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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摯愛之帝少的寵兒》第108章
翻來翻去還是翻不到一個適合的號碼,微微有幾分發涼的長指忍不住就摁出了一排數字。

這個號碼沒有存到手機裡,每一次他打電話過來顯示的都是一串號碼,每一次自己找他也得要手動輸入。

名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想到要打電話給他,可是,如果不打給他,可以打給誰?

手指一直在屏幕上方停留著,那個通話的鍵就在眼前,只要摁下去,或許他沒什麼溫度、可現在至少能給她一點暖意的聲音就會出現在自己耳邊……

可她一直糾結著要不要摁下去,摁下去代表著什麼?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自己這一刻真的很怕,她好想見到他。

最終手一動,還是摁了,摁了之後想要再摁回來,卻又覺得這個舉動有點多餘。

手機被撥通了,短暫的呼叫聲過後,終於,北冥夜有點沙啞的聲音傳了過來:「什麼事?」

名可咬著唇,這時候聽到他的聲音,居然感動得差點連眼淚都流了下去。

好幾天沒見,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想他,生活過得這麼忙碌而充實,大概連想他的時間都沒了。

只是這個時候,在自己脆弱的時候,自己能找的竟只有他。

「怎麼了?」北冥夜的聲音變得有幾分焦急,也比剛才要清晰太多:「丫頭,怎麼回事?你在哪裏?告訴我,快說話。」

名可吸了吸鼻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流淚,但她還是忍著,沒有讓眼淚下來。

輕吐了一口氣,她道:「沒什麼,就是有點想你,想聽聽你的聲音。」

「你現在在哪?」想要這麼輕而易舉把他糊弄過去,怎麼可能?

「我……」名可不知道要不要跟他說實話,可他這麼精明,自己在這個時候無緣無故打電話給他,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他能放過她嗎?

想了想,她終於決定對他坦白:「我在家裏,在華蘭街的那個家裏。」

「你一個人?」北冥夜的聲音也提了起來,聽得出似有幾分不悅:「你一個人跑到那裏做什麼?有沒有人陪著?肖湘是不是跟了你一起回去?」

「沒有,我自己一個人。」她有點想笑,這傢夥居然連肖湘的名字都記住了,對他來說是多麼不容易的事情,原來他對自己還是有那麼幾分在意的。

「先生,你這幾天都在做些什麼?出院之後就沒有找過我了。」她抿了抿唇,換了個話題,只要有人能和她說說話就好,聽到他的聲音就在耳邊響起,人也安心多了。

「做什麼?是想我這個人,還是想我的身體了?」他那邊的聲音聽起來微微有幾分顫抖的感覺,就像是被風吹到一樣。

名可本來因為他的話弄得臉紅耳赤的,但聽著他的聲音有點不尋常,她忍不住問道:「先生,你現在在哪裏?為什麼風聲這麼大?」

「我跑到天台去看星星。」北冥夜給她丟了這麼一句。

名可也有幾分啞然,去天台去看星星,他這麼一個大男人,有可能嗎?

想了想,小臉又不自覺沉了下去:「一個人有什麼好看的,是不是身邊還有美女陪著?」

「你說呢。」北冥夜的聲音似乎更凌亂了些,風聲更大了,今夜帝苑那邊的風真有這麼大嗎?

不等她說話,北冥夜又道:「是不是一個人在哪邊害怕?一點了還不睡覺?」

名可點了點頭,但驚覺自己這個動作他根本看不到,她咬了咬唇才說:「我做夢嚇醒,沒想到正好停電了,整座大廈都黑漆漆的,我……我有點害怕。」

「你這丫頭,既然怕黑,一個人跑回去做什麼?」他聲音不僅亂了,名可似乎還聽到引擎的聲音,她有幾分不安,忍不住又追問道:「先生,你究竟在哪裏?我聽到馬達的聲音。」

「在島上。」幾天不找她,他還能去哪裏?還不是因為島上有事趕過去了。

名可卻被他這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被嚇壞了。

「你才剛出院沒幾天!」她嚇得從地上站了起來,上周末才出院,今天是周五,這個時候已經跑到島上去了,他就算再強悍,也不能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怎麼?關心我?我要是告訴你我出院那天就已經去了島上,那你是不是更心疼?」北冥夜話語中竟透著點點笑意。

名可翻了翻白眼,要是現在人在她面前,她一定會撲過去揍他一頓。

管她什麼心疼不心疼,他這樣折騰自己就是不應該。

拿著電話,她走回到床邊坐下,呶著唇不高興道:「我可是在醫院裏照顧了你好幾天的,你這麼不愛惜自己,萬一又病倒了,別指望我還會去照顧你,我們的協議裏面並沒有這一條。」

「居然還學會了對我使小性子,膽子真大了。」北冥夜雖然這麼說,但卻低低笑了笑,那低沉悅耳的笑聲,如同大提琴被拉響那樣,空靈中有幾分淡淡的沙啞,磁性得叫人心醉。

名可不知不覺便倒了下去躺在床上,也不知道看著哪個角落,但不管看著哪裏,眼前出現的都似乎是他那張好看得得天獨厚的臉。

那麼好看的臉,那麼精美絕倫的五官……她伸出手,下意識想要觸碰他的眉宇,可他卻似忽然跑得很遠那般,讓她完全觸碰不到。

心裏有點點失落,明知道不應該,卻還是想去觸碰他的臉頰。

「先生。」她忽然低喚了聲。

「嗯。」北冥夜淡淡應了一聲,馬達的聲音更大了,似乎他加快了速度。

名可忽然就明白了,可是這種明白卻又讓她徹底不安了起來。

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不是真的和她想的那樣?

可是,她在他心裏真有這麼重要嗎?很想問一句你現在在做什麼,卻又不敢問,兩個人都沉默的時候,馬達的聲音更響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北冥夜忽然又道:「怎麼了?是不是睡著了?你要睡著,我就掛電話了。」

「不要掛!」名可嚇了一跳,忙雙手拿著手機,本來還真有幾分困的,可被他這麼嚇了一下,人立馬就清醒了:「不要掛電話,先生,我一個人會害怕。」

人是清醒了,但意識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話也是真心的,沒有半點修飾的成分。

北冥夜那低低沉沉的笑聲又傳了過來,那麼好聽,聽得名可心都醉了。

怎麼會有人條件這麼好,長得這麼好看,本領這麼大,體格又這麼彪悍,就連聲音也都能時時刻刻讓人聽了之後幾乎要醉死過去。

公平,上天根本就不知道什麼叫公平。

名可心裏暗暗嘀咕著,可此時此刻想著別人的好,想著他輕易能叫所有人嫉恨的一切,心裏不僅沒有半點妒忌,反倒高興著。

這個男人,可以算得上是她的男人嗎?

自己男人這麼出色,至少在他還是她男人的時候,她忽然就覺得與有榮焉那般。

「你不說話我會以為你已經睡著,那你最好多說話,要不然我就掛電話了。」他愉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風聲漸漸弱了,說話聲音又恢復了如同在行走中那一抖一抖的點點凌亂。

名可的心也隨著手機傳來那一股一股的風聲不斷在顫抖著,如果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樣,那……那他現在……

可她沒有機會深想下去,電話那頭又傳來了北冥夜低沉的聲音:「現在在做什麼?」

她驀地回過神,忙回道:「沒做什麼,躺在床上。」

「穿著什麼衣服?」那邊的聲音忽然便乾淨了,連風聲都沒了。

名可眨了眨眼,他是在室內還是在車上?不敢想太多,她隨意回道:「穿了睡衣。」

「沒有穿內衣嗎?他記得她睡覺是不喜歡穿內衣的,聽說會影響發育。」

名可臉一紅,立即就罵了起來:「死色鬼,你在想什麼?」

那邊北冥夜朗朗的笑聲傳了過來,笑了一會他又說:「你猜我在想什麼?猜中有獎。」

「獎勵什麼?」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能和他說那麼多話,平時兩個人見了面的時候,反倒沒有那麼多的交流。

可現在想想,他們聊天好像已經聊了差不多有半個小時,都是這些有的沒的,亂七八糟的,啥都在聊。

「你想要什麼?」北冥夜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這個時候安安靜靜的,也不知道他在哪裏:「想要我也可以。」

「才不要。」名可翻了翻白眼,明明噘著嘴,可眼底卻有笑意:「你又不值錢。」

「我不值錢?」北冥夜挑了挑眉,佯裝不悅道:「知不知道我若拿出去賣,絕對是天價。」

「那你去賣試試看。」名可立即介面道,整個人笑得賊兮兮的:「我也想看看北冥大總裁去做牛郎會是什麼情形。」

北冥夜喉間一堵,沒想到這丫頭居然還學會去了堵他的話。

緩了緩才又道:「還是不賣了,留給你吧,省得到時候你又哭著鬧著求我回家。」

「回家」這兩個字真的讓人莫名感動,就好像是他們已經是很親密很親密的家人,他們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雖然明知道自己不能這樣想,但她還是止不住想了。

可她卻呶著唇,怨念道:「若你真要出去賣,我還會阻止你嗎?說不準遇到個美女,兩人一拍即合,連我都忘了。」

「你希望這樣嗎?」

「誰管你。」她翻了個身趴在那裏,依然拿著手機,緊緊貼在耳邊。

又不知道與他扯了些什麼,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等她回過神看了看手機,他們倆聊天已經聊了一個多小時。

名可有點不安地說道:「快沒電了,我去插電源充電,你等等。」

「別去了。」北冥夜的聲音又開始摻夾了一點風聲,很快地便又抖了起來。

他又在走路了,走向哪裏?他現在究竟在哪?

但名可看著手機上顯示的那一點點電量,心裏更加焦急了:「沒電了,我怕會掛掉。」

「掛掉了不正好睡覺了嗎?」他的呼吸慢慢變得有幾分重,比剛才要重了些,雖然變化很微弱,但名可是熟悉他的,還是能聽出來了。

他在做什麼運動?怎麼呼吸都重了?

完全搞不懂他究竟在做什麼,她只是在擔心怕自己的手機會忽然沒電:「先生……」

「聽說一邊充電一邊打電話很危險,不用去充電,就這樣吧。」他道。

「它會自動關機的。」再看了一眼,只怕連百分之五的電量都沒了,再聊下去,還能堅持多久?

「沒關係,我用充電寶,你等等。」

「關機就關機吧。」他的呼吸又重了些,聲音依然有幾分顫抖,還在走路,在爬山麽?

名可有點委屈,她其實從一開始就在懷疑他是不是來找自己的,可現在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可能。

她這裏附近又沒有山,他來找她哪裏需要爬山?可他現在很明顯是在運功!

心裏絕望了,整個人便又徹底不安了,悄悄爬了過去想要把電源線拿過來插上。

不料北冥夜卻忽然道:「你現在走到大廳裡。」

「做什麼?」名可微微有幾分不安,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還是在床上坐了起來。

「聽話,去大廳。」

名可無奈,穿了鞋子走到房門邊,把門打開,慢慢向大廳走了出去。

可她還是害怕:「先生,外頭黑漆漆的,我不想出去。」

「那去把你們家門打開。」

「什麼意思?」她一下子又緊張了起來!他要她打開門……

「打開門不就知道了嗎?」他低聲說,聲音藏著點點愉悅的笑意。

名可心裏七上八下的,他剛才分明是在運功,可上他們家哪裏需要運功的,有電梯……

不,她忽然睜大了眼眸,心頭一陣激動,大步奔了過去,來到門後面,連從貓眼看外頭一眼都省了,直接便把大廳門給打開。

電梯不是沒電了嗎?他剛才不是在爬山,而是在爬樓梯!他們家住在八樓,他剛才是爬著樓梯上來的!

當大廳的門被打開,當看到站在自己面前那抹高大的身形時,名可咬著唇,眼淚還是忍不住滑了下來。

一下撲了過去,就連踮起腳也很艱難才能摟得上他脖子:「你來了,你真的來了,你居然真的來了……」

北冥夜沒說話,唇角的笑意緩緩盪開,讓他這張在風中吹地有幾分蕭索的臉生出了點點暖和的氣息。

他伸出長臂把她緊緊摟在懷裏,低頭親了親她的額角,側頭在她耳邊呢喃道:「我女人想我的身體了,我還能不來嗎?」

換了是過去,名可一定會因為北冥夜這句話而羞紅了臉,但這次,她不僅沒有感覺到害羞,反倒將北冥夜抱得更緊。

別人很難會明白這種感覺,當那個自己已經徹底放棄,以為他不會出現的人忽然就出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現在,別說他只是口頭上調戲了兩句,就算真的要對她動手動腳做那些事,名可想,她大概也是不會反抗了吧?

微亂的呼吸因為她踮起腳這個動作而加重,北冥夜真的太高,一米九要有了吧?相對於一米六多點的她來說,簡直就是天神一樣的存在,要抱住他真的不容易。

北冥夜總算傾了傾身,配合上她的動作,讓她抱自己的時候不至於那麼難受。

不過,這小丫頭這麼熱情的一面,倒真的是很少見,他應該提醒她現在兩個人還站在門口,還沒有進門,但,她抱得這麼緊,他捨不得讓她清醒過來。

熾熱磁性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讓名可一顆心更加醉了:「真這麼害怕嗎?小丫頭?」

名可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怕,剛才真的很害怕,但現在,因為他在,再也不怕了。

不再害怕了,有一些別的情緒便生了起來,一種連自己都說不出的感動,還有對他的依賴。

原來身邊有個男人,還是個這麼強悍的男人,那種感覺真的這麼好,她居然一時間感動得幾乎要熱淚盈眶了。

這種滋味,只要是個女人都會明白,這個男人現在是屬於她的,他的呵護和憐惜全都是她的。

她真的好想說一聲,北冥夜我喜歡你,我現在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至少這一刻真的很喜歡。

「還要不要讓我進去了?喜歡在外頭秀恩愛麽?」北冥夜含笑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低低沉沉的,磁性悅耳得很。

「可我不想放開。」她難得任性了一次,在他面前,嬌滴滴地任性著,「先生,你抱我進去,我不想放開你。」

這樣一個要求,北冥夜怎麼可能會拒絕?簡直求之不得。

這麼主動的她,這麼熱情的她,還有現在對他那份依賴。

一個彎身把她抱了起來,是豎抱的那種,因為她還摟著自己的脖子,這樣抱她,方便她繼續摟著自己,不過有一點他想不到的是,這樣一抱起來,她的胸口就在他唇下了。

這簡直是……要命!

鼻子有點癢癢的,根本連想都不需要多想,低頭,張嘴便吻了下去。

「啊!」名可尖叫了一聲,這樣的叫聲,在深夜裏顯得特別清晰。

她羞紅了一張臉,看著他抱著自己進門之後,隨意一腳便把大門踹上,之後便抱著自己,大步往的房間走去。

雖然屋子裏頭依然是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但他每走一步都這麼平穩有力,就像是可以看清眼前所有的一切那般,動作完全沒有因為漆黑,而有所遲疑。

名可的房間北冥夜還是挺熟悉的,他來過一次,也知道她的床在哪裏,所以一進了房,他便抱著她大步往床邊走去。

名可卻忽然想起來了,他的傷口還沒有完全好吧?她居然在這個時候要他抱自己!雖然她不算重,但怎麼也是有重量的。

「快放我下來。」她嚇了一跳,忙輕輕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肩膀上推了一把,「你的傷還沒好,快把我放下。」

「不是你要我抱的麽?」這時候才想起來這事,這丫頭有夠笨的!

但看得出她真的有點被嚇到了,他才輕輕將她放下,不想讓她擔心,便岔開話題道:「我來之前你都在做什麼?」

「和你打電話。」一直打一直打,連手機快沒電了都不知道,等意識到的時候,只剩下5%不到的電量了。

似乎才想起來這一點,她忙把手裏的手機拿起來,果然,沒電了,人便摸索著爬了過去,從床頭櫃上把備用充電寶拿起來,藉著手機上那一點點光亮,將接頭插進去。

她沒有注意到她現在是趴著,那圓溜溜的臀在不經意間翹起,這個弧形,在黑夜中,依然被他看得清清楚楚。

站在床邊的男人呼吸在一瞬間便亂了,喉結微微滾動了下,喉嚨深處頓時就乾燥了起來。

名可是真的一點都沒有意識到,等她把手機充上電,回過身來看著他的時候,男人眼裏的顏色已經徹底溴黑了下去。

「你傷口難不難受,剛才有沒有傷到?」她是還記掛著這個問題,忍不住問道。

北冥夜搖了搖頭,目光鎖在她身上。

今晚她穿著一件純棉的睡裙,很乾凈,很純真,少了幾分女性的嫵媚,卻多了幾分女孩子的柔和,這個小丫頭,要性感的時候是絕對的性感,要純潔的時候也可以純潔到叫人抓狂。

他真的不是一個重欲的人,至少在遇到她之前不是,他也曾經嘗試過要在她面前控制好自己的衝動,但,每每都以失敗告終。

被一個女人輕易牽動了七情六慾的感覺並不好,只是,這就像是一個深淵那般,他已經陷進去,完全走不出來了。

這丫頭,生生掐住了他所有的命門。

「先生,你要不要坐一會?要喝水嗎?我給你倒杯水來。」見他一直只是站在那裏盯著自己看,又不說話,名可還是有點不太好意思。

這個男人,她太了解了,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的時候,他除了那種事情,還能想些什麼?

其實有時候她也挺渴望兩個人可以抱在一起,安安靜靜說說話,而不是每次抱在一起,都總是要想著那種事情。

「先生,我給你倒水去。」她從床上翻了下去,摸索著套上自己的鞋子。

北冥夜並沒有阻止。

飲水機在大廳,等名可捧了一杯水回來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在浴室裡。

浴室裏頭,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響著,男人正在洗澡,名可忽然就慌了,慌忙把杯子擱下,走了過去。

浴室的門大敞著,這傢夥,洗澡時候居然不關門!

名可其實是不想偷看的,但還是忍不住,往裏頭偷偷瞄了一眼,「先生,醫生說過,你的傷口不能碰水,你不能淋浴。」

裏頭嘩啦啦的水聲停了下,北冥夜將水龍頭關上,側頭看向門外,「我不知道怎麼樣才能不淋到傷口,要不你來幫忙?」

名可早已經不知道把視線調到哪個角落,聽到他的話,她一陣臉紅,雖然黑漆漆的,哪怕往裏頭張望,也看不清楚太多東西,但,知道他赤果果的在洗澡,她還敢看麽?

「你……把花灑拿起來,不要讓水碰到你肩頭上的傷就好。」她走了過去,將他丟在床上的衣服撿了起來。

雖然是休閑服,但是穿來睡覺也是不方便,她從房間出去,摸黑走到名敬華的房內,從衣櫃裡找了很久了,才勉強找出一套睡衣,回到房間的時候,北冥夜已經從浴室裡出來了。

「你試試這個能不能穿?」名可把睡衣遞給他,他現在身上光禿禿的,幸好房間裏面黑得很,自己又是特意不往他身上亂瞄,她根本看不清他身上的情形。

要是能看清,只怕就不能這麼淡定了吧?

相較於名可的窘迫,北冥夜倒是淡定得很,哪怕身上光禿禿的,一點遮羞的布料都沒有,他在她面前走過,還是大方的很。

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身材好,所以,才會這樣肆無忌憚吧。

名可在心裏嘀咕了兩覺,還是拿著睡衣,跟在他身後,「先生,你還是把睡衣先穿上。」

「穿來做什麼?」北冥夜連頭都沒回,直接走到床邊坐下,扔掉用來擦頭髮的毛巾,抬頭看著走到自己跟前的小女人,笑了笑,「你不會以為我大老遠的跑過來,今晚就只是抱著你睡覺吧?小丫頭,我和你在一起,什麼時候這麼純潔過?」

名可抿了抿唇,心裏直翻白眼,但人家說的是事實,她沒有辦法去反駁。

他要是跟自己說,今天晚上他只是過來抱著自己睡覺的,完全沒有想過那碼子事,這種話說出來,連她都不會相信。

或許坦白一點也是好的,至少,不會讓人覺得虛偽。

北冥大總裁在她面前,從來就是這麼坦白的。

「還是穿著吧。」她又把睡衣遞了過去,盯著他在黑暗中依然線條剛毅的臉:「就算……就算要脫,回頭……回頭再脫就是。」

「這麼說,你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今天晚上要被我睡了嗎?」北冥夜笑得愉悅,竟忽然伸手在她粉嫩嫩的臀上摸了一把。

名可低叫了一聲,立即後退了兩步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

這是色鬼,怎麼隨時隨地都能這麼邪惡!

「衣服不給我,要我怎麼穿?」北冥夜依然看著她,笑起來的時候,聲音有幾分明朗。

今晚,心情似乎特別好。

名可卻說不出現在自己究竟是什麼心情,分明已經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不過,把話說得這麼開,真的讓人有幾分窘迫。

把睡衣拿過去,重新遞到他的面前。

北冥夜接了過來,拿起來對比了一下自己的身材,兩道濃密的眉頓時便擰了起來,「你確定這是給我穿的?還是說,留給我以後的兒子?」

「不對。」他又搖了搖頭,自言自語道,「將來我兒子要是這麼矮,我得要抽他了。」

兒子……這兩個字還是讓名可心裏微微抖了下,好端端的,說什麼兒子不兒子的問題?再說了,他不是做了節育手術嗎?既然做了這種手術,還怎麼要兒子?

不過隨即他又想,人家北冥大總裁想要兒子,那也是人家的世界,至少,那個給他生兒子的,一定不會是自己。

她努了努小嘴,白了他一眼,怨念道:「那是我爸爸的睡衣,你究竟想不想穿,不穿就算了。」

「不穿。」北冥夜買衣服扔回到她懷裏,別人穿過的,他怎麼穿?

他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這麼長久以來,能在自己用過之後還把東西給他用的,只有她一個。

名可這才想起來,這個傢夥挑剔的很,哪裏是這麼好伺候的?這睡衣爸爸穿過的,他當然不願意穿。

倒不是因為他嫌棄,而是他的習慣就是這樣。

「過來。」北冥夜靠在床頭上,一副慵懶的模樣,向她伸出手,「凌晨了,你不困嗎?過來陪我睡覺。」

名可將衣服放在一旁,才慢悠悠走了過去,還沒有靠近大床,人已經被他一把扯了過去,就這樣直撲撲跌落在他懷裏。

「做什麼?」她嚇了一跳,忙要從他懷裏爬起來,剛才是沒有看清楚,可現在,兩個人靠在一起,她掌下直接就是他裸露出來的皮膚,隨便一撐,掌心便直接貼在他胸膛上了。

還有,被自己壓在身下的那具身體,還是一點遮擋物都沒有的,這樣子……好讓人為難。

「又想拒絕?」北冥夜挑了挑眉,抬眸,迎上她的目光。

黑夜中,她看不清他,可他卻將她看得清清楚楚,柔和的小臉就在他眼前,那兩片薄唇因為一點點驚慌,輕輕顫抖著,無不在散發著蠱惑人心的氣息。

軟玉溫香在懷,還能不動心嗎?

「丫頭,剛才我是不是沒把話說清楚?」他啞聲問道,聲音因為動情,已經有幾分沙啞了。

「我不是那個意思。」名可從他懷中坐直身子,可這一坐,自己就直接壓上了他。

他身體一緊,可怕的氣息頓時又囂張了起來,那是對她的渴望,每次他衝動了都會這樣,這種信息對名可來說是顯而易見的。

遲疑了下,她終於還是伸手摟上他的脖子,輕吐了一口氣,輕聲說:「我沒說過不給你,只不過,今晚……今晚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特別想你,現在你過來了,我不想這麼快就……」

她紅了紅臉,自覺低垂頭顱躲避他炙熱的目光。

她不像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說出了那種話,要她在他面前赤誠誠將自己敞露,她還是做不到。

「有話想跟我說?」北冥夜挑了挑眉,看著她,「想說什麼?」

「我們躺下說好不好?」真的已經很晚了,不,應該說,很早了,應該有凌晨三點,他有這麼好的精力還能坐在那裏,可她不行,她需要倒下去了。

北冥夜眼底的光芒微微閃了閃,盯著她的小臉,他笑的:「你確定要躺下去說?」

名可有點無奈,她心裏想的不是這個,她真的很想抱著他和他說說話,可是這個北冥大總裁,只要兩個人一倒在床上,想的就是這種事情。

不過北冥夜倒是很配合,就真的在她身邊躺了下去,大掌一撈將她也拉了下來,抱在懷裏。

「說吧,有什麼話想要跟我說?」摟了摟她纖細的腰,把她往自己懷裏帶去幾分,他一雙眼眸晶亮晶亮的,盯著她的小臉,眼底淌過愉悅的光芒。

在床上抱在一起聊天,雖然不是第一次,但在他們倆之間真的很少。

既然她想,那他今晚就多花一點精力,陪陪她。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想說,就是喜歡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真的很好,他沒有再對自己動手動腳的,只是單純把她抱在懷裏,讓她有一種不僅僅被他需要,還被他呵護的感覺。

她的小手也不自覺落在他腰上,輕輕將他抱上,「你剛出院就去島上,是不是島上出了什麼事情?很重要嗎?」

「最近總是有一些人對我那兩座小島虎視眈眈,上回你在島上那一次,就是有人闖了進來,故意放火只不過是想要造起混亂,他真正的目的想要攻破小島的防禦系統,想要將基地的人員名單拿到手。」

「那他得手了嗎?」名可驚得從他懷裏抬起頭,垂眸看著他,他說得平靜,她卻聽得有幾分緊張。

「如果拿到手,這次,他們就不會再繼續了。」北冥夜笑了下,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還這麼關心他的事情,「不用擔心,防禦系統是連城做的,他做的系統,我很放心。」

「那你還匆匆忙忙趕過去?」既然放心了,自己就不要再折騰了,這樣折騰來折騰去的,他的傷什麼時候才能完全康復?

北冥夜抬眸看著她,對象她晶亮的目光,心裏柔了柔,唇角的笑也也在不斷加深:「聽說過反攻計嗎?」

名可搖了搖頭,老實交代:「沒聽說過,反間計倒是聽說過不少。」

「差不多的意思。」北冥夜翻了個身,又讓她躺回到自己懷裏,那隻大掌終於還是忍不住了,落在她的腰間輕輕揉著,「丫頭,想和我說話可以,不過,得要滿足我一下,要不然我會瘋掉。」

「滿足?」怎麼滿足?

名可睜了睜明亮的雙眸,終於在他的大掌從自己衣服下擺處探入的時候,明白了他這話的意思。

一張小臉不由自主的紅了,她咬著嘴唇,忍受著放肆的大掌給自己帶來的那份戰慄的感覺,呼吸亂了,但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個反攻計?」

「讓對方以為他已經成功入侵了系統,只不過還有一些難題沒有解開,又被我們的系統給攔下來了。進不得,但是丟棄也會可惜,他就會想辦法,讓自己停留在那裏,等找到新的方法之後,再繼續攻破。」

她這副小身板的手感還是那麼好,讓他大掌貼上去之後就再也捨不得放開了。

如果她是敵人派來的姦細,這時候,他想,自己一定會把所有的秘密全都告訴了她,在她面前毫無防備之力。

美人計對他來說簡直太奏效了,英雄難過美人關,怪不得古代那麼多大英雄,都栽在女人的手上。

如果有一天這個丫頭想要對付他,他會不會也會死的很慘?

「你在想什麼?」名可看著他,已經有點想明白他的意思,但她只是把大概的意思想明白,這麼深奧的技術問題,她是不可能懂的:「你想要把那些人揪出來,是不是?」

「聰明,獎你一個吻。」一個翻身,北冥夜壓了過去,低頭擒獲住她的小嘴。

因為一個吻,他呼吸更沉重了,那隻大掌更加放肆地攻城掠地,讓身下的女孩也隨著他忽然漲起來的熱情,徹底淪陷。

「嗯……」

又說要聊天,結果才聊了不到五分鐘,又開始了。

終於,名可再一次驗證了這個實事,和北冥大總裁躺在一起,又是孤男寡女的時候,聊天,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不過,這次聊了五分鐘,下次,爭取十分鐘怎麼樣?

「丫頭,專心點。」身上的男人忽然不滿地責備道:「是不是嫌我太溫柔?」

「不是!」她答得飛快,眼珠子一轉,忽然眨巴著眼眸輕聲說道:「我只是……只是在想……」

「想什麼?」要是敢在他身下想其他男人,看他不做得她三天三夜下不了床!

瞥見他眼底威脅的氣息,名可有點慌了神,忙隨便找了個借口,想要將這件事抹過去:「我在想,我……可不可以換一種方式?」

其實她想,下次找他聊天,能不能換一種方式,但這句話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很明顯,很容易讓人產生誤會。

北冥大總裁真的誤會了,那雙湛亮溴黑的眼眸死死盯著她的小臉,心裏忽然就興奮了起來。

雖然那樣的方式,有點挑戰他的大男人權威,不過,在床上嘛,什麼方式都可以試試不是?

忽然一個翻身,將她抱了起來,讓她坐在自己身上,他藏不住心裏頭的激動,沙啞的聲音立即送出:「好,這次,你來。」

……

名可鬱了,從昨天晚上……不,是今天凌晨開始,她就一直很鬱悶,鬱悶得連話都不想說了。

昨晚,某人特別瘋狂,而據他所說,這一切的瘋狂,卻都是她自己挑起來的。

她有病啊,才會挑起他的瘋狂,自己不要命了嗎?

北冥大總裁一旦瘋狂起來,和他在一起的人還能活下去嗎?她能活到現在,簡直就是奇跡。

側頭望去,身邊的男人依舊一副墨鏡,額前的頭髮在敞開的天窗滲進來的風中顯出點點凌亂。

她其實真的不覺得自己是個花癡的人,至少有肖湘這麼個大花癡在,她怎麼也算得上是個良家婦女。

但,在北冥大總裁身邊的時候,花癡,那應該是人之常情吧。

看著他刀削一般線條深邃分明的側臉,想像著他墨鏡之下那雙眼眸閃動的迷人光澤,還有他壓在自己身上動情的時候,整個人散發出來的那份狂野氣息,她醉了,整個人醉得暈乎乎樂陶陶的,早已經忘了今夕是何夕。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是她的……

直到車子停了下來,她才猛地回過神來,唇角涼颼颼的,她下意識摸了一把,倒也沒有抹出來些什麼,但,在做完這個動作之後,整個人徹底就不好了!

「流口水?」明明是男兒味十足、可卻在一勾唇的時候,妖艷的邪魅氣息滿溢的男人側頭看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眼底的驚慌失措之後,笑意更加野性動人:「真有這麼好看?」

名可一驚,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看,是真的好看到不行,但,這種能說麽?

北冥大總裁已經足夠的自負,自負到天上地下無人能及的地步了,再對他說出這麼恭維的話語,不是更助長他驕傲的氣焰了麽?

雖然,人家真的有驕傲的資本。

名可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轉頭看窗外,想以此動作來掩飾自己剛才的失態。

還沒看清外頭的一切,身後的男人低低沉沉到悅耳醉人的聲音又飄了過來:「既然這麼喜歡,今晚回到房間之後,我再好好讓你看個夠,想怎麼看都行。」

名可立即打開車門,連安全帶都忘了要解下來,便想往外頭闖去。

北冥夜勾了勾唇,從車子裏頭不出,來到她的那一側,給她將安全帶解下,牽上她的手下來。

下來之後,名可才看清楚周圍的一切,這裏,竟然是醫院的地下停車庫,他帶她到醫院來做什麼?

「我答應了連城隊長,今天要到島上去訓練。」她抬頭看著北冥夜,眼底淌過幾分焦急:「時間已經不早,萬一遲到了,隊長又要有意見了。」

「你和我一起去,他能有什麼意見?頂多告訴他,是我昨夜把你折騰得太厲害,讓你遲到了。」北冥夜的聲音還是那麼好聽,但,聽在名可的耳裡,卻如同魔音一樣。

廢話,她能這樣和北冥連城解釋嗎?

「為什麼不能?」輕易便看穿她心裏的想法,北冥夜牽著她往前頭走去,隨意道:「男歡女愛是人的正常需要,他自己沒有這方面的需要,不代表別人也一樣。」

名可倒也不好反駁,似乎就是這麼個理,成年人嘛,夜裏有點活的也是正常,誰能反駁?

不過……「連城隊長是不是真的對女人沒興趣?他喜歡男人?」

她也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聽說北冥連城到現在連一個女朋友都沒交過,甚至,身邊從來沒有出現過和他稍微親近一點的女人,就連肖湘也說,聽說他上大學的時候,對女孩子可冷淡了。

那會他簡直是學校的風流人物,雖然人總是冷冷淡淡的不願意與人親近,但因為實在太出色,長的又是得天獨厚的帥氣迷人,想要和他親近的女孩還不知道有多少。

聽說很多女生給他寫過情書,但不是被隨手丟了,就是原封不動退回去,甚至,還有女孩子在他經常出入的路上去堵他,卻被他冷言斥退。

有個女孩子因為想不通,居然鬧著要跳樓,但人家帝學長就是不理會,冷心冷情到這地步,也是絕無僅有的少見。

名可就不信了,就連北冥夜這麼冷傲的人也有需要,北冥連城怎麼就沒有?

不會真被她說中,他不喜歡女人,喜歡的是男人吧?

「就知道胡思亂想。」北冥夜在她頭頂上敲了一記,摟了她便往電梯走去,直接經由電梯上到六樓。

「來這裏做什麼?」名可看著他,眨眼道:「我昨天晚上已經來看過爸爸,他還在重症病房裏,還不能出來,你現在來了也看不到他的。」

「有些事想要和你商量下。」雖然說是商量,但聽他的口吻,似乎自己已經把事情決定了那般,名可完全聽不出來,他這話語裏頭有多少商量的成分?

但她還是耐著性子,認真問道:「什麼事?」

「東方國際的華帝斯城有著國際最大的醫院,帝斯醫院,那裏的設備是全球最先進的,醫生的醫術也是全球最好的。」他把話說到這裏,並沒有繼續說下去。

名可卻看著他,激動得指尖都在發抖,「我……我沒有……」

「我有。」錢根本不是問題,他眼底閃動著名可看不懂的複雜光芒,依稀有幾分幽暗一閃而逝,但閃現的速度太快,名可根本捕捉不到。

抿了抿唇,他才道:「只要你同意,我立即讓醫院那邊安排,馬上把人送過去。」

名可沒有立即回答他的問題,這家醫院的設備確實比不過華帝斯城的大醫院,那裏,也確實有著全球最好的醫生,最先進的設備,如果讓爸爸轉移到帝斯醫院去治療,說不定他很快就能醒過來。

可是,那醫療費用……

北冥夜說他出,她知道那點錢對他來說確實算不了什麼,可是,北冥夜是她的什麼人?一個用協議牽絆在一起的男人,她沒有辦法心安理得去用他的錢。

「就當是你陪我回東方國際的報酬。」北冥夜垂眸看著她,眼底浮動的已經是她熟悉的光澤,剛才那一閃而逝的幽暗,早已不在了。「怎麼樣?要不要答應?」

「真的沒有其他附加條件了嗎?」他是個生意人,生意人都是狡猾的,名可雖然不想把他想得太壞,但,防人之心還是不可無。

北冥夜呢,他是什麼人?用老奸巨猾來形容他,已經是把他給美化了。

北冥夜也不急,只是安安靜靜看著她,等待著她自己來決定著一切。

「附加條件……」他挑了挑眉,忽然湊近她,輕聲道:「你再主動些。」

名可一張臉刷地就漲紅了,但事關爸爸和奶奶的健康問題,這個時候,她沒有多餘的精力去羞澀。

不知道過了多久,名可吐了一口氣,小臉還是紅撲撲的,卻還是輕聲回答道:「好。」

什麼主動不主動的,不過是他隨意說說的話,但,陪他回東方國際的事情,她確實是心不甘情不願的。

既然他自己拿出來當條件,那麼,為著爸爸和奶奶,這一趟東方國際之行,她便下定決心陪他走了。

……在主治醫生這裏談了不到五分鐘,所有的事情也算是決定好了,今天下午,他們就會把爸爸和奶奶送過去,不過在離開之前,名可還是去了一趟康復院,去看了下奶奶。

奶奶在護士的陪同下,正在院子裏曬太陽,看到名可身邊走了一個超級大帥哥,一雙眼眸的顏色頓時就亮了。

北冥夜真是個殺傷力巨大的神器,那份魅力,下到十八上到八十,完全沒有一個人能逃得過。

推著奶奶的那個護士兩眼直冒桃花,看到北冥夜之後,整個人就被他蠱惑人心的氣息給鎮住了,別說已經忘了自己在做什麼,就連呼吸都幾乎忘了要進行下去。

對於這種情形,名可早已經習慣了,和北冥大總裁出來就是這樣,剛開始還會有幾分不知所措,到現在,早習以為常。

不過,連奶奶都看得這般失了魂,這……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說服奶奶接受去華帝斯城的過程太過於簡單,有北冥大總裁這麼一個標誌性的人物往那裏一站,不管什麼事情,奶奶都不反對了。

名可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的氣勢就是這麼彪悍,讓人隨時隨地都能無條件去信服,彷彿只要有他在,所有的問題都不成問題那般。

名可又坐上北冥夜那兩名貴卻低調的車,車子停在碼頭,他自己開上快艇,載著她往島上駛去。

馬達的聲音說不出的熟悉,昨天凌晨時,她在他電話裏頭聽到的聲音,就是這種馬達聲,還有呼呼的風聲。

那時候他居然騙自己,說他在陽台上看星星,看星星……也不知道他怎麼就想到了這麼一個完全沒有半點說服力的借口。

看著他被海風吹得凌亂的髮絲,以及那張在風中越顯蕭索的俊臉,不想失落的心,還是不由自主一步一步淪陷了下去。

有他在身邊,他確實可以輕而易舉為她解決所有的困難,可她有點怕,以後他不在了,自己是不是還有這麼個能力去解決所有難題?

依賴真是個很可怕的東西,一旦依賴上了,沒了他之後,她怎麼活下去?

海上的行程在名可一個人的胡思亂想中迅速結束,北冥夜直接把她送到了被稱之為基地的那個小島,來之前已經給北冥連城打過電話,名可從快艇上跳下去,抬頭便看到北冥連城那抹高大的身影。

雖然北冥夜之前已經給自己打過電話,當看到他和名可一起過來,北冥連城眼下還是飄過幾許複雜的神色。

他依然想不明白,既然老大已經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也清楚了名可真實的身份,為什麼還要和她這麼親近?

他是真的已經離不開這個女人了,還是心裏還在琢磨著什麼計劃?

當年的事情,到目前為止,只有他和老大兩個人知道,可他猜不透老大的想法,他還是那樣高深莫測,就算相處多年,他也完全看不透他。

名可沒有北冥連城想那麼多,看著北冥夜開著快艇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視線裡,她才吐了一口氣,走到北冥連城跟前,「連城隊長,我來了,今天去了趟醫院,去解決爸爸和奶奶的問題,所以來晚了。」

北冥連城點了點頭,再看了一眼在海平面上已經成了一個模糊的點的快艇,才瞟了一眼名可,「跟上來。」

說罷,他走回到越野車旁,長腿一邁跨了過去,一腳踏響了引擎。

名可走了過去,正要跟著跨上去,沒想到北冥連城忽然在油門上踩了一腳,越野車嗖的一聲便飆了出去,轉眼已經飆出了十幾步的距離。

「連城隊長!」名可在他身後大喊了起來,「我還沒有上車。」

「自己跟上來。」前方,北冥連城淡漠的聲音傳來,引擎的聲音小了,越野車的速度慢了下來,不過,還是比走路的速度要快很多,甚至比跑步還要快。

名可終於聽明白了,這傢夥自己在前頭開車,居然讓她在後面跟上!他怎麼不自己下來和她一起跑過去?這是訓練還是在折磨人?

不過,她很快就想起來,一到了這座島上,北冥連城就是個惡魔,上次已經吃了足夠多的苦頭,時間過得久了,居然就忘了嗎?

真傻!

沒有辦法,誰叫她收了人家的錢,答應了這個訓練?這才是剛開始,她就已經想要退縮了,那怎麼成?

深吸了一口氣,她立即邁步追了過去。

北冥連城開車的速度一開始並不快,但到了後來,卻在慢慢地加速中。

名可一開始還追得挺輕鬆的,慢慢地就發現呼吸亂了,追得吃力了起來,到了後面,更是要命了。

他越開越快,完全不理會她在後面是不是能跟得上,好幾次她都差點想要放棄,停下來休息算了,但她很清楚,以北冥連城的性格,以及在訓練的時候那份嚴格,自己要是停了下來在路上休息,回頭一定沒有好果子吃。

終於她還是緊咬著牙一路追了過去,追到訓練場的時候,人幾乎都要累癱了。

北冥連城在訓練場外的停車庫上停了下來,長腿一邁從車上下來,轉頭便看到追得氣喘籲籲的女人。

她兩頰通紅,喘氣如牛,一隻小手還在傷口上不斷拍打著,似乎想要用這樣的方法來幫助自己呼吸。

北冥連城皺了皺眉,哼了哼:「到操場上去走兩圈回來。」

名可二話不說,轉身便往操場上走去,這次是用走的,不再需要跑,走了兩圈下來,呼吸也就平復過來了。

回到訓練場的時候,居然看到北冥連城被島上的兄弟們起鬨著推到台上,和一個身形比他高大上許多的人站在一起。

名可的視線落在那個男人身上,一看,頓時眼都直了。

那還是個人嗎?比上次在另外那座島上看到的「黑猩猩」還要恐怖,這個男人身高至少有兩米,體型至少是北冥連城的一點五倍,虎背熊腰,四肢發達,和真正的猩猩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區別。

名可眨了眨眼,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台上,這是要連城隊長和這個黑猩猩格鬥的意思嗎?

一顆心忽然就興奮了起來,她有那麼點壞心眼,真想看到北冥連城被打下來的情形。

不過,這個小心思,她可不敢讓其他人知道。

倒不是她真的這麼討厭北冥連城,事實上,對於這個連城隊長,在其他時候她還是挺喜歡的,雖然他人不愛說話,但至少性情比較真實,喜歡不喜歡,都表現得這麼清楚明了。

這年頭,在社會上混的人,還能像他這樣直來直去的並不多了。

不過,鑒於他上回把自己折騰得慘兮兮的經歷,她現在,真的很想很想看到他被人從台上扔下來。

「連城隊長加油!」

台下,女孩子們已經在高呼了起來,呼聲越來越高,也越來越熱烈,到最後,所有的女孩都在高呼:「連城隊長加油,隊長必勝!」

名可努了努小嘴,心裏直翻著白眼。

不就是比人家黑猩猩長得帥嗎?女孩子們也太偏心了吧!

她撇了撇嘴,聽著大家的高呼,終於忍不住喊了一句:「黑猩猩加油,打倒他!」

不過是呼喚了一句,還是帶著點負氣和同情的成分呼出來的,她甚至還想著,大家的呼聲這麼高,這一聲呼喚出來之後,一定很快會被她們的聲音淹沒。

她只是有點氣不過她們的偏心。

可誰知,本來還安靜站在台上的北冥連城忽然挑了挑眉,一側臉,冷漠中摻雜著點點玩味的目光便飄了過來。

打倒他?這就是她心裏最真實的渴望,是麽?

名可被那一記淡漠中透著玩味的目光嚇得有點點不安,下意識想要後退,可在這裏,有這麼多人看著,她和北冥連城之間又隔了千山萬水的距離,她為什麼要害怕?

只不過看到那麼多女孩子在為他打氣,她只是有點看不過眼,想要幫幫黑猩猩打打氣罷了,對他來說又有什麼影響?

這男人不至於霸道到得要所有人崇拜自己才行吧?是格鬥,總得要對方也有那麼一兩個粉絲是不是?要不然還有什麼看頭的?

不是不喜歡女人嗎?為什麼還要女孩子來做拉拉隊?

她有點搞不懂這個男人了,不過那記目光還在腦海中閃呀閃的,等她回過神的時候,台上的黑猩猩居然已經和北冥連城格鬥了起來。

黑猩猩雖然體積要比北冥連城大那麼多,但對著北冥連城的時候始終是不敢大意,可對方又是自己的隊長,他想要出狠招還是有幾分遲疑。

北冥連城也沒放什麼大招,基本上都是在防守,看得出黑猩猩的遲疑,他抿了下唇,一拳把他送過來的重拳擋回去之後,淡漠道:「把我當成是你的敵人,今天弄不死我,我便把你弄死。」

黑猩猩嚇了一跳,台下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涼氣,但沒過多久,更熱烈的呼聲響了起來。

北冥連城有點煩躁,這些傢夥平日裏個個裝得正兒八經的,在他面前哪敢放肆?現在就仗著「罪不罰眾」這一條,有人歡呼了起來,其他人便都鬼哭狼嚎了。

這樣的呼聲聽在他耳裡沒有半點激勵的作用,只會讓他覺得煩悶。

黑猩猩遲疑了下後,立即沖他笑了笑,笑得靦腆:「隊長,我要是沒弄死你,你也別弄死我,我還年輕,還不想死。」

說罷,忽然一個翻身,一腳便向北冥連城的腹部踹了過去。

這一腳來得太快,前一刻還在笑嘻嘻地和人說話,後一秒就飛起一腳直向他踹來了,就算這一腳沒多少重量,但他這個人本身的重量也足夠讓人畏懼,再加上他速度這麼快……

名可忍不住為北冥連城捏了一把汗,黑猩猩的體重有沒有三百斤?這麼快的速度之下,三百斤的東西踹過來,哪怕這一腳不用力,踹上這個帥氣連城隊長,不死也得重傷。

大家凝神靜氣,都在看著黑猩猩這一腿,尤其北冥連城居然還站在那裏,連躲也不躲一下。

黑猩猩在快要踹上他的時候,也開始有幾分不安了,他本是想著以隊長的身手,要躲開他簡直是輕而易舉,他根本就沒想過能贏得了隊長,只要不被他弄死便是他這一刻最大的心願。

可是沒想到他這麼重的一腳踹來,他居然不躲!隊長究竟在想些什麼?

北冥連城在想什麼,在他出手之前,大家根本看不透。

眼看黑猩猩那一腳就要踹上他的腹部,他只是腳下一滑,一個錯步,側身躲了過去,那一腳貼著他的腹部刷地劃了過去。

可這事還沒完,黑猩猩龐大的身軀依然在向他壓來,至於北冥連城,他雙手忽然抬起,落在黑猩猩的腳踝之上,十指一緊,將他的腳踝扣住。

在黑猩猩蹬著另一腳向他踹來之際,他忽然身形一晃,從黑猩猩的一側,一下子換到了另一側。

沒有人看得清他是怎麼邁步的,就連名可分明已經睜大了一雙眼眸盯著台上這一幕,可卻還是沒看清楚北冥連城是怎樣走到黑猩猩的另一側的。

等她能看清楚的時候,北冥連城的雙手已經將黑猩猩兩條腿扣了下來,順著他的力道往一側拉去。

可才拉到一半,他忽然眸光一沉了一聲,雙掌一合,看起來分明就是軟綿綿的沒有一點力道,卻在半空愣是將黑猩猩龐大的身形固定了下來,隨後雙掌一松,那麼龐大的黑猩猩,竟像隻小動物那般一下便彈飛了出去。

彈飛!名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忽然想到這兩個字,當看著黑猩猩從他身邊被甩飛出去那一幕,這兩個字就自然而然躍入腦海裡。

剛才那一幕,感覺上就像黑猩猩踢到了一團彈力十足的東西上,在彈力被壓縮到極致之後,忽然一個反彈,便將他彈飛了出去。

對,就是這種感覺,黑猩猩那龐大到三百多斤的身軀貼上北冥連城之後,居然被他彈飛出去了!

這一份力量連黑猩猩都預料不到,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一下子原路甩了出去。

他雖然身形龐大,看起來很笨重,但身手還算是靈敏,在觸碰到地面的時候,雙手忽地用力撐了下去,兩腿一彎,一個彈跳便站了起來。

只是站起來之後,還是忍不住咚咚咚往後方急退了十幾步,直接退到了高台的邊緣,忽然一腳踩空,咚的一聲,這次真的摔下去了。

兩個兄弟忙奔了過去把他扶了起來,黑猩猩晃了晃沉重的腦袋,再看了下依然安靜站在台上、身上連半點塵埃都沒有的北冥連城,愣了好一會之後,忽然一握掌心,大吼了一聲:「隊長萬歲!」

隊長萬歲!這麼一句話,頓時便引起了一片波濤。

下頭群情洶湧,女孩子們的尖叫聲此起披伏,聽得北冥連城真有幾分煩躁了,隨意一擺手,尖叫的聲音頓時便安靜了下來。

他轉身,本來打算往台下走去的,但才剛走了兩步,卻似忽然想起了什麼。

他停了下來,緩緩轉過身面對大家。

連城隊長就是這樣,人冷冷的,不喜歡熱鬧,也不喜歡跟他們鬧在一起,大家都習慣了,所以在他擺手之後,女孩子們都強忍著把自己的尖叫吞回到肚子裏。

可現在,看到本要離開的他停了下來看著她們,女孩子們的心又開始撲通撲通地亂蹦了起來,尤其,他的視線分明是在女孩子的隊伍中搜索著。

每個人都揚忍不住抬頭挺胸,希望連城隊長能看到自己。

終於北冥連城的視線鎖定在某一個女孩身上,那女孩子剛才尖叫的聲音最大,看著他時兩隻眼睛像是長滿了桃花那般,他就算再遲鈍也能感受得到,更重要的是,那女孩身手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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