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來登入喔~!!
《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92章 為什麼是他
名可淺笑,這笑是真心的:「我在這裏過得很好,你不用擔心,他們都對我好得不得了。」

「龍珊珊呢?」龍楚寒往四周望了眼。

龍珊珊不是搬回北冥家了嗎?這種宴會怎麼不見她露面?她應該打扮的花枝招展,拚了命想要得到所有人的目光,這樣無聲無息的倒是怪了。

名可臉色有幾分怪異,在他收回目光看自己的時候,她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沖他笑道:「不要問這個人了,我不喜歡她出現,所以……」

「所以她被禁足了,是不是?」龍楚寒聞言不僅沒有不高興,反倒笑得爽朗:「沒想到她也有這麼一天,只是可惜,沒親眼看到她落魄的模樣。」

名可只是笑,沒說話。

龍珊珊為自己樹了那麼多敵人,要是等真相被公佈,她龍家孫小姐的身份被取締之後,也不知道背後有多少人會落井下石,狠狠再在她傷口上踩上一腳。

所以說,人在風光的時候也不要得意忘形,別做那麼多討人厭的事,否則,等你落魄了,不僅沒有人願意伸手幫上一把,反倒多的是想看到你更落魄一面的人。

「既然來了,去和他們打聲招呼吧。」她扯了扯龍楚寒的衣角,撇開龍珊珊這個話題,提議道。

龍楚寒站直身軀,垂眸看著她笑道:「好。」

……

八點半,該到的賓客基本上都已經到齊。

名可沒想到會在宴會上見到這麼多熟人,肖湘和慕子川來了,還有慕子衿和東方辰,北冥洵、北冥黛黛他們,就連大嘴猴、胡塗、穆一他們一群人,以及許久沒見面的東離都一一到場。

肖湘一來,劈頭就把她臭罵了一頓,這麼重要的日子居然也不通知她,如果不是慕子川收到北冥夜的請柬,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不過話說回來,這到底算是什麼日子?生日宴,不像吧?

名可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之所以沒請肖湘,是因為她其實從頭到尾一個人都沒宴請過,北冥夜的態度一直含糊不清,她要以什麼名義去請人?

好不容易安撫好肖湘,又一個讓名可意外的人出現了。

南宮雪兒一身粉色,和穿著銀灰色西裝的南宮烈走在一起,一對璧人,說不出的搶眼亮麗。

現在再看到北冥夜,南宮雪兒眼底似乎已經少了許多如夢似幻的迷離,當一個小姑娘對情愛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滋味的時候,有些崇拜總是輕易讓她們誤解為是愛情。

可在知道名可和北冥夜才是一對的時候,南宮雪兒已經收了心,不敢對北冥夜有任何企圖了。

看到她,名可多想過去和她多說幾句,可卻隻來得及與她打上招呼,說上兩句話,司儀已經登台。

名可被推到前頭搶眼的席位上坐下,就坐在北冥雄和龍楚寒身邊,就像名可說的那樣,北冥雄雖然和龍敬不怎麼對盤,但對龍家那幾個年輕人,心裏倒也沒多少想法。

司儀不知道在台上說了些什麼,名可幾乎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聽進去,心很亂,完全靜不下來。

直到北冥夜跨上舞台,她的心也從北冥夜跨上中央舞台那一刻便開始猛跳個不停,撲通撲通的,速度幾乎已經超出了她能承受的範圍。

不是不知道今晚的宴會有什麼特別的意義,但,沒有任何人親口對她說過什麼,明明大家都知道,就是不願意說破,這感覺……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心頭的滋味。

倒是坐在一旁的北冥雄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柔聲道:「別緊張,放輕鬆。」

「我沒有緊張……」如果,臉不是那麼紅,聲音不是那麼抖,也許這話會更有說服力。

北冥雄又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放舒心,一切有那小子呢。

龍楚寒看了名可一眼,又看著台上的北冥夜,笑意輕柔。

北冥夜挺拔的身軀出現在所有人的視線裡,淡漠的目光掃過下頭眾人,最終鎖定在一抹嬌小的身影上,看著她時,眼底的冷漠瞬間便柔和了下來。

這種溫柔的眼神,弄得下頭的女孩子們一個個怦然心動,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只見北冥夜站在麥克風前,將麥克風的高度調整了下,調了個適合自己的高度,才開口道:「想必大家已經猜到,今晚這個宴會不是為我自己而舉辦,現在宴會還沒有正式開始,這個時候,我想先徵求一個人的意見,才能決定宴會要不要繼續。」

不給大家議論的時間,他緊接著道:「如果她答應,今晚便是一場訂婚宴,要是她不答應,那大家就請回吧,這個宴會不辦了。」

下頭「轟」的一聲,一個個頓時竊竊私語了起來。

名可一顆心也在瞬間被炸開了花,霍地抬頭看著中央舞台那抹身影,她睜大眼眸,幾乎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因為這個她所預料到的結果,而是他那傲氣又是玩世不恭的話語,北冥大總裁要不要這麼霸道?

如果不答應,宴會立即就取消……人家來參加宴會的,好歹都是東方國際的上流人士,一個個有頭有臉的,他一句宴會取消,就叫人打道回府,這個玩笑開大了吧?

更可怕的是,他怎麼可以拿這種事情來威脅她?

雖然,她從來沒想過要拒絕,可是,一下子被推到這風口浪尖上,心裏還是有幾分虛虛的感覺。

她不習慣成為大家的焦點,還是焦點中的焦點……

台上,北冥夜的視線未曾在女孩的身上移開過半分,他直勾勾盯著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他手裏的盒子被打開,哪怕隔得太遠,很多人看不清盒子裏頭是什麼東西,卻不難猜出。

低沉磁性的聲音又從擴音器裡緩緩響起,瞬間傳遍了整個會場:「現在,我鄭重向名可小姐求婚,如果名可小姐答應,就請上來與我一起宣佈這場訂婚宴的開始,如果名可小姐狠心拒絕,那就請大家馬上離開,不陪了。」

台下頓時又響起一陣瘋狂的議論聲,只是這次議論的重點便全都圍繞在名可身上,不管是羨慕還是妒忌,又或者是欣慰的目光,一時之間全都飄向坐在前排席位上的女孩身上。

當她站起身的時候,議論的聲音竟不約而同在瞬間平靜了下來。

也許不少人知道北冥夜身邊有個女人,但,真正見過名可的人卻不多,連這麼自負霸道的男人都能收入囊中,這樣的女人,誰不想見見她的廬山真面目?

名可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氣,抬頭往中央舞台上看了一眼,一咬唇,舉步便朝舞台邁去。

北冥夜親自下台,牽著名可回到舞台上,眼底全是柔和的笑意。

麥克風太高,等名可站在麥克風後頭時,他將麥克風的高度調整了下來,為了遷就她,只能彎下他高大的身軀,在所有人面前認真道:「名可小姐,我現在正式向你求婚,希望你能答應,明天春暖花開時,嫁與我為妻。」

女孩沒有說話,他的目光卻更為柔和,接下來的話,哪怕有數不清的賓客在場,他卻隻為她一個人而說:「我這個人沒什麼優點,唯一的優點就是重承諾,只要你答應嫁給我,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北冥夜的女人,今生今世除了你,我絕不會要第二個。」

話語低沉,甚至因為他全神貫注看著身邊的女孩,一旦站直,離話筒已經有點遠了,但,下頭的人足夠的安靜,幾乎都能將他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下頭又「轟」的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瞬間炸開了。

今生今世除了她不會再要第二個女人,有誰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這樣的話?

今晚這樣的宴會,明天一早一定會出現在所有媒體的報道上,北冥夜這幾句話也一定會在整個東方國際、甚至在全世界的範圍內被公佈出來。

如果他日他做不到,他的信譽也就沒了,他是個生意人,做生意的人,最重視的便是自己的信譽。

可是,有誰敢相信一個正直大好年華,年輕有為又長得這麼出色的極品男人,這輩子都會對自己的妻子死心塌地?沒有情人,沒有所謂的二奶,什麼都沒有,整個生命裡只有她!

誰敢相信在他們這種富人圈,有人能做到這一切?

如果不是北冥夜,就連名可也不一定會相信,可這話卻是北冥夜說出來的,只要他說的話,她都不敢去懷疑。

指尖顫抖得厲害,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感動,她竟抖著唇,連話都說不出口了。

身邊的男人再一次問道:「不知道名可小姐願不願意答應,做我北冥夜此生唯一的女人?」

她想說她願意,很願意,絕對的願意,無與倫比的願意,可她說不出口,她真的沒辦法說話,薄唇抖得這麼厲害,話全部都卡在喉間,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下頭的人又開始議論了起來,這麼好的男人,這麼珍貴的承諾,先不管北冥夜以後能不能做到,至少今天他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以後也絕對不敢鬧出太大的動靜去傷害這個女孩。

這一刻,她簡直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了,居然還遲遲不答應!

甚至有些人已經在抱怨起來,說什麼矯情、擺架子之類的,還有人直接說她不配,只不過這些話也只能在私下裏說說,誰也不敢大聲說出口。

北冥夜垂眸看著身邊的女孩,不理會下頭紛紛議論的聲音,第三次開口問道:「可可,願意嗎?你願意嫁給我嗎?不用你說話,只要你點個頭。」

名可立即點頭,這次,沒有半點遲疑。

下頭眾人有幾秒鐘的沉默,幾秒鐘之後,歡呼的聲音終於響了起來,還有熱烈的掌聲。

看來人家不是矯情、擺架子什麼的,只是因為太過於驚喜,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想來也是,面對這樣的求婚,面對這麼沉重的承諾,有哪個女孩子能承受得住?

北冥夜笑了笑,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執起名可的手,將盒子裏那一堆鑽戒中尺寸小的那隻取了出來,親手給她戴在無名指上。

他話語柔和,盯著她白皙的手指道:「這是訂婚戒指,也是結婚戒,戴上了就不許脫下來,等以後正式結婚時也是這對戒指了,你要是弄丟了,我可買不回來一模一樣的。」

名可抬頭看著他,眼底有淚花在閃爍,看了好一會,也還是沒辦法說半句話,只能用力點頭。

哪怕動作並不熟練,北冥夜卻還是順利地將戒指戴上她無名指上。

訂婚戒,也是結婚戒,對他北冥夜來說,這場訂婚宴已經決定了他一生的幸福,不管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也不管將來她怎麼看自己,至少從此以後,名可是他的妻子,一生一世都是。

將她摟了過來,他低頭用力吻了下去,熱烈的掌聲在耳邊響起,可這一刻他眼中卻只有這個在他懷裏不斷顫抖著的女孩。

不管觀眾的掌聲有多激烈,也比不上她一句讓他心安的話,一個讓他動情的眼神。

好不容易等他放開自己,名可才抬頭看著他,一邊喘息,一邊輕聲道:「我願意做你的妻子,一輩子。」

聲音很小,不知道有沒有經由話筒傳出去,她不在意,只要他聽到就好,這一刻,在她眼中也只有他。

時間彷彿停住了一般,掌聲停了下來,四周安安靜靜的,沒有人說話,沒有人願意打破這一刻的寧靜。

哪怕是先前那些滿懷妒忌的女孩,這一刻也只是怔怔看著舞台上那兩道身影,感受著他們彼此的心跳,和那份對對方至死不渝的感情。

對一個女孩來說,這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什麼?那便是遇到一個她愛、對方也愛她的人,不管將來還有多少風雨在等著,只要這一刻你在我心中,我在你眼裏,便已足夠。

不知道過了多久,沉迷在幸福中的北冥大總裁才總算回過神來。

擁著身旁的女孩,他又調了調麥克風的高度,朝下頭的賓客笑道:「既然可可小姐答應了我的求婚,那今晚大家的運氣不錯,這一趟沒有白來了。」

下頭有兩秒的平靜,兩秒之後,賓客們立即鬨笑了起來。

不管這笑是真心還是假意,就沖著他是北冥夜的面子,以及北冥家族在東方國際的地位,至少,大家都在笑。

北冥夜朝一旁看了眼,一個身材高大修長的男人立即從下頭走了上來,來到兩人跟前。

他低頭看著名可,笑道:「可可小姐,好久不見。」

依然紅著臉的名可也沖他一笑,點了點頭,沒說話。

東離的目光從她臉上移開,看了北冥夜一眼,見他點頭,他才看著下頭,見幾個傭人已經將放滿了杯子和香檳的餐桌推了過來。

他笑容滿面,朗聲道:「很高興先生這麼看得起我,今天給了我這麼大的面子,讓我來拉開宴會的序幕,等會大家一定要多喝兩杯,不醉無歸。」

名可還沒想明白北冥夜讓東離上來的意思,便見下頭一名女傭拿著一隻盒子,走上舞台,直接來到東離跟前,把盒子遞上。

裏頭,竟是一把綁著絲帶的長管槍。

見她眼底閃著驚訝,東離笑了笑,忽然湊近她,柔聲道:「可可小姐別擔心,我槍法很準的,只要一槍,一定可以正中目標。」

東離從盒子裏將長管槍取出,抬起右臂,瞄準下頭紅毯處。

賓客們回頭望去,才看到被傭人推上來那輛別具匠心的餐桌。

餐桌上頭堆滿了杯子,最頂端放著的是一瓶特製的大香檳。

這個意思是……從那麼遠的地方把香檳瓶子打中,讓香檳落在下頭的杯子上嗎?

雖然香檳的瓶身足夠的大,但要是不想浪費裏頭的每一滴酒水,要打中的就必須是倒放過來的瓶口。

香檳的瓶身是不小,瓶口卻小得可憐,距離這麼遠,又是大晚上,哪怕這裏燈光明亮,也總是比不過正常的白天,這男人是不是真的可以命中目標?

更何況,這麼多人在下頭,萬一他失手……哪怕是鋼化玻璃球做的子彈,也是會要命的……

不僅賓客們覺得不安,就連名可也有點擔心了起來。

這要是打不中,丟臉事小,傷了人可就麻煩了。

她忍不住抬頭瞅了北冥夜一眼,怎麼就想出這麼刁鑽的節目?雖說確實挺特別的,可是,他真的不怕丟臉嗎?

「放心,可可小姐。」東離看起來很興奮,因為之前就和久不見面的幾個兄弟喝了好幾瓶,酒氣上湧,分明已經有幾分醉意了。

那雙矇著酒氣的墨眸,讓名可更加心慌了起來。

讓一個喝得至少有六七分醉意的人來開槍,北冥夜是不是真對他這麼有信心?

似乎看出她對自己的不信任,東離笑了笑,忍不住得意了起來:「我槍法很準的,只要一槍,一定可以正中目標。」

說罷,手臂又抬了起來。

濃烈的酒氣撲面而來,名可正要勸他換人,畢竟,看得出真的喝了不少。

但,在聽到他這句話後,她忽然身體一僵,整個人徹底涼透,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在心底漂浮著,一瞬間似很清晰,卻又在下一秒便模糊了起來。

我槍法很準的,只要一槍,一定可以……

看著一臉笑意的東離瞄準遠處的瓶口,十指輕扣,玻璃球砰的一聲從槍管射出,轉眼間,遠處的瓶口發出了「噗」的清脆聲,瓶口果然被打穿了。

瓶子裏的香檳立即朝兩邊湧出,從最高一層的杯子倒入,等杯子被盛滿之後,再沿著杯緣往下頭倒去。

沒過多久賓客們便歡呼了起來,東離也在沖北冥夜和名可笑了笑之後,邁著不太穩重的步伐往台下走去。

看著他漸漸走遠的身影,名可的手指不斷在顫抖,隻覺得自己如同墜入了冰窖那般,渾身都在發冷發寒。

一把聲音不斷在腦袋瓜中徘徊:我槍法很準的,只要一槍,一定可以正中心臟……

他真的是喝高了,才敢在她面前亂說話,可他和北冥夜,和大家……不是一直挺好的嗎?

為什麼是他?

整個人恍恍惚惚地,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北冥夜擁著走下台,回到席位上坐下,也不知道是誰笑著推了一杯又一杯的酒水過來,說著恭喜的話,讓她喝酒……

心裏始終糾纏著那個自己沒有能力解開的問題,想要和北冥夜說幾句話,他卻從下來之後就立即被兄弟們拉過去灌酒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和誰說話,只能接過大家遞過來的酒,下意識扯開柔和的笑意,一杯又一杯慢慢喝下……

遠處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裏,一道身影隱在樹影下,一直默默看著在人群中笑得溫和的女孩。

他今天其實是想來跟她告別的,只是,她一直被眾星拱月的,身邊的人來來去去,永遠都那麼多。

大概,他是沒機會和她說上半句話了。

其實看到她幸福,如願以償得到北冥夜的承諾,他也就放心了。

那個男人雖然永遠那麼讓人難以看透,做事手段說得上血腥殘忍,但,至少還有一點值得他賞析。

他重承諾,說過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這輩子,他都不會負了那女孩……

那個在他生命裡不過是個路人,他卻因為她的出現而走出枷鎖,重新活過來的女孩,再見,也許,再不相見。

隻願,你一生安好。

再深深看了名可一眼,火狼拉了拉與北冥家保鏢們款式什麼色澤都是一模一樣的緊身西裝,低著頭,消失在庭院深處。

遠處,北冥夜也不過是淡淡瞟了樹後那條小道一眼,便收回目光,與慕子川碰了碰杯,將杯子送到唇邊,杯中猩紅的酒液被一飲而盡。

……火狼沒有走正門,以一身同款西裝作為掩護,他走到某棵樹下,攀著樹枝輕易翻了上去,轉眼也越過北冥家的高牆,穩穩落在外頭的林地上。

這座碩大的院子,裏頭還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外頭卻是一片幽黯冷冷清清,一裡一外,完完全全就是兩個世界。

就如他和裏頭那個善良中有著一點調皮,天真之下又藏著一份睿智的女孩,同樣是兩個世界的人。

這一別,大概不會再有相見之日了。

沒有捨不得,只是每每想到她在醫院的時候,不嫌臟累地為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心頭始終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滋味。

也許,是遺憾……

朝林中走了一段路,才徹底走出北冥家監控的範圍,他的車子就在外頭公路附近的小樹林裡,只是火狼沒想到,等他回去的時候,機車旁竟站著一個人。

她一身低調的裝扮,衣服是黯沉的黑色,外頭罩上的是她從來不愛穿的風衣,風衣帽子往頭上一戴,既可以擋風,又能將她一張臉遮擋得嚴嚴實實。

這裝束,如果不是與她相處多年的人,一定看不出來原主是誰。

火狼默不作聲走到機車旁,連看都沒有看身邊的女人一眼,大掌搭在扶手上就要邁上去。

就在他長腿微動時,一聲呼喚從一側傳來:「火狼。」

她其實一直在等,如同過去一樣,不管任何時候只要她生氣了,都是他主動開口在哄她。

所以她等,等著看他還會不會開這個口,但最終,她還是等不到。

再不開口喊住他,他就真的要走了。

火狼遲疑了下,才收回落在扶手上的大掌,回頭看著她:「有事?」

夏千金盯著火狼現在看著自己的時候,再沒有半點溫度的眼眸,哀聲道:「你一定要對我這麼冷漠嗎?是不是因為我……我被那些人……」

「如果沒事,我先走了,我趕時間。」火狼的聲音很平靜,幾乎可以說得上是冷然。

夏千金咬著唇,在他的耐性被用光之前,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你真的要丟下我一個人在這裏,從此再也不管我死活了嗎?」

眼淚滑了下來,她哭得淒涼:「我被那些男人……被他們那樣,那不是我自願的,我知道我現在身體髒了,你嫌棄我了,所有人都在嫌棄我,我連出門的勇氣都沒有……」

「你現在不是已經出來了嗎?」火狼終究是有那麼點心軟,畢竟是相伴了這麼多年的人,只是,那點心軟比起被欺騙的痛,根本算不得什麼。

「我沒有嫌棄你,更何況……你的身體被多少男人碰過,我比誰都清楚,他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他的話讓夏千金臉色更加慘白,她沒想到自己已經這麼慘了,他不僅不心疼,反倒要這樣說話侮辱她!

「我不是這個意思。」火狼別過臉,不看她被眼淚沾濕的臉頰,這些眼淚,現在對他來說不具任何意義了。「只是想告訴你,我沒有嫌棄你什麼,這件事情也總會有過去的一天,再過些時日,等大家都忘記就好了。」

「忘不掉的,他們根本不可能願意忘掉,那些人一個個巴不得看著我死,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夏千金哭哭啼啼地,眼淚簌簌滑落:「火狼,我現在只有你了,如果連你都不要我,我……我會活不下去。」

火狼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看她。

「火狼,你如果真的要走,就把我也帶走,好不好?」她真的是腦抽了,才會相信名可的話,說什麼他被打斷了兩條腿,已經是廢人一個了。

可據她爸爸所說,火狼不僅不是廢人,從今以後,還是個極具身價的人。

全球海上勢力最大的紅日帝國國主親自手寫的請貼,邀請他出任海艦隊的總指揮,只要他去了,他就是紅日帝國受萬千女孩瘋狂追捧、歷屆最年輕的海艦總指揮。

她怎麼知道原來他以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是這麼有名的?怪不得他爸爸從一開始就對他特別重視。

可他跟在自己身邊這幾年,從來都是任勞任怨,沒有一點傲氣,她自然不覺得他有什麼大作為。

這次如果不是爸爸利用特殊渠道收回來的消息,她還什麼都不知道。

爸爸說得對,她最近這幾年在東方國際肯定是待不下去了,不雅照的事情弄得沸沸揚揚,這個風浪一時半會根本過不去。

如果火狼可以帶她離開,帶上她去紅日帝國上任,一年半載之後再和她結婚,到時候她不僅可以風光不限,他們夏家也能藉著這個機會和紅日帝國的人搭上關係,開展一些海上的項目。

到時候,爸爸就不用一直低垂頭顱看北冥雄臉色做人了。

就像她這次,分明是被北冥連城和名可那兩個賤人害的,卻因為北冥雄一句不許追究的話,整個夏家沒有一個人敢哼聲。

一切,都怪他們無權無勢。

「火狼。」夏千金不想連自己生命中最後一根稻草也沒了,她從身後過去,一把抱上火狼精壯的腰身,啞聲道:「火狼,你還是會心疼我的是不是?我知道我以前卻是不夠乖,時不時惹你生氣,我以後一定不會了,我絕對會乖乖的!」

感覺到他的身體在瞬間繃緊僵硬,她心頭一喜,知道他對自己還是有感覺的,忙又道:「火狼,以後我哪裏都不去,隻留在你一個人身邊好不好?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就算……就算要那樣,我也願意。我喜歡你,火狼,我真的好喜歡你,不要丟下我,求求你。」

好一會火狼都沒有任何反應,沒有說話,不接受,也沒有拒絕。

夏千金還在琢磨著要怎麼和他說話,但這種話都已經說出口了,再說,她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

「你是不是還在生我氣?」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小心翼翼問道。

火狼吐了一口氣,忽然低頭將她抱住自己的雙手輕輕拿掉,回頭看著她:「這次,為的是什麼?」

「什麼……意思?」夏千金眨巴著眼眸,滿眼無辜:「火狼,你在說什麼?我……我只是不想離開你。」

「原來之前鬼鬼祟祟打聽我消息的人,來自夏家?」火狼笑了笑,只是笑意完全傳達不到眼裏:「夏小姐,我在你身邊這麼多年,為你做過的事情不少,就算當初夏家對我確實有救命之恩,也該還清了。」

「你……說什麼呢?」夏千金一陣心虛,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眼淚立即又滾了下來,「既然你還記得……」

「如果還想我留下來聽你說話,最好給我將眼淚收起來。」火狼臉色一沉,不悅道。

他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凶過!夏千金一愣,人差點就給嚇跪了,眼淚下意識止住,她顫抖著薄唇啞聲道:「火狼……」

「當初救我不過是因為你爸爸說我有利用價值,但不管怎麼說,夏家確實救了我。」他之所以還願意浪費自己的時間站在這裏,就因為這一點。

救命之恩,始終存在著。

「既然你知道我們夏家救過你,你現在就不該見死不救。」夏千金抹了一把眼淚,吸了吸鼻子道:「火狼,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現在對我這麼殘忍?是不是因為名可那個賤女人?她是不是跟你說了什麼?」

火狼心頭頓起一陣煩悶,夏千金又道:「你今晚來這裏也是為了跟她道別,是不是?你要離開卻不來看我一眼,反倒要跟這個賤女人告……」

「終於承認了嗎?」他笑。

「……承認什麼?」

「夏家要是沒有派人來打聽我的事,你怎麼知道我今晚要離開東方國際?」夏家的人,包括她,依然死性不改,就是那麼貪心,所有對他們有用的人都要徹徹底底利用一番,一個都不肯放過嗎?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問題
內容不符
內容空白
內容殘缺
順序錯誤
久未更新
文章亂碼
缺失章節
章節重複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