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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40章
手不自覺落在自己的臉上輕輕撫過,看著照片中的女孩,想像中自己在鏡中的臉,名可的呼吸越來越亂,心跳也莫名地在加快。

真的很像,為什麼這麼像她?龍譯成過去的女朋友,怎麼跟她長得至少有八分相似?

那天龍夫人看著相冊,再看著她,忽然就激動了起來,是不是也因為看到了這些照片,覺得她和龍譯成的女朋友長得太相似?

怪不得她那會兒會激動成那樣。

不過,名可雖然震撼,但最終她的心情還是慢慢平復了下來。

人有相似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那個人和自己長得那麼像,她還是一不小心就被嚇到了。

將相冊翻到最後一頁,她才將相冊合了起來,小心翼翼送回到抽屜裡,再站了起來看了房間一眼。

房間還是那樣,夕陽從窗戶滲進來,把整個房間蒙上了一片金色的光芒。

她就要走了,龍夫人,對不起,等不到你醒來就先離開,希望你能早點好起來,以後等你好了,我一定會來東方國際看你,一定會的。

從房間裡走出去,把房門關上那一刻,忽然,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似乎人一下子就經歷了許許多多的事情,如今塵埃落定,卻在惘然中忽然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下去了。

往房間裡走回去的時候,名可整個人還是有點恍恍惚惚的,房門推開,北冥夜已經回來了,正倚在書桌旁看著她。

「去哪了?」他平靜問道。

「我去龍夫人的房間走了一轉。」名可走了進去,隨手把房門關上:「今晚就要離開了,我還是有點擔心……」

「你留下來也幫不上什麼忙,更何況太子不願讓任何人見龍夫人,你留著也沒有任何意義。」

名可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只不過龍婉兒還沒有醒來之前,她就這樣走了,心裏總是會過意不去。

龍夫人醒著的時候對自己這麼好,讓她時不時感受到來自長輩的親情,除了她,這世上再沒有其他人了。

這麼好的龍夫人,居然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老天爺是不是不長眼?為什麼好人總是活不長?為什麼好人總要受盡磨難?

「別胡思亂想。」北冥夜走了過去,把她拉到懷中,大掌在她腦袋瓜上揉過:「想那麼多也沒用,以後好好過好自己的生活,才是對關心你的人最大的回報,你不是說龍夫人對你特別好嗎?她也不希望看到你每天都過得不開心,是不是?」

名可點了點頭,其實也只是在點頭,心裏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了,別想了。」北冥夜輕輕推了她一把:「快入夜了,要不要先去洗個澡?等會吃了飯我們就去機場。」

「先吃飯吧,我餓了。」

於是,三個人下了樓,隨隨便便將晚飯解決掉。

回來時名可還是覺得有幾分累,讓北冥夜先去洗澡,她把筆記本打開,想要看看肖湘在不在線。

沒想到QQ打開時,竟接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她把收件箱打開,點開郵件,沒有標題,發信人也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並不在她的好友裏頭。

下頭有幾個附件,她本來是不想打開的,怕是病毒郵件,但看著附件的縮小版,有點像是通話記錄,只是幾張圖,應該不是什麼病毒。

誰的通話記錄?

名可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把附件點開。

通話記錄有幾份,第一份那個號碼……她隱隱覺得有幾分熟悉,再一想,居然是龍珊珊的。

在她還是名珊的時候,她用的就是這個號碼!

名珊的通話記錄,日期……從九月六日到九月十九日,九月十九……

名可在心裏默念著這個數字,忽然,她臉色頓時就變了。

九月十九,不正是爸爸出事的那天嗎?九月十九,她和什麼人通過電話?

仔細看著那天的通話記錄,當看到某個熟悉的號碼時,她心頭一驚,嚇得連滑鼠都差點要扔掉。

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麼,反正就是害怕,就是不安,因為害怕,她連那天他們的通話記錄都不敢看,先從上頭看下來。

九月的時候,北冥夜和龍珊珊居然通過這麼多次電話。

其實,通話次數並不多,只是她太了解北冥夜,能和他通上幾次話,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多的,這是北冥夜的私人電話,畢竟龍珊珊不是帝國集團的人,也不是他身邊的人。

兩個完全沒有關係的人,為什麼會有五六次的通話?

終於,不管有多怕,她還是看到九月十九號的記錄了。

一看到通話的時間,名可的呼吸徹底就亂了,心也在抖個不停,抖得這麼激烈,差點讓人承受不住而昏死過去。

為什麼在晚上九點多的時候,北冥夜和龍珊珊還曾通過電話?

通話時間並不長,三十九秒,可,三十九秒對於北冥夜來說,已經足以說清楚很多事情。

他們那天晚上為什麼會通電話?他們通話究竟說了什麼?

九點多……爸爸出事是在十一點左右,他們九點多通話……他們究竟說了什麼?

再往下,這個通話記錄就到底了,那應該是他們最後一次通話,可,為什麼會是在那天?

浴室那邊還能聽到水龍頭嘩啦啦的聲音淺淺滲出,名可心裏卻緊張得連呼吸都覺得沉重。

把這個附件迅速關掉,又打開了另一份,這次是另一個人的通話記錄,這個號碼她卻一點都不熟。

可有個時間段,如同早有預感一樣,她在第一時間就翻了出來。

九月十九號,晚上十點多,在龍珊珊在給北冥夜打過電話不到半個小時之後,這個號碼打給了龍珊珊,但再往下就看不到了,似乎是因為一張紙沒有打印完畢,也不知道是通話記錄就到這裏,還是還有別的記錄沒有發過來。

果然,這封郵件就是針對那天的事情,究竟是誰給她發的郵件?發郵件的人究竟想要告訴她些什麼?

指尖一直輕顫著,名可將這個陌生號碼的通話記錄繼續往上調,很快,她便在密密麻麻一排號碼裏頭,找到了那個此時此刻看到,讓她幾乎要奔潰的號碼。

這個陌生號碼時不時和北冥夜有聯繫,不知道他是不是北冥夜的人,但,兩個人至少是認識的,通話記錄不少,雖然每次都是匆忙就會掛斷,但名可知道,這個人和北冥夜的關係一定不簡單。

也許,是他的人……

附件有三個,把這個關掉,她又點開第三張掃描圖。

第三張圖讓她徹底奔潰了,還是那個陌生號碼的通話記錄,果然是因為剛才一頁紙沒辦法將記錄打印完,這張紙就是承接剛才第二份記錄的。

十一點二十分,這個號碼曾經打過電話給北冥夜!

那天晚上名敬華出了意外,龍珊珊和宋芙從此銷聲匿跡,讓名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

事後按照醫生的鑒定報告,她爸爸應該是在晚上十一點鐘左右出的事,時間不能做到很精確,但可以估算個大概。

十一點左右……

這麼一看,在爸爸出事之前,龍珊珊打過電話給北冥夜,之後有個認識北冥夜的人打電話給她,然後,在爸爸出了事之後,那個人打了電話給北冥夜……

這是什麼意思?這究竟是什麼意思?發郵件的人是不是想要告訴她,那天晚上的事情其實北冥夜也參與了一份?

可是,那天晚上,北冥夜是和她在一起的,他們在一起的……

握著滑鼠的長指不斷在顫抖著,心裏曾經有過的想法慢慢又浮現了出來。

她不是沒有懷疑過,只不過那時候她從不敢這麼想,因為她太相信他,她相信他絕對不會害自己,她也相信只要有他在,自己所有的問題他都可以為她解決,她從來不懷疑他。

因為不懷疑,所以,哪怕在之前的的周末,她見過珊珊上他的車,也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可現在……思前想後,這件事情她便不得不懷疑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北冥夜?難道……不!他不可能會害自己的,怎麼可能?

這個號碼是誰的?究竟是誰?

北冥夜的手機正安安靜靜放在一邊,浴室裡水龍頭的聲音還在傳出……名可呼吸亂了又亂,指頭一直在顫抖,頂著那隻手機,遲疑了好一會,才終於將手機拿了起來。

翻開聯繫人,搜索號碼……東離!這個號碼,竟是東離的!

啪的一聲,她慌得下意識將手機扔回到一邊,死死盯著手機的屏幕,直到屏幕徹底黑下來,她的目光還是收不回來。

東離,北冥夜的人,他們的人那時候一直和龍珊珊有聯繫……

忽然,水龍頭的聲音聽了,不一會,浴室的門被打開,拖著一頭濕發的北冥夜從裏頭出來。

名可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人徹底回過神來,立即手忙腳亂地想要把郵件關掉。

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太害怕,太過於緊張,長指一直在發抖,那個點X的符號就是點不著。

就在北冥夜向她走來之際,她長指用力往滑鼠上擊下,終於把郵件給關掉了。

「做什麼?怎麼嚇成這樣?」北冥夜輕易便看穿她的慌亂,想要走過去看她的屏幕。

名可卻忽然用力把她的筆記本合了起來,霍地站了起來,迅速退了兩步,直到撞上身後的書架,撞疼了她的背,她才皺了皺眉,悶悶哼了聲。

「究竟怎麼回事?」北冥夜走了過去,知道她撞到背,由不得她反抗,將人拉了過來,給她檢查了起來。

好在只是撞了一下,並沒有撞破皮膚,他大掌在她背上揉了幾下,聲音說不出的柔和:「究竟在做什麼?怎麼我一出來,你就被嚇成這樣?是不是在做對不起我的事情,心虛了?」

「沒有!怎麼可能!怎麼會!」名可一連否定了三次,視線透過他的肩膀,落在桌上的筆記本上。

生怕他會懷疑些什麼,她忙從他懷裏抬起頭,看著他,勉強擠出一點笑意:「我……我可能這幾天有點累,夜,你能不能去幫我放一缸水?我不想淋浴,我今晚想泡澡……」

北冥夜眸光閃了下,盯著她分明蒼白起來的小臉,雖然心底有疑惑,不過,也看得出她這幾天確實被累到了,更重要的是心裏累著。

「看在你最近心情不好的份上,我就隨你使喚一次。」大掌又落在她腦袋上揉了揉,他才放開她,轉身往浴室裡走去。

沒有任何懷疑,笑意依然那麼好看……如果沒有這封郵件,她一定會被他好看的笑意給迷倒,可是,那三分通話記錄……

深吸一口氣,名可立即走到筆記本前,將筆記本打開,趁北冥夜給自己在裏頭放水的時候,她迅速將QQ關上,就連筆記本也給關了。

直到屏幕變成了一片漆黑,她才將筆記本合上,合上了之後還是覺得不保險,拿了套子過來將筆記本收起來,收到行李箱裏。

做完這一切,她才靠著衣櫃前大口喘著氣。

剛才心裏真的很慌,如果讓北冥夜看到那封郵件,如果讓他知道她看到了這些東西,他會怎麼做?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把他想得這麼恐怖,只是短短幾分鐘的時間,為什麼北冥夜忽然在自己心裏就變得這麼可怕了?

他有太多的事情是她不知道的,哪怕兩個人已經確定關係,哪怕已經做盡了全世界最親密的事情,可是,她還是看不透他,還是無法真正走入他的內心深處。

他和龍珊珊究竟有什麼關係?那天晚上那幾個號碼為什麼會頻頻通話?是不是因為龍珊珊和宋芙把爸爸推下了樓,她自己沒辦法解決那些事情,所以,她才會叫北冥夜幫她,是不是?真相是不是這樣?

還是說,根本就是北冥夜讓龍珊珊和宋芙對付爸爸的?

她把手摁在自己的額頭上,用力摁著。

不應該這樣,她不應該懷疑他,她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男人?

這個男人為了自己做了這麼多事,他甚至還拿自己給她試毒,他對她不好嗎?

不,他對她很好,既然對她這麼好,他又怎麼會害她的家人?

不是他,一定不是他,不過是個掃描件而已,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通話記錄裏頭甚至連個蓋章都沒有,說不準是別人憑空捏造,想要來破壞她和北冥夜的關係的,一定是這樣。

那些人太可惡了,怎麼可以這樣去離間別人?說不準又是俞霏凡那個女人!

她一直拚命說服自己,一直告訴自己剛才看到的都是假的,可當北冥夜從浴室出來的時候,抬頭看到他,她還是下意識退了半步。

不是已經認定是假的嗎?為什麼現在見到他,她心裏還是這麼慌?

那天晚上,爸爸出事究竟有沒有他的一份?北冥夜究竟有沒有騙過她?

渾渾噩噩走進浴室,也是渾渾噩噩泡了一個很漫長的澡,期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直到等在外頭的北冥夜察覺到不對勁推門而入,名可依然躺在浴缸裡,獃獃地看著天花板,兩眼無神。

「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北冥夜大步走了過去,深水往水裏一探。

浴缸裡的水已經涼了,這丫頭居然還一直泡著,快十二月的天,就她這種弱不經風的身體也敢泡涼水澡!

看到她明顯無精打採的模樣,北冥夜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心疼,大掌一撈直接將人抱了起來,拿過長浴巾抱著她回到床上,名可才終於有了反應,拿著浴巾自己擦乾身體。

但她就是不願意說話,自己默默換上衣服,將一頭長發梳好,在北冥夜終於要開始不耐煩之前,她忽然奔到他跟前,一把抱住他勁瘦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胸膛上。

只是閉上眼,不說話。

北冥夜心裏那一點點鬱悶立即就散去了,大概是還在想著龍婉兒和小桃的事,她難過的時候,他不會說話去哄,只能安靜抱著她。

時間差不多了,北冥夜的手機想了起來,佚湯已經在下頭等候。

收拾好一切,北冥夜摟著名可,北冥連城拿著東西跟在他們身後,三人一起下樓,上了車,慢慢駛出這座規模雄偉的京華苑。

車子駛出大門的時候,名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這座庭院一眼。

在這裏,認識了太多的人,發生了太多的事,來去匆匆,就像是做了一場南柯夢一樣。

只是可惜,夢裏隕去的人,再也回不到現實中了。

北冥夜將她扯了回來,抱在懷裏。

名可下意識對他有幾分抗拒,但他又再次將她抱緊,這次,她不再拒絕了,隻溫順地倒在他懷中:「那天在醫院的時候聽到龍楚寒說龍珊珊被綁架了,這事後來怎麼樣?」

這幾天她一直太忙,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和精力去關注這種事,更何況像龍家這種名門望族,綁架這種事情,基本上只要有心隱瞞,媒體是不太敢報道的。

她就沒看到過相關的報道。

「在第二天已經讓龍楚寒救回來了,綁匪也全數落網。」北冥夜淡淡回應,對那事也沒多在意。

名可沒有再說話,閉上眼,安靜休息。

十一點的飛機,一個晚上的時間,第二天就到達東陵。

因為時差的問題,他們到達東陵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候。

名可想要回學校,北冥夜卻堅持讓她在帝苑住下,第二天再送她回去上學。

丟下了那麼九的課程,洗過澡打開筆記本,一收到肖湘給她發來的筆記,名可便馬不停蹄看了起來。

北冥夜去洗澡的時候她剛開始看,出來的時候還在看,一直孜孜不倦地看,直到晚上十一點,工作告一段落的男人回頭,這丫頭還在筆記本上看學習資料。

十二月,月中該要考試了。

雖然明知道她是個認真好學的好學生,但,這個時候,她是不是也該抽點時間來陪陪她冷落了那麼久的男人?

將筆記本關上,他悄無聲息走到她身後,忽然大掌一摁,直接將她的筆記本闔上。

在名可正要抗拒的時候,他已經一個彎身將她抱了起來,大步往床上走去。

「夜!」名可揪上他的衣襟,忽然就明了他想要做什麼。

在京華苑裡雖然兩個人也在一起,但也許因為那是別人的地方,一連十幾天,他並沒有碰他。

居然忍了那麼久,也實在是很難得,可是……她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兩個人的關係,一想到那封已經被她刪掉的郵件,心,始終是很沉。

北冥夜沒理會她小小的抗拒,已經快半個月了,再不給他,是不是想要讓將他憋死?

幾個撕扯便將她的衣服扯了下來,急匆匆地正要一舉攻城掠地,女人卻忽然叫了起來:「疼……肚子疼,夜,我肚子不舒服,不要……」

北冥夜動作緩了緩,臉色並不怎麼好看,盯著她糾結的小臉,聲音沙啞:「哪裏不舒服?等做完我給你揉揉,乖,別亂動。」

「不!真的不舒服,真的……」忽然,一股熱浪從身下湧出,名可嚇了一跳,下一秒,臉色徹底變了。

使盡全身所有的力氣,她用力推了把身上的男人,急匆匆要往床下翻去。

北冥夜想阻止,但看她似乎真的不好受,只能眼睜睜看著她下床,之後迅速夾著兩腿往浴室奔去。

一身火熱,連個發泄的地方都沒有,直鬱悶得北冥大總裁想撕人。

好不容易等到女孩從浴室裡出來,他正要過去將她揪回來,繼續他沒有做完的事,女孩卻抬頭看著他,皺著眉輕聲說道:「我……我大姨媽來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大姨媽這種親戚?

看著她走到抽屜裡拿出姨媽巾,依然夾著兩條腿往浴室走,男人,差點就瘋了!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回學校了,好像,差不多一個月了吧?也不對,似乎,只有半個月。

反正感覺上已經過了半個世紀一樣,好漫長好漫長。

肖湘知道名可今天回來上學,一大早就在學校後門等她。

兩個人再見,真是恍如隔世。

見了面居然都不知道該先說什麼話,最後還是名可笑了笑,淡淡說了句:「我回來了。」

她回來了,回到東陵,回到這個熟悉的地方。

沒有回來之前,心裏一直急切地盼著要回來,現在回來了,卻完全高興不起來。

肖湘看得出她心情的沉重,不知道她在東方國際究竟經歷了多少事,也不知道她受了說少委屈,但,只要人平安歸來就好。

牽上她的手往宿舍樓走去,她挑了最輕鬆的話題道:「知道麽?《天下》首映的日期已經出來了。」

「這麼快?」名可的注意力果然在一瞬間被吸引了:「什麼時候?」

「年後,二月初。」肖湘敲著她的腦袋,「看,你顧著談戀愛,什麼都不關注。」

「哪有?」名可也忍不住頂了回去:「你和子川大哥一起去的,度蜜月了吧?」

說起慕子川,肖湘的臉色很明顯凝聚了下來,唇角的笑意也沒了。

看出了她的異樣,名可不解道:「怎麼了?你和子川大哥不是好了嗎?你們還一起去東方國際?」

「是一起去,但只是我一個人回來。」這件事每每想起來,肖湘心裏都特別不舒服。

那個男人真的把她當工具一樣,需要她的時候就把她留在身邊,等沒有用處了就隨手丟開,這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子川大哥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為什麼?」她還一直以為結束了北冥雄的壽宴之後,他們倆就回東陵了。

之後雖然和肖湘聯繫過幾次,但肖湘都沒有提過這件事,她也忘了要問一聲。

畢竟兩個人是一起去的,一起回來也是情理之中,可,為什麼是湘湘自己一個人先回的東陵?

「大概是因為那邊有什麼事需要他留下來辦,反正我就是這樣被丟棄了,一個人回來的。」肖湘聳了聳肩,不以為然道:「一個人也好,這段時間沒有人騷擾,我不知道過得有多快活。」

話雖這麼說,可名可還是清楚看到她眉宇間的那份糾結。

「子川大哥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找你嗎?還是說他一直都在東方國際,還沒回東陵?」

「不知道。」肖湘不想提起這個人,幫她把東西拿起來,加快了速度往宿舍返回。

名可也沒有繼續追問,湘湘不想提起她就不問了,感情這種事情外人從來都管不了多少,她和北冥夜之間何嘗不是?

前天那封郵件直到現在還時不時從她腦海裡竄出來,她自己的事情都沒有解決。

肖湘的感情之事她就算有心,也無能為力,感情畢竟是兩個人的事情。

「你得要收拾快一點,等會要上課了。」進了宿舍之後肖湘一邊幫她整理東西,一邊催促道。

名可驀地回過神,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那天上午一二節課上完之後,一整天都沒有其他課,因為快到考試時間,下了課她們找了個不用上課的教師複習功課去了,直到中午快十二點的時候才從教書樓裡出去。

一出來便看到一群女孩子蜂擁著往操場那邊趕去,也不知道學校又來了什麼大人物。

兩個人都沒在意,先去餐廳吃了飯,出來的時候沒想到那些女孩子又聚在餐廳門口,不知道在張望著誰。

「好像是帝學長。」肖湘眼尖,一下便認了出來。

名可抬頭望去,隔著玻璃遠遠看向餐廳裏頭,果然隱隱約約看到那個和傅老教授正在吃飯的男人。

「他叫北冥連城,你應該叫他北冥學長。」名可糾正道。

想了想,還是不過去打招呼了,北冥連城到這裏自然有他要做的事情,更何況她也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北冥連城究竟有沒有參與,現在對北冥家的人,她一個都不敢輕易去相信。

「你這段時間不是一直都和他在一起嗎?」和她慢步往宿舍樓返回,肖湘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眼。

遠遠望去,北冥連城似乎拿出電話在看著什麼,距離太遠,人都快要看不清了,她才轉身追上名可:「之前你不是說去了東方國際之後,北冥夜都讓帝……北冥學長和你在一起?」

「是。」名可點了點頭。

東方國際的事情現在再想,似乎已經很遙遠了,他們剛去東方國際的時候,自己還什麼人都不認識,隻認識北冥夜和北冥連城。

每天和北冥連城呆在公寓裏寫自己的劇本,做自己的事情,哪怕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日子也還是過得很充實。

一切的變故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似乎是那天晚上有殺手來追殺他們,好像從那天晚上開始,她的日子就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明明才發生過不久的事情,現在想來,卻像是很久遠的年代裏發生的事一樣。

「你變了。」肖湘側頭看著她,認真看著她的五官眉宇:「這次回來怎麼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

「哪裏不一樣?」名可瞟了她一眼。

是不是變了,她自己一點感覺都沒有,也許是這幾天心情沉悶,不像之前那麼開朗了吧?

或許等過幾天就好了,也或許……

她輕吐了一口氣,都快被自己心裏那份沉悶的氣息壓得透不過氣了。

日子為什麼會過得這麼艱難?就不能過得輕快點嗎?她就不能當那天晚上沒看見那封郵件嗎?當它不存在,行不行?

她渴望行,但心底分明有個聲音告訴她,事情沒有這麼簡單,爸爸被人害了,你不能不理會,不能就這麼放任……

她揉著眉角,眉間有一股酸澀的感覺,再想下去,她真的要承受不過來。

「你在東方國際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回來之後人變成這樣?」肖湘皺眉看著她的臉,看了好一會才道:「你變得死氣沉沉的,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湘湘……」名可看著她,很多話想要說,卻又不知道從哪裏說起來。

可她一個人悶著,真的快要把她給逼瘋了。

但如果這件事情告訴肖湘,萬一她比自己還激動,找北冥夜去理論,北冥夜不知道會不會私下裏還要做點什麼事情?

她不想那樣去猜測自己的男人,可,現在她真的沒辦法再做到完完全全信任他。

想要說什麼,包裡的手機卻忽然響了起來,名可愣了下,到嘴邊的話語全部咽了回去。

把手機拿出來一看,居然是北冥連城的來電,她有點猶豫,猶豫了好幾秒才將電話接起:「連城隊長,找我有什麼事?」

「我在你們學校。」北冥連城低沉的聲音緩緩傳了過來:「遊戲的人物造型做好了,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名可其實不想去的,可,她心裏又忽然想到了些什麼,沉默了兩秒她忽然道:「好,等會我到你們的實驗室去找你。」

名可到實驗室的時候,傅老教授已經回家午睡去了,實驗室裡只有北冥連城一個人。

遊戲的定型人物做得很完美,非常漂亮,在名可看來比真人還要好看,但其中一幅圖卻看得她眉心忍不住皺了起來。

「怎麼?這張難道不是最漂亮的嗎?」北冥連城也注意到那張圖,把圖點開,圖中人物的表情便徹底被放大了。

一看,就連名可都忍不住有幾分失魂。

「太勾魂了。」她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抬頭看著北冥連城:「你老大會不會看出來這裏頭的人是我?」

「你猜。」北冥連城不願意給她答案。

這就是上次逼了她很多回,讓她做出勾魂的表情,這傢夥都做不出來,後來被自己嚇了嚇,她受了驚之後,無意中被他捕捉到的鏡頭。

那可憐兮兮的眼神……你看著她的時候,似乎會感覺到她也用一種不安,甚至慌張的眼神在看著你,似乎對你有一份與生俱來的害怕,而害怕的另一面,便是順從。

一個不安又順從你的女人,有多少男人看到這張照片就恨不得撲過去把她摁倒在床上?

別說是其他人,就是他自己也時常會看著這張照片亂了魂。

深吸一口氣,將自己莫名其妙又亂起來的心思收拾好,北冥連城看著她,笑得有幾分邪惡:「好東西自然要和老大分享,要不我給他送一份專輯過去?」

「連城隊長,你是故意想要害我嗎?」雖然心情不好,但聽了他的話,名可還是被激怒了,她走到一旁拉過來椅子,在他身旁坐下:「把這個圖點過去,別看了,看其他的。」

這麼勾魂的眼神,就是她自己看到也恨不得化身成大灰狼,撲過去把圖中的女人給拆骨入腹。

北冥連城好歹是個正常的男人,看著也不知道會不會有感覺,她才不想與他一起欣賞自己性感的一面。

雖說這圖已經做過處理出來的,是三D動畫人物,但他們都知道這個人的原型是她呀。

北冥連城把圖片一張一張慢慢翻過去,讓她欣賞。

名可心裏卻一直藏了許多問題,根本無心去看那些圖。

目光落在他側臉上,見他翻得認真,她忽然道:「連城隊長,有個問題想問你。」

「問。」北冥連城連頭都沒回,依然在欣賞著做出來的效果圖。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問道:「連城隊長,你電腦技術這麼高,如果我想要一個地方的監控錄像,你是不是也可以從那個系統裡將記錄給我調出來?」

「怎麼?」北冥連城挑了挑眉,翻看圖冊的速度慢了。

名可生怕他懷疑些什麼,她忙道:「就像上回我和宋芙在商場裡,你是不是也可以把商場的監控記錄調出來,甚至想辦法把那天的記錄給毀掉,而讓人找不到半點蛛絲馬跡?」

「問題不大。」聽她說起商場的事,北冥連城並沒有多想,繼續翻看著圖冊,隨意道:「可以把記錄調出來,也可以侵入到裏頭的系統,將那天所有監控記錄給毀去。」

「會不會讓人發現是有人故意毀去的?」名可急問道。

「那要看那個人的技術行不行。」

「能做到這樣地步的人多不多?是不是只有像你這樣的高手才能做得到?」她知道他技術確實很厲害,連太子都能看得上的人,會差到哪裏去?

如果只有他可以……她握緊手,呼吸又亂了幾分。

北冥連城卻什麼都沒察覺,依然隨意回道:「能做到這點的其實不少,並不是只有我一個,隨便找個黑客高手也可以。」

圖冊已經翻到底了,他回頭看了名可一眼:「怎麼樣?」

卻看到她只是愣愣看著自己,他蹙起眉,眼底有幾分狐疑:「你在想什麼?」

名額嚇了一跳,視線從他臉上移開落回到屏幕上,她道:「看來看去也覺得沒你好看,要是你穿起女裝,一定比裏頭的人物都要漂亮。」

北冥連城雖然不太樂意聽到名可的話,什麼他比女人好看?他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居然拿他和女人比美貌。

冷冷哼了哼,他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不理會她。

名可這才鬆了一口氣,自己也算是有急智了,差點就被他看出端倪。

只是,那天晚上小區的監控系統出了問題,那夜的監控記錄全都沒了,難道那不是意外,真的是人為?

對於北冥連城這樣的高手來說,這種事情就像是小菜一碟一樣,要做到根本不難,那夜……究竟是不是他將小區的監控系統弄壞?

「今晚是不是要回帝苑?什麼時候走?我載你回去。」北冥連城忽然問道。

名可想都不想,立即拒絕:「我不回帝苑。」

北冥連城指尖停了下來,回頭看著她:「怎麼又不回去了?和老大鬧彆扭了?小氣吧啦的,肉麻當有趣。」

名可懶得跟他多費唇舌,站起來就要離開實驗室。

學校的實驗室,都是給教授們搞科研用的,他們倒好,都用來弄遊戲了。

這遊戲是不是也算是一項科研?

北冥連城的目光落在她身後,說走就走,這丫頭今天究竟是怎麼回事?說話態度那麼差勁,他什麼時候又得罪她了?

女人真是種莫名奇妙的動物,就連生氣也生得莫名奇妙的。

定型出來,他根本沒必要叫她來看,只是想讓她看看自己被做成動畫之後的形象有多美多可愛,讓她高興一下而已。

果然,討好女人這種事情就不適合自己做,根本就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他今天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北冥連城沒理會她,等她離開之後,繼續弄剩下來的人物定型。

程序已經便好,只等定性做好,等測試過沒有問題,就可以對外公測了。

這丫頭有沒有興趣拿個帳號玩玩?

名可雖然不想回帝苑,但到了傍晚時分,北冥夜的電話還是來了。

知道北冥連城就在她的學校裡,他便沒有親自過來接她,而是讓連城帶上她一起回去。

兄弟們嚷著今晚去唱歌,雖然北冥連城並不熱衷於這種活動,不過看得出那丫頭心情不是很好,他也隻好勉為其難載她去一趟。

但,讓連城隊長超級鬱悶的是,他已經走到女生宿舍樓門口,給那女人打電話,她居然冷冷丟出了兩個字:不去!

不去!她說不去!知不知道他人已經站在她樓下門外了?她居然說不去!

被女人拒絕,北冥連城真有點火大,尤其這裏進進出出的女生,全都一個個兩眼發光地盯著他看,甚至還有人主動過來搭訕!

他生平最討厭女人花癡一樣的目光,讓他站在這裏被當成標本供人欣賞,他真怒得想要殺了裏頭某個女孩。

不去就不去,是她自己說不去,難道載不到人老大還會找他麻煩不成?

又不是他沒盡責,是她自己不領情。

正要轉身離開這種莫名奇妙、雌性動物多得數也數不清的地方,腦袋瓜裡又不自覺閃過名可無精打採的臉,她從中午見面開始就是懨懨的,讓她看定型畫她也提不起興緻。

是不是真出了什麼事,心情到現在還沒有好起來?

拿著手機的大掌有幾分遲疑,不想理會,又不希望她繼續消沉下去,雖然連自己都不知道,那丫頭心情不好和他有什麼關係。

終於,他還是再次撥通了那個號碼:「今晚會有不少人過去,也有不少你認識的,胡塗,阿嬌,東離……」

「我去。」那邊終於傳來了名可低低的聲音。

北冥連城有點反應不過來,他想了那麼多勸她的話幾乎都沒怎麼用上,她怎麼就答應了?

不過,她答應了就好,也省得他像個八婆一樣苦口婆心去勸她。

不到五分鐘名可就出來了,只是出來的時候臉色還不怎麼好,沒有半點笑意,還沉著一張臉。

北冥連城真覺得有點委屈,他長這麼大,什麼時候看過女人的臉色做人?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老大的女人的份上,他一定不會理這丫頭。

他應該沒有做錯些什麼,這傢夥怎麼見到他就開始給他擺臉色?

「還不走嗎?」名可來到他身旁,明顯注意到有不少人往這邊張望,女孩子們一個個色眯眯盯著她眼前這個高大帥氣的男人,一雙雙眼眸全都開著桃花。

不可否認,北冥家兩兄弟真的帥氣得迷死人不償命,可這又怎麼樣?誰知道他們這副完美的軀體裏頭包裹著的心究竟有多黑?

「我說你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哪裏得罪你了?」北冥連城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垂眸看著她,分明看到她眼底對自己的厭惡。

厭惡!忽然真有點很無力的感覺。

女人心海底針,翻臉比翻書還快,能正常一點嗎?

「要是生氣能不能直接告訴我原因?我不懂女人的心思,我猜不透。」他從鼻子裏哼出一口氣,怒。

名可深吸了一口氣,這才把自己懷疑的情緒收拾了起來,事情還沒有搞清楚,其實真的沒有必要現在就對他們升起敵意。

萬一只是個誤會呢?萬一這一切都是假的呢?那她豈不是中了別人的圈套?

收回目光,她舉步往前頭走去。

北冥連城卻大步追了過去,哼了哼:「我車子在後頭的停車庫。」

「哦。」名可淡淡地應了一聲,改變了方向,與他一起往學校後門走去。

北冥連城實在不知道自己究竟哪裏做的不好,惹她不高興了,本來還是好好的,怎麼這次回來就變成這樣?是不是還在想龍夫人和小桃的事?

想了想,也只有這個理由說得過去,既然是因為這件事兒難過,他就不生氣了,她難過,心情不好,臉色不好看也正常。

他這麼大個男人,還要和她一個小丫頭片子斤斤計較嗎?

這麼一想,臉色沒那麼難看了,聲音也特地放柔了下來,他安撫道:「聽說龍夫人很快會醒過來,你不用擔心,你不是一直相信好人有好報嗎?」

「好人真的會有好報嗎?」名可抬頭看著他。

分明不相信這句話,她爸爸也是好人,為什麼就這麼輕易被人害了?直到現在還躺在床上,還醒不過來。

小桃也是好人,為什麼小桃卻出了意外,再也睜不開那雙漂亮精靈的眼睛了?

好人有好報,這句話大概只是大人來安慰小孩子的吧。

她為什麼忽然就不願意相信了?

「我說你今天都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呢?好人沒好報,難道壞人才有嗎?」一看她這副懨懨的模樣,才收拾好的怒火騰地又冒了起來。

「是呀,好的東西全都被壞人搶走了。」她不再理他,低垂頭顱,默不作聲,繼續往前走。

北冥連城皺起了兩道濃眉,看著她的背影,忽然就覺得這丫頭似乎在短短幾日之內又瘦了一大圈,本來就已經瘦得沒幾兩肉了,現在看來人更加弱不禁風。

一看她這模樣,心又軟了,計較什麼?他是大男人!

見她走路的時候一直是彎著腰的,他有點看不過眼,走了過去在她腰上推了一把:「走路的姿勢難看死了,就不能挺起胸來嗎?」

名可被他這麼一推,立即痛呼了一聲,兩道秀眉迅速擰緊,手落在肚子上,一臉痛苦的神色。

眼底的痛意是真的,騙不了人。

北冥連城有點不知所措地看著她:「你怎麼回事?我……我剛才出手不重。」

「我來大姨媽了,你能不能照顧一下?我肚子疼,你還推我!」名可抬頭白了他一眼,哼了哼,才繼續往前走。

北冥連城足足花了好幾秒的時間才把她這句話給理解過來,來大姨媽了……一想到剛才自己推她的舉動,頓時就內疚了。

他忙追了過去,想道歉又不知道怎麼開口,一直冷漠到幾乎不近人情的連城隊長,這一刻忽然就有點手足無措了起來。

他哪裏知道女孩子會這麼脆弱,尤其是來那個的時候?只是輕輕推一把,居然痛得叫出聲來,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做了什麼混帳事。

可看她臉色確實不怎麼好,他猶豫了很久才輕聲說道:「對不起,我剛才不是故意的,是不是很疼?要是走不動,我抱你。」

「不用你這麼好心。」名可哼了哼,不願理他,繼續往前走。

知道她身體不舒服,哪怕她態度惡劣,北冥連城也不在意了。

遲疑了好一會,還是追了過去,在名可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忽然彎身把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大步往前方走去……

人被凌空抱了起來,名可嚇得尖叫了一聲,忍不住揪上北冥連城的衣襟,驚呼道:「北冥連城,你做什麼?快放我下來。」

「反正我不會放手,你要叫,隨便。」北冥連城聲音淡淡的,可卻讓人聽出來他話語裡的不容置疑。

尤其,他兩條有力的鐵臂把她抱住,就像每次北冥夜抱著她時那樣,根本不給她有半點反抗的機會。

名可窘死了,她是北冥夜的女人,居然和北冥連城在這裏摟摟抱抱,學校裡有這麼多人,有多少人知道她和北冥夜的事?

北冥夜甚至曾經公開說自己是他女朋友,媒體報紙全都播了,整個東陵有誰不知道這事?

「連城隊長,先放我下來,有話好說。」掙扎無果,她只能改而求饒。

「別吵。」北冥連城一旦倔起來,那牛脾氣也不是她可以改變的。

「我是你老大的女人。」

「老大不會介意。」

分明感受到越來越多的目光往這邊投來,名可又氣又急又羞澀,再次抗議無果,隻好將自己的臉埋到他的臂彎裡,當起了鴕鳥。

如果他們看不清她的臉,是不是就沒那麼多人認得出男人懷裏的女孩是她?

哪怕明知道是掩耳盜鈴的做法,可此時此刻也只能這樣了。

這男人怎麼跟他大哥一樣,自己決定的事情愛做就做,從來不管別人的想法?她現在真的羞愧死了!

又把他的衣服往外頭扯了扯,一不小心把他襯衫的扣子也扯開了兩顆。

她只知道把他的衣領拉過來將自己的臉蓋得嚴嚴實實,卻不知道他領口一大片古銅色的皮膚隨著她的動作全都敞露在所有人的視線裡。

如果自己抱著的人不是名可,如果不是知道她現在身體不舒服,北冥連城一定會隨手一扔,將這個麻煩的女人給扔出去。

居然扯開他的衣服,讓那些色眯眯的女人有機可乘!

那一道道驚艷的目光,還有倒吸涼氣的聲音,讓他越來越煩躁,越來越想手撕活物!

長腿一邁,他加快了步伐,迅速往後門停車庫趕去。

直到走到車子旁,把車門打開,氣呼呼卻又小心翼翼地將懷裏的女人放到座位上,北冥連城才忍著怒火,沉聲道:「能放手了嗎?」

名可這才放開他的衣領,正要抱怨,一抬頭,卻不小心看到他大敞的領口。

古銅色的皮膚分外迷人,還有胸膛上若隱若現的胸肌……糾結成這樣,得要花多少年的功夫才能練就出來?

連城隊長的身材真的爆好,和他老大有得一拚!

貪婪的目光直勾勾盯著他的胸口,還想繼續往下頭看去,看看還能看到什麼美景。

北冥連城頓時被她這道目光給氣壞了。

「色女!」領口一拉,他退了出去,長臂一揚,砰的一聲,車門被他重重地關上。

關門的聲音嚇了名可一跳,意識才終於清醒了過來,側頭看去,北冥連城繞過車頭來到駕駛座門外,將車門打開鑽了進來,鑽進來時領口的扣子已經扣上,那若隱若現的胸肌也被襯衫擋在外頭。

見她還一直盯著自己的胸口看,北冥連城臉色一沉,怒道:「再這麼看我,當心我把你一腳踹出去。」

名可抿了抿唇,這才收回目光,拉了拉自己的小外套,不屑地道:「食色性也,長得漂亮就得給人看,要不然你練這麼多胸肌出來做什麼?到頭來還不是為了用來勾引小美眉。」

北冥連城懶得跟她胡扯,誰知道自己的胸肌練出來是為了什麼?鍛煉久了,肌肉紋理自然就清晰了,又不是他故意的。

將車門關上,側頭看了她一眼,他冷冷提醒道:「安全帶繫上。」

名可把安全帶拉了過來,還沒扣上,忽然,眉眼亮了亮,側頭看著他:「連城隊長,不如我來開車吧。」

「你有證件?」北冥連城瞅了她一眼,一臉懷疑。

名可立即把自己的包打開,從裏頭掏出一個薄薄的小本子遞到他面前:「看清楚了嗎?早就考上了,駕照都拿了,讓我來試試,快點。」

把駕駛證收了起來,她立即推開車門,從副駕駛座那邊下了車。

北冥連城有點猶豫,但她人已經來到他那邊,將車門打開了來:「連城隊長,不是這麼小氣吧,讓我開一下有什麼大不了的?」

北冥連城不是小氣,而是有點不安,女人開車本來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更何況他一點都不清楚這丫頭的技術怎麼樣。

「放心,我的技術很好的,快下來。」拿了駕照之後就沒有開過車,難得有機會,她也想練練,要不然長時間不開,她會忘記開車的步驟。

北冥連城猶豫了下,又側頭看了她一眼,難得見她眉宇間那份氣悶散去了不少,他心頭一軟,終於還是從座位上跨了下來。

既然她心情好了,讓她開一會也沒什麼,開慢點就是。

兩人換了位置,名可扣上安全帶之後,拿鑰匙將車子發動,研究了下所有的部位,再加上有北冥連城在一旁給她介紹,很快她便點開手剎,讓車子緩緩開動了起來。

從停車庫上去,得要先經過一道很長的斜坡,為了上這道斜坡,名可緊張得頭上臉上全都是大汗。

不過,有人似乎比她更緊張。

「你究竟會不會開?踩油門,快踩油門……不,別那麼用力,輕一點……再輕一點……你究竟有沒有在踩油門……我說了別這麼用力……」

一個斜坡而已,忽慢忽快的,忽然停了下來,忽然一下又像箭一樣飆了上去……等上了這個斜坡之後,北冥連城執起袖子,往額角上一抹,竟滿滿的全都是汗水。

女人開車真的太恐怖了,一個斜坡居然開了那麼久,這還是自動擋的,要換了手動,她豈不是一輩子也別指望開上去了?

「還是我來吧。」他吐了一口氣,就要把安全帶解開。

名可的腳卻已經踩上油門,只是輕輕一踩,她自己都不覺得用了多少力,可車子卻迅速飆了出去。

開得那麼快,嚇得走在前頭的兩位同學立即便後退了幾步。

名可有點心慌地想要向他們說聲抱歉,但隔了那麼遠,人家根本聽不到,她也只能小心翼翼,繼續認真開車。

這油門實在是不能用力踩,得要輕輕的,踩太重,車子的速度一下就快了。

還有發動機那個聲音,每每不小心將油門踩深了些,發動機就會咆哮,總是嚇得她幾乎坐不穩,所以,她只能輕輕地踩一下,停一下,又踩一下,又停一下。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北冥連城臉色越來越難看,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暈過車,可這會兒胃部竟隱隱有幾分不舒服了起來,真有一種要暈車的感覺。

試問有誰開車會一下子快起來,一下子又停下來,停下來之後迅速又走起,走起之後因為速度太快,心裏害怕,又一腳踩在剎車上!

忽前忽後,被安全帶勒得他快要斷氣了,不過,看得出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並沒有比他好受多少,每次被安全帶一勒,那兩道秀氣的眉便又皺起來,眼底一片痛苦的神色,但還是認認真真在開車。

北冥連城隻好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教她:「輕一點,不要那麼用力,對,就是現在這個速度。」

瞄了眼速度表,四十,算了,就開四十吧。

北冥連城又溫言道:「好,保持這個力道,不要再踩下去,慢慢走,別開在主道上,就在這裏開……對,不要上環市路,就在下頭開吧。」

其實,名可很清楚他為什麼不讓她上環市路,上去的車子最慢都開八十碼,她卻是個只能開四十的主,上去之後還不得讓人罵死?

可在下頭,人多,紅綠燈也多,開起來也不見得比上頭容易。

幸而,在北冥連城的循循教導之下,她終於漸漸掌握了踩油門的秘訣,速度也慢慢快了起來。

從四十到五十,再到六十,六十以上她真沒膽子再開上去了,一路開過去,雖然中途也鬧過幾次小意外,差點開到別人的車道上,但幸好都是有驚無險。

大概開了二十多分鐘,直到名可覺得自己累得不行了,才在北冥連城的教導下慢慢靠邊停車。

車子停了下來,北冥連城立即把手剎點上,等手剎的燈亮了起來,他才徹底鬆了一口氣,如同經歷了一場生死浩劫一般,人都快要虛脫了。

太驚悚了!女人開車簡直是噩夢,他暗自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能讓她碰自己的車子。

要禍害,就禍害老大去,又不是他的女人!

但名可卻不這樣想,雖然一路過來是有幾分驚悚,可開到這裏自己似乎更有經驗了些,她相信只要以後多練練,自己很快就能熟練起來。

所以,當北冥連城從副駕駛座上下來,來到她門邊將車門打開,盯著她勒令她趕緊下車的時候,她眼底還透過點點笑意,抬頭沖他一笑,她道:「怎麼樣?坐美女的車是不是特別刺激?」

「是,只差沒被人嚇得心臟病發作。」北冥連城彎身,主動給她把安全帶打開:「快下來,瞧瞧都快半個小時了,才走了幾個路口,丟不丟人?」

名可卻一點都不覺得丟人,新手開車就是這樣的了,誰讓這是她拿到駕照之後,第一次開車上路?

從座位上下來,兩腿剛落地,竟忽然起了一種虛脫的感覺,兩腿一軟,人差點就倒了下去。

北冥連城立即把她扶了回來,扶她的時候,長臂竟不小心摟過她肚子。

他嚇了一跳,等她站穩,忙將她放開,一臉緊張地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碰到你?對不起,是不是很疼?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過要去碰你的肚子,疼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載你去醫院看一下!」

名可眨巴著眼看著他,這一刻分明從他眼底看出了焦急,也看出了對自己的關懷。

他是真的關心她,因為她是他老大的女人嗎?連城隊長對她的關心,不是假的。

可在幾十分鐘之前,她甚至還在懷疑他也害過自己……

忽然,心就酸了起來,酸得連眼角都一不小心溢出點點淚花。

一看到她這模樣,北冥連城更慌了,二話不說把她抱了起來,抱到車子另一邊,讓她在副駕駛座上坐下,他甚至主動給她將安全帶繫上,關了門才迅速回到車上。

將車子發動,拐了一個彎之後,迅速朝附近的醫院而去。

「別怕,我馬上帶你去醫院,是不是很疼?我真不是故意的,很快就能到醫院,你再忍一忍。」

名可咬著唇,聽得出他是真誠的,如果當初他有份欺騙自己,也有份幫北冥夜傷害她的家人,那他現在為什麼又要去關心她?那天夜晚的事情,究竟和他們有沒有關係?

「連城隊長,你有沒有騙過我?」她忽然問道。

北冥連城依然緊張得要命,根本沒有想過她這話背後的含義:「不知道,也許有,也許沒有。」

「那你有沒有傷害過我?」她又問道。

北冥連城想都沒想,直接道:「誰知道?應該沒有吧。」

名可抿緊了薄唇,看著他臉上不斷滑下來的汗珠,看了好一會才緩緩扯開唇角,聲音柔了下來:「我肚子不疼,哪有那麼脆弱?只是餓了。」

笑了笑,笑得十分無奈:「我不要去醫院,我要去吃東西。」

名可說要吃東西,因為她現在是特殊時期,在北冥連城眼裏,比紙還要脆弱。

所以在她開口說了要吃東西之後,他以最快的速度,在附近找到一家披薩店,按她的指示,要了一份水果披薩和兩杯冰可樂。

北冥連城一直在翻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名可端起冰可樂正要喝,北冥連城卻忽然沉了沉臉,「冰的東西不能喝,喝了會肚子疼。」

大掌一撈,將她手裏的杯子奪了過來,他回頭掃了眼不遠處的服務員:「來一杯熱奶。」

女服務員笑得甜甜的,醉醺醺地給他們下單去了。

「上火的東西也不要多吃,應該吃點清淡的。」北冥連城依然在翻著手機,「這個披薩……」

「我隻吃一點。」名可嚇得立馬拿起了一塊,沒想到披薩太熱,剛拿起來就燙得她哇哇叫了起來。

北冥連城立即給名可接了過來,吹了吹,等不熱了才遞給她:「沒說不讓你吃,急什麼?」

等那塊披薩又回到自己手中,名可才鬆了一口氣,瞟了眼他的手機,她眨了眨眼,一臉驚訝:「連城隊長,你不會是在查怎麼照顧……來那個的女生吧?」

北冥連城不說話,只是端起可樂杯子慢悠悠喝了幾口,但如果仔細去看他的臉,還是可以從他臉上看到一點點幾不可見的暈紅。

原來,這個男人也知道什麼叫害羞,名可還以為他從來不懂這些東西的。

為了照顧好她,一邊查手機信息一邊實地運用……那夜的事情,北冥連城究竟有沒有參與?

她現在真的很怕,也不敢再輕易去相信任何人,萬一……就連北冥連城也在騙她,她該怎麼辦?

一封匿名郵件,將她整個生活徹底打亂了,誰是誰非,誰真誰假,她真的看不清……

等名可吃飽喝足,北冥連城才將她帶去兄弟們聚會的KTV。

這家KTV有點眼熟……

看著上頭髮亮的招牌,名可忽然就有點不太想進去了,就連身體都開始僵硬了起來。

這裏,很久很久之前她來過,至於是多久,她幾乎已經忘了。

明明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再來,竟像是過了好幾個世紀那麼漫長。

如果當初她沒有被許邵陽說服,和他一起來跟他口中所謂的「老闆」談生意,她就不會認識北冥夜,之後也不會發生那麼多事情。

沒錯,這就是當初許邵陽帶她來,為了和北冥夜簽一份協議,將她送給北冥夜的地方。

他們同樣在六樓停下來,從電梯出去,這個電梯間還是和從前一樣。

曾經在這裏,她看著許邵陽和戚婷婷抱在一起,許邵陽那隻大掌還不知廉恥地探入到戚婷婷的衣內,當時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想看看她被裏頭那些男人侮辱的模樣!

原來這世上真的有那麼多那麼多不可以相信的人,雖然她幾乎已經忘了許邵陽長什麼模樣,但,當初被背叛的那份難受猶在。

不痛,只是如同吃了一隻蒼蠅一樣難受。

「怎麼不走了?」北冥連城低頭看著停下來的女孩,濃眉再一次擰起:「又不舒服了?肚子疼麽?」

名可忽然抬頭看著他:「連城隊長,你真的沒有騙過我?」

北冥連城的眉心擰得更緊,這丫頭今天怎麼回事,已經不是第一次這樣問自己了。

剛才是在他開車的時候,現在……她究竟想問什麼?

名可知道自己衝動了,這個時候,問他沒有任何意義,反倒會引起他和北冥夜的懷疑。

她不應該這麼衝動的。

眼眸低垂了下,再抬頭看他的時候,她揚起點點笑意:「你以前真的沒有談過戀愛嗎?你長得這麼好看,沒有女孩子追求你嗎?」

北冥連城眼底的狐疑在一瞬間散去,不理會她,舉步往電梯間外頭走去。

名可鬆了一口氣,她現在的演技是不是越來越好了?已經快要到爐火純青的地步了是不是?

可是,為什麼要這樣?這樣活著,好累,好累……

北冥連城將名可帶到一間包廂前,隨手將房門打開。

裏頭的光線很昏暗,名可才剛進去,還沒來得及看清楚裏頭都有什麼人,便輕易捕捉到北冥夜的存在。

和第一次相見時一樣,他坐在角落裏,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那份與生俱來的冰冷氣息。

除了冷,還說不出的尊貴。

她不禁有點懷疑起北冥夜的身世,他是北冥雄的養子,不是北冥家親生的,可他身上為什麼總有一股說不出的尊貴氣息?就彷彿他天生就是個王者一樣?

不僅是他,就連北冥連城也是,人就像個貴公子一樣,哪怕穿上最廉價最普通的衣服,你還是可以感覺到他的不一般。

他們過去都是什麼人?不,應該說,他們的父母究竟是什麼人?

在北冥夜身邊待了好幾個月,似乎從來沒有聽他們提起過他們的身世,這些話題彷彿已經成了禁忌,誰也不許被提起。

「可可小姐來了。」胡塗第一個站了起來,看著名可憨厚一笑道:「可可小姐,還記不記得我?我是胡塗,我們在島上見過的。」

名可點了點頭:「當然記得,你那回和黑猩猩一起PK。」

名可的話讓在做的人頓時笑開了來,胡塗抓了抓腦袋,回頭偷偷瞄了北冥夜一樣,不見先生有任何不高興,他才裝著悄聲說:「還不是因為和你多說了兩句話,被先生給報復了。」

大家又都笑開了。

名可在北冥連城的催促下走了進去,包廂裡除了北冥夜和胡塗,還有佚湯,候七戒,穆一,阿龍,莫伊,黑子和阿嬌,以及在北冥夜不遠處的東離。

東離,那個電話,就是東離的。

名可走了過去,在經過東離跟前的時候忽然停了下來。

東離抬頭沖她笑了笑:「可可小姐,還記得我嗎?」

「當然記得,你說過以後黑白兩道有什麼搞不定的事情,都可以找你幫忙。」名可笑了笑,橘黃燈光下,看不清她一張小臉底下藏這些什麼:「當初我家裏出了事,我養母和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失了蹤,我一直想找你幫忙的,可在島上的時候見到,你卻不理我,弄得我好失望。」

東離臉色一陣凝固,沒想到她會忽然提起這事。

但驚訝也只是稍縱即逝,他立即扯開一點笑意,笑著說:「原來你找過我,我不知道啊,不好意思可可小姐,下次你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是這個號碼嗎?」她念出一連串的數字,靜靜審視著東離臉上的表情。

東離怎麼說都在社會上混了這麼多年,雖然心底確實在對著名可的時候有幾分歉意,但卻沒怎麼表現在臉上。

雖然總感覺名可今天的表現有點怪怪的,但他還是笑道:「是啊,就是這個號碼,可可小姐以後有事,可以直接打電話給我。」

名可還想說什麼,不遠處的北冥夜卻忽然淡淡道:「我的女人,怎麼盡在找別的男人說話?怪我沒有伺候好你,讓你不滿足了?」

東離立即住了嘴,先生有多小氣,看看胡塗第一輪PK遇到誰就知道了。

先生的女人,那是絕對不能亂惹的。

雖然只是尋常對話,但,誰知道看在先生眼裏是什麼?都說戀愛中的男人智商約等於零……他是說,碰到這種事的時候。

名可抿了唇,這才走到北冥夜跟前,還沒來得及說話,人已經被他拉到腿上,坐在他懷裏。

北冥連城在不遠處坐下,坐在角落裏就不說話了,只是拿起杯子喝酒,彷彿和這個世界隔絕了一般。

名可還發現了一件特別的事兒,自從連城隊長進來之後,平時活潑好動話也多的阿嬌不說話了,安安靜靜坐在那裏,甚至,坐得那麼斯文!

她的視線由始至終一直糾纏在北冥連城身上,看著那麼癡迷,連眨都不帶眨的,似乎眨一下都怕看不到眼裏那個人一樣。

這是名可第二次注意到阿嬌對連城隊長的喜歡,可惜的是,連城隊長自進來之後,根本連看都沒有看過阿嬌一眼。

真的很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今晚怎麼回事?」北冥夜低沉的聲音忽然從頭頂上方傳來。

名可微微被嚇了一把,抬頭迎上他的視線。

他一雙眼眸很黑很亮,如同黑濯石一樣,裏頭深幽無底,永遠讓人看不透。

她收斂心思,笑了笑:「沒什麼,可能是因為肚子不怎麼舒服,提不起勁。」

「肚子還不舒服嗎?」北冥夜擰了下眉心,竟伸手打算給她揉肚子。

這麼多人在這裏看著,名可哪裏敢?忙推開他的大掌,扯開一點僵硬的笑意:「沒事,不疼。」

不想再糾纏這個話題,她環視了四周一眼,頓時就發現這次進來和第一回進來的時候不一樣的地方。

第一次來這裏,一打開門,裏頭煙霧繚繞,連每個人的臉都看不清。

她看著北冥夜,訝異道:「你自己戒煙,讓他們也戒了?」

這個上司還真了不起,以身作則是好事。

「原來先生已經戒煙了。」候七戒立即叫了起來,「怪不得連我們都不許抽煙,先生太霸道了。」

「你懂什麼?」阿嬌的視線終於捨得從北冥連城身上移開,瞟了候七戒一眼,她笑嘻嘻道:「可可不喜歡煙草的味道,先生是怕你們弄出這味兒來,可可不高興。」

原來如此。

大家一副瞭然的表情,名可卻是有幾分尷尬,不抽煙是因為她,這讓她感覺不怎麼自在,她不喜歡讓自己成為焦點,她隻喜歡過平靜普通的生活。

看出她的不自然,阿嬌拿了麥克風遞給她,「可可,好久沒有和你唱歌,來一首吧。」

名可將麥克風接過,輕輕笑了笑:「好啊。」

音樂的聲音很快就響了起來,一首《千世情緣》唱完後,大家喝酒的喝酒,唱歌的唱歌,氣氛才總算又恢復了剛開始的熱烈。

酒喝得有點多了,期間北冥夜起來過一次,去了趟洗手間。

名可也坐得悶悶的,趁著他去洗手間的空檔便站了起來,到外頭走了走。

裏頭的人個個說著笑著,大家一臉真誠,只有她自己一直想著那些事情,一直沒辦法和他們融入到一起。

其實,這裏面的人她也說不出他們是好人是壞人,好事他們做,壞事也是一樣,只要是北冥夜的命令,什麼事情他們都會去做。

對北冥夜他們總是那麼忠心,因為她是北冥夜的女人,所以,對她,他們也是真誠的。

可如果有一天她和北冥夜站在對立的位置上,他們是不是也一瞬間全都變成她的敵人?

她有點不想和他們呆在一起了,心裏很亂,對著向你笑著的人,心裏卻在想著他的笑是真是假,這樣的日子太不好過。

她為什麼會過上那樣的生活?給她發匿名郵件的人究竟是誰?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現在她過得那麼難受就是他的目的嗎?

從走廊上一路走過去,有不少年輕男女靠著牆壁摟摟抱抱,一看就知道喝得不少。

她其實真的不喜歡這種地方,每個人都喝得醉醺醺的,不夠清醒的情況下,有時候做了什麼事情連自己都不知道,也有些人藉著醉酒故意行兇,KTV裡不乏這種人。

她只是想出來透口氣,並不打算走遠,服務員說不遠處走廊的拐彎,連接兩棟樓的地方有個陽台。

她快步走了過去,正打算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卻不想只是剛靠近,還沒有走出去,便聽到了一把有幾分熟悉的男聲在陽台那邊響了起來:「婷婷,你真的要這樣嗎?你真的要和那個男人……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嗎?他已經有兩個老婆了,你還要跟著他。」

「我就跟著他,怎麼了?」一把女聲又傳了過來,那聲音有幾分沙啞,很明顯聽得出她喝了不少。

女人似乎推了男人一把,嘟噥起嘴,抱怨道:「人家再怎麼說有錢有地位,我跟著他,至少他可以給我一切我想要的,那些名牌包包還有衣服首飾,你說你多久沒給我買過了?自從你公司出了事,你就再也捨不得在我身上花錢了,你問問你自己,這幾個月來你給過我些什麼?」

「婷婷,你怎麼可以這樣說話?難道之前我給你的那些東西還不夠多嗎?現在我們許氏出了問題,正是最艱難的時候,你就不能等等我,等熬過去就好了?」

名可終於聽明白了,怪不得總覺得這兩把聲音這麼熟悉,沒想到居然是許邵陽和戚婷婷。

幾個月過去了,難得這兩個人還在一起,不難看得出戚婷婷好像是找到別的金主了。

她冷冷笑了笑,倚在牆邊沒有走過去,只是安靜待著。

人或許就是這樣,當初被他們欺騙的時候有多生氣,現在就巴不得聽到他們有多落魄的消息。

她不是聖人,不懂什麼叫以德報怨,她只知道傷害過她的人,她也不希望他們能有什麼好下場。

戚婷婷又推了許邵陽一把,依然在抱怨道:「你們許氏現在不是落魄,是徹底不行了,根本不可能起死回生了。現在你們許氏就是一個空殼子,裏頭什麼都沒有,我等你做什麼?你根本沒有機會起來了,我等你也是白等,你要知道女人的青春總是有限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現實?戚婷婷,我們剛在一起的時候,你不是這樣的!」許邵陽快要崩潰了,聲音低沉中夾著幾分沙啞,聽得出也是喝了不少,不過,意識還是清醒的。

看著眼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他痛苦地道:「你說過不管貧窮富貴,你都會那麼愛我,你自己說過的話,你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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