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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食計》451:命懸一線
「是父皇來了嗎?」一片寂靜中,殷稚潼出聲問道。

他不知道大家此刻的表情看起來為什麼會這麼奇怪。

「也有可能是別人。」江櫻低聲道:「萬一被別人找到我們,我們就輸了,所以不能出聲,知道嗎?」

殷稚潼聞言愣了一愣,片刻後,卻還是對她點了點頭,乖巧的不再出聲說話。

一行人卻一時沒了動作,站在原處,進退兩難。

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若是援兵前來接應自是最好,可若是密道不慎為人發覺,來人是前來清剿的話……她們再往前行,無異於是羊入虎口。

往回走,更是不現實的。

未央宮內外,此時定然已被層層包圍了起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幾人甚至能夠聽到冷汗滴落的聲響。

正如宸妃所言,前方的確有人過來了。

到此時就連江櫻等人,也隱約聽到了動靜,隨著腳步聲的靠近而越發清晰……不難察覺,來人腳步雜亂,陣勢竟是不小,且隱隱有來勢洶洶之意!

「這密道似乎是通往未央宮的方向,務必仔細查看!不能放過任何可疑之處!」

遙遙傳來這樣一道聲音。

來人身份已定。

只能往回逃了!

至少還有一線生機!

「沿途多加留意著……這密道雖然只有一條路,但兩側說不定會留有可以藏身之處!」江櫻一把『奪過』殷稚潼手中的燈籠,將燭火吹滅,一面道。

「……就按阿櫻說的去做。」皇后推開宸妃的手,說道。

她看向江櫻。忽地露了些笑,道:「你是個很好的孩子,與他很相配。」

什麼?

江櫻一時沒能聽懂,然待反應過來之時,忽被皇后重重推了一把。

「你們快走。」她催促道。

「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姐姐!」

「他們要的只是我一個人的性命而已——」

若是找到了她,便也不會再威脅到她們了。

因為她而犧牲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生死存亡之際。她說什麼也不願再去連累無辜之人了。

皇后一面說。一面往後退。

江櫻震驚不已,伸手便要去阻攔她:「皇后娘娘,萬萬不——咳!咳!」

一陣不知名的粉末迎面被吸入口鼻中。嗆得幾人一時甚至無法呼吸。

皇后複雜一笑。

原本是這些年來習慣帶著,用來防備殷子羽接近她的東西,眼下竟陰差陽錯地派上了這樣的用場。

待幾人勉強能張開眼睛,恢復感知之時。面前已不見了皇后的身影!

「姐姐!姐姐!」

宸妃大驚失色,忙地追上了前去。

莘兒也跌跌撞撞地緊跟其後。

江櫻腦海中卻閃過方才混亂之中。皇后臨轉身之際,將一件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中的情形——那時,她隱約間似看到了一雙滿含淚水與笑意的雙眸。

來不及去細想是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她竟下意識地也要追上前去。

「姑娘不可!」雲璃一把將人緊緊抓住。聲音戰慄地勸道:「姑娘千萬要冷靜!」

「母后……」殷稚潼到底發覺了不對,聲音倏地恐懼起來,哽咽著也甩開了江櫻的手。便去追皇后。

江櫻心中百轉千回,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

眼睜睜看著別人去送死。從而來換取自己活命的可能,她從未有過這樣的經歷,一時隻覺得腳下如同灌滿鉛一樣,無法挪動半步,耳邊只剩下了急促紊亂的心跳聲。

可難道要一起死嗎?

她與皇后到底無親無故,今日之險也不過是意外遭到牽連,她的性命絕不能這樣無端送掉。

她還等著晉大哥帶離魂草回來,她還等著嫁給他,給他生很多很多猴子——

若晉大哥回來後見不著她,該會怎樣難過?

她一點也不想死。

義氣陪葬,固然轟動,卻也是對生命的輕視!

江櫻豁然掙開雲璃的攙扶,大步向前奔去。

「姑娘!!」雲璃命都嚇掉了大半條,連忙要追上去。

她這個糊塗的姑娘!

卻見不多片刻,江櫻已快步折了回來,懷中赫然多了一個黑漆漆的身影,依稀可辨應是那個小太子!

雲璃大鬆了一口氣。

好歹也不算太糊塗……

「快走!」

江櫻緊緊咬著下唇,不顧懷中殷稚潼的掙扎,一手捂緊了他的嘴巴,快步往未央宮的方向折去。

陪死她做不到,這算是她唯一能盡的義氣了!

接下來是生是死,且拚到底吧!

……

充滿了肅殺氣息的皇宮內外,在夜色中,尤為可怖,恍若一隻隨時都要崛起的巨獸,一旦有所動作,便足以將整座皇城都掀翻覆滅。

整齊有肅的腳步聲與盔甲佩劍相擊聲在黑暗中似有種千鈞一髮的緊迫感。

熊熊燃燒的火把被士兵高高舉起,由宮外急速蔓延至宮內,似一條長長的火龍。

一輛油壁馬車由宮門外長驅直入,前後左右皆由銀甲侍衛緊緊相護。

馬車雖不顛簸,車內卻時時傳出不適的咳嗽聲。

晉擎雲一身居家的醬色長袍,一頭華髮隻用深藍色綢帶纏在頭頂,連發冠都未來得及冠上。

他形如枯槁的手中緊緊攥著一封信箋,眸色被車簾外攢動的火光映的發紅,似凌厲,又似……畏懼。

他甚至希望自己是在做夢。

但他,必須知道真相!

……

金鑾殿中,晉餘明坐在高高在上的龍椅之上,拿手摩挲著椅側扶手上的金漆纏龍浮雕,望著匍匐在地瑟瑟發抖的宮人們。神色有些玩味。

「人找到了沒有?」

他出聲向一側的隨衛問道。

「回世子,還、還沒……」隨從有些怯懦,又趕在晉餘明發話之前稟道:「但屬下們在禦花園北門處發現了一條密道,大有可能是通向未央宮的,屬下已經派人前去查看了——」

「密道……」晉餘明眼中寒光凜冽,發出一聲似笑非笑的冷哼來,咬牙吐了兩個字:「果然。」

殷子羽果然還是被那個女人迷得神魂顛倒了。

竟早早便做好了寧可背叛他。冒著殷氏覆滅之險。也要保住那個女人性命的準備——

就為了一個根本不曾拿正眼看過他的女人……

真是蠢的可憐又卑微。

「世子!」

一道急聲穿入正殿,身上帶著血腥之氣的盔甲士兵疾步奔了進來,急聲道:「……晉公帶人入了內宮。屬下們皆不敢攔,眼下已向金鑾殿趕來!」

此言一出,晉餘明身側的幾名隨衛都紛紛變了臉色,忙都看向晉餘明。

晉餘明眸色頓寒。握著浮雕的雙手陡然一緊。

他怎麼來了!

不,他怎麼還能動彈得了?

他確信今晚整座皇宮都在他的控制之內。連一隻蒼蠅都不可能飛的出去報信!

難道是慶王叛變?

不,絕不可能。

他允諾事後扶持慶王坐上皇位,這樣的誘惑,沒有誰能拒絕得了!

「……世子。我等是否要先行退避?」隨衛請示道。

此事若果真讓晉公得知,後果不堪設想。

「不必了。」晉餘明冷笑著道:「既是來了,必然是知道了。你當守在宮外的那些兵們。會不認得他嗎?」

他今日帶入內宮來的,皆是他的親信。由慶王帶兵守在宮外,可為了萬無一失,他還調來了隸屬晉家的兵力同慶王一同把守宮門。

那些人,甚至是不知道他今日進宮究竟是做什麼來了,更加不會知道此事他是瞞著晉擎雲這個晉家家主暗中進行的了——

無需多想,定是在見到晉擎雲的第一時間裏,便下跪行禮,恭恭敬敬地打開宮門放行了。

「可若是讓晉公得知世子暗下同慶王……」隨衛面容驚顫。

「慶王?」晉餘明自龍椅上起身,仍舊冷笑著道:「慶王很快就要派上用場了。」

不過是一顆棋子而已,要用在何處,全憑他來決定。

油壁馬車直驅進了金鑾殿前,車輪滾滾,一路踏著血腥之氣。

晉餘明不急不緩地迎上前去。

待其跨過正殿前高高的硃紅色門檻之時,初停穩的馬車中,便被隨從扶下了一名著醬色長袍的老人,正是晉擎雲無疑。

「父親——」晉餘明面色從容地上前行禮。

「啪!」

然而其還未來得及完全直起身之際,便遭了晉擎雲一記重重地耳摑。

力道之大讓他偏去了半邊臉,耳中一陣嗡嗡作響聲。

「逆子!」晉擎雲不知是氣還是虛弱,雖是為下人所攙扶,然身體卻仍不停地顫抖著,他怒聲詰問道:「你還有臉喊我父親!你眼中何曾有過我這個父親!」

晉餘明揉了揉麻木掉的半邊臉頰,抬起頭來看向他,不溫不火、不急不躁地問道:「父親何出此言哪?」

全然不復往日那副因受訓而卑惶無比的怯懦模樣。

晉擎雲的身體抖的更嚴重了。

若非情形如此,他怕是要因為自己有著這樣一個臨危不亂的兒子而感到驕傲了!

「父親莫急,還容兒子將前因後果解釋清楚。」晉餘明右手一揮,指向殿外林立的軍衛,道:「父親也看到了,這些人都是兒子帶過來清除叛軍的——」

「叛軍?」晉擎雲冷眼看著他。

晉餘明恍若未見一般,繼續道:「父親這些日子以來臥病在床,想是疏漏了外面的情形,自然不知就連向來表面安分的慶王也起了不臣之心,竟然趁夜舉兵攻入皇城,血洗這金鑾殿,意欲奪取皇位。幸在兒子及時帶兵趕來,才將他製服,若不然,待明日一早消息傳開,讓天下人知曉竟有人在咱們晉家的眼皮子底下作亂得逞,只怕我與父親臉上也是無光了啊——」

「信口開河!」晉擎雲目色如炬,伸手指向他道:「若非是你挑唆,區區慶王何來的偷天之膽!」

「父親怎麼又冤枉我了?」話雖如此,晉餘明面上卻未顯現出半分受屈的神情來,反倒微微笑著反問道:「殷子羽雖然無用,卻勝在對晉家還算衷心,好端端地,兒子為什麼要費此心思為這皇宮易主呢?」

「事到如今,你還是不肯承認——好,當真是好!」晉擎雲狠一咬牙,道:「我亦不願同你多說,速將帝後二人帶來見我!」

「帝後?」晉餘明輕輕一拍腦門兒,彷彿才醒過神來一般,忙地道:「瞧兒子這記性,竟忘了同父親說,方才兒子帶兵趕來之時,殷子羽連同那位名不經傳的皇后娘娘,已不幸葬身於叛軍刀下,成了今夜亡魂了!」

晉擎雲身形一晃,眼中迸現層層寒意,逼視著滿臉虛偽的晉餘明,一字一頓地道:「那便將皇后的屍身抬過來見我!」

他只需看清她的相貌,真相便也能就此大白了!

「死相太過慘烈,父親近來身體虛弱,正是要靜心將養的時候,深夜見此血腥場面,只怕不妥。」

「立即將其屍身抬來見我!」

晉擎雲驀地提高了聲音,卻因過於激動,而不受控制地劇烈咳嗽了起來。

「瞧瞧,我怎麼說來著?父親身體欠安,須得靜下心來,以保重身子為先。」

晉擎雲一把揮開了晉餘明假意為他撫背順氣的手,依靠著兩名僕人的扶持勉強地直起了身來。

「百般遮掩,還想瞞我到幾時!」他顫巍巍地抬起右手來,拚儘力氣將那封信箋甩到了晉餘明臉上,質問道:「清君側?我看是怕事情敗露,先一步殺人滅口吧!」

知他近來起了疑心,便不惜一切代價將線索盡數抹滅掉,令他查無實據!

晉餘明淡然地將那信箋拆開了看,草草一掃信上內容,以及尾處落下的署名殷子羽三個字,頓時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樣來,笑道:「我當父親怎麼深夜趕來這血腥汙穢之處,原是因為這封不知真假的『告密書信』——父親竟會因這荒謬之言,懷疑我嗎?」

他竟然漏算了殷子羽還留有這麼一招。

可誰還會在乎這是真是假呢?

皇后雖然沒死,但很快也要死了。

他不可能會讓那些時隔多年的所謂真相,有機會再度浮出水面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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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近來謝謝大家的支持,一年多的陪伴,眼見就快要結束了,最近心裏澀澀的,真有點捨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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