子,又陡然想到,他吃完了,也得活動,說不定要回房歇息啊,他那腿還能走嗎?

她遲疑了下來。

就這麼遲疑的會子,張本向她伸了伸手,卻隻敢輕輕扯了扯她的袖子,小聲道,「你也一起吃吧。」想說讓她陪自己吃,可這話到底不敢說,隻得換這種委婉的方式。

李香草看他一眼,目光緩緩落在他那隻扯著自己袖子的手上,微微凝眉。

張本察覺,嗖的縮回了手,「小......香草。」

小香草?李香草臉頰唰的紅了,瞪他,「別亂叫。」叫她小姑也就罷了,現在還直呼其名,前面還加小字,讓人聽見如何是好?

轉身,走到鍋台邊,她給自己盛了一碗飯,坐到張本對面,慢慢的吃了起來。

對於她這個舉動,張本恍惚了下,旋即心花怒放,她留下來了,並沒有丟下他跑了,太好了。

「來,吃魚。」他主動夾了一片魚肚子上的肉放她碗裏。

李香草看著碗裏的魚肉,秀眉擰的更緊,轉而,還是將魚肉還到他碗裏,「我不愛吃肚子上的肉。」

「怎麼?這肉好吃,還沒刺。」張本道。

「就是不喜歡。」李香草頭也沒抬,隻悶悶的哼了一聲,然後,用筷子挑了一點魚背上的肉。

張本瞧了,立刻殷勤道,「我來。」

他動作極快,竟然迅速的夾去了李香草原本想要的那塊魚肉,放進自己碗裏,體貼的剔掉了魚刺,然後,才要夾給李香草。

李香草卻端起碗,別過身子,「你自己吃吧,我要吃自己會弄。」

「嗯,這個弄好了,沒刺。」張本似乎沒留意到她話裡的拒絕,隻當她那是客氣,稍稍直起上身,伸長了手臂,愣是將剔好魚刺的魚肉的,放進她碗裏,再看她僵住的神色,露出無辜的笑來。

「吃吧,一會涼了。」

說完,自己低頭狠狠扒飯,將所有情緒都埋在了碗底。

是的,他緊張,緊張的握著筷子的手都在抖,心口像揣了隻小兔子,快要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怎麼辦?她不會生氣吧?不會又不理他了吧?

可等了一會,沒聽見動靜,張本悄悄的將碗壓了壓,偷眼朝對面望去,只見李香草正慢條斯理的吃著飯,碗裏沒有了魚肉,不知是被她扔了還是吃了?

不過,瞧她面色平靜,他有些意外,亦很驚喜。

心情一好,食慾就更好了,一口菜沒吃,竟然吃光了一碗飯。

李香草瞧他碗底空了,主動伸手。

「怎麼?」張本一愣。

李香草不看他,隻拿著他的碗,又去幫他盛了一碗,放到他跟前,然後,坐下來,繼續吃自己的飯。

可即便這樣,對張本來說,已然足夠,一張飯桌,只有他們兩人,她吃的很慢很慢,可是樣子真好看。

終於受不住他傻乎乎的目光,李香草將自己不敢吃的魚頭,整個的夾到他碗裏,「吃!」

「哦,好。」她給自己夾菜了,還是這麼一大塊美味的魚頭,真好。

張本笑的嘴都快合不攏了,李香草瞧的莫名其妙,加快速度,努力吃好一碗飯,便放下碗筷,「你快吃,吃完叫我。」

說完,她起身要走。

「你去哪?」張本也跟著放下碗筷。

李香草蹙眉,「我吃好了,先回房,你慢慢吃吧。」

說完,不顧他想挽留的眼神,大步朝外走去,廚房裏的氣氛太讓人窒息了,她從來沒覺得一頓飯吃的也這樣艱難。

回到房中,李香草趴到了被子上,將臉被在暖和的被子裏,隻覺得滾燙順著臉頰一直蔓延到全身。

她是過來人,張本對她的想法,她很清楚。

可是,這怎麼可能?她已經嫁過一次人,而且,他比自己小那麼多——

唔,她亂想什麼,即便不小,也不能。

李香草猛的甩了幾下頭,決定要以一個長輩的樣子來對他,好一會兒,平復好情緒,她才開門出去。

廚房裏,沒了李香草在,張本食不知味,等李香草回來,他那碗似乎也沒動幾筷子。

「飽了?」李香草疑惑的問。

張本回頭,就見李香草站在自己身側,驚喜,「香草?」

「還是叫小姑吧。」習慣了這個稱呼,香草真是彆扭。

張本微笑,「又不是我真小姑,我都佔了這麼久的便宜了,不能了。」

「那也不許喊我名字。」李香草道。

「那喊什麼?」張本問。

李香草,「......先吃飯吧。」

「哦。」她想不出來,那他就繼續喊香草。

她在邊上看著,他吃的果然要香好多,不一會兒,一碗飯又吃好了。

「還要嗎?」

張本吃的也差不多了,但,他一說吃好了,她就要走了嗎?

「還要。」於是,他果斷將碗又遞了出去。

對此,李香草倒沒懷疑,家裏男人,即便是小五,一頓三大碗飯也是正常,所以,她接過碗,又給他盛了滿滿一碗。

張本滿頭黑線,瞧著碗面上的鍋巴,心想著她肯定將鍋裡的全部盛給他了,這要是吃完了,她又要走了吧?

「涼了嗎?怎麼不吃?」看他獃獃的瞅著飯,李香草疑惑的問。

「沒。」張本抬頭朝她討好的笑了下,然後扒了一大口飯。

李香草突然覺得他那模樣挺好笑,嘴角不自覺的揚起,指著桌子上的菜,「就這樣兩碗菜,都吃光吧,別剩下。」

「哦。」張本應著,卻是慢條斯理的吃著。

李香草瞧著又漸漸凝了眉,「怎麼了?不好吃了?」之前看他那樣猛扒飯,就像餓了幾天的樣子。

「好吃啊。」張本說著,又慢條斯理的夾了菜,慢慢的咀嚼吞咽。

「那你?吃的這樣慢。」李香草有些不滿了,難道就讓她一直這樣陪著他吃飯不成?

再瞧他氣色,似乎好轉了不少,她試探著問,「腿還疼嗎?」

「不疼了。」怕她擔心,他連忙道,一面還抬起那條受傷的腿,動了幾下,以證明自己的話。

李香草有些信了,也笑了,「那自己能走了嗎?」

「嗯,沒問題。」張本道。

「那就好。」李香草斂了笑意,起身,「你吃完就自己回屋歇著吧,我去老屋那邊瞧瞧。碗筷就放著吧,我回來洗。」

「啊?」張本臉一跨,剛想說自己腿似乎又有點疼了,李香草已經快步出了門,聽著身後的叫聲隻當沒聽見般,快速的出了院子。

——

老屋這邊,田寧英剛好在新修的廚房裏做好了午飯。

年三十一過,大年初一,在李香玉的吩咐下,田家兩個男人就開始修繕那倒塌的廚房,花了兩天的時間,總算清理了乾淨,還修了鍋灶,雖然簡陋,但勉強能做飯。

李香玉堅決不到新屋那邊吃飯,李墨就送來了日常吃的米面菜,田家人就在老屋這邊暫時的安頓下來了。

「小姨,你來了?」田寧英端著煮好的麵條,從廚房出來,正好看見李香草進到院子裏。

李香草點點頭,笑問,「英子做了什麼好吃的呢?老遠就聞見香了。」

田寧英爽朗一笑,「我自己擀的麵條,小姨,一會我給你盛一碗嘗嘗,這是給我娘的。」

「我吃過了。」李香草走過來,自她手上接過碗,「你去吃吧,我給大姐送去。」

這時,廚房裏,田家兩個男人也出來,跟李香草打了招呼,自端了飯碗,蹲在院子裏吃麵。

李香玉如今住的就是李蔓曾經住過的臥房,房間佈置也跟從前一樣,簡單卻很乾凈。

「大姐,來,吃麵了。」一進屋,見李香玉靠在炕頭,神色怏怏的,李香草故意大著聲音,笑道,「這可是英子親手做的呢,你趕緊嘗嘗,香的很呢。」

聽說是女兒親手做的,李香玉臉上微微動容,接過碗,問,「你吃了?」

「嗯。」李香草點頭,「大姐,好點了嗎?吃完飯,我陪你下炕走走吧,總這麼躺著也不好。」

她是看出來了,李香玉身體本沒什麼大礙,只怕有的就是心病。

李香玉隻默默的吃著面,並未回話。

李香草心疼的看著她,勸道,「你也別難過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能怎麼辦呢?等正月過了,讓安子再去衙門問問,那趙家人除了縣城,也不能去哪,肯定能抓的回來。」

李香玉還是沒有吭聲,李香草也就不說話了。

一直等李香玉吃完了,李香草接過空碗,「我再幫你盛一碗。」

「我飽了。」李香玉用手擦了下嘴,道,「你把碗放下,我有話問你。」

「什麼話?」李香草依言。

「我們一家子住在這,她就沒什麼話?」李香玉問。

李香草一愣,「什麼?」但很快懂她的意思,很無語,「大姐,你讓我說你什麼好?蔓兒不是那樣小氣的人。」

李香玉抿著嘴,輕輕哼了一聲,「我又不是你,她對你是大方,但對我,她恨我。」

「為什麼恨你?」李香草很直白的問,想聽聽她怎麼回答。

李香玉白她一眼,「我跟她天生不對付。」

「是你先對她有偏見,處處想欺負她,人家才會不待見你。」李香草見她模糊回答,便一針見血的替她作答。

李香玉撇撇嘴,「我那時不也是氣的,你說,娶媳婦這樣的大事,他們兄弟竟然沒有一個跟我們提過。」

「就為這個,你把氣都撒到蔓兒身上?」李香草不滿的問。

「我也沒把她怎麼樣,就是瞧不慣她那樣,一見到她,我就會想起......」李香玉說到這裏,說不下去了,聲音哽了哽。

但李香草聽懂了,「大姐,嫂子那事都過去多少年了。現在,蔓兒他們一家過的多好啊,你在旁看著他們好不就行了,何必操心那麼多?凈幹些費力不討好的事,有勁麽?」

李香玉咬了咬牙,不甘,卻又發現妹妹的話完全正確,自己根本無從反駁,於是,沉默了。

「大姐,說實在的,也就是蔓兒,若換做其他人,也未必能做到這樣。」李香草見她動容,又柔聲勸著,「你想想,你幾次三番出言羞辱她,還把那姓趙的一家子帶了來。大姐,你跟我說老實話,那趙雲兒,你是不是想著讓她進李家的門的?」

李香玉臉色一白,「我......當初看那孩子還好。」

「好就能往李家送嗎?你不知道李他們兄弟有了李蔓了嗎?你這樣做,想過蔓兒的心情了嗎?」李香草一想到這事,心裏還是覺得膈應的很。

「不是沒進嗎?」李香玉也後悔,萬沒想到趙雲兒會是那樣的人啊。

「可是你有這想法,對蔓兒也是傷害啊,姐姐,你也是女人,你怎麼能做這種事呢,當著她的面,想將別的女人塞給她的相公們。」李香草說到這裏,感同身受般,竟然紅了眼眶,委屈萬分。

「我,我......我那不是為老大他們好嗎?他們幾個就這麼一個媳婦,我怕伺候不周到,怕......」

「不管怎樣,這事就是你的不對,太......缺德了,」李香草對於這種事上,十分較真,見大姐還在爭辯,直接就罵了出來,「大姐,也就是你是我大姐,我才忍你這一回,要不然,我都不想認你了。何況,蔓兒他們呢?這次,你家裏落了難了,吃住在這裏,蔓兒可是一句話沒說過,不管她是什麼想法,但人家既然留了你們,你們得知道這份恩,即便不還也罷,但也不能跟那姓趙的一家一樣,忘恩負義,恩將仇報吧?」

一番話說的李香玉臉上青白交錯,「你,你怎麼能這樣說?你大姐我怎麼就成了那樣的人了?」

「沒有最好,日後,你再敢傷蔓兒半點,我第一個不認你。李墨他們肯定也不會再認你,你自己想想清楚。」李香草一邊擦著眼角的淚,一邊氣道。

知道妹妹這是真氣著了,李香玉心裏雖然不舒服,但也軟了下來,「你這丫頭,瞧著我病著,沒力氣嘛,這一大通的話說我?」

「大姐,以後好好的吧。」李香草握著她的手,近乎哀求的說著。

哥嫂的事雖然過去多年,但她不想再看到那樣的悲劇,再說,李家現在多好啊,日子自不必說,瞧李墨他們夫妻和睦的,就叫人幸福啊。

她是個沒了幸福的女人,可也願意看著別人幸福,那樣,她還會覺得,即便有了傷害,生活依舊可以如斯美好,她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和勇氣。

李香玉定定的瞅著她,心內五味雜陳,最終化作長長的一聲嘆息,「聽英子說,你最近都在幫那孩子做包被和衣服,準備的怎麼樣了?」

李香草一聽這話,心安了,姐姐這是變相的服軟了,便笑道,「我手藝差,再說,你也知道,我沒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的衣服要做個什麼樣,就隨便的做了些,一會我拿過來,你幫我瞧瞧。」

「嗯。」李香玉點點頭,想著李蔓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心裏頭也跟著軟下來,不管怎樣,李家有後了,九泉之下的弟弟弟媳也該瞑目了吧。

——

李家這邊,姐妹倆終於解開了心中的結。

張府這邊,後花園裡,戲枱子上正上演著精彩的武松打虎的經典劇目,幾個男人看的眼睛都直了,都說好看。

李蔓對整個故事情節都很清楚,就少了些興緻,隻陪在張老太太身邊說著話。

天氣漸暖,張老太太的身子骨似乎比以前更硬朗了些,說話也是中氣十足的。

李蔓正想著老太太這邊是不是又有什麼調理身體的秘方之類,可張老太太的一席話她終於明白了她這樣精神的緣由。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就是這樣的了。

原來,老太太的獨孫張景,終於覓到一生良緣,就等雙方交換了庚帖,選個好日子定下來了。

「誰家的千金?」儘管不認得,可是李蔓還是忍不住八卦起來,想著會是之前在園子裏瞧見的那幾個女孩中的一個嗎?

老太太笑道,「人是京城王家的二閨女。」

「京城王家?」京城得有多少個姓王的啊?

「呵,他們也做綢緞生意呢,當然除此之外,還做別的,生意很不錯,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氣。」老太太簡單的解釋。

李蔓點點頭,商賈之家,和張家也算般配,就是不知道張景那樣的紈絝少爺喜歡的女孩,會是怎樣的呢?

她這正想著呢,張老太太突然湊到她耳邊,低低嘀咕了一句,「不過,我瞧那丫頭,模樣跟你有幾分像呢。」

「啊?」李蔓一愣,瞅著張老太太,是玩笑吧。

張老太太卻無奈的笑了,「初看那閨女,我也嚇一跳呢,細處下來,嗯,除了模樣跟你有幾分像之外,性子卻是完全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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