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道理呀！」陳在竹恍然大悟般的拍了拍腦門！

「那也不一定，我看周延儒是畏敵如虎！」錢謙益一邊喊一邊咳嗽。

「少爺，你怎麼看？！」陳在竹看出來錢孫愛有話要說。

錢孫愛又嘆了口氣說：「爹，舅舅，你們是真的讓皇帝給騙了，其實他從崇禎十一年就想要和清軍議和了！」

「畜生，畜生，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我問你，若真是如此的話，那為什麼皇上讓盧象升出征，為什麼又命令洪承疇出征。這所有的一切，你用什麼來解釋？！」

「以戰迫和！」

「你有什麼根據？！」陳在竹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話怎麼說！」錢謙益也開始重視錢孫愛的話了。

錢孫愛咂了咂嘴說：「我讀書推測出來的，就拿前段時間洪承疇兵敗松山的事情說吧。皇上也指揮了不少戰役了，自然懂得打仗，他不計後果的一味要求進兵，其實就是要用一場大勝仗，來搓搓清軍的銳氣，趁機提出議和，這樣清軍也比較容易接受。然後陛下就可以騰出手來，對付國內的叛軍了

「可是皇上沒有想到，洪承疇會因為輕敵冒進敗的這麼慘……」陳在竹全身一震，震驚的喊道。

錢明跟著叫道：「哎呀，不得了不得了，少爺這番見解，理論精闢，學問淵博。老爺，我看以少爺的學問，兼職都可以入『復社』了。」

「嘿，我也覺得孫愛少爺，比所謂的『復社四公子』更厲害。」陳在竹拍手稱讚。

出乎意料，錢謙益並沒有對錢孫愛加以稱讚，但從他的表情看來卻已經是信了他的話，半天他抬起手來擺了擺，有氣無力的扶著桌子說：「孫愛，你先下去吧。」

錢孫愛心想，老頭子被兒子搶白，覺得沒面子了，還是給他點時間冷靜一下，我不如趁著這個時間去戲一下董小宛姑娘吧！

直到錢孫愛的背影消失在花樹掩映的迴廊處，錢謙益還怔怔的站在房簷下望著：「嗯，他說的有道理，畢竟是我的兒子，見地就是不同，以前孩子還小，現在忽然之間就長大了呀，還好，還好，列祖列宗……」

「是時候給柳如是還有那般奴才一點厲害瞧瞧了，本少爺可不是軟柿子！」原計劃要去戲董小宛，可是走到門口錢孫愛又不想去調戲董小宛了。原因是他有點害怕柳如的河東獅吼，所以他打算找點東西防身。

跑到自己的房間裡翻了半天，意外的從床頭底下翻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錢孫愛連忙把他插在靴子裏往外走。

「少爺，您出去！」紅情歪著頭問道。剛才錢孫愛拿匕首的時候她正在外面洗衣服，自然是沒看到的。

「你別管！」錢孫愛很有氣勢甩了甩手。

「少爺變的和以前不一樣了，不過這也好，這才像個少爺，像個男子漢嘛！」紅情心裏有些興奮的想。

經過正院的高堂華屋和左院的亭台假山，長長地弄堂從後樓一直向前延伸到柳如是居住的「河東君小築」，這裏非常大，雖然平時都有十幾個丫鬟婆子伺候著，但仍然顯得十分幽靜。特別是這條弄堂，主要是供夜間巡邏和防火用的，白天走的人非常少。這會兒更連個人影都看不到了。走在裏面只聽到滴滴答答的青石板迴音。

錢孫愛大概是走了桃花運，無巧不巧，正要轉出弄堂的時候，一個身材完美踱著貓步地大丫鬟，韻味十足的縷著垂在肩頭的秀髮，滿臉春光的低著頭吃吃的笑著，徑直就撞在了他的身上。

「你瞎啦！」綠意白了錢孫愛一眼，沒好氣的說。

「我是少爺！」錢孫愛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但隨即他就從記憶中得知，這丫頭對錢孫愛一直都愛理不理的，仗著背後有棵大樹唄。

「你要不是少爺，我早抽你了，起開！」綠意足有一米七六是豐饒美人，小蠻腰玲瓏有型，鵝蛋型的臉溫柔而又充滿狂野，翻白眼的時候，臉孔朝著天，驕傲的不得了。猩紅的小嘴微微的張開，窄小挺直的鼻翼快速的開合著，香氣十足的向他表達著各種不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