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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他先愛的人》第二十九章 內心是火焰
第二十九章

魏晟在外面等著,抽完一根煙,第二根又接著點起來,這次抽到一半,那人出來了。他趕緊迎上去,興奮地看著對方問:「如何,問出什麼沒有?」

「這裏不方便說。」

徐陣搖了搖手,魏晟還很刻意地把身體靠近他一些。

「我為了你費了這麼大勁,你也不誇我幾句?要不是我搬出這次『雨夜烏鴉』的特大案件,還不一定能走得通呢。」

「行,到時候給你寫封表揚信。」

魏晟:「……」

他看對方依然不鹹不淡,問道:「那要不到你家的大書房喝杯茶?咱倆好好聊聊?」

「一直忘了說,只有我老婆才能進我的書房。」

魏晟也是腦子轉得快,立刻大驚小怪道:「那徵心算怎麼回事?」

徐陣一時沒想到這個問題要如何回答,只能表示無語地掃了他一眼。

老實說,魏晟從來沒有想過要撮合這兩個人,他也是寶貝著徵心,自家妹妹以後要跟了這麼一個不懂溫柔體貼的傢夥,肯定得少不了受罪,然而,光是聽了最近他們之間的一些事,連他也不得不承認,這兩人開始看著配一臉了。

「哎,行了,回答不上就別回答了,你看這害羞的小模樣,嘖嘖,處/男都是這樣的。」

「你不是?」

魏晟挑釁地:「我還真不是。」

倆人一邊閑聊一邊上了車,魏警官轉頭,看著一臉淡然的徐陣,說:「好了,現在能告訴有沒有什麼進展了吧。」

他們給出的官方說辭是讓犯罪學心理專家與虞良單獨暢談一次,然而,為了對付心理防線如一座銅牆鐵壁的少年,他悄悄地進行了一場催眠。

是的,徐陣不需要足夠分量的證詞,他只需要從虞良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終於還是被他問出來一些了。

當時蠱惑虞良去殺人的幕後真兇的的確確就是「烏鴉」,也就是當年犯下一系列「雨夜烏鴉」案子的殺手。

虞良不認識初徵心的父親費雷冬,但他知道「烏鴉」認識,還知道「烏鴉」想對初徵心下手,就是因為她的父親。

他還透露出一種內心的情緒,對那個男人即是敬畏又是害怕,他們見面的時候,對方總是有一些偽裝用的裝束,所以他說不出烏鴉的真實相貌,但正如初徵心曾經描述過的那個將她弄暈的人——一米八的個頭,很兇殘,也很狡詐。

大概是方才太過緊張投入的原因,魏晟注意到此刻坐在副駕駛的徐陣額頭冒出汗珠,儘管他看著還是凝神靜氣,但呼吸裡總有一些紊亂的節奏。

「你是為了徵心才這麼拚的吧。」

「……」

「裝什麼,是男人就去告訴她。」

誰知道徐陣轉頭看著他,一字一頓,目光又遠又深:「為什麼她要知道。」

……

徐陣回到西市的那天,初徵心被約到他在這裏的小公寓見了面。

這是一間兩居室,裝潢樸素,但也是單身男人住的乾乾淨淨地方,因為他不習慣和別人合宿,當地部門才特地找了這麼一處相對安靜素雅的單身公寓出來。

初徵心打量了幾眼這處雅緻的小地方,順便幫徐陣把掉在地上的貼身衣服拾起來,他看上去倒有些局促了,轉身去廚房裏泡了茶。

這個地方有他的味道,不是濃鬱激烈,而是輕若遊絲,又像一些滯留在空氣裡的透明的水汽。

倆人喝了清新的綠茶,交換了彼此的信息量,徐陣把虞良那邊的收穫也講給了她聽。

「費雷冬和雨夜烏鴉……如果他們是在比試殺人技巧,那麼費雷冬不可能這些年什麼案子也沒幹,現在我更傾向於你父親是在躲著什麼人。」

「他在躲著『雨夜烏鴉』和警方嗎?」

「也許吧,所以才更不敢貿貿然露面。」

徐陣坐在沙發上,長腿交疊,神色漸露疲憊,初徵心忽然覺得不忍,她知道這幾天他都在路上奔波,之前還要去「雨夜烏鴉」的犯案現場勘查,根本沒有任何喘息的餘地。

她傾身過來,本來想替他去擦手臂上一快小小的水漬,但動作到一半,突然意識到自己的舉動非常不妥當,還是收回來手,假裝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倆人靜靜的不說話,初徵心低頭,小聲地自己跟自己討論著:「那馬院長的案子,安辛以和洛庚,誰的嫌疑更大呢。」

「安辛以有必要再查一查,不過,為什麼不關注一下剩下的兩位。」

徐陣指的自然是其他兩位女生——章蓉蓉和龐楚。

「可是她們都有給對方做不在場證明,你的意思是……她們是主犯和從犯?」

「是不是合謀還不好說,但我認為她們也不是完全清白的。」徐陣給她解釋道:「法醫這邊給出更詳細的解剖記錄,我看了一下,發現馬嶽善頭部的傷砸出的創口不是右手都能辦到的,有些創口向左邊傾斜,如果是用左手造成的會更合理,也就是說這個犯人的左手也必須很有力。」

「我不知道安辛以行不行,但章蓉蓉、龐楚和洛庚都不是左撇子。」

徐陣:「從拖行的痕跡和擊打的創口來看,這個兇手力氣很大,女性要一個人完成案子確實有些難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那你有什麼想法?」

「我比較在意章蓉蓉的一段話。」

徐陣還記得當時警方要她回憶那天晚上的過程,她說和龐楚正在看一部節奏很慢的國際大片,時長約兩個小時。她們基本上是從頭看到尾的,只是中間她略有些困,眯了幾分鐘,還被龐楚推醒了。

「這有什麼問題呢,章蓉蓉看了整部電影,是最好的證據了吧。」

「因為這是一個近乎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不是嗎?」

初徵心聽出徐陣話語背後的笑意,頓時好奇:「其中有詐?」

「先告訴你一些別的。之前,我還去查了龐楚的背景,她以前在中學的時候,課外上的是拳擊課,為此還出過意外,很巧合的是居然右手骨折,當時她就開始習慣用左手了。」

「也就是說……她也具備作案的可能性。」

「嗯,關於章蓉蓉的證詞,也很好理解……」

徐陣說到這裏,忽然停住了,一隻手按住太陽穴,神色有些怪異的閉上眼睛,就像初徵心曾經在澄昌市看見過的樣子。

初徵心立刻猜到了,前幾天他的神經也是高度緊張,更不用說「催眠」別人對他來說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即便對方是虞良,也不能因為自己的失誤對他造成「傷害」。

這個年輕人在她的面前,看上去就是這麼高挺如松地站著,可是此刻卻忍受著頭痛欲裂的苦楚。

初徵心一時就覺得很難受,明明一開始是他要她做自己的醫生,要她來想辦法開導他。

可她一直沒能幫上他什麼。

而起初的徐陣也是從來都想著他拒絕別人,甚至願意說自己平庸,說自己一無是處。

他始終是在逃避著的,他是……有問題的,比她的問題還要更嚴重。

初徵心知道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有些了解他,但也遠遠不夠了解——徐陣害怕別人注視他,害怕聚會,很少很少很少很少會對別人敞開心扉。

自然也痛恨與人辯論,出門在外就一直心跳加速。內心世界豐富到天馬行空,可以物質化一個宇宙,想像力創造力更是無人能及。

她認為自己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怎樣的過去令本該是一個驕傲無畏的偵探,變得這麼封閉自卑。

他究竟是有著一個怎樣豐沛、又孤單的靈魂。

初徵心看著轉身去找葯的徐陣,很想要抱一抱他。

但是……真的可以嗎。

她再次告訴自己,如果那麼想做一件事情,為什麼不就去做呢,儘管它看上去充滿阻礙,但她還是一伸手就可以碰到。

掙扎一番,初徵心還是輕輕地走過去,眼眶不知何時含了眼淚,她微踮了腳,抱著他的手,然後再是將自己的手移到他的脊背,顫抖得比任何一刻都要用力。

她將頭埋在他的身上,緊緊貼住,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泄露出什麼驚人的秘密。

「謝謝你。」她不管他能不能懂,只是很想說出這句話。

「徐陣,真的謝謝你。」

謝他平白無故為她擔心,為她顧慮。

謝他給了她絕望中最後一絲強烈得比太陽還要溫熱的希望。

徐陣也是全然沒料到初徵心的舉動,他僵硬地全身一動不動,過了一會,才慢慢地將手攬到她的腰際,感覺到她涼涼的溫度,但是讓人覺得很舒服,似乎渾身都平靜下來,他竟然多出一個想要知道的問題——她有沒有一點,在意著關於他的事。

初徵心柔軟的長發像海藻浮在他的皮膚上,柔潔光滑,讓人不僅想到那片黑色如淵的深海,就像他的心曾經去過的地方。

……

我曾經表面是海水,內心是火焰。

直到海水澆熄了火焰。

那是我瀕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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