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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計》322:兄妹談話
難道真是她表現的太過於無所謂了嗎?

竟然連晉大哥都瞞過去了——

誒等等?

要這麼說的話,那冬烈會不會是因為存有傲嬌的心態,覺得太過不受重視,所以才選擇了連個信兒都不給她回?類似於賭氣之類的做法?

還真有可能啊!

江櫻正欲將這個不著邊際的猜測說出口,卻不料晉起一臉認真地說道:「因為從客觀來說,他並非你的兄長。」

「他不是我哥哥?!」江櫻大驚失色,簡直嚇傻了。

鬧了一大圈兒,難道還找錯人了嗎?

晉起望著被一句話嚇成了這幅模樣的江櫻,微微將視線錯開一些,默默吐了口氣來平息凌亂的內心。

看來問題果然還是在於他跟她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不然交流起來,怎麼總是這麼費勁?

他真的已經沒有在賣什麼關子了,已經在儘力的簡單明了了?

「難道你忘了你自己真正的來歷了嗎?」晉起問道,「具體來說,你與冬烈也不過是幾面之緣。」

他真的不敢想像,一個背負著這麼大秘密的人,竟然還需要別人來提醒她懷揣著的秘密是什麼,這究竟是需要一顆寬到了什麼程度的心……

江櫻驚異地「啊」了一聲過後,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原來你指的是這個啊……我還以為真不是我哥哥呢……把我嚇了好大一跳。」

晉起:「……」

自己沒長腦子,反倒還怪上他了。

「照這麼說的話,他的確不是我的親哥哥。」總算聽懂了晉起在說什麼的江櫻,兀自點了點頭。

什麼叫照這麼說的話?

本來就不算是好嗎?

晉起看了她一眼,等著聽她接下怎麼說。

卻見她小小的臉上竟也是一派疑惑之色。目光也有些悠遠地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好像把原來的記憶接收到了之後,漸漸地與原來的江姑娘融為一體了……其實我第一次見到冬烈的時候,心中就感覺到了不尋常,只是當時根本沒有辦法將他和哥哥聯繫在一起。」

說到此處,轉頭面向了晉起,又道:「我時常感覺。原來的江姑娘並沒有真的完全離去……或者說。她還留下了一些東西在這具身體裡,譬如對家人的感情。」

大致是太深厚,所以沒有辦法隨著靈魂一同消失乾淨。

但這也不算是壞事。

然而江櫻卻見晉起的表情略有變動。

「……嚇到了?」江櫻試探地問道。

她承認這些說法有些玄乎。但經歷過重生這種事情的人,應當沒有那麼難以接受吧?

「留下來的感情?」晉起沒理會她那句『嚇到了』,隻皺眉看著她問道。

「對。」江櫻給予肯定的點頭。

「只是親情?」晉起又問。

江櫻一下沒反應過來,於是認真地想了一想。最後如實答道:「其它方面的影響,多多少少也有一些。」

然後就見晉起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江櫻見狀忙道:「但影響不大。」

然而卻見晉起皺眉的情況並未得到好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直直地盯著她看,幽深的目光彷彿是泛著波光粼粼的古井。

不躲不閃的,似要將她看穿一樣。

江櫻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不大自在。

「晉大哥。你怎麼了?」她輕聲問道。

卻聽晉起倏然毫無預兆地問道——「你到底是誰?」

江櫻立即傻了眼。

什麼叫……她到底是誰?

這句話,晉大哥也曾問過她。

只是那一次,險些叫她丟了性命!

想到此處。江櫻眼中閃過一絲畏懼之色。

但見晉起的表情,卻與那次要取她性命之時完全不同——此時的他。眼中除了疑惑之外,餘下的竟是她從未在晉起身上看到過的患得患失。

這樣的晉大哥,是全然沒有威脅力的。

江櫻不知他怎麼忽然變成了這幅模樣,卻也連忙地道:「我就是我啊……」

然而話還沒有說完之時,就忽地被擁進了一個泛著暖意的懷抱裡。

「你會不會離開?」

江櫻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反問道:「我去哪兒啊……」

晉大哥這都在問什麼呢?

可緊接著又鬼使神差地說道:「晉大哥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啊。」

說罷,還不忘傻樂著笑了兩聲。

本以為免不了要受到晉起的一番取笑與無奈,卻沒料到他只是無言地又將自己抱得更緊了一些。

就像是在……害怕她忽然消失掉一樣。

江櫻並不知晉起忽起的情緒究竟是為了什麼,但她卻彷彿很懂得怎麼安撫他的這種不安。

晉起很快冷靜下來,卻並未放開她。

方才在聽到她敘述內心那份屬於原來那個江櫻的情感之時,他雖覺得並非有多難理解,卻也再一次地意識到了,她在這個世間同所有的人、包括他,都是截然不同的生命體——這樣稀有獨特的她,讓他遇見了,他很慶幸,卻也忍不住擔心萬一哪一日,她會像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世間的時候那般,再莫名其妙的突然離開。

他從不知自己竟是這麼一個患得患失的人。

甚至只是在心底想一想,都覺得怕的不行、決不能讓這種事情發生。

好在,這一切都只是他的憑空假設。

她還好好的靠在自己胸前,真實的能清晰地感受到呼吸與心跳。

江櫻似能察覺到他的情緒在漸漸地轉好,故而才又出聲問道:「晉大哥,你真的沒從應王子哪裏探聽到什麼有用的消息嗎?他的態度……究竟是怎樣的?」

晉起不可查地嘆了口氣。

他忽然後悔了。

後悔替她去查冬烈的背景,找回這個出走多年的兄長。

如果他早知道她會莫名其妙地繼承了原主的這份情感,對冬烈如此上心。到了眼下這種地步,他說什麼也不會這麼多事……

他明日就要出征了,這要換做從前,她哪裏還有心思會把注意力分散到旁人身上?

絲毫不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什麼不妥的晉起面無表情地說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幾日他忙的不可開交,哪有這麼多閑工夫去打聽冬烈的態度。

江櫻聽他口氣淡的跟水似得,隻得輕輕「哦」了一聲。

……

沒能從晉起這裏打聽到什麼的江櫻,一整夜幾乎都沒能睡著覺。

沐浴完後。也沒換成中衣。而是穿了一件居家的襦裙靠著迎枕坐在床頭,燈火也沒熄滅。

她想著,冬烈大有可能會夜裏過來。與她長談一番。

因為一般的故事走向,都該是這麼個套路。

可她沒有料到的是,這樁從一開始就脫離了正常軌道的認親事件,接下來的走向依然沒能依照她想像中的那般發展。

她一整夜強打著精神。幾番昏昏欲睡,卻又生生忍住。然而直到次日東方露出第一抹光亮,她除了兩隻黑眼圈之外,旁的什麼也沒沒能等到。

晉大哥說今日一早就要啟程,算算也沒多大會兒了。

冬烈也就要跟著一起走了。

是還沒考慮好嗎?

或是打算打完這一仗回來再同她說清楚……?

江櫻想不出個所以然來。身心俱疲,眼皮更是尤為的重,最後乾脆不再去想。直重重地往床上一倒,徑直蒙頭大睡起來。不願再去理會這樁叫人糟心的事情。

然而——

她不願意再等,冬烈卻找上門來了。

這是發生在江櫻閉上眼睛不足一刻鐘之後的事情。

「櫻姐兒,櫻姐兒!快別睡了,大郎來了!」莊氏一把將房門推開,大步走了進來,直接就將江櫻身上的被子掀開到了一旁去。

這口氣與陣勢,倒更像是叛軍打入了城中,就要搶掠到家門前了。

江櫻被這巨大的動靜驚醒過來,由於本就沒有睡的很沉,故而倒也沒有多少懵需要去犯,進入狀態極快,隻聲音有些朦朧,卻也急急忙忙:「哥哥來了?在哪裏?」

「就在前廳呢!說是找你有事要說——」莊氏見江櫻穿著的竟是一身襦裙,當下心道省事,乾脆一把將人從床上給拉了起來,一面遞去鞋子一面道:「咱們趕緊的吧,別讓大郎等急了!」

這兩日來冬烈那邊一丁點兒消息也沒有,莊氏愣是急的起了一嘴的燎泡,眼下見他主動找上門來,既是高興又是緊張的,唯恐萬一讓冬烈等的不耐煩了,就直接揮揮袖子走掉了。

受到傳染的江櫻也跟著著急起來,匆匆套上鞋子,抓起梳子通了通頭髮,便跟著莊氏疾步行出了房間。

路上順帶著將衣服理了理,腳下的速度卻沒慢下來,遠遠地看跟小跑著也差不了多少。

以至於當二人出現在前廳之時,冬烈反倒因為二人的速度之快暗暗吃驚了一把。

「櫻姐兒,大郎……你們有話先說著,我先去廚房做早飯!」莊氏是出了名的體力好,連著將才狂奔過去將江櫻帶過來加在一起,竟半點兒也不喘,末了又特意向冬烈交待道:「大郎待會兒留下來一同吃頓早飯再回去吧,時辰還早著呢——」

而後生怕冬烈會拒絕一樣,話剛落音,便飛也似地不見了人影。

冬烈無奈地笑了笑。

江櫻走進廳中,看向冬烈。

今日他竟反常的不是一身素黑色的鬥篷披風與偌大的風帽。

面具還在,卻換了一身淺棕色的直裰,領口和袖口處還綉著精緻的暗紋,頭髮一絲不苟地挽在頭頂,用白玉冠固定的十分穩妥,雖然是坐在那裏,卻也顯得氣度翩翩。

這與她之前見到的冬烈是完全不同的。

不光是裝束,更多的是氣質。

彷彿忽然變得坦然了許多。

坦然?

江櫻亦不知自己是怎麼想到拿這個詞來形容他的,也未多做深究,隻盡量自然地看向他問道:「怎麼這麼一大早過來了?我聽晉大哥說,今日你不是要同他一同趕赴西北的嗎?」

「放心,並不耽誤。」冬烈微微搖頭說道,「坐吧,我有些話想要跟你說。」

冬烈的這番口氣裡好似也透著一股江櫻所說的『坦然』,這與之前那個局促而充滿迷惑感的他可謂是截然兩人。

不開口則以,他這麼一開口,江櫻心中咯噔一下,登時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想來。

是不是……已經記起來了!?

江櫻動作有些遲緩地在一張椅上坐了下來,二人中間僅僅隔了一張放置茶盞點心的梨木高腳小幾。

可就在此時,卻見冬烈信手取出了一個小物件來,沒說什麼就放在了二人中間的小幾上面。

江櫻下意識地去看。

卻見竟是那隻盛放著能使冬烈恢復記憶的藥丸的小錦盒。

江櫻伸出一隻手去,將錦盒輕輕打開了來。

錦盒中,一粒暗青色的藥丸完好無損地躺在那裏,散發著濃烈且刺鼻的不知名藥草的苦澀氣味。

江櫻愣住了。

到底還是沒吃下去……

合著身上這股從內至外的改變,竟非是因為記起了之前的記憶與往事,而是下定了決心要將這些已經遠離自己多年的陳年舊事徹底放下了之後的釋然嗎?

冬烈注意著她的表情變化,可從她的臉上,要想找出除了獃滯之外的第二種神情,也是一件十分不容易的事情。

但這應當也算是……一項隱藏真實情緒的好本領?

「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他問道。

江櫻手指稍一用力,將錦盒「嗒」的一聲合上,道:「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也沒什麼想問的?」

江櫻想了想,搖頭。

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她也不想再去說一些試圖動搖他的話。

就好像重要的人要走了,與其多說,倒不如讓對方走的相對輕鬆一些,心安理得一些。

「當真沒有?」冬烈又問。

江櫻想了想,說道:「……爹走的時候,你不在,既然回來過,不如去祠堂上柱香再走吧。」

冬烈聽罷沒有說話。

江櫻以為他不願意,便道:「不去也行。」

乾脆就當,他根本不曾回來過罷。

面具下,冬烈無聲失笑。

「阿櫻,短短幾年,你怎麼變了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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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小非昨晚到的鄉下老家看望外婆,今天一整天都在陪著老人們,打掃衛生買葯什麼的,吃完晚飯才有時間拿筆記本碼字,結果因為沒網,用手機流量傳上來愣是傳了一個小時!信號差哭!好在總算傳了上來……另外,外婆家的熱水器壞了,明天我來找人修,今天晚上剛剛等網的間隙小非已經用土灶和柴禾燒了一大鍋洗澡水,哈哈哈~

最後,謝謝熱戀妹子的平安符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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