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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計》300 豁得出去
「季夫人,勞煩派個丫鬟回縣衙一趟,將此事告知季大人,派官差前來處理——」江櫻對季夫人說道。

季夫人愣神的功夫,只見一身海棠紅的江櫻已雙手提裙大步衝下了台去,上前攔在了莊氏梁文青與那婦人之間,面朝婦人說道:「雖然不知我是於何時得罪了這位夫人,讓夫人執意要毀我及笄禮——但凡事都有個度,既然夫人如此蠻不講理滿口誣陷中傷之言,也莫怪我不給夫人留情面了!」

話罷轉頭看向莊氏與梁文青,道:「此時動手反倒顯得我們心虛,到了公堂之上也不佔理,倒不如將此事交給季大人來秉公處理——」

莊氏憤然點頭,片刻之後卻又驀地反應過來,一把捉住江櫻的衣袖,手中布料質地順滑柔軟,莊氏的臉色卻十分難看,滿臉不贊同地搖頭說道:「櫻姐兒,此時若報官使官差前來,定會鬧得眾人皆知,怕是——」

不待她說完,梁文青亦緊跟著道:「報官?報什麼官!你傻了不成!到了官府頂多也就關上幾月罷了,還不及我揍她一頓給你解氣來的劃算!」

「文青!住口!」梁平出聲呵斥道。

若非他這行事不經大腦的閨女方才言辭激烈,事情也不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惡化到這種無法控制的局面。

但是報官……卻是不行的。

至少不能是現在,讓官兵就這麼直接上門——

舉辦及笄禮當日出了亂子已是不妙,若還因此驚動了官府……便是真的要拿顏面來掃地了!

起初他借官府的名聲為的只是壓一壓這婦人的氣焰,卻未想過真的要當場報官,而如今江櫻態度如此。怕也是被激昏了頭腦——

思及此,梁平皺眉沉吟了一刻,剛欲出聲,卻見江櫻徑直走向了門口處。

「櫻姐兒!」莊氏不知她要作何,連忙出聲喚道。

最平靜的還要數孔先生,得見江櫻不聽他勸阻走下台去之後,卻也未再行勸阻。只在上頭負手旁觀著——既如此。那他倒想看看他這個腦子幾乎不會轉彎的丫頭打算怎麼處理此事。

「阿櫻你去哪兒……!」梁文青眼見著江櫻就要走到門口,回神後也有些急了。

忽然意識到自己確實是衝動了……像是剛好跳進了別人設好的圈套裡!

現在一想,驚覺這婦人的目的定就是將此事鬧大到無法收場。偏偏又吃定了她們礙於顏面不敢讓外人或官府來插手此事!

……她實在是太不理智了!

梁文青懊悔之餘,連忙提步去追江櫻。

可若說阿櫻這是悲憤離場……似乎又有點不太像?

誒?

等等!

她在幹什麼?

梁文青瞠目結舌的看著伸臂將堂前兩扇大門合上的江櫻——

眾人皆傻眼看著這一幕。

這小姑娘……把門給關上了!

「耍嘴皮子鬥狠沒什麼用處,咱們還是交由官府來評斷對錯吧。」江櫻轉過身來靠著緊閉的門扉而立,小小的臉上一絲不苟。而後又對神色各異的眾賓客說道:「為免這位上門找事的夫人再說我聯合官府,還得請瞧見了整個經過的諸位夫人們留下做個證。在官差來之前,怕是要多耽擱諸位一會兒了——」

什麼?

這是……關了門不讓走了?

還讓這一乾人作證,她怎麼敢啊!

這傳了出去,及笄禮不是等同全毀了嗎?

按照常理來說。不是該息事寧人,囑託眾人萬不能將此事泄露出去的嗎?

怎麼還反倒讓她們做起證來了!

這姑娘……真是好大的膽!

眾人皆面面相覷。

殊不知,在江櫻眼中這場及笄禮已經被攪和的不成樣子了。要眾人守口如瓶,也是不現實的。既然如此。那她也不怕再攪的凶一些,總不能吃了虧受了辱還要打掉牙往肚子裏咽!

婦人實未料到江櫻會有如此舉動,見門被關的死死的,心下不免咯噔了一下。

「季夫人,有勞請丫鬟回縣衙一趟了——」江櫻依舊堵在門口,一副『事情沒完誰也別想走』的表情,看著季夫人說道。

「這……」季夫人臉色猶豫,躊躇地看向梁平和莊氏。

虧她教了這丫頭這麼久的禮儀,到頭來怎麼還是亂了分寸呢……

倒不是她不想為江櫻做主,事情她原原本本的看在眼裏,豈會不知這孩子受的委屈,可若當真貿然去請官差,後果已是不言而喻……定會得不償失啊!

然而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莊氏也已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看著絲毫不打算妥協的江櫻,和一片狼藉的現場,她是恨不得將面前這個怨毒的婦人給生生撕碎才好!

可她尚存一絲理智,知道這麼做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她自己如何都不要緊,可她實在不想看到櫻姐兒身上自此之後便多了一份抹不去的汙點……

至於梁平,他行事向來以謹慎周全為先,出了事首先想到的是如何修補,自然而然得便缺少了一種「豁出去」的決心——

但此情此景之下,若叫他規勸江櫻息事寧人卻又是無法開口的。

氣氛僵持不下間,卻忽聽有老人的聲音道了一聲:「好丫頭——」

口氣裡滿都是回神過後的讚賞之意。

眾人下意識地循聲望去。

說話的人是孔先生。

「石青,去請官差過來——」見季夫人拿不定主意,孔弗竟親自開了口吩咐。

石青愕然。

師傅怎麼能容著姑娘這麼做呢?

……斷然沒有這麼個寵法兒啊……

「還不快去?」

「呃,是……」見師傅再次出聲催促,石青隻得應下,滿頭霧水的往門外走去。

江櫻側身為他開門讓路。

「姑娘……」石青停頓了一下,臉色複雜地道:「姑娘放心。師傅總能想到補救的法子的……」

雖然他也沒什麼依據,但除此之外實在不知如何安慰了。

話罷便抬腳出了房門。

然而江櫻此時已未抱有什麼補救的心態,她只知道,誰不讓她好,那她便也不能讓誰好!

「……罷了。」梁平皺眉看著莊氏輕輕搖了搖頭,算是默認了孔先生的決定。

莊氏得見此狀一咬牙,再沒任何顧忌的狠一點頭。後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死死瞪著婦人說道:「你別以為真在牢裏關上幾個月就算完了。我莊雲萍今兒個不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先把話撩這兒了!——除非你滾出連城去,別讓我再瞧見你,不然你日後休想過上一天的安生日子!」

這是堂而皇之的威脅!

這話顯得囂張而目無王法。但稍一作想卻是人之常情。

毀了人家姑娘的及笄禮,這完全算得上一樁深仇大恨了!誰肯草草帶過既往不咎,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對上那雙恨不得將其扒皮拆骨的眼睛,婦人隻覺脊背上頓時冒出了一陣冷汗。

事態的發展越來越不是她所預料的那般簡單了……

但再如何囂張卻也不過只是一戶尋常的人家罷了。她不信這普天之下當真沒有王法可言了!

思及此處,婦人挺了挺腰板。絲毫不懼的模樣。

坐牢便坐了,最多不過兩三個月,皮毛也傷不著,能用此來交換算了值了!

姑娘家的及笄禮有多重要。她是十分清楚的,一開始也沒想過能全身而退,總之這筆買賣她自認不吃虧就對了!

婦人越想底氣越足。臉上的表情當真也稱得上是一個大無畏,彷彿是做了一件替天行道的大好事一樣。口氣嘲諷地笑著說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所說句句屬實,縱然因此惹禍上身被汙入獄,卻也問心無愧!」

「我去你娘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莊氏大罵出口:「老娘活了好幾十年,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女人!」

說罷狠狠呸了一口唾沫,這回卻是直直地飛到了婦人的臉上……

她生平最恨這些沒皮沒臉還自以為是的人了,而對付這種沒有道理可講的人,莊氏自認也無需講求禮儀道德,管那麼多呢,擼起袖子使勁兒揍唄!

而若非江櫻方才有言在先,讓她不要動手以免在公堂上不佔理,此刻她定早已將面前這婦人揍得面目全非了!

吐兩口唾沫也不過只是解一時之氣罷了!

江櫻看著這一幕,雖然有些不太贊同,卻也沒有出言阻止的打算……

「你,你竟然朝我吐口水!」婦人氣的面紅脖子粗,拿袖子抹了把臉,雖然不是個火爆脾氣,卻也忍不了如此羞辱,當即便作勢要動手。

卻聽梁平在一旁冷冷的提醒道:「這位夫人若敢動粗的話,只怕不是單單在牢中呆上幾個月那麼簡單了——」

婦人揚起到半空中的手頓時僵住。

「……我呸!」莊氏順勢又是一口唾沫吐過去,一臉『你能奈老娘何』的得瑟表情看得江櫻哭笑不得。

這麼粗暴低俗怕是不太好吧?

可她……還就真的喜歡這樣的奶娘!

婦人氣的簡直要跳起來了,可動了動嘴,似又拉不下臉來同莊氏『對吐』,一時間臉色紅白交替,十分精彩。

再加上周圍的賓客們個個拿看好戲的神色低聲指指點點,婦人更是覺得臉上無光至極。

……本是來羞辱別人的她,怎麼反倒被人關起門來羞辱了!

而且,倒過來她還得被官差抓去坐牢!

這家人……竟是沒一個人正常的,他們難道都不懂得顧忌的嗎?

他們憑什麼能這麼囂張!這麼豁得出去?

婦人腦中嗡嗡直響,隻覺得此刻站在這裏的她已近要將這輩子的臉都給丟光了!

忽然覺得這事辦的,似乎也不是那麼的值當了……

眼前忽有一道白光閃過,雙腿一軟,竟是昏厥了過去——

「……」

眾人望著倒在地上無人攙扶的婦人,再一次的目瞪口呆了。

「嘿,還裝起暈來了!」莊氏愣了一下,後好笑地道:「待到了公堂上一盆冷水澆下去,且看你醒是不醒!」

「好像是真暈了!」有婦人走近了彎腰探了探,說道。

江櫻愕然。

心理承受能力這麼差,還敢單槍匹馬來找茬?

真也是勇氣可嘉啊……

「……嘖嘖。」

一群擁有著看戲的熾熱八卦之心的婦人們,卻並無過多的同情心願意放在這位攪和了人姑娘及笄禮的女人身上,且有人出聲說道:「昏了也不怕,我們這麼多人看著呢!是她無理衝撞蓄意挑事在先,等官差來了,我給你們作證!」

令江櫻意外的是,這頭一個站出來說話的,竟是方才給她添了一隻銅釵滿面敷衍的婦人——

看來大家對她的同情已經達到一個程度了……

「沒錯,大家都瞧見了!別怕!」

眾人紛紛站出來表示願意作證。

大多是覺得這小姑娘及笄禮被毀已經很可憐,日後說親怕是都不太好說了,總不能再讓這蓄意滋事的婦人逃之法外——

「謝謝諸位……」江櫻感動不已,深覺人間自有真情在。

有孔先生的名號在,衙門裏很快便來了差役處理此事。

婦人被莊氏狠一掐人中清醒了過來,面對官差的質問,大約是知道事實擺在眼前容不得她狡辯,故痛痛快快的承認了。

結局自然是婦人被官差帶走,而梁平作為沉穩謹慎的一家之主,搶在眾人前頭說道:「我一人前去錄供詞便可,你們且留下收拾吧。」

此時想必外頭已經有圍觀的百姓了,斷不能讓江櫻出去遭人指點。

至於莊氏與梁文青……為了防止不會在對薄之時血濺公堂,所以還是讓二人就此深藏功與名吧。

梁平隨著婦人被官差帶去縣衙之後,眾賓客們望著一片狼藉的現場,草草說了幾句安慰之辭,便準備開口請辭了。

「唉……」季夫人見狀滿面愁容的嘆了口氣。

她不是頭一回做正賓,卻是實打實的頭一回瞧見這樣亂糟糟的結尾……

按理來說,添笄才剛進行了一半,這場及笄禮都還沒有真正的結束。

「諸位不妨稍候片刻。」孔弗估算著時辰,一面對江櫻招了招手,一面笑著對打算離場的賓客說道:「尚有賓客未至,禮亦未成,怎好就此離去?」

眾人一怔。

還有賓客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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