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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計》234:「看猴兒」
(可敬的存稿君~)

甚至連幾類茶的區別都沒有太明確的概念。

「無需懂得太多,不懂卻總是會吃的吧?會吃便行了——」孔弗笑著道,一面示意江櫻嘗一嘗。

吃倒是會的。

且還是她最擅長的……狄叔默默在心裏吐槽著,端著一張面癱臉將茶碗往江櫻面前推了推。

江櫻便將茶碗端起輕嘗了一口,清澈的茶湯滑入口中,清香溢開來,使人頓覺心神怡然,不自覺地便放鬆了下來。

「如何啊?」孔弗笑著問。

「很好。」江櫻隻答二字。

畢竟專業的誇讚術語一竅不通。

「覺著好那便好。」孔弗笑望著對面坐著的小姑娘。

江櫻半盞茶吃下去,隻覺得這茶越吃越香,使人回味無窮,不由地便對方才孔弗提及的葉家茶行,以及那位製茶的『奇女子』產生了興緻,剛想開口問上兩句,卻忽聽孔弗笑道:「阿大回來了——」

石青面上立即露出了驚喜之色。

呃,阿大?

阿大是誰?

真是還未見面便能給人一種十分平易近人之感的好名字……

江櫻順著孔弗的目光看去,卻見老先生的視線投放到了她身後的小窗外——

江櫻下意識地扭過頭去看,然而還未瞧見『阿大』的影子,便聽得一聲熟悉的唳聲。

這是……鶴唳!

饒是江櫻不願承認經上次一事自己已被嚇出了陰影,但身體卻已經很誠實的顫抖了。

請問這裏為什麼會有鶴!

……還是一模一樣的丹頂鶴!

而且……好像還不止一隻!

兩隻?

不對,好像又飛來一隻?

又來兩隻!

越數越多的江櫻覺得心好累,已經喪失了繼續清點的勇氣——總之是一群就對了!

沒錯,真的是一群丹頂鶴啊!

在這個時空裏。丹頂鶴竟然已經普遍到這種程度了嗎?

就這麼不稀罕?

說好的花了好大勁和十萬兩銀子才買來兩隻的呢?!

「都回來了……」孔弗笑著起了身,提步來至窗邊,一面不忘跟江櫻『介紹』道:「丫頭你瞧,最大個兒的那是阿大,後頭是阿二阿三,依次排——」

江櫻:「……」

為什麼以才學聞名的孔先生會給它們取這種名字?

阿大,阿二……

這些名字真的不會配不上這些仙姿十足的丹頂鶴嗎?

沒錯。縱然江櫻心中已對丹頂鶴這種物種留下了極大極深的成見。但客觀來講,眼下小榭外池塘邊或飛翔或停在枯草叢中歇息的丹頂鶴們,個個都透著一股最天然的風雅。同先前晉國公府裡那兩只是截然不同的。

完全不能比啊……

懂鶴的人看重的應當不是鶴本身,而應當就是這種天然的靈性吧?

也怪不得孔先生當時會吐出『砍得好』這麼一句驚世駭俗的話來了……

撇去『若是這些鶴的名字傳了出去孔先生該怎麼向世人交待』的擔憂,江櫻對孔先生的敬佩不禁又刷新了一個新的層次。

原來先生不止是喜愛畫鶴,還真的動手養了這麼一群上等的丹頂鶴啊……

據說丹頂鶴不可強行圈養。且隻願棲息在有靈氣的濕地——

「我這些鶴可不同於晉家公子找人尋來的那兩隻凶禽,我這可是真正的丹頂鶴。不會隨意傷人的,你莫要害怕——」孔弗對江櫻說道。

話裡濃濃的炫耀之情真的是聖人該有的嗎?

江櫻有些不贊同這種行為,一面答道:「先生,我不怕。」

不及孔弗開口。石青便面露尷尬地說道:「這裏又沒旁人,江姑娘你就別逞強……」

江櫻不禁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

淺藍底刺白蘭花的綢布裙下,雙腿赫然已經抖出了幾分規律感來。

「你看你都抖成這樣了……」石青又細緻化的補充了一句。

江櫻默然片刻。忽然就理解了為什麼狄叔老一臉忿然的指責著在外人眼中天資聰穎不凡的石青是個蠢蛋了。

難道都不知道什麼叫做人艱不拆嗎……

何苦非要擊碎一個小姑娘僅有的一絲尊嚴?

接下來的半個時辰裡,江櫻為了證明自己不慫、至少沒慫到無可救藥的地步。強邁著發顫的雙腿,陪著孔弗繞池塘一周散步賞鶴。

心理障礙是需要在實踐當中來克服的……江櫻身體力行的證明了這一真理。

「可知道為何丹頂鶴才是鶴中之尊,被稱作仙鶴嗎?」雨已經漸漸地停了,孔弗示意狄叔將傘收起來,負手邊慢走邊問道。

一側的石青率先答道:「其一是姿態勻稱,閑適自得,輕盈飄然,有著遺世獨立的仙韻之感。其二便是因其極為罕見,也便是人們常說的物以稀貴了。」

「長得好。」

一道格外淡定的聲音忽然響起。

江櫻轉過頭去,看向面癱的狄叔。

這種簡單到膚淺的回答,不該是她的風格才對嗎?

孔先生與石青卻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淡定模樣,隻淡笑著問道:「江丫頭覺著呢?」

「大致是因為……瞧著便令人覺得舒服吧?」被狄叔搶了台詞的江櫻,無法再從外觀入手,便試圖談起了虛無縹緲的感覺。

「哦?」孔弗倒是來了幾分興緻,細問道:「怎麼個舒服法兒?」

「我覺著真正有靈性的丹頂鶴,身上有種渾然天成的仙氣,一瞧便讓人心神都跟著安寧了下來。」江櫻說罷想了一想,終是道:「說到底,還是因為長得好。」

故而從古至今,顏值高才是跨越時空,跨越種族的不變優勢啊……

孔弗郎笑了幾聲。雖無誇讚認同之語,但心情顯然是極好的。

狄叔又撇嘴了——現在的小姑娘真是沒有追求,有機會不表現,偏偏要學他的話。

幾人又說笑著繞池塘走了一刻鐘有餘,眼瞧著連綿的雨水又有了開下的趨勢,江櫻出言說道:「先生走的該累了,回去歇一歇腳吧?」

「也好。」孔弗笑著頷首。一面折身往回走。一面朝江櫻問道:「可覺得心情好了些許?」

江櫻下意識的便點頭,可點完頭才意識到不對勁。

先生這話,問的怎麼好似有些沒頭沒腦的?

她何曾表現出心情不好的模樣了……

孔弗卻是笑了兩聲。搖頭道:「你這丫頭,不說實話。」

江櫻便又怔了怔。

原諒她的遲鈍吧,至今她還是沒太聽懂先生的意思……

「好不容易撒個謊都寫在臉上咯。」孔弗笑著打趣。

看著老人飽含睿智的雙眼,江櫻忽然間福至心靈。幾乎瞬間就明白了孔弗指的是什麼。

指的是她至今都未有提及要去見晉大哥,堵著的心情一直沒能真正的好起來吧……

先生的眼光可真是有夠『毒辣』的啊……

她自己都覺著自己這回表現的可合格了。

朝夕相處的奶娘都未有發覺出太多不對勁來。

好吧。她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因為奶娘有著同她一樣強大的自我腦補的能力,在不明情況的形勢之下,已經自顧自的替她的異常找好了借口。故才沒有朝其它方面再做猜測——

江櫻抿著唇,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卻聽孔弗說道:「無妨,吃茶的法子不好使。賞鶴的法子也不管用,那咱們再換個別的吧。」

「別的?」江櫻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看戲!」孔弗一臉深意地說道。

「看戲?」江櫻有些不好意思、但仍然選擇誠意作答。「先生,我不好看戲,也不愛去戲樓……」

原諒她這個沒有藝術細胞的粗人吧,對看戲什麼的,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啊。

還不如準備些雞鴨魚肉,讓她倒騰出幾道新菜來的有治癒力呢……江櫻默默的想著,但好歹也還有幾分小姑娘的羞恥心,又因是在這種一個仙氣十足的環境之下,實在是不好意思將這種煞風景的要求公然說出口。

「不去戲樓,就在家裏頭看——」孔弗對小姑娘一心繫在吃食上的異樣心態一無所察,笑得深意十足。

「這戲也不似戲樓裡演的那樣枯燥無聊!」具有深意的笑容似乎會傳染,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石青便一成不變的複製了過來。

而至於江櫻的雲裡霧裏,便顯得十分的理所應當了。

雖然隱隱覺察到有些不對勁,但還是完全聽不懂啊……

難道是因為她的文化程度太低的緣故,不足以同孔先生和石青這種高層次的知識分子文化人順利的進行溝通與交流嗎?

不知是出於什麼心態,江櫻看向了狄叔。

只見狄叔雖依舊面癱,但眼中卻無半分疑惑。

狄叔竟然能聽明白……

所以,這果然還是『圈子不同不能硬融』的體現嗎?

江櫻略感挫敗之際,卻聽狄叔道:「不就是晉家公子來賠罪嗎,至於說的跟看猴兒一樣嗎……」

先生真是越來越童心未泯了,甚至大有要回到三十年前的心智趨勢……狄叔已經痛心疾首到了一個麻木的程度。

關鍵時刻還是狄叔說話簡單明了啊!

江櫻在心裏稱讚道,一面大致的捋了捋思路。

這麼說來,是晉家為了她被丹頂鶴傷到一事來上門跟先生道歉來了?

江櫻頗有些感慨。

她若是個丫鬟,便是她傷了丹頂鶴,罪過可致死。

而她若是孔先生的孫女兒,便是丹頂鶴傷了她,丹頂鶴死的活該死的理所當然……

「狄叔……」石青有些不大高興,埋怨地看著狄叔。

這種拉長線製造神秘感的時候,忽然被旁人一言戳破的感覺,最令人氣憤了好嗎?

孔弗相對而言平靜的多了,隻笑著說道:「江丫頭想必也已經猜到了。」

江櫻「嘿嘿」乾笑了兩聲,不置可否的模樣。

先生真的是高看了她的智商了……

狄叔輕哼了一聲,不作言語。

一行四人前後行著,待剛出了竹林,迎面便見一身著舊藍色棉袍的老僕正走來,傘也沒打上一把,還未來到跟前便急急地道:「先生,晉家來人了!」

「來便來了,慌什麼?」孔弗一派淡然地道。

「都……」老僕面色糾結莫測,口氣很是哭笑不得,「幾個人連帶著晉公子……都成泥猴兒了!」

孔弗聽罷貌似恍然的「哦」了一聲,平平靜靜地說道:「那咱們去瞧瞧。」

石青憋著笑跟上去。

狄叔則暗下嘀咕著,還讓他給說準了,今個兒可不就是……看猴兒嗎?

江櫻懷著滿腔的不解走在孔先生身旁,抬頭瞧了瞧細細的雨絲兒——這麼點兒大的毛毛雨,外頭的路再如何,應當也不至於泥濘到讓這晉公子成了泥猴兒的地步吧?

「還當你有什麼高明的法子……」狄叔聲音低低卻飽含不屑的對石青說道:「先生就教會你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了?」

石青輕輕咳了兩聲,道:「師傅教我兵不厭詐,並教了我對待什麼人便用什麼樣的法子,對方本就不高明,我何苦要費腦筋去想什麼高明的法子呢……」

「……」狄叔聽罷竟覺無言以對。

江櫻不慎將石青的話聽了個完整。

合著……這是一場有計劃的預謀啊?

哦,記起來了……

在晉國公府當日,孔先生便同她說了,待晉覓上門來請罪之時,必定要好好地給她出上一口惡氣。

當時她並未將這句類似於安撫孩子的話放在心上。

沒想到先生是認真的啊……

江櫻頓覺為難了起來,看向孔弗道:「先生,真的不必如此的……」

不管如何,她砍死了人家的丹頂鶴乃是不爭的事實。

縱然是從主觀上出發,她不免對晉覓當日咄咄逼人要置她於死地的態度耿耿於懷,可這也僅僅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並不願瞧見孔先生因此同晉家鬧出本不該有的隔閡來。

她不想讓先生因為她這一丁點兒小事,便失了做事的原則。

孔弗不必多想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以為然地搖頭說道:「莫要想的太多,這口氣,是應該出的。」

「可是您……」江櫻還欲再言,卻聽孔弗道:「平素瞧你最是爽快利落,怎麼近來一樁事做的更比一樁事不痛快了?」

一樁事更比一樁事不痛快……

這前頭的一樁事,指的是哪一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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