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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86章
「名可,你怎麼可以這樣誣陷我?」名珊霍地站了起來,盯著名可氣道:「你只是在妒忌我,你妒忌我比你更懂得討男人的歡心,你妒忌我長得比你好看,你妒忌我才會故意誣陷我……」

她又看著北冥夜,走到他跟前撲通一聲跪了下去,想要去抱他的腿卻又不敢,只能抬頭看著他,哀求道:「北冥先生,不是這樣的,是她……是她故意的。北冥先生,我只是想找她問問我可不可以與她一起伺候你,我是喜歡你的,可是她……她……」

她又抬頭看著名可,伸手指著她,一臉怨恨:「她阻止我,她太自私了,她居然不讓其他女人靠近北冥先生你!這麼毒婦,你不能讓她留在你身邊,她心腸太壞,她那麼小氣,她配不上你……」

北冥夜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把長腿擱起來打在茶幾上,長指依然在輕敲。

名珊又看著他,哀聲道:「我是真心想要伺候北冥先生的,只是這個女人萬般阻攔,還警告我不許我靠近你半步……」

「她真警告,你不許靠近我半步?」北冥夜挑了挑眉,垂眸看著她,難得願意與她說起了話:「她真的說不允許其他女人靠近我?」

「嗯!」名珊用力點了點頭,看著他,誠懇道:「我一直仰慕北冥先生,一直想要去伺候你,可是……可是,這個女人她說想要獨佔你,她不允許任何女人靠近你半步。北冥先生,她氣量太小,根本伺候不了你,先生,她心腸惡毒,你不要被她這副表象給騙了。」

北冥夜的視線從她臉上移開,落在名可身上,他勾了勾唇,笑問:「你不允許其他女人靠近我半步,隻想自己一人獨佔我?」

名可不說話,回視著他,眼神平靜。

北冥夜卻向她招了招手:「過來。」

她無奈,只能舉步走到他身邊,還沒坐下去已經被他拉到懷中:「原來你這麼小氣,容不得我和其他女人靠近半步。」

「我沒有這個意思。」她其實知道他在想什麼,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但她確實沒有說過這種話,所以她也沒必要去承認:「我只是不願意和她一起服侍你,但沒說過不允許她自己來找你,至於她能不能找得到,那是她的事情,和我無關。」

「就知道嘴硬。」北冥夜瞟了她一眼,冷冷哼了哼。

「北冥先生,那……那我……」名珊完全搞不懂現在究竟是什麼情形,剛才還以為北冥夜聽了她的話之後會厭惡名可,但沒想到他不僅沒有討厭她,還讓她過來把她抱在懷中,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讓她被幾個男人強暴,然後把照片發到網上,是嗎?」北冥夜總算又把視線調回到她身上,唇角的笑意依然那麼柔和,只是那點笑看在名珊眼裏,讓她整個人頓時冷卻。

「我不……我不是……」

「你那麼喜歡做這種事,那我成全你,怎麼樣?」

「她是我妹妹,你要是把那些照片弄到網上去,讓我爸爸和我奶奶知道,你會逼死我奶奶的。」名可不是想要給名珊求情,但這是事實。

要是這種事情發生了,又讓她奶奶知道,她病重的奶奶如何能承受得來?

「那你的意思是……讓我放了她嗎?」他挑眉看著她:「就你一句話,你說放,我馬上放她離開。」

名可看了看他,又看著名珊。

名珊知道求北冥夜已經徹底無望了,她看著名可,收起了剛才眼底的厭惡和囂張,又開始哀求了起來:「姐,奶奶受不了刺激,你們要是這樣對我,一定會把她給氣死的,姐,奶奶身體不好,你要為她著想……」

「原來你也知道關心她。」名可垂眸看著她,這一刻看到她,心裏隻覺得厭惡,再沒有半點姐妹之情了。

對於一個用這種惡毒的手段來對付自己的妹妹,她自問沒有資格再去當她的姐姐。

「姐,她是我的奶奶,我怎麼可能會不關心她?」名珊盯著她,努力擠出最誠懇的眼神:「姐,她是我們共同的奶奶,我們都希望她能健健康康,常年百歲的,是不是?姐,不要讓她受刺激,我要是出了事,她會扛不住的……」

名可再次瞟了她一眼,便轉身看著北冥夜,輕聲道:「她傷害我,要是不懲罰一下,我心裏不舒服,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不驚動我家裏人?我奶奶病重,受不了刺激。」

北冥夜揉了揉額角,眼底的寒氣散去了些,很明顯對她的話還是有幾分滿意,至少她還不至於同情心泛濫到求他放了這個一心把她逼上絕境的妹妹。

指尖微微敲了敲,他忽然喚了聲:「佚湯。」

佚湯立即從門外進來,來到他們跟前,連看都不看名珊一眼,只看著北冥夜,低聲問:「先生,打算怎麼辦?」

「你給我想個辦法,不驚動到可可的家裏人,但要讓這女人生不如死。」北冥夜淡言道。

「我知道了。」佚湯應了聲,伸手就要去抓名珊。

名珊慌得驚呼了起來,用力掙開他往北冥夜撲去:「北冥先生,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願意伺候你!北冥先生,你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伺候你,我一定比名可更讓你滿意,北冥先生……」

她的手碰到他的鞋子,想要再去抱他的腿卻已經來不及了,佚湯已經把她拉了下去。

北冥夜掃了她一眼,忽然彎身把茶幾上的餐巾紙取了出來,丟給名可:「這女人碰了我的鞋,臟成這樣,要我怎麼穿著它出門?」

名可吐了一口氣,無視名珊一瞬間蒼白下去的臉色,拿了餐巾紙在他身旁蹲了下去,給他擦起了鞋。

連碰一下鞋子都嫌人家臟,這種侮辱人的方式,也實在是太可怕了些。

名珊果然整個人都冷了,連哀求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她臟,北冥夜嫌她臟!

她只是拿雙手去碰了下他鞋子,他居然就要名可拿餐巾紙給他擦乾淨……

他嫌她臟,嫌她臟成這樣,碰一下他的鞋他都穿不出門。

那她這個人,怎麼可能還能入得了他的眼?她怎麼可能還有機會去伺候他?

名珊就在自己的震撼和絕望中被佚湯拖走了,等他們走了之後,北冥夜才扣上名可的手腕把她拉了起來,視線還是忍不住在她肚子上掃過。

據說懷了孕的女人蹲著不好,所以他沒讓她蹲太久,便把她拉回到自己的懷裏。

名可一句話都不敢說,名珊被拖走了,接下來要受到懲罰的是不是她?

那天晚上恐怖的記憶依然在腦海裡揮之不去,接下來等待自己的命運,又會是什麼?

北冥夜並沒有將名可怎麼樣,只是離開包廂的時候淡淡說了聲:「跟上。」

她便一直低垂頭顱跟在他身後,心裏始終有幾分不安,現在已經不想名珊的事情了,想的是自己接下來的命運。

他進了另一間包廂,只是進去的時候看到包廂裏頭煙霧瀰漫,臉色微微沉了沉,他忽然道:「換地兒。」

沒過多久,原先在包廂裏頭那七八個人齊刷刷進了另一間包廂,一個大塊頭的男人才剛坐下,便從兜裡掏出香煙想要點亮。

北冥夜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他一震,手一抖,手裏那根香煙差點掉了下去。

北冥先生的目光要不要這麼慎人?不讓他抽煙直說就是了,也不知道自己那道眼光的殺傷力實在太大,被他這麼掃一眼,連性命都會斷幾年。

見大塊頭都嚇得把香煙收起來,其他蠢蠢欲動的幾個人更不敢亂來。

怪不得要換地,原來是嫌他們剛才的包廂裏頭香煙味太重了。

雖然大家沒有明顯去看,但視線還是忍不住落在北冥夜身邊那小女人身上。

她一直低眉順眼地走在北冥夜身旁,很明顯是他的女人,但兩個人沒有任何肢體的接觸,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具體的關係如何。

這裏頭唯一知情的只有阿嬌,看到名可,她本想打招呼的,只是看了兩人一眼,忽然就感覺先生和名可之間的氣氛似乎不太對勁,打招呼的話便也卡在喉間被咽了回去,哼都不敢亂哼。

穆一讓人再換了新鮮的果盤,又換了其他酒水過來,才把麥克風拿到名可身邊,笑著說:「名可小姐,來唱歌吧。」

阿嬌也看著她,笑著點了點頭:「可可的聲音可好聽了,我們唱歌吧。」

名可把麥克風接了過來,抬頭看了穆一一眼,好一會才想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見過他,再環視周圍所有的人,心裏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島上的人。

她曾經跟隨過北冥夜上島,雖然只是過了一夜,但也總算認識了幾個人了。

麥克風拿在手裏卻不敢唱,只是拿著。

沒過多久包廂的門忽然被打開,一抹修長的身影從外頭進來。

抬頭一看,胡塗眉眼一亮,頓時驚呼了起來:「可可,你也在這裏。」

忽然便感受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胡塗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忙低垂頭顱連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口吻也頓時變了:「名可小姐,你也來了。」

名可點了點頭,知道他在怕什麼,事實上她坐在北冥夜身邊,也被他忽然升起的那股寒意嚇得不輕。

長指一緊,麥克風握在手中,音樂在流淌,她卻還是不敢開口去唱。

「想來名可小姐在先生身邊已經兩個多月,時間過得真快。」穆一一邊倒酒,一邊尋著話題:「想當初第一次見名可小姐的時候,學校還沒放假吧?」

名可微微怔了怔,看了他一眼,又看著大家,忽然就想起來了。

原來她第一次被許邵陽帶著走進包廂,丟給北冥夜的時候,包廂裏頭的就是這幾個人。

只是當時心慌意亂的根本來不及把他們記在心裏,現在被提起來,才忽然想起。

原來真的已經過了兩個多月,時間過得太快,一晃眼便過去了,她跟在北冥夜身邊也快三個月了。

現在提起這些,倒也不覺得難堪了,因為大家看她的時候,眼神都很溫和,沒有半點嘲笑瞧不起人的意思。

眉角抬起,忍不住悄悄看了北冥夜一眼,他卻只是接過穆一遞過來的紅酒,揚手整杯酒水被他灌了進去。

「先生的酒量天生就是好,我們這些人拍馬都追不上。」那個原來想要抽煙的大塊頭男人看著名可,自我介紹道:「我叫候七戒,他們都叫我大嘴猴,名可小姐以後都叫我大嘴猴就是,大嘴猴這三個字應該比較好記。」

他笑得憨厚,名可卻有點忍俊不禁,如果不是北冥夜在這裏,她真的會笑出聲。

大嘴猴,虧他們想到這樣的名字,再看他那張嘴,似乎真的不小。

見她偷偷打量著自己,候七戒抓了抓腦袋,笑得靦腆:「我雖然嘴大,但是很能保守秘密,你要是有悄悄話跟我說,我保證不會告訴第三個人。」

名可終於還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這候七戒說話還真有意思,不過,她也只是笑了一聲便不敢再放肆。

畢竟身邊的男人一直沒有說話,她不知道他對自己懷孕這事的氣悶究竟散去了沒。

坐在候七戒身旁的男孩沖她一笑,也自我介紹著說:「我叫東離,大家都叫我阿離,名可小姐也叫我阿離就好。」

名可沖他笑了笑。

另一邊的穆一向她介紹道:「大嘴猴是公司保全部的部長,手裏精英無數,名可小姐以後想做些什麼事情,需要用到人手的時候,給他一個電話,保證能給你把事情辦得滿意。」

「沒錯,一定服務到位,絕不會讓名可小姐失望。」大嘴猴向她敬了個禮,如同軍人見到上司那般,這舉動又讓名可忍不住笑了起來,只是沒敢笑出聲。

穆一看了東離一眼,又介紹道:「東離負責和東陵各個勢力的兄弟打交道的,認識的人也是不少,以後遇到什麼麻煩給他個電話。」

「我保證幫你把所有麻煩解決。」東離笑得誠懇:「要是哪個道上的混混欺負了你,直接報出我的名字,道上的人只要有頭有臉的,多少會給點面子。」

名可點了點頭,跟他說了句謝謝,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用得著他們,不過看得出這幾個人和她說話的時候是真心的。

他們以為她是北冥夜的女人,可他們不知道北冥夜已經厭惡了她,她現在懷著北冥夜的孩子,他如果不想要這個孩子,大概連她都不要了吧?

眼底一抹幽暗不自覺閃過,這點幽暗還是讓阿嬌看到了,阿嬌眨了眨眼,看著她,忍不住問道:「可可是不是有心事?今天見你似乎不大高興。」

「沒有。」名可忙搖頭,沖阿嬌勉強一笑:「可能有點累了。」

「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裏?剛才先生出去沒多久……」瞥見她一下子蒼白下來的臉色,阿嬌一怔,忙住了嘴,什麼都不敢多問了。

穆一又笑了笑,說話打破了這個僵局:「我身邊這位叫阿龍,基本上整個東陵的官場他都計較熟悉,名可小姐以後要是遇到什麼麻煩,想要找警察解決的,也可以給他個電話,他會幫你想辦法。」

名可點了點頭,聽得越多心裏越震撼,穆一雖然介紹得簡單,但卻聽得出這些人一個個都是東陵的大人物,他們竟全是北冥夜的手下。

沒想到北冥夜在東陵的勢力真這麼大,根本不僅僅是個做生意的人,黑白兩道全都如此混得開。

等穆一介紹完之後,那三個人在自己兜裡找了半天,終於各自在自己兜裡找出了一張名片,恭敬地交給名可。

名可把名片接了過來,慎重其事地放到自己包裡,這些人全都是大人物,如果不是因為認識北冥夜,她這輩子只怕都沒機會和他們說上半句話,更別說讓他們主動給自己遞上名片。

「還有這兩位。」穆一指了指身邊兩個男人:「他們是特工隊的兄弟。」

「這兩個不用介紹。」北冥夜的聲音驀地響起。

穆一忙住了嘴,只是看著名可淺淺笑了笑。

名可的視線落在那兩個男人的身上,兩人也只是沖她含蓄地一笑,便不說話。

穆一沒有介紹胡塗,但胡塗能到這裏來,只能說,他的前途,無可限量。

北冥夜說過會給他機會,看來是真的。

北冥夜還是萬分不給面子,說不介紹就不允許介紹了,不過看起來大家也沒把這點當一回事,大概已經習慣了他的專橫和野蠻。

只是,「特工隊」這三個字還是深深烙進名可的心底。

北冥夜居然有自己的特工隊,特工隊……那不是和軍隊差不多的意思嗎?難道他私下裏還培養了自己的軍隊?

她有點愕然,只是不敢亂問。

都介紹了一輪,阿嬌忙拿起杯子給名可倒上一杯紅酒,端了過去放在她跟前,笑著說:「可可也喝點酒吧,難得大家聚在一起,一起喝杯酒高興高興。」

名可看了她一眼,伸手把酒杯端了起來,本來想著這裏都是大人物,自己怎麼也要喝點酒,應景應景。

卻沒想到她才剛把杯子端起,身邊的北冥夜已經大掌一撈,自她手中把杯子奪走,一揚手便往自己口中灌去,之後隨手把空杯子擱在桌上。

大家就知道了,北冥先生不讓名可小姐喝酒。

阿嬌暗地裏吐了吐舌尖,忙出門叫人送了一些飲料過來,有各式各樣的酸奶,淡奶還有果汁。

把它們全都推到名可跟前,他笑著說:「可可,想喝什麼自己拿。」

「我知道了,你不用招呼我。」名可看著她笑了笑,拿了一盒奶把管子插了進去,安安靜靜喝了起來。

穆一看了阿嬌一眼,又笑著說:「忘了給你介紹阿嬌……」

「我們認識了。」名可看著他,輕聲道,知道越多之後越不安,不如,就當她是簡簡單單的阿嬌吧。

穆一又看了阿嬌一眼,阿嬌聳了聳肩,隻淡淡笑道:「認識的,不用介紹。」

穆一便不再理會,偷偷瞄了北冥夜一眼:「該介紹都介紹完了,現在兄弟們能開喝了嗎?」

北冥夜什麼都沒說,指尖動了動。

穆一立即從兜裡把香煙取出來,正要遞給他。

誰知道北冥夜冰冷的目光立即落在他臉上,他嚇了一跳,輕聲說:「先生,不是想抽煙嗎?」

北冥夜哼了哼,似乎有點負氣的,語氣極其不好:「不抽。」

不抽,這兩個字怎麼聽起來怪怪的,就如同賭氣的小孩一樣?

但穆一還是把香煙收了回去,先生說不抽,他哪裏還敢拿著香煙在他面前晃蕩?

一個習慣了抽煙的人,明明煙癮已經犯了,可卻硬生生逼著自己不去抽,這種感覺他們這些抽煙的自然也知道。

只是不知道先生為什麼寧願強忍著也不放縱一下,難道是因為身邊的名可?重任心思各異,卻沒有人敢多說什麼。

北冥夜忽然大掌一撈,把名可扯了過來,讓她坐在自己腿上,看了阿嬌一眼:「給她點一首《紅豆》。」

阿嬌領了命,忙奔過去,點上了之後還回頭看著名可,笑著問:「還要唱什麼歌,告訴我,我來給你點。」

名可搖了搖頭:「你點自己喜歡的就好,會唱的話我都陪你唱。」

阿嬌不說話,自己點歌去了。

《紅豆》的音樂在音箱裏緩緩流淌,北冥夜拿起剛才名可放在茶幾上的麥克風塞在她懷裏,淡淡說了句:「唱歌。」

便端起了紅酒,與其他人舉了舉杯。

兄弟們看到他這模樣才總算鬆了一口氣,各自倒酒又喝開了。

名可還是有幾分不安,他長臂落在她腰間,她又坐回到他懷中,彷彿她懷孕被他知曉後,他差點殺了她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們依然這麼親密,雖然只是身體上的親密,但至少兩個人沒有半點敵對的意思。

可現在這樣到底是真實的還是只是假象,她不知道。

只是拿著麥克風,當前奏結束後便放到嘴邊,有幾分不安,也有幾分小心翼翼,輕輕唱開了。

穆一看著北冥夜,他只顧著喝酒,似乎沒有什麼心思理會他們,他不知道之前一直在談的那些問題是不是能繼續談下去。

大家也都看著他,等著他開口詢問,尤其是他身邊那兩個特工隊的人。

穆一知道所有人的希望都壓在他身上,可是,總覺得先生不大想跟他說話,要是現在和他談論那些問題,不知道會不會惹他生氣?

名可的歌聲雖然動人,可因為大家心裏都藏了些事情,這會大概除了北冥夜,沒有一個人能專心認真聽她唱。

當然,唱歌而已,名可也不希望大家的注意力落在自己身上,她唱的她的,他們談他們的,喝他們的酒那是最好的。

終於穆一還是忍不住問了聲:「先生……」

「我女人在唱歌。」穆一話還沒說完,北冥夜便冷冷哼了哼,直接將他打斷。

穆一喉間一堵,忙拿了酒杯狠狠灌了一口,不敢再說了。

有什麼天大的事情。等名可小姐唱完了再說。

其他人輕吸了一口氣,全都拿著杯子,真的認真聽名可唱了起來。

名可心裏卻是有幾分焦急,他居然打斷別人的說話,還告訴他們他女人在唱歌,意思就是他女人唱歌,他們誰都不能打攪,大家給他認真聽著,聽完之後,要不要發表一下意見?

這個男人,要不要這麼霸道?

名可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真的不喜歡被人這樣關注著。

唱卡拉OK只是為了放鬆,可現在她一點都不覺得輕鬆,反倒感到壓力重重。

因為緊張也因為不安,好幾句歌詞都唱錯,越是唱錯,心裏越是煩躁。

為什麼要逼著人家聽她唱歌?弄得她好像是歌星開演唱會似的,開口唱歌還得必須有人在台下欣賞。

北冥夜實在太霸道了,對著她霸道也就算了,對他的兄弟居然也是這樣。

越是煩躁,出錯的幾率越高,到最後她皺了皺眉,終於忍不住把麥克風放了下去:「不唱了。」

「怎麼?」北冥夜挑了挑眉,本來聽她唱歌聽得正享受,這會忽然不唱了,他臉色頓時就沉了下去。

「我不想唱。」名可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如今人在他懷裏,這麼抬頭,那一眼一點力氣都沒有,根本就像是被他抱在懷裏的寵物那樣。

而這寵物,如今正在拿一種怨念的目光看著自己,北冥夜的目光沉了下來,盯著她的臉:「為什麼不想唱?」

「我……我不喜歡這樣。」她是沒什麼勇氣,可是,還是對他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你們聊天喝酒做你們的事情就好,為什麼要逼著他們聽我唱歌?又不是唱得特別好聽……」

「沒有的事,名可小姐唱得好聽極了。」大嘴猴立即道。

東離也笑了笑,呼和道:「真的好聽,比東陵那什麼最出名的歌星唱得還要好聽,開口一唱就像是仙樂飄在耳邊那樣,好聽得讓人連年往返……」

在名可越來越不屑的目光之下,東離還是住了嘴,好吧,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哄女人,他也沒有這種習慣。

阿嬌終於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們這麼說,可可等會哪裏還敢開口唱?這一個個連說話的技巧都不懂,還想哄人家開心,簡直是滑稽。」

但北冥夜的臉色還是不怎麼好看,大家拘於他難看的臉色之下,誰也沒敢多說半句。

還是阿嬌回頭看著名可,笑著問道:「要不點一首我們一起唱,他們說他們的,我們不要管他們。」

名可這會真不知道該怎麼樣去打圓場,聽她這麼說,她隻好點了點頭:「好,我和你一起唱。」

抬頭又看著北冥夜,她眨了眨眼,輕聲說:「先生,你和他們聊天不成嗎?」

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北冥夜身上,他卻只是垂眸看著她,眼底沒有任何波瀾。

名可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讓他不高興,他不說話,她也就不敢多說什麼了,拿好麥克風,只是看著阿嬌,有阿嬌陪著,唱就唱吧,還不至於那麼難受。

不料北冥夜又把杯子端了起來,喝了一口之後便看著穆一,沉聲問道:「東亞碼頭那邊究竟是怎麼回事?」

穆一徹底鬆了一口氣,悄悄看了名可一眼,眼底全是感激,再對上北冥夜視線的時候,臉色也正經了起來:「兩天前那場混戰,應該是有人故意挑起來。」

「怎麼說?」

穆一沉聲說道:「紅京和東洲的交易已經很多年,從來沒有出國任何問題,這次紅京的大少爺還親自出面,按理說兩邊的關係應該會比過去還要更好才是,但,根據兄弟收回來的消息,東洲那邊的人直接主動動手了。」

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幾句:「一句不哼,一上來就直接動手。」

北冥夜沒有說話,只是握著杯子的長指微微動了下,名可知道,他又想抽煙,這舉動只能說明,事情有點出乎他意料。

「繼續唱歌。」北冥夜的大掌在她腦袋上揉了揉,連自己都沒注意到這動作說不出的寵溺和溫柔。

等名可拿好麥克風繼續哼唧起來之後,他才擱下杯子,看著東離:「紅京大少爺確定已經死在混戰裡了?」

「死了,屍體被送回去,已經經過了驗證。」東離回視他的目光,不等他發問,便主動道:「東洲那邊情況也不太好,死了個表少爺,據說其實是他們老闆的私生子。」

一個是紅京的大少爺,一個是東洲老闆的私生子,這麼多年的友好合作,到這裏算是徹底結束了。

「原因我們還在調查中,有說法是死去的那位表少爺的未婚妻被紅京大少爺強暴過,所以這次東洲的人根本沒打算真的和他們交易,去東亞碼頭赴約根本就是去報仇的。」東離又說。

如果是過去的北冥夜,要他相信一個做大事的男人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他應該是不會相信的。

就算要報仇,也能私下裏解決,在這麼大的交易裏頭動手腳,對雙方都沒有半點好處。

不過……大掌又不自覺落在名可腦袋上,目光更為幽深。

這事,難說,只是,這一切又似乎太表面了些,穆一說了不相信事情真相是這樣,不足為奇。

「先生,這事什麼看法?」穆一問道。

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落在北冥夜身上,就連名可也忍不住悄悄看著他。

北冥夜喝完穆一剛才給他添上的紅酒,拿著酒杯在手裏轉了轉,才輕聲說:「不管事情真相如何,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東陵這幾年的平靜要被打破了。」

沒有人說話,因為都知道,這是事實。

「東離繼續留意最近有些什麼組織進入東陵,如果沒有,看看有什麼特別的人來了。」他說。

「好。」東離忙應道。

「先生,那……東亞碼頭的事……」

「和我們無關,靜觀其變。」北冥夜擺了擺手,擱下杯子。

這件事情暫時算是這樣了,冷處理,對他們帝國集團來說確實是最好的。

穆一看著他,又看了看名可,欲言又止:「先生,當年那事……」

「說。」這小女人什麼都不懂,他根本不在意。

穆一才說道:「最近有一股不明勢力和我們一樣,都在查當年拿起車禍……」

……不知道他們討論了多久,最後連阿嬌也加入了討論的隊伍,名可不知道她具體是什麼身份,但總覺得身份不低。

他們討論的內容也不是她這種小老百姓能夠理解的,實在理解不來,只能困極之時靠在北冥夜懷裏,聽著音樂沉沉睡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才發現人已經回到了帝苑,睡在了北冥夜房間裡那張床上。

她躺在那裏,身邊卻沒有其他人,側頭一看,已經洗過澡的北冥夜坐在書桌前,打開電腦正在工作。

她醒來的聲音分明驚動到他,但他依然敲打著鍵盤,並沒有回頭看她一眼,只是,名可分明感覺得到,他的背影僵硬了不少,一身寒氣也頓時外溢……

感覺到北冥夜的僵硬,名可慢慢爬了起來,抓過床頭櫃上的小包包,把手機拿起來一看。

有肖湘兩個未接來電,再看時間,現在已經凌晨兩點多,這時候給她回電似乎太晚了,不過,凌晨兩點多。北冥夜怎麼還在工作?

她把手提把放回到原處,爬起來坐在床上,看著他高大的背影。

他分明聽到她起來的聲音了,可卻沒有回頭看她一眼,他心裏是不是還在生氣?可他究竟在氣什麼?

如果氣她沒有做安全措施,讓自己懷上他的孩子,那她去醫院做掉就是了。

她現在還是個學生,她也很清楚這個孩子她是不能要的,北冥夜究竟為什麼要氣她,氣得那一夜差點殺了她?

可他今夜,卻出現救了自己……

她沉默,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寬厚的背,看著他洗過之後早已乾透、如今稍顯得有點蓬鬆的短髮,也不知看了多久,才輕輕換了一聲:「先生……」

「自己先睡。」他的聲音淡而冰冷,比起過去確實冷太多。

名可知道他還在生氣,可既然他已經把自己帶了回來,究竟心裏在氣什麼?能不能跟她說個清楚明白?

沉默了許久,她才又看著他的背影輕聲說:「已經很晚了,早點睡吧。」

「你這是要在求我過去做你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冷,裏頭完全沒有半點暖意,哪怕說著這種話,也讓名可感覺到一股寒氣向她撲面而來。

她揪著掌心,咬著唇,不說話。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冥夜把筆記本關掉,站起來轉身看了她一眼:「是不是打算今晚都不睡了?」

名可迎上他的目光,眼神這麼冷,真的讓她很泄氣。

她現在肚子裏都已經有他的孩子,為什麼就不可以把話攤開來說清楚?就這樣,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裏,兩個人的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不可否認,這樣的關係真的讓她很難受。

「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究竟在氣什麼?」她揪緊被子,抬頭看著他,眼底全是誠懇:「先生,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我可以去醫院做掉他,可你為什麼要氣成那樣?你知道,我跟你的時候還是乾乾淨淨的,這兩個多月以來我都沒有與其他人有過親密的關係……」

北冥夜沒有說話,轉身走到一旁的酒架子前,那裏還有兩瓶紅酒,他取出其中一瓶,動作優雅地把木塞子拔出,給自己倒上一杯。

他拒絕和她說話,可話都已經說到這地步,名可不想前功盡棄。

她從床上爬了下去走到他身旁,不敢觸碰他,只是看著他線條僵硬的側臉,輕聲道:「先生,你究竟在氣什麼?如果你氣我沒做好安全措施,那是我不對,可我過去從未有過這樣的經驗,我只是一時沒想起來。」

他還是不說話,把杯子舉起來灌入口中,慢慢咽進肚子裏。

酒是澀的,連過去半點香味都沒有,全都是苦澀的味道,就這麼在口中一直苦到心裏。

名可真的不知道他這一刻究竟在想些什麼,她遲疑了一會又繼續說:「如果先生真的不想要我,那能不能把協議撕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打攪你,我……」

「你就這麼急著和我撇清關係?」他終於轉身看著她,倚在酒架子邊,盯著她還有幾分蒼白的臉,冷笑道:「早就想過要從我身邊逃出去,是不是?這個孩子不就是你想背叛我的證據嗎?」

名可胸口一堵,沒想到原來他還像那天晚上一樣,一直在懷疑她對他不忠。

「你為什麼一定要懷疑?我的行蹤你不是掌握得很清楚嗎?我什麼時候和其他男人在一起過?」

「我出差的日子,你和慕子衿難道不是曾經同居過?」他又端起杯子,慢慢把酒水咽下。

名可臉色頓時變得蒼白,不知道自己心裏究竟是什麼滋味,是憤怒還是震撼到不敢置信?

原來他在懷疑自己和慕子衿,他在懷疑孩子是慕子衿的!

可她確實曾經在慕子衿的公寓裏住過,就算跟他說,她和慕子衿從來沒有過那種關係,他大概也不會相信了吧?

忽然真覺得心裏很涼,說不出的荒涼,一顆心也徹底冷透了,既然不相信她,她為什麼還要奢求他的原諒?

「既然你懷疑,那以後請你不要再找我了,這個孩子我也不會要,不管是不是你的,我不會留下他來讓你不舒服。」

他不說話,只是看著她,唇角的笑依然那麼冰冷,也不屑。

名可的心真的徹底冷透了,她回身走到床邊,拿起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提包,回頭看著他輕聲道:「先生,我可以走了嗎?」

他還是不說話。

她無奈,舉步往門口走去。

可手才剛碰到房門把手,身後便傳來北冥夜冰冷的聲音:「你欠我的還沒還,現在走,想要去哪?」

名可渾身一僵,舉步頓時停了下來,指尖落在把手上,連擰開它的勇氣都沒了。

身後,他冷冷的聲音依然在傳來:「協議裏頭的義務你履行完了嗎?還有那麼多錢,你找誰來幫你還?找慕子衿嗎?也對,現在懷上他的孩子了,拿著這個籌碼去找他,他能給你的絕對比你想像的還多。」

她的指尖微微抖了下,連整個人都在不斷發抖。

心太冷,冷得叫她止不住的一陣一陣顫抖。

他對她從來沒有過半點信任,在他心裏,原來自己和慕子衿的關係竟是這樣的。

北冥夜不是看不出來她的難過,但證據已經在那裏,還有什麼好難過的?

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懷上孩子,還想把這個麻煩丟給他,她當他北冥夜是什麼人?是那麼容易幫別的男人擔當責任的蠢蛋嗎?

名可哪怕不回頭也知道身後的他看著自己時,目光一定是不屑而冰冷,她只是無奈,過去整整一個月,自己居然還覺得這個男人對她不錯,甚至曾經為他動過心。

還好感情不算太深,現在抽離,是不是也還來得及?

她轉身看著他,心裏依然在發抖,只是臉上的表情已經平靜了下去:「那你想要怎麼辦?我沒有錢還給你,孩子和慕子衿無關,我也不可能去問他要錢,不如你告訴我,你想怎麼樣。」

名可實在是沒有辦法,欠北冥夜錢的人是她,不管她說什麼都處在劣勢的一方,只要他不同意,她說再多也沒用。

既然他都已經認定她背叛了他,想要怎麼樣,不如直接和她說個明白。

「我還沒想清楚。」北冥夜靠在那裏,視線掃過她的身體:「你這身體我還沒有玩厭,至於你肚子裏的孩子……」

名可的手下意識落在自己的腹部,心裏越來越悲涼,孩子,這就是你爸爸對你的看法。

這個孩子本就不應該來著這世上,有個這樣的親生父親,以後就算他出生了,也會落得一個悲慘的命運。

她沒有能力護他,他爸爸又嫌棄他,既然這樣,她還把他帶到這個世上來做什麼?

「那你什麼時候會想好?」她力求平靜地問道。

「不知道。」他擱下杯子,往床邊走去。

名可遲疑了下,才道:「那就等你想好了,再把你的決定告訴我。」

轉身將房門擰開,大步出了門,房門在她身後「砰」的一聲被關上。

她知道自己在這裏沒有任何資格甩他的門,只是心裏真的忍不住,這個渣男竟懷疑她,和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等他的決定就是,她現在已經這樣了,還能怎麼辦?他實在不高興,真想要殺了她才能泄憤,那她也只能怨自己命不好。

總之,不管等待她的是什麼命運,也總比向他低聲下氣求饒要好。

她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憑什麼要向他求饒!

他想弄死她,儘管來便是!

死渣男!以為她稀罕!

不想哭的,只是,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

為什麼要為這麼一個混帳的男人流眼淚,名可?你是傻了還是神經錯亂了?不相信你的人,你在意他做什麼?

剛出了門,一下子就有點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裏,遲疑了片刻,她才舉步想要往樓下走去。

不管今晚在哪裏過,至少這個二樓,她是待不下去了。

身後,某個房間的房門卻忽然被打開,但聽著聲音,她知道不是北冥夜追出來。

她不能再奢想了,那渣男不會改變主意的,懷疑她已經懷疑了個徹底,以後她絕對不會再跟他解釋半句,跟他解釋有失自己的人格!

「怎麼?你也有被夜哥哥趕出來的一天嗎?」身後那把嬌滴滴的女聲緩緩傳來,她舉步向她走來。

名可吐了一口氣,那天晚上和北冥夜發生那樣的爭執,也沒有見過夏千金,她還以為這女人已經離開了,原來,她還在這裏。

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她繼續往前頭樓梯口走去。

身後,夏千金冷冷瞥了她一眼,不屑道:「花無百日紅,你早該知道被拋棄是早晚的事情,還在我面前裝什麼清高?以後夜哥哥不保你了,你出門走路還得要當心些,沒人保護你,你在我眼裏便連隻螞蟻都不如。」

又是冷冷一哼,她走到北冥夜的房門前敲了敲門,根本沒有聽到裏頭任何回應,便直接把房門擰開走了進去,隨手將房門關上。

已經走到樓梯口的名可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那扇緊閉的房門一眼,原來已經有第二個女人可以進他的房間,怪不得自己離開的時候,他沒有追出來。

奢望畢竟只是奢望罷了,都有人代替自己去伺候他了,他還追出來做什麼?

心裏不是不痛,但這時候連疼痛的力氣都沒了,她抬步往樓下走去。

知道沒有北冥夜的允許,她根本不可能走得出這座宅子,所以她也不想逃了,下了樓走到大廳的沙發上,脫了鞋子便躺了上去,捲縮在那裏的時候,整個人就如同陷入了沙發那般。

後來孟祁發現了她的身影,請讓她去客房她也拒絕了,二樓她不想去,她一點都不想去。

萬一在走廊上經過北冥夜房門前的時候,聽到夏千金承歡時那種叫聲……她想她今夜一定會睡不著,為了讓自己可以睡一個安穩覺,她寧願不要觸碰真相。

孟祁無奈,勸不過她,隻好拿了一條毛毯給她蓋在身上。

那一夜,名可就是在沙發上度過的,整個晚上睡得極不安穩,夢裏全是夏千金躺在北冥夜身下,被他瘋狂佔有的情形。

原來她不是不在意,原來她真的在意的,只是,她的在意對他來說有什麼意義?

……

一大早名可便被傭人活動的聲音吵醒,剛醒來,青梅便立即跑了過來,輕聲說:「不好意思可可小姐,我們在準備早膳,把你吵醒了。」

「沒事,該醒了。」名可搖了搖頭,從沙發上坐起來,抬頭看著牆壁上那口古典大鐘一眼,八點,真的該起來。

只是坐起來之後,忽然就有點為難了,她的衣服都還在北冥夜的房間裡,現在,北冥夜和夏千金還不知道是不是在一起,她現在過去……方便嗎?

但自己身上這套衣服卻又已經被睡得皺巴巴……

彷彿看出她的窘迫般,青梅笑著說:「可可小姐的衣服我都收拾好了,我帶你……」

忽然臉色微微變了變,看著名可,有點為難了起來。

「怎麼了?衣服在哪裏?」名可問道。

青梅遲疑了好一會,才輕聲說:「先生……先生讓人將可可小姐的衣服送下來的,在……在傭人房裏。」

……

名可在其中一間傭人房裏換好了衣服,洗臉刷牙收拾好自己之後,才在青梅的陪同下離開傭人房。

她雖然在帝苑住過這麼一段日子,但這個地方還真的從來沒進入過,今天是第一天,她也很清楚,北冥夜會有這麼個安排,只怕,以後她到帝苑的話,這裏就是她的房間了。

她只是很奇怪,既然不想見到她,別讓她來帝苑就是了,讓她來了又讓她住傭人房,他究竟在想什麼?

本來昨天晚上看著夏千金進他的房間還挺難受的,但,睡了一個夜晚之後,心情開朗了不少,至少,就算難過也能壓下去了。

活了快二十年,她已經學會了如何努力去適應逆境,日子過得不順心的時候,就努力想想順心的事情吧。

還有很多事情的等著她在做,何必為一個不在意自己的男人浪費太多的精力?

所以,當北冥夜下樓的時候,看到的便是一個心情不錯,甚至還能和傭人說上兩句玩笑話的小女人。

北冥夜下樓走到偏廳的時候,便看到名可悠然自得坐在餐桌旁吃粥的情形,她甚至和傭人有說有笑,不知道在說什麼。

昨天晚上被他趕出來,在沙發裡過了一夜,他本以為這會下來她一定會跑過來抱上他,告訴他自己以後再也不會惹他生氣,以後絕對不會背叛他,求他原諒。

但沒想到,他昨天晚上輾轉難眠,一整個晚上都睡不好,而她這個鬼魁禍首,居然過得這麼好,這一刻,唇角藏著笑意,甚至在看到他的時候也只是淡淡看一眼,並不當他存在一般。

大男人自尊徹底被挑戰到,他舉步走了過去,垂眸盯著她。

凌厲的目光不得不讓名可放下杓子,抬頭看著他,淡淡喚了聲:「先生。」

怎麼說這裏都是他的地方,他現在看起來臉色那麼難看,她也不好自己吃得這麼歡快。

夏千金走在北冥夜身旁,只是安安靜靜呆在那裏,以一種輕蔑而得意的目光看著名可,但卻不敢望北冥夜身邊靠近半步。

火狼遠遠跟了過來,只是候在一旁,也沒有上桌。

名可有點惴惴不安的,北冥夜現在用這種目光看著她做什麼?大清早的,她哪裏又得罪了這個大總裁?

「這裏是你能吃飯的地方嗎?」北冥夜忽然哼了哼,盯著她巴掌大的小臉,笑得不屑:「看來他們還沒有告訴你……」

「我知道了。」不等他說完,名可忙站了起來,捧著自己的粥退到角落裏。

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讓青梅告訴她,她的房間在傭人房裏,那麼她確實沒有資格呆在這個桌子上吃早飯。

遠遠看著北冥夜,她笑得靦腆:「只是一時沒想起來,對不起,以後不會了。」

說罷,捧著粥轉身朝廚房走去。

廚房裏還有幾張小桌子呢,傭人都在那裏吃的,她過去吃就是。

腳步這麼輕快,笑得這麼摯誠,彷彿真的沒有半點因為他的諷刺而尷尬,甚至惱羞成怒,她接受自己是個傭人的身份,倒是接受得足夠的快。

看著她纖細的身影快要沒入到廚房的時候,北冥夜還是忍不住冷聲道:「既然是傭人,主人家吃飯的時候,你不要過來伺候嗎?」

名可一怔,回頭看了他一眼,見他已經在餐桌旁坐了下去,她無奈,沖他一笑道:「好,先生,我把東西放好,馬上就過來。」

說罷,轉身進入廚房,但卻不是什麼把東西放好後馬上過去伺候,而是走到廚房一角的桌子旁坐下,捧起那碗粥優哉遊哉地吃了起來。

後她一步進來的蘭華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可可小姐,你不是要去伺候先生吃早飯嗎?」

怎麼還捧著粥,在這裏吃得那麼歡快?她就不怕先生責罵她?

名可聳了聳肩,淡然道:「他反正已經在生氣,早點晚點去有什麼區別?」

總得要讓她吃飽了再說,吃飽了,才有力氣迎接他的怒火。

於是,她真的安心在桌旁吃了起來,甚至還笑嘻嘻地看著在一旁忙碌的青梅,跟她要了一根油條和一塊小點心。

總算吃得飽飽的,她才拿紙巾把唇角擦了擦,將自己一雙手收拾乾淨後,慢悠悠從廚房走了出去,走到偏廳裡。

一抬頭便看到北冥夜黑沉的一張臉,反正早有預料了,她低垂頭顱走到他身邊,看到他碗裏還空空的,連筷子都沒動過一下。

坐在他身邊的夏千金面前那杯奶也是口都沒喝。

北冥夜不動,她也不敢動。

其實說到底,在這樣的男人身邊過日子壓力還真的大,氣場這麼森寒,叫人家怎麼過日子呢?

名可一聲不哼,拿起北冥夜的碗給他盛了一碗粥,推到他面前輕聲說:「先生,喝粥。」

北冥夜沒說話,甚至連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依然拿著報紙優哉遊哉看了起來,不過,臉色一直不怎麼好看,甚至可以說得上,超級難看。

他不吃,名可隻好站在那裏,等他什麼時候自己願意進食。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名可心裏也似有幾分焦急,但從她那張臉上完全看不到半點焦急的神色。

她今天是有事要忙,選秀的總決賽在今天晚上進行,不過,今天可不是公眾假期,她很清楚北冥絕對比她更忙。

所以她一點都不擔心,等他自己鬧點彆扭,總是會知道時間耽擱不了。

果然,過沒多久,北冥夜忽然將報紙疊了起來隨手扔在一旁,抬頭瞟了她一眼,冷哼道:「你這是在伺候我吃早飯嗎?我怎麼沒看到你有半點誠意?」

名可心裏鬆了一口氣,知道他也是要趕時間上班的,心裏其實有幾分想笑的衝動,不過,這個時候要在敢在他面前笑,她一定會死得很慘。

所以,她一直忍著,臉上依然不動聲色的,把那碗已經涼了的粥捧了起來,拿起杓子杓了一口,彎身湊到他唇邊,輕聲說:「先生,喝粥。」

北冥夜怡然自得地接受她的伺候,才吃了一口,頓時皺起了眉。

「是不是嫌太涼了?」她忙問道。

他不說話,只是又哼了哼。

名可立即把粥拿開,讓青梅再送一個碗過來,重新給他盛了一碗,因為鍋裡的至少有點餘溫,她才又杓了一口湊到他唇邊,這傢夥才算滿意了。

可吃了幾口粥之後,他臉色又莫名更難看了下去,這女人隻喂他喝粥,就不知道給他點其他的嗎?

但名可似乎真的不知道,就這麼一口一口餵給他,直到整整一碗粥全喂進他肚子裏,她才又興沖沖地拿起湯杓,再杓了一碗。

正要繼續喂他,北冥夜卻沉了臉,不悅道:「桌上沒有其他的了嗎?」

「好,我這就給你弄其他的。」她心裏笑了笑,依然不動聲色地把粥放下,拿筷子夾了一塊點心湊到他唇邊,小心翼翼喂他咽下去。

坐在身旁的夏千金總算反應了過來,看來,夜哥哥真把這女人當傭人看了,她只是不知道他們是一時在鬥氣,還是他真的厭惡了她。

既然不知道,這種事情,總得要試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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