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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悍刀行》第二十章 窗裡窗外【二更】
世人都道神仙好,只有功名利祿忘不了……

夜深了,不知道宴席有沒有散去,但是梁鴻卻不得不行動了,因為他想要到達欽差行營,也就是那個奢香驛站的外圍,首先得穿過足足有幾十丈縱深的軍營。

雖然說,這些軍營並沒有在外圍夯築柵欄之類的東西,所有的兵士也都是簡單搭個窩棚,躺下來就睡,有些人更是直接裹著破毯子就躺在了路上,但是,這畢竟是軍營,站崗放哨的人還是不少的,特別是欽差行營的外圍,更是被三百錦衣衛團團包圍,鐵桶一般的防衛,明哨、暗哨不知道有多少,自己想要悄無聲息地潛進去,定然是要廢不少的力氣。

不過梁鴻也不是很擔心,他經過一番觀察,心裏已經有了計較,這軍營看似緊張,實際上管理非常混亂,很多兵士都是可以隨意亂走的,這就給了他機會,要知道,他現在身上可是穿著軍裝的。

所以,三更的梆子聲響起後不久,梁鴻悄悄摸到了軍營的外圍,先沒有進去營地,而是拐到不遠處的一處樹層裡。

剛靠近樹層,就已經聞到一股刺鼻的惡臭,這是軍營臨時設立的茅坑。

你奶奶的,這些混蛋吃什麼了?怎麼搞得這麼噁心?

梁鴻捂著鼻子,強忍著痛苦,繞到茅坑的小路上,故意一邊提著褲子,一邊晃晃蕩盪地往軍營裏面走進去。

果不其然,他走進去的時候,兩個半眯著睡眼的哨兵,彷彿沒有看到他一般,連瞥都沒瞥他一眼,就放他過去了。

進到裏面,梁鴻裝模作樣地打個哈欠,朦朧著睡眼,故意一臉尋尋覓覓的模樣,插腳在人群中向前行進了過去。

「娘的,大半夜的,還不睡覺,找死是不是?」一個兵士被腳步聲驚醒,嘟囔著罵了一聲。

「對,對不起,大哥,我,我找不到自己的鋪蓋了,額,在哪兒呢?我就上個茅廁回來,怎麼就沒了?」梁鴻說話間,扭頭四下尋看。

「滾滾滾,去那邊找去,還鋪蓋呢,不知道那邊有三百位大爺嗎?誰讓你自己傻了?去出恭也不會讓人幫你把鋪蓋看著,被抱走了也活該!」

原來那三百位錦衣衛都沒有帶鋪蓋,所以晚上睡覺的時候,鋪蓋都是從這些兵士手裏強行拿去的,有些更是趁著人不在,直接就抱走的,所以這會子,那兵士就以為梁鴻的鋪蓋被那些錦衣衛抱走了,話裡話外少不了對梁鴻一陣譏諷。

梁鴻眉頭一皺,立時滿心憤慨,叉開腳往驛站那邊走過去,一邊走還一邊恨聲道:「他們怎麼能這樣?沒了鋪蓋,我怎麼睡覺?這不行,我找他們評理去!」

「這混小子,找死不是?」聽到梁鴻的話,一個兵士好心起身,想要勸梁鴻回來。

「好啦,初生牛犢不畏虎,管他呢,等他被揍舒服了,自然就懂了,管這傻蛋幹啥?睡覺睡覺,明天還要趕路,娘的,腳上都磨起泡了。」

結果,那個好心兵士剛要去拽梁鴻,就被旁邊的人拉著躺下了。

於是,梁鴻很順利地穿過橫七豎八的人群,來到了驛站外圍。

這驛站緊靠驛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前後兩排房屋,門前一排龍爪槐,樹底上馬石、系馬樁俱全,進門就是一處馬槽,上面拴著驛馬,準備隨時給送信的軍兵替換,馬槽對面的房間裡,住著的就是驛卒。至於「驛丞大人」,則是住在後排的屋子裏。

不過,現在那屋子可是被欽差大人佔下了,驛丞大人今晚估計也只能湊合著跟那些驛卒擠一擠了。

院子不大,長寬三十米左右,圍牆下的地盤,已經被錦衣衛佔據,這些「大爺」,此時也都睡得噴香,只有四五個人在站崗巡邏。

梁鴻不敢直接走過去,繞到院子後面,赫然發現那裏居然有一片茂密的灌木層,正好適合藏身,周圍的錦衣衛也很少,於是他就悄悄爬過去,藉著夜色掩護,一直摸到牆邊,然後悄無聲息地翻身上牆,從牆上滑了下去,一路躡手躡腳,來到了後排房屋的小窗下。

在窗戶紙上戳個窟窿,梁鴻很快就看到了屋子裏躺著的高鵬了,不過,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兩個女人。

這可讓梁鴻有些鬱悶了,他娘的,這欽差也真會享受啊,身邊居然還帶著女人,而且這倆女人看起來還挺能熬夜,這會子竟是一點睡覺的意思都沒有。

這他奶奶的,這不是成心給我添堵嗎?我這邊還準備悄悄摸進去,神不知鬼不覺,直接把那欽差的脖子抹了,然後轉身逃出去,安安穩穩去領那五百兩黃金呢,現在倒好,只能先等你們這倆姑奶奶睡著再說了。

梁鴻以前經常乾類似的滲透和刺殺的事情,倒不是沒耐心,他好奇的是那兩個女人,其中一個女人,一身藍綠長裙,細腰如蜂,亭亭玉立,戴著鬥笠,矇著黑紗,那模樣,怎麼感覺像是在哪裏見過的樣子?她身邊那個小女孩是什麼情況?這麼一點兒的人,粗手粗腳的,怎麼看都有點奇怪呀。

去他娘的,現在還管這些女人做什麼?自己這可是身處萬險之中,還是先想著怎麼完成任務,然後順利逃命再說吧。

想到這裏,梁鴻在窗邊隱伏下來,一動不動地耐心等待著。

而此時的房間之中,任盈盈和小翠,幾乎同時發現了窗外的動靜,她們兩個人都是武功高強之人,五感較之常人靈敏許多,梁鴻的一舉一動,自然逃不出她們的法眼。

不過她們一時半會兒卻不敢輕舉妄動,因為她們擔心窗外的人是來保護高鵬的錦衣衛,她們擔心一旦驚動了窗外的人,周圍那些錦衣衛就全部都被驚動起來,到時候,她們再想脫身可就難了。

於是,無奈之下,她們也只有重新坐下來,繼續耐心等待了,琢磨著等到那錦衣衛離開了,她們再動手。

這樣一來,窗裡窗外兩撥人,可就鬧了笑話了,都是憋著氣等待著,彷彿較勁兒一般,誰也不放鬆,於是這麼一等下去,一直到了四更天,兩邊都還在僵持著。

我草她奶奶的啊,這什麼情況?這倆鬼女人不睡覺了是吧?

這個時候,梁鴻終於有點忍不住了,氣得咬牙切齒,眼看再等下去,天都要亮了,心裏禁不住有些焦急,但是,就算他焦急,也是沒有辦法,無奈之下,他咬咬牙,縮身向後退去,準備離開,想要先放棄今晚的刺殺行動,畢竟來日方長,他還有六天的時間,只要自己足夠小心,機會多的是。

不過,梁鴻也留了個心眼,後退的同時,卻是悄悄向側裡漂移了過去,然後先藏在了一根柱子後面,然後拐進過道裡,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欽差大人的房門前,繼續隱伏了下來。

這個時候,房間裡的任盈盈和小翠,卻是因為等得太無聊了,竟然也開始哈欠連天了,然後她們終於等到窗外的那個混蛋錦衣衛的呼吸聲沒有了,不覺是心裏一喜,知道那傢夥走了,動手的機會終於來了,不覺是同時站了起來,然後轉身就朝床邊走去,準備把那高鵬給弄死。

小翠依舊是把那隻瓷枕頭拿了起來,準備給高鵬的腦袋來個花開燦爛,然後就見到她兩隻短短粗的手臂一起抓著瓷枕頭舉過頭頂,準備朝下砸去,然後任盈盈在旁邊看著,畢竟少女情懷,不忍見那過於血腥的場面,於是她下意識地扭頭看向別處。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就在她一扭頭的當口,卻突然感覺腰上一麻,驚然轉身的時候,才發現小翠一臉詭異的笑容,正冷冷地看著自己,而小翠的手裏,卻不知道什麼時候,竟是多了一支青藍色的珠釵。

任盈盈隻感覺渾身一軟,想要運功,卻是下意識地吐出了一口鮮血,隨即癱倒在了地上。

「小翠,你,你做什麼?」任盈盈不敢置信地看著小翠,神情驚懼,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嘿嘿,你說我做什麼?這珠釵上淬的可是五步蛇的毒,哼哼,你也應該知道中了這蛇毒,會是怎樣的下場,你說我要做什麼?除了殺你,我還能做什麼?」小翠張著一雙黑乎乎的眼睛,滿臉嘲弄的神情,看著任盈盈問道。

任盈盈面色蒼白,孱弱的肩頭微微顫抖著,小小的胸脯起伏著,心裏一團混亂,方寸已然全失,不自覺就有些哭聲地對小翠道:「翠姑,我,你是看著我長大的,咱們的感情一直很好,你投靠東方不敗也罷,你不願意效忠我爹也罷,我又何曾責怨過你?為何,為何你今日卻要對我下如此毒手,我任盈盈到底哪兒對不起你?你——」

「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聽到任盈盈的話,那小翠冷眼看著任盈盈,隨即卻是發出了一陣尖細的笑聲,片刻之後,方才突然面色一冷,上前一把掀掉任盈盈的鬥笠和黑紗,一把抓住她的頭髮,滿臉陰狠地瞪著她道:「你現在終於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了?你終於想起來了嗎?我叫翠姑,是啊,我叫翠姑,可是,為什麼我卻最後成了你口中的小翠?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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