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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眼裡也只是傀儡而已……

這一句在不斷吐血的王成口中說出顯得有些怪異，但帕爾休斯卻確確實實地感覺到自己的行動已經被限制了。

這種感覺令他很不舒服。

似乎好不容易擺脫了一個囚籠卻不得不進入另一個更為悲慘的囚籠……

「你以為這樣就能阻礙我的行動嗎？」帕爾休斯冷笑，緩緩抬起頭，再次一束紅光在他手中湧現。這一束紅光比剛才更為精純，威力也更為巨大。

他相信這一次無論是王成還是艾琳都無法阻擋。

「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阻礙你的行動，但我在創造你這具身體的時候我曾在你身體裡的每一處關節裡都留下了精神細線，只要我願意，我甚至可以隨時都可以控制著你。」王成在艾琳扶下撐起身體慢慢站起來笑容滿面地看著帕爾休斯。

他手指動了動，隨後帕爾休斯駭然地發現自己的手指也跟著動了動。

隨著這一動那道紅色的毀滅之光竟然在自己身體周圍爆炸起來了。

儘管那道紅光沒有對他產生任何傷害，但他卻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憤怒感。

明明擁有非常恐怖的力量，明明白他可以毀天滅地，但是身體卻根本不受他的控制了。

身體不受控制那麼這具身體有什麼用？

「你，很好！」帕爾休斯氣得直打顫，儘管腦海裡充斥著萬千法則能夠殺死眼前這個黑髮黑瞳的少年無數次，但每一種法則都需要他身體的配合。

如果這具身體本身就是他肉體的話，那麼他無需身體的配合只需一個眼神就能夠召喚出領域法則，但很遺憾他擁有這具身體也沒多長時間，契合度遠遠沒有到達用眼放領域法則的要求。

「我們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所要做的僅僅只是讓傑西卡回家而已，至於你成不成神，想要做什麼事情，只要不影響我的生活我都可以不去理會。」王成看著憤怒交加卻沒有任何辦法的帕爾休斯嘆了口氣。

事實上他們確實沒有什麼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恨，他唯一與帕爾休斯動手的原因僅僅是帕爾休斯觸犯了他的逆鱗而已。

再拚下去只有兩敗俱傷的。

即使他能夠暫時控制帕爾休斯，但又有什麼用？

這種控制所損耗的精神力十分巨大，甚至只要帕爾休斯再動幾次王成就會因為精神枯竭而暈過去。

帕爾休斯死死地盯著王成，眼神之中不斷地閃過幾分殺意……

而王成則是平靜地看著他，似乎正在等他一個選擇。

「沒想到我被你這麼算計，成，這些年一次次輪迴中要說見到最不可思議人類的話，我估計只有你了。」兩人對視許久後帕爾休斯終於長出以後氣。

他見自己身體不受自己控制索性便不再強求什麼，他的聲音帶著幾分唏噓。

他們確實沒有什麼仇恨。

「那麼你可以放棄嗎？」王成盯著帕爾休斯。

「有些東西我們根本無法放棄，既然無法放棄的話，那麼無論如何都要堅持。」帕爾休斯搖搖頭。

「是嗎……」王成輕輕擦了擦嘴角的血漬，在帕爾休斯用充滿滄桑的口吻說出這句話並用極為深情的目光看向傑西卡的時候王成猜測這裡面或許有故事。

「還記得那個夢嗎？」帕爾休斯漸漸低下手坐地上，他的身後是不斷燃燒著的火焰，他再次看著王成問道。

「哪個夢？」王成輕咳了下，連身體都咳出了血液。

「就是翼人族那個夢，在那個夢中，有一個少女恬靜地坐在宮殿裡望著天空發獃，她的羽毛是美麗的粉紅色，非常美的紅色。」帕爾休斯抬頭看向天空，他似乎陷入了回憶。

「我不記得有這個夢。」王成搖搖頭。

「哦，或許吧，或許那並不是你的夢而是我的夢呢……」帕爾休斯終於閉上眼睛，醜陋的臉上滿是回憶的。

無論是多少次的輪迴，無論輪迴成什麼樣的東西，但這個夢一直伴隨著他……

「嗯……」王成看著陷入回憶的帕爾休斯不忍打擾他。

「那個夢中的少女也和我一樣陷入了輪迴，如同我的仆不斷被宿命枷鎖纏繞不停找我一樣，我也在不斷找她……」

「難道她就是……」王成忽然看向因為畏懼而不斷顫抖的傑西卡。

「對，她就是那個少女，儘管她早已沒有了翼人族的記憶，但在我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確信那個少女是她。」

帕爾休斯睜開眼睛，無論帕爾休斯的話有多少可信度，但這一刻他眼神之中的深邃卻是真真實實的。

有時候話可以騙人，表情也可以裝起來，但最真摯的情感卻很難隱藏。

「你錯了。」王成再次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搖搖頭。

「錯了？」

「她是傑西卡不是你要找的人，我不確定她是不是那個少女的轉生體，但我可以確信的是此刻這個少女就是傑西卡，我的家人。」

這種東西就好像是一個哲學。

即使曾經你那麼深愛著一個人，但隨著歲月慢慢過去，有些東西已經開始慢慢改變了。

人，已經變了。

或許傑西卡是那個人的轉生體，但傑西卡根本不用為前世或者前世的前世而負責。

她就是她，獨一無二的她。

她有自己的選擇。

「現在她的記憶只是被封印了而已，只要我解封她的記憶，她就是我深愛的那個人！」

「傑西卡，你願意嗎？」王成忽然沒有回答帕爾休斯的話而是撐著虛弱的身體轉頭看向傑西卡。

傑西卡恐懼的臉上卻是搖搖頭，蛇尾不住地纏著地面的雜草彷彿要將雜草纏成碎片。

她不願意！

這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不願意！

「不，你現在只是被輪迴蒙蔽了靈魂而已，只要你朝我走過來我就能夠找回你的記憶，可以嗎？」帕爾休斯看到傑西卡搖頭拒絕後不自覺便是心臟一痛。

他仍舊堅持著！

「不要過來，我不認識你，也完全不想認識你！」傑西卡退後了好幾步，甚至身體緊貼著一棵大樹……

「這就是你的選擇？」帕爾休斯低下頭。

「……」傑西卡沉默不語，但恐懼的表情已經說明一切了，她選擇了拒絕。

「是嗎，我知道了……」也許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東西會比絕望來得更傷人了。

其實，帕爾休斯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恢復之前的全部力量要做什麼事情……

這個世界的神明已經隕落了，曾經的仇敵也完全不存在了，不存在翼人族，不存在神仆，甚至連魔族都不曾存在……

統治世界，成為世界之王？

有什麼意思？

或許這個想法十分吸引人也很令人憧憬，但曾經深愛的那個人已經不再選擇記起往事，那麼一切都有什麼用？

徒勞無用啊！

頃刻間，帕爾休斯忽然發現自己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都是一個錯誤的。

還不如繼續陷入輪迴之中呢……

「儘管歷史已經改變了但沒想到還有扭轉的機會！」艾琳看著低下頭的帕爾休斯用只有王成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什麼意思？」

「我沒有重生前的世界裡，你們是很要好的朋友。而重生到這個世界以後我發現歷史軌跡已經改變得不像樣了，本來以為會朝最壞的地方發展，沒想到又繞回了原點。」

「你是說……」

「對，你們應該能夠成為朋友。」艾琳點了點頭。

王成聽到這的時候慢慢抬起頭。

「大膽……」

「嗯？」帕爾休斯條件發射地抬起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王成。

他不知道王成怎麼會忽然這樣叫。

他隻覺得王成的聲音很親切。

「我們也是家人不是嗎？不管你是雀獸還是半神……」

「家人？我需要什麼家人，可笑，呵呵……」帕爾休斯卻是嘲諷地搖搖頭。

他拒絕。

王成看到帕爾休斯的模樣臉上頓時一滯。

「這一局，是我輸了，但是下一局我會贏，如果這具身體要被你所控制，那麼索性我放棄這具身體！」帕爾休斯猛地抬起頭，然後再次笑了起來。

他的笑容很古怪！

王成的手指猛地一顫，似乎某種奇怪的意識穿過自己的腦海，然後又穿出了自己的腦海。

緊接著他忽然發現旁邊的傑西卡臉色蒼白無比……

「不要……」

傑西卡瞪大眼睛雙手抱頭蹲了下來聲音極為痛苦。

「哈哈哈！」猛然間，帕爾休斯的軀體忽然一震，隨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他竟然捨棄了這具半神的身體，竟然直接鑽進傑西卡的身體裡了。」艾琳瞪大眼睛看著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帕爾休斯。

「什麼！」王成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