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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計》341:趕鴨子
「媒人?」?

「怎麼又來了!」梁文青面露不悅地看向梁平,質問道,「爹,你和莊嬸上次到底是怎麼跟那媒婆說的?我不是已經說過了……不想找婆家的嗎!」

「爹那日已經說清了啊……」梁平無奈,怎奈家中有適齡的姑娘沒定親,斷也沒有將媒婆攔在門外的道理,隻得讓丫鬟將人請了進來。

「你也別在這兒待著了,先去一旁避一避吧,爹自會與其說明。」梁平對梁文青說道。

梁文青卻不走,氣憤地道:「我不走,我倒要看看這家人怎麼恁地不要臉,都說了不願意還讓媒婆三番兩次的上門!」

這上門說合的媒婆是受了城東的王家拜託,想將梁文青說給家裡的小兒子,原因是梁文青與江櫻華常靜十來日前出城踏青之時偶爾與這王家小郎君見了一面,也不知怎麼就入了對方的眼,回來沒幾日,便直接請了媒婆上門。

又因媒婆上門的時候說了句什麼「你家姑娘年紀也不小了,再過兩年怕就不好找了」的話,本是為了加深『危機感』,趁早促成好事,卻讓梁文青大為惱火,認為自己遭到了偏見。

雖然,這是鐵錚錚的事實。

「……媒婆上門,你一個姑娘家留在這兒成何體統?莫要胡鬧,快回房去。」梁平還欲再勸,卻聽得廳外已經傳來了腳步的走動聲,無奈於這媒婆的腿腳過於利索。

梁平一瞧,得,還真是前不久那個媒婆,原原本本的,連身上那件紫紅色的褙子上的繡花兒都不帶變的。

媒婆一進門。瞧見了除了梁平之外還有個姑娘在,不僅愣了愣,卻還是自如的笑著打招呼道:「這麼晚過來,真是叨擾了,梁老爺可莫要怪罪才好!」

「豈會。」梁平客氣的笑著搖頭,礙於禮數,請人坐了下來。又命小丫鬟奉茶。

梁文青卻還直愣愣的站在原處。一步都不帶動彈的,不顧梁平的眼神示意。

媒婆瞧著這一幕,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這沒有眼色的姑娘是哪一位。

她上次不過是受人所託前來上門說合的,並未見過梁文青本人。

而此刻由於不能確定這小姑娘的身份,故而並未直截了當的說出此次前來的目的,而是客氣地向梁平問道:「不知道梁夫人可在家中?若是在的話。還請梁老爺代為引見引見——」

她是知道這家是做酒樓生意的,白日裡過來難保會見不著人。故待天黑了才上的門。

聽她說要見莊氏,梁平含笑道:「真是不巧,內人身體今日有些不適,紅娘有何話與鄙人直接說來就是了。」

「這……」媒婆聞言露出了為難的神色。權衡了一下,卻是笑著看向梁文青,狀似隨意地同梁平問道:「這位姑娘生的好生標緻。真招人喜歡……不知是府裡的哪一位姑娘啊?」

「是小女。」梁平笑答道,倒也不再驅趕梁文青。

當著面說清楚。倒也好。

給媒婆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自然是不好,但他這閨女,估計這輩子是沒機會經媒婆說合了。

梁平本是打算沿著話茬將事情明說了,然而不及之下卻聽媒婆笑道:「原來是梁姑娘啊……我當是江小娘子呢!」

「……」

這是賣的什麼葯?

「瞧瞧我這眼力勁兒喲……」媒婆笑的花枝亂顫,梁平與梁文青也弄不明白她究竟是在笑什麼,只聽她接著說道:「實不相瞞,我今日過來,保的是江小娘子這樁媒,所以才想要跟梁夫人見上一見,商談商談。」

言下之意,梁平這個名義上連繼父都算不上的家主,做不得這個主。

「什麼?」梁文青一個沒崩住,驚呼了出聲。

給江櫻做媒的!

阿櫻她……不是已經「臭名遠揚」了嗎?

是的。

江櫻因為被孔弗認做了孫女的緣故,的確很是風光了幾日,但這種風光很快就因為她行商的緣故而戛然而止了。

縱然礙於孔先生的身份,再加上之前江櫻在一江春的那一番自力更生的言論被傳的人盡皆知,故而並沒人敢再在明面上出言抨擊。

但在暗下如何討論,便無從得知了。

於是,大家起初想象中的門檻兒被媒人踏破的情形也並未出現。

原因無二,單單就是因為當初對孔家孫女抱有莫大企圖的多是些書香門第,而這些書香門第,最為蔑視不屑的便是渾身銅臭的商賈。

娶這樣的一個女子回家,會不會有損祖上清譽啊?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見誰也沒有動靜,都缺少做出頭鳥被人指著脊梁骨罵勢利眼的勇氣,於是呈現出了一片沉寂之態。

而在這種大形勢之下,江櫻一大家子卻都紛紛表示這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

又因為一家人普遍的擁有臉皮厚、不怕被人議論的特質,故在享受這件事情帶來的好處之餘,面對這些負面影響卻也毫無壓力。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這種「平靜」會一直很好的維持下去的時候,卻忽然有媒婆上門保媒來了!

梁文青焉能不震驚。

「……是哪一家?!」梁文青連忙問道。

她想知道,是哪家人這麼頂得住壓力,為了能跟孔家搭上關係,連臉都不稀罕要了!

不得了啊!

媒婆見她滿臉好奇,不由暗道一聲這姑娘的言行舉止實在不照氣,拒絕了王家小郎君對王家來說興許也是一樁好事,但面上還是十分熱絡地答道:「是鄭家!」

末了又連忙補充道:「烏宛巷裡的那戶鄭家,自祖上起便是做製船生意的!可是咱們京城裡綽綽有名的大富戶!」口氣中不禁透著一股自得。

鄭家啊。

鄭家他們是聽說過的。

的確是一戶極富庶的人家。

也是行商的。

所以說,書香世家們果然還是拉不下這個臉啊。

瞧瞧,還沒人家行商的人家來的通透呢!

可你一個好好的大商賈之家,往文藝圈兒湊個什麼勁兒啊……雖然說『沒人撿的便宜不要白不要』。但這,這完全不搭調啊。

梁平有些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道:「鄭家為京城一富,門第自是無二,有勞紅娘費心牽線了……但不巧今日內人身子不適,無法見客,而依我的身份又無法做主應允。所以還是勞煩紅娘白跑這一趟了。」

紅娘卻絲毫不顯得失望。反而是笑著道:「梁老爺這說的是什麼話!梁夫人身體欠安,自是該好生歇著的,倒是我。連聲招呼都不打就上門叨擾,才是真的失禮!無妨無妨,待過個幾日梁夫人的身子見了好,我再登門拜訪就是了!」

「呃……呵呵。」梁平乾笑了兩聲。

「那婆子我也不多留了。梁老爺記得回頭同梁夫人順嘴提一提此事便是了!」媒婆笑著擱下只動了一口兒的茶盞,站起了身來。

「紅娘慢走。」梁平也是笑著。起身抬袖送客。

媒婆笑盈盈地行出了飯廳去,待完全背對了梁平的視線,才漸漸收起了臉上的笑,撇了撇嘴一副不屑的表情。

頂著個孔家孫女的名號。就真還拿起喬兒來了。

稱病拒見不說,竟連個下人也不知使喚著將她送上一送。

她做了大半輩子的上門媒婆,僅有的前後兩次被折了面子。卻偏偏還都是在這一家!

真是犯沖……

這家人難道都不知道出去瞧一瞧的麽,難道還抱著嫁入書香門第的妄想不成?

也不去打聽打聽現如今放眼全京城。有哪個望族肯娶一個商女進門?

「不知所謂……」

媒婆暗聲抱怨著,但想到鄭家給出的豐厚媒酬,隻得儘力收起了心中的不滿,加緊了腳步步出了梁家大門。

可她不曾想到的是,就在次日,城中的形勢便驟然反轉了……

……

午時中,榆樹衚衕。

莊氏和梁平坐在飯廳中正用飯,飯桌上擺著的是簡簡單單的三菜一湯,夫妻二人相鄰而坐,再沒了昨日的劍拔弩張。

當然,這種劍拔弩張一直都只是莊氏單方面的。

梁平一臉殷勤地為莊氏布著菜,莊氏也沒再板著一張臉,卻是有些發愁的模樣,說道:「光是這一上午,就來了三位媒婆,還都是沖著櫻姐兒來的……好端端的,也不知道這到底怎麼了?」

梁平啞然失笑。

一家女百家求,這本是很長臉面的事情,怎麼到了她這兒就成了『好端端的這是怎麼了』這樣一幅愁死人的模樣?

但坦白來講,就櫻姐兒的情況而言,這確實算不上一件好事。

家裡有兩個沒有著落的姑娘,卻偏偏都有了心上人,又偏偏沒法子昭告天下,於是應付上門的媒人便成了一件令人分外頭疼的事情。

「不是說這些名門望族,看不上行商的人家嗎?」莊氏橫豎的還是想不通,乾脆「啪嗒」一聲撩下了筷子,一手按在桌上,一手在空氣裡指指點點著道:「先前一個屁都崩不出來的是他們,如今趕鴨子下河似得往跟前湊的也是他們!梁平,你說這些所謂的書香門第,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毛病肯定是有的。」梁平一臉認真地比喻道:「可這就跟你說的趕鴨子下河是一個道理,原先這一群鴨子好好地站在岸上,想下河但沒鴨子帶頭,大家誰也不肯挪步兒,可一旦有人伸了個趕鴨棍出來輕輕一攪和,那鴨子們自然不得是前赴後繼的往河裡頭撲騰嗎?」

莊氏聞言皺了皺眉,問道:「你趕過鴨子嗎?」

「咳咳。」梁平輕咳兩聲,道:「沒有。」

他也算是出身書香世家了,自小便是捧著聖賢書長大的,哪裡有機會趕什麼鴨子。

「那你還說的頭頭是道的。」

「……沒吃過豬肉還能沒見過豬跑嗎?」

夫妻二人就趕鴨子的話題討論了起來,卻聽外間響起一陣腳步聲,未見其人便聞其聲——「老爺,夫人,外頭又有媒婆過來了……」

這是丫鬟小娥的聲音。

莊氏臉色一綳,「這是連飯都不讓人好好吃了!」

梁平也覺頭痛,雖然他昨晚上送走了那位媒婆之後,便隱約料到了會是這樣一副情形。

「就說我不在!」莊氏心一橫,重新拿起了筷子,夾了一筷子芹菜肉絲就往嘴裡送。

小娥為難地看向梁平。

「去吧……」梁平揮了揮手,又交待道:「待會兒我們就去酒樓,下午若再有人上門,一律這麼回答。」

小娥滿面複雜地應下來,匆匆回話去了。

「這樣下去總歸也不是個辦法!」莊氏一面咽著飯,一面囫圇不清地說道:「這要是讓櫻姐兒知道了,還不知道得心煩成什麼樣兒呢……」

莊氏的身子還沒好全,梁平留在家裡陪她,江櫻便一大早地去了酒樓,是還沒有機會得知家裡的情形。

「先別管那麼多了,船到橋頭自然直。」梁平見她如此,便不願再多說此事讓她心煩,於是錯開了話題,笑著問道:「方大和方二的事情,你真的決定了嗎?」

莊氏吃飯的動作頓了一下,抬起頭來看著他,不答反問:「你可是覺得這倆孩子……太不成器了?」

這都是含蓄的說法了。

「什麼成器不成器的,我都是個不成器的,哪裡有嫌他人不成器的道理。」梁平含笑著搖頭,繼而又道:「這兄弟二人,雖然性格遠遠不夠成熟沉穩,之前在桃花鎮上也染過諸多惡習,但終究是自幼成長的環境使然,由不得他們來選擇。但後來遇著了你,不是都改了大半了嗎?」

說到這裡,莊氏有些慚愧。

那時是改了好些,但都是被她給揍出來的。

緊接著又聽梁平說道:「由此可見二人的心地還是向善的,本性也並不算壞……至於……略有些愚鈍,從另一方面來講,卻也不失為一份難得是本真——往往就是這種人,才更懂得如何珍惜人情冷暖,以誠待人。反倒要比那種聰穎——」

見他又拽起文藝來,且沒完沒了了,莊氏不耐煩地出聲打斷道:「說了這麼多,你到底怎麼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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