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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52章
電話那頭有幾秒鐘的沉默,0543一聲不哼,只是安靜等待著。

終於,男人淡淡回話道:「不需要,只要確保她的安全,其他事情沒必要做。」

「是,我明白了。」本來是要掛電話的,0543卻還是忍不住添了句:「先生是不是還派了其他人在保護可可小姐?」

「做你自己的事。」

「是。」

電話掛斷了,辦公桌後的男人隨意丟下手機,修長的指頭落在額角處,低頭,閉眼休息。

不過兩分鐘的時間,辦公室的房門便被人敲響。

佚湯進來的時候臉色並不怎麼好,走到辦公桌前,他看著北冥夜沉聲道:「先生,她去了偵探社。」

北冥夜沒有說話,依然以指尖撐著自己額角,似乎在休息。

但佚湯知道,他不是在休息,他只是心情不好,先生在辦公室是從來不需要休息的。

「我怕她真的查出些什麼,到時候,你會成為北冥家和龍家的公敵,一旦他們聯手,別說你無法再進行你的計劃,就是在東方國際,你也很難立足。」

北冥夜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態度,佚湯卻是越來越焦急:「先生,我們計劃了這麼多年……」

「放棄怎麼樣?」北冥夜終於抬頭看著他,見他一臉錯愕,他揚唇笑了笑:「我是說,那個計劃終止,不再繼續了。」

「你說什麼?」佚湯明顯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計劃終止!可那計劃,花了他多少年的心血?

他呼吸一瞬間變得很亂,胸膛也在不斷起伏著,很明顯,氣得不輕,卻只是不敢在北冥夜面前發作:「是為了可可小姐嗎?」

為了一個女人,他連仇都不報了是不是?他不報仇了,其他人呢?其他人是不是也一樣?

北冥夜沒有回答,唇角扯出來的笑意慢慢散去,佚湯跟在他身邊這麼多年,這是第一次質疑他的決定。

也許,連他自己也會偶爾質疑一翻,但每次看到屏保上的照片,看到女孩甜美的笑意,質疑就這樣被努力壓下去了。

溫柔鄉,英雄塚,過去他不信,現在,不由得他懷疑。

他眷戀有她在身邊的日子,貪戀著這樣平淡卻實在的生活,如果報仇的代價是失去她,失去這一切,他……寧願放棄這一切。

「他們知道你的想法嗎?」佚湯說的他們,知道的人並不多,「夫人呢?她也會同意嗎?」

北冥夜沒有回應,食指一抽,還是忍不住從抽屜裡將香煙取出,「啪」的一聲點亮。

佚湯真的很想罵醒他,為了一個女人,他竟心甘情願放棄努力了這麼多年的一切,可是,看到他抽煙的模樣,心頭又像是被鈍器狠狠砸了一下那般,有點說不出的痛。

先生孤獨一輩子,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女孩,可是,誰能猜到竟是這樣的結果?

如果早知道名可就是那個小女孩,早知道先生會愛上她,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應該不顧一切將她除了。

現在……一切為時已晚。

如果有一天可可小姐消失在這世上,他不知道先生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偌大的辦公室安安靜靜的,唯有一圈圈的煙霧慢慢生起,靜靜縈繞在那張角色的俊臉上,給他更添一分讓人心憐的滄桑。

一根煙靜靜抽完,北冥夜將煙蒂掐滅在煙灰缸上,才抬頭淡淡看了佚湯一眼:「讓你的人回去,別驚擾到她,下周我會去一趟京華,你留在東陵看著她。」

頓了下,他才繼續道:「只要確保她的安全,她想做什麼,隨意。」

佚湯想說什麼,但見他已經拋開一切,將注意力落回到工作中,已經到嘴邊的話語還是硬生生被咽回去了。

他知道不應該去責怪那個女孩,她何其無辜?但,他做不到心平氣和去接受這一切。

至少,這一刻做不到。

轉身出門,離開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看了眼坐在辦公桌後面的男人。

他這麼放任,自然已經想好了應對的辦法,也不怕名可能查出些什麼,佚湯不擔心這點,他在意的是,他說,要放棄。

放棄,簡簡單單兩個字,要下定決心去做到,有多難?

辦公室的門被輕輕關上,很輕微的關門聲,卻在佚湯心裏狠狠壓了一把。

不管先生要他做什麼,他都會遵從,只是,心,始終難平……

北冥夜在第二周周一的上午便上了飛機,這次和他一起出門的還有北冥連城,倒是佚湯這個基本上時刻跟在他身邊的助手被留了下來。

佚湯這幾天不知道是心情不好還是什麼,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對著自己的時候更是綳著一張臉,甚至好幾回遇見時,連招呼都不打一下。

名可都要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在無意中得罪了他而不自知。

北冥夜和北冥連城走了之後,佚湯也不時常出現,整個帝苑彷彿就剩下她一個主人家那般,除了傭人,再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人。

還好名可不是什麼急性子,否則一定會被悶死。

閑來無事,她便躲在房間裡做自己的事情,那本被北冥連城叫人印刷出來的小說還沒有完工,這會正好可以好好將前面的修改一下,再重新理一理思路,等思路理清就可以繼續寫下去。

時間,就這樣一點一點過去了……

飛機在京華最大的機場降落,北冥夜依然是一身低調的玄黑,北冥連城是淺灰的休閑裝,兩人從機場出來之後,直接上了事先等候在那裏的轎車,迅速往城東而去。

大約大半個小時之後,他們在一棟別墅前停了下來,等到別墅的大門緩緩敞開,車子才慢慢開了進去。

別墅不大不小,但卻異常安靜,院子種了不少花花草草,都不是什麼有名的品種,但都被養得特別好。

大冬天的,不少蘭花開得正旺,下車之後一路走過去,聞著清新的花香,連心情也忍不住輕快了起來。

遠遠地,一抹嬌小的身影站在主屋門外,似正在等待。

看到那抹身影,不管是北冥夜還是北冥連城,都不由得加快了步伐,向她迎了過去。

一年了,從上次回來到現在,不知不覺,一年的時間在眨眼間就這麼過去了。

今年回來看到院裏的景色依然和去年一樣,幾乎完全沒有變化,就連站在主屋門前那個女人也和去年這個時候沒什麼區別。

只是鬢角處多了幾縷淡淡的銀色,雖然不明顯,但看在北冥夜和北冥連城眼裏,心裏還是忍不住被揪痛了幾分。

她一個人呆在這裏,哪怕有傭人陪在身邊,可始終是孤獨的,活在影子之下,她的日子是不是也一直過得不好?

從前北冥夜沒覺得有什麼,因為自己一直也是一樣,從來都是活在黑暗之中,哪怕身邊流光溢彩不斷,可他始終覺得周圍的一切全都是黑色的。

這一切全都結束在那丫頭來到他身邊那一刻,自從有了名可,他才知道人的一生中並不是只有單調的黑白,有時候也是可以五光十色,絢爛多彩的。

只是這些話,他不知道該如何和眼前這個安靜溫婉的女子說。

「媽。」兩個人來到她跟前,同時喊了一聲,不同的聲音,卻是同樣的低沉,同樣極具磁性。

看著自己兩個出色的兒子,秦未央眼底淌過柔和的光澤,伸手挽上他們,與他們一起往主屋邁步:「這一路上累不累?午飯吃過了沒有?」

已經下午兩點多了,早過了吃午飯的時間,但兩個兒子卻都同時道:「沒吃。」

一頓家常便飯,是秦未央早早就準備好的,每次他們回來都不願意吃飛機上的簡餐,只為了能多嘗嘗她的手藝。

他們能停留在這裏的時候並不多,她可以為他們做飯的機會也是絕無僅有。

看著兩個兒子低頭進食,那滿足的模樣讓秦未央知道,不管自己的手藝好不好,他們這一刻也都吃得特別心滿意足,就如同她在看著他們的時候,心裏也是幸福的。

只是這次回來,總覺得這兩個兒子都似有點變化,不愛笑的大兒子眉宇間時不時會飄起一點愉悅的笑意,那笑是出於真心的。

哪怕看得出他眉宇間有愁容,心裏有著煩惱,但那份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笑意,卻輕易感染了旁人的心情。

再看她小兒子,不愛說話的小兒子這次回來之後很明顯話多了,如果不是很清楚她這兒子對女人向來討厭,她真懷疑他是不是談戀愛了。

「怎麼這次回來一個個都像變了個樣似的?」她笑道。

北冥連城和北冥夜微微怔了下,目光從碗裏移開,同時看了她一眼。

「什麼變了個人?」北冥連城看了看她,又低頭夾了快紅燒肉,狼吞虎咽了起來。

北冥夜眼底卻是閃過些什麼,也和連城一樣低頭進食,不多問。

秦未央只是安安靜靜看著他們,等他們把桌上四菜一湯掃得乾乾淨淨之後,她才招來傭人把東西收拾好,三個人從主屋離開,往後院走去。

後院某棵大樹下安安靜靜躺著一座墳,奇怪的是墳頭上連一個字都沒有,竟是空白的,可裏頭卻不是空墳,而是秦未央的丈夫,他們兩個男人的爸爸。

秦未央早就準備了香火,兩個兒子在墳頭跪了下去,安安靜靜給爸爸上香,之後便都閉上眼,在心裏不知道和他們的爸爸說了些什麼話。

秦未央站在樹下,看著兩個同樣出色的兒子,越看越是滿意。

他們的爸爸竟和她生了兩個這麼完美的兒子,如果他們出生在尋常人家,不知道這時候得要羨煞多少旁人,也不知道多少家的姑娘擠破了他們家門,想要和他們對姻緣。

她真的很希望有一天能看到這兩個兒子牽著自己心愛的女人走進教堂,只是可惜爸爸的墳還在這裏,在這座墳頭還沒有刻上他的名字之前,這一切都只會是一場夢。

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跪在墳前,臉上都平靜如水,卻不知各自和他們的父親說了些什麼話。

許久之後,北冥連城才睜開眼,緩緩站了起來,北冥夜卻依然閉上眼,還在和他父親訴說心事。

往常老大總是跪不到兩分鐘就會睜眼,哪怕依然會在墳前跪足十分鐘,但剩下那八分鐘,他心裏是沒有話要說的,只是安靜看著墳頭上空白的石碑。

可這次他似乎有很多心事要和爸爸說,已經十分鐘過去了,還捨不得睜開眼。

北冥連城忍不住側頭看了眼站在樹下的秦未央,秦未央的視線也落在北冥夜身上,眼裏有那麼點困惑。

這孩子的變化比連城還要大,這次回來,身上那份彷彿與生俱來的那份寒氣少了許多,人看起來更添了幾分陽光的氣息。

陽光,她真沒想到這兩個字有一天也可以用在自己大兒子身上。

終於北冥天睜開眼眸,緩緩站了起來,側頭看著秦未央道:「媽,這裏風大,我們回屋子裏吧。」

秦未央點了點頭,來到墳前,看著空石碑道:「我和兒子們先回屋裏了,有什麼話,今晚做夢的時候你再和他們說吧,他們坐了好幾個小時的飛機,都累了。」

石碑自然是不會回答她的話語,秦未央也只是看了石碑一會,便與他們一起轉身往主屋返回。

「阿洵怎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今年不來看我了嗎?」她柔聲問道。

北冥夜側頭看了她一眼,溫言道:「他應該明天會到,今天公司還有點事情,他走不開。」

「你不要總是把事情都交給他做,他是你表弟,你也得要像疼連城那樣好好疼他,你要知道他現在只剩下我們這些親人了。」秦未央淺嘆了一聲,每當說起過去的事情,心情總是會沉悶下來。

不願見她想起不開心的事,北冥連城忙道:「老大一點都不疼我,你還以為他對我有多好,別拿我來作比較,沒有任何比較的意義。」

「你小子這次回來怎麼變得這麼會說話?」秦未央淺淺笑了笑。

不過,兒子的變化她倒是挺喜歡的,多說點話,總比過去那個冷冰冰,和木頭人一樣的大男孩要好。

瞅了北冥連城一眼,她繼續念道:「你也不要老是拖你哥哥的後腿,要知道幫他。」

北冥連城聽她說這話,頓時不樂意了,皺眉抗議道:「媽,我一直都在幫他,哪怕別人高薪想要挖我去,我也連考慮也不願意,你要知道你兒子身價可是不菲的。」

「瞧瞧你現在,還真能說。」

兩人互相瞅了一眼,竟同時笑了笑。

這樣的笑意在北冥連城身上實在是少見,陽光灑在他臉上,讓他一張臉映得比往日更多了幾分光彩,就連北冥夜看到也不由得凝了下眸,不自覺多看了兩眼。

秦未央不說,他倒也沒怎麼注意,現在提起來,他也才想起這小子最近確實比過去活躍了不少。

尤其和名可鬧起來的時候,哪有過去半分冰冷的模樣?活像個大男孩那般,怪不得那丫頭總是他像個孩子。

話說回來,連城也不過二十五歲,二十五,才剛從男孩轉變成男人,這個時候確實該多幾分陽光味道,只是大家都習慣了他不多說話、冷冰冰的模樣罷了。

回到主屋裏,三個人直接進了書房,一年才見上那麼一回,一回也就那麼兩三天的時間,許多事情秦未央都想知道。

過去總是她問,這兩個傢夥才會回答,每次回答都挑最簡潔的,但這次沒想到偶爾他們竟主動提起了些有趣的事兒。

她一年到頭基本上都在院子裏,連大門都不愛出,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她不知道,也不願意去參與,可卻十分喜歡聽兒子們說起他們身邊的事。

但愉快的時刻並沒有持續太久,大概一個小時之後,書房裏的氣氛慢慢便沉重了下來。

每次說到那個話題,大家的心情都不怎麼好,但有些事情秦未央卻還是想知道的。

「你現在實力足夠了嗎?」她看著北冥夜,輕聲問道:「去年你說的那個女孩究竟有沒有找到?我記得你說過,如果找不到就讓人頂替,這事後來再沒有聽你提起過,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秦未央的話出了口,北冥夜和北冥連城竟湊巧地看向對方,互視一眼之後,便各自把視線收了回去。

北冥夜看著秦未央,淡淡道:「這件事情我暫時還沒想好要怎麼做,也許這樣一個小女孩並沒有太大的作用,我們沒必要繼續放希望在她身上。」

「怎麼會作用不大?你要知道他現在的情況,他已經沒什麼親人了,哪怕他心裏認定……」秦未央看了北冥連城一眼,又看著北冥夜。

素來溫婉的臉色越來越沉,話語也越來越冷:「這是很好的機會,要是能找到那個女孩,你就想辦法阻止他們相認,到時候再利用那女孩去做點事。要是找不到,可以像你去年說的那樣,找人去頂替。他老了,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分辨過來,我相信你的能力,這些小事你一定可以做好。」

北冥夜卻看著她,現在的他和去年說起這事的那個他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見他這般模樣,秦未央忍不住皺起了眉心,去年說起這個問題的時候,他眼底全是黑亮的光芒,有仇恨,有不屑,整個人看起來自信滿滿的,周身上下總是矇著一層寒意。

可這個時候,他整個人看起來竟是那麼柔和,寒意少了,眼底偶爾還會透出一點暖暖的氣息,說起那個女孩和那個人,他眼中的仇恨也似淡了許多,甚至有些時候,她從他眼底完全看不到半點恨意。

秦未央心裏忽然有幾分不安,看了看他,又看著連城,總算問出了心底的疑問:「你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這次回來對報仇這件事一點都不在意?」

這話雖然是問北冥連城,但也是同樣說給北冥夜聽的。

北冥連城又忍不住看北冥夜一眼,他不會說謊,隻好選擇閉口不言。

北冥夜沉著眸,片刻之後忽然看著秦未央,平靜道:「讓連城去休息一會,媽,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談談。」

秦未央心裏的不安愈加濃烈,不知道為什麼總有一種再也無法把握自己兒子的感覺,人沒辦法讓她把握,安全感也頓時尋不到半點。

北冥連城卻已經站了起來,看著兩人淡淡道:「那我先去睡一會,你們好好談談。」

說罷,轉身朝門外走去,出門的時候沒有忘記為他們給房門關上。

直到聽不到外頭的腳步聲,秦未央才看著北冥夜,壓下心頭的不安,平靜問道:「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還非得要把連城遣回去?阿夜,你是不是有些什麼事情瞞著我?」

北冥夜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沉默了片刻之後,倒是看著她淺聲問道:「媽,你已經在這裏住了很多年了,一個人住在這裏,日子真能過得好嗎?」

「我過得好不好與這件事情有什麼關係?」秦未央心中警鈴大作,這麼多年他從來沒有提起過這事,這個時候提起來……

北冥夜卻不給她太多的時間去思考,直言道:「媽,不如今年跟我回東陵吧,以後和我們住在一起,讓我們兩兄弟好好照顧你。」

「你在說什麼混話?」秦未央霍地站了起來,垂眸看著他,眼下頓時燃起了怒火:「你究竟是怎麼意思?我如果能出去,早已經離開這裏了,這些道理你難道真的不知道?」

「媽,我現在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你,只要你留在東陵,不要到處亂跑,沒有人可以傷害你,我向你保證。」北冥夜抬頭看著她,面對她的怒火,他依然臉色從容。

他媽媽身體不好,他不想讓她生氣,可是,有些話卻不得不說。

他淺吐了一口氣,放柔了聲音,輕聲道:「媽,我們一家人住在一起好不好?你一個人在這裏住了這麼多年也該住夠了,跟我回東陵吧。」

「混帳,他死了嗎?他是不是已經死了?他是不是已經受到報應了?」秦未央怒目瞪著他,掌心越握越緊:「我早兩日還在電視上看到他!他為什麼還活得那麼好,一點事都沒有,走到哪裏都那麼風光?他還好好的!這個時候你讓我跟你去東陵,你是不是瘋了?」

秦未央氣得胸口不斷在起伏,一口氣緩不過來,便忍不住咳嗽了幾聲。

北冥夜站了起來,想要給她輕拍背部順氣,卻被她一手推開。

抬眼看著這個長得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的兒子,秦未央用力掐著掌心,依然氣得不行。

「你說這個時候我怎麼可以離開這裏,和你去東陵?你是要告訴他我還活在這個世上嗎?你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現在姓北冥,你真當你是北冥夜了,是不是?真當你是北冥家的人了?」

「我不是!」北冥夜冷聲打斷她的話,胸口也猛烈地起伏了起來,北冥這個姓從來都是他的屈辱,哪怕在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他也從不覺得自己沾了這個姓的光有多光彩。

恨意在眼底一閃而逝,他很快便將自己的怒火壓了下去,垂眸看著她,聲音依然算得上柔和的:「媽,我只是不想你一直活在仇恨中,其實人生除了仇恨,還有很多值得你去珍惜的事情。媽,你聽我說,那些事情已經過去幾十年了,我們……」

「你這個不孝子,你忘了你爸爸是怎麼死的?你忘了當初你媽媽受過什麼屈辱?你忘了我們一家人是怎麼家破人亡的?」她一掌拍在書桌上,拍得那麼用力,連手上的玉鐲都被拍碎了,鐲子的碎片跌落在地上,一地冰冷。

北冥夜看著她的手掌,柔聲問道:「手拍痛了吧?媽,坐下來我給你揉揉。」

「你不要給我扯開話題,告訴我,你心裏是怎麼想的?這個仇你是不是打算不報了?」秦未央不允許他靠近自己,眼裏的怒火依然燒得旺盛。

見她這樣,北冥夜不知道該怎麼勸下去,他也不習慣去哄人,多年的仇恨蒙在她心間,這麼多年過去了,不僅沒有散去半點,反倒越聚越濃,就如同數個月前的自己那般。

是不是真的因為他太自私,自己有了快樂,就不想再去參與那些痛苦的事情?可如果他執意要報仇,那丫頭還能繼續留在他身邊嗎?

「帝辰夜,我在問你話!」秦未央的聲音瞬間將北冥夜渙散的思緒扯了回來。

北冥夜深吸一口氣,想說話,可瞥見她那雙氣得發紅的眼眸,再多的話語到了唇邊,也都只能用力咽了回去。

半響他才抿了抿唇,無奈道:「媽,你身體不好,先別生氣了,等你心平氣和的時候,我們再說這事。」

「你要我怎麼心平氣和和你說下去?你已經叛變了,你不再是我帝家的人,你忘了你自己的名字叫帝辰夜,你已經認定北冥夜這個身份了!」

「媽,我沒忘。」北冥夜也有點急了,只有在他媽面前,他才會將這些情緒輕易表露出來,也許從今以後能見到他這面的還有另一個女孩。

可現在他沒有辦法跟他媽說起這事情,要是讓秦未央知道他和誰家的孩子在一起,以她現在這模樣,只怕得要活活將她氣死。

只是暗示了下以後想過正常人的生活,不再提報仇的事,已經把她氣成那樣,名可的事情他怎麼開口和她說?

「你……」秦未央長指指向他,氣得指尖都在發抖:「你去……你去你爸爸的墳前,給我好好跪著,自己去反省!我不知道你在外頭受了什麼誘惑,居然連你爸爸都忘了,你現在就好好給他跪著,給他懺悔去,快去!」

北冥夜依然安靜看著她,不想讓她繼續氣下去,他無奈,只能轉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門外,秦未央依然緩不過起來,手落在自己胸口上,怎麼揉都揉不開胸臆間那股沉悶的氣息。

沒過多久,房門又被推開了,北冥連城走了進來。

見她一直在揉著胸口,他嚇了一跳,大步跨了過去,伸出大掌,在她背上輕輕拍了幾下:「媽,你身體不好就不要生氣了,要是氣出病來怎麼辦?」

「生病就生病,你們會在意嗎?」她的大兒子那樣,那小兒子呢?這次回來兩個人都變了,是不是連他也變得和他大哥那般,不想給他們帝家報仇了?

「你說,你大哥在外頭究竟認識了些什麼人?經歷了些什麼事?他為什麼……為什麼會對我說出那樣的話?」她氣憤道。

北冥連城不知道他們剛才談了些什麼,這事老大也沒有向他提起過,他有點不解,看著她問道:「大哥究竟和你說了些什麼?真值得你這麼生氣嗎?」

「他說他不想報仇了,他要我離開這裏,跟你們回東陵過日子去。」

「這不是挺好的嗎?」北冥連城看著她,認真道:「你一個人在這裏,雖然有傭人照顧,可我們不在你身邊,心裏總是會放不下。你要是和我們回東陵,我和大哥也好照顧你,洵表哥也可以時常來看你……」

「閉嘴。」秦未央氣得不斷拍打著身旁的書桌,一口氣緩不過來,又猛烈地咳嗽了起來。

北冥連城嚇得忙住了嘴,不斷給她拍著背門,好不容易才讓她一口氣順了過去。

秦未央依然抖著長指,指著他道:「你是不是和你大哥一樣,都忘了自己姓什麼了?」

「我姓帝,我叫帝連城,媽,我沒有忘記。」他溫言道。

「那你為什麼要我去東陵?我們的仇呢?我們帝家的仇是不是不報了?」她咬牙問道。

北冥連城薄唇抿住,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其實這麼多年來,他不管做什麼事情都只是按著老大的指示在做,他已經習慣了在這件事上什麼都聽老大的。

如果老大真的決定放棄報仇,他或許心裏會有一段日子不好受,但他還是會聽老大的,尤其現在還多了個名可,有名可在那裏,這個仇似乎離他更遙遠了。

如果要報仇的代價是讓名可從此在老大的生命裡消失,這代價會不會太大了些?

他從來沒見過老大這麼在意一個女孩,而且,有名可在的日子,他也覺得多了許多樂趣。

哪怕吵架,哪怕鬧彆扭,生氣過後,回頭想想,也才發現其實偶爾鬧一下也沒什麼,總比死氣沉沉,如死水一般的日子好過。

只是他真的不會說話,心裏想什麼也不知道該怎麼去表達,看到秦未央氣成那樣,他只能緊抿薄唇,不再說話,怕惹得他媽更氣憤。

好不容易哄得秦未央安靜睡了過去,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之後的事情。

從秦未央的房間裡出來,想到北冥夜大概還跪在爸爸的墳前,想了想,他還是從二樓步了下去,舉步往後院那棵大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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