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我可沒再給他留面子，直接道：「什麼鬼火，不就是磷火嘛，墳堆附近都有，不稀奇。薛超，你是怕回家被你媽打吧！再說我們吃完飯還有重要的事呢！」

郭子剛對薛超說：「就是，吃完飯我們要去參加一個很重要的任務。不如你就到我家把飯一吃，然後跟我們一起參加任務。」

薛超笑道：「哈，你們不會是要去參加那個查案的事吧？就咱班那幾個女生，把自己搞得好像警察一樣，也不知道哪裏聽來的假消息？哦---！你們幾個一定是因為喜歡她們才要跟著的！」

羅剛一本正經道：「切，你的心上人可是也要去啊！」

我道：「別小看了自己，說不定我們還真能找見警察發現不了的線索，然後就可以協助警察把那些壞蛋抓起來！」說最後一句時，我已經有點兒恨恨的咬牙切齒了。

薛超拍拍我說道：「阿坤，我才不相信那什麼專挖小孩兒眼珠的案件呢！不過既然她也去，那我還是到郭子剛家吃飯好了。哈哈！大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其實在小孩子眼裏，已經是把自己當成跟大人一樣，說不定還要比大人們聰明些，而且還有不少特殊優勢。所以哪怕是小學生，也敢跟惡勢力鬥一鬥，當然這也是要看性格的，還有身邊的朋友。

記得當時，在學校裡流傳著許多離奇案件，其中一個最為轟動。據說有一個犯罪團夥，他們開著一輛麵包車，專門抓單獨外出的小孩，然後活生生地挖掉兩個眼球，再將昏迷不醒的小孩拋進小巷拐角。有的孩子在被挖眼後直接就疼死了；有的則是因為長時間沒有被人發現，失血過度而死。

恐懼的氣氛在學校裡迅速蔓延，可也有不少學生義憤填膺，並立志要抓住這幫壞蛋，或是要拯救那些被害的小孩兒。我們班上的幾個女生就是其中最為積極的組織者，自然也要拉上我們幾個平時一起玩兒的男生。

除了憎恨這些罪犯、同情那些被害者，我也害怕。害怕自己被挖了眼球還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他們到底為何要挖這些小孩兒的眼球呢？所以我非常配合的參與了這次行動，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找到答案。

知道我的疑惑後，羅剛眼珠子一轉，壞笑道：「咳，他們一定是想找見某種特殊的眼球，傳說有一種神奇的眼球，可以看見別人上輩子的過去。說不定還能看見妖靈和金銀財寶什麼的！」

薛超不屑道：「切，我的眼睛就能看見金銀財寶！難道你視金銀如糞土？」

羅剛瞪著眼睛，理直氣壯道：「怎麼樣，我就只能看見人民幣！你別老眯縫著個眼睛，月頭借我的一塊五啥時候還？我明天就沒錢買早飯了，今兒才吃了半碗鏡糕！餓死我了！」

「我這是眯眼聚光，看事物透徹！你別跑題，這會兒提什麼借錢的事啊？！我覺得那種傳說中的神奇眼珠根本不存在，他們就是要收集大批活人眼珠，防腐以後做成工藝品，然後賣大價錢！」

王北艷沒好氣道：「薛超！以後別說我認識你！這樣的工藝品你會買啊？！要是敢送我這種噁心東西，看我還理你不！」

薛超急忙向她解釋，「哎，你別生氣啊，我怎麼會去買這種東西？！小鬼子才要呢！」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就問：「不知道你們聽說過『器官移植』沒？國外現在好像很流行這種事情，就是把一個人的心臟、眼球什麼的給另外一個病人換上。他們會不會是要做這種違法的事？」

郭子剛吃驚地撓了撓頭，對我道：「竟會是這樣？拿這麼多眼球，是要給一大批人填眼坑嗎？」

「一旦流出去，就分散了。」

「可是小孩兒的眼球大人能用嗎？」

「不太清楚。」因此我也不很肯定自己剛才的猜想，光靠討論是沒法搞清楚情況了。

我們一幫小孩兒，跟在最前面那個手電筒的後面，四處遊盪。專門檢查小巷子的死角，看看有沒有被害的小孩兒需要救助。在馬路和街角一旦發現認為可疑的麵包車，就記錄下車牌號碼。

對於那些停著的麵包車，我好幾次都想偷偷過去打開後門蓋，檢查裏面有沒有小孩兒和那些眼球。可都被羅剛勸了回來，「你小子不要命啦？！再說眼珠子那脆玩意兒，都帶撤離跑來跑去還不早壞了！不可能在車裏。」

結果十來天下來，我們沒有任何實質性的收穫，車牌號碼倒是記了一大本子。可傳言不斷，而且遇害人數還在不斷增加。就在我們開始懷疑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並打算放棄時，卻有了一個意外的發現。這個發現看似與眼球案件沒有直接關係，但他對於小學生來說很重大，值得聯繫起來追究到底。

那天放學，我們幾個還是老樣子去那個順路的防空洞玩。就在入口處的矮牆牆頭，一串暗紅色的液體痕跡向下延伸。有滴在上面的，也有蹭上去的，已經是半乾狀態了。

薛超最先看到，「哎，紅油漆？！」

「超超，好像不是吧？」羅剛聞了聞氣味，繼續道：「我覺得像是雞血什麼的。」

可我用手一抹，聞了幾下，心中一陣緊張，「是人血！」

郭子剛一聽，有些驚慌道：「啊？！不會吧，你怎麼知道是人血而不是雞血？」

「因為我殺過雞，那種血的味道和我流鼻血時聞到的很不一樣。雞血更騷，人血比較甜。」

薛超驚訝道：「我靠，你竟然殺過雞！我可是連雞毛都沒拔過一根兒！」

郭子剛懷疑地看著薛超，「切，誰信啊！」

羅剛則點頭表示贊同我的說法，「嗯，而且這人血還沒幹透，時間不長，那人應該還在防空洞裏。」

我看了看那半扇壞了的鐵柵欄門，這裏面一百米內可是熟門熟路。那個沒有進展的眼球案件，線索也許就在裏面。「我們隻進去一百米。」

「可，這也太危險了吧！真的要進去？」郭子剛看看我，又看看羅剛，最後看了一眼薛超。

薛超把書包往後一甩，「哎，走了，弄牛毛氈去！不讓這兩個小子進去，看來是不會死心的，有啥麽！咱們可都是經受過嚴酷訓練的，怕什麼？！」

郭子剛瞪大了眼睛，摸了一下薛超的腦門，「你沒發燒吧？咱們經受過誰的嚴酷訓練？！」

「自己呀！每天放學後的扒火車、偷蘋果、打街機遊戲、練武、反打劫、穿越工地泥坑、爬樹上房頂、鑽地洞、挖坑通水道、抓耗子、點火燒垃圾......」

「行了，行了，上次都把人家棉花毯給點著了！你就別再給自己壯膽了！」

以往我們進入防空洞，都是要先到房頂上去搞一些牛毛氈，捲起來點著了當火把。在黑暗潮濕的防空洞裏，沒有火把照明可不行，更何況我們也沒有手電筒。

上房頂揭牛毛氈，那可是薛超的強項，我們隻管在下面接著。這排廢棄平房的屋頂已經快被我們借完了，露出一根根木樑，和裏面昏暗的空間。據後來薛超說，那房子是廢棄的作坊，裏面有不少好玩兒的設備什麼的，可就怕下去了上不來。

撕五六條牛毛氈下來就夠了，剩下的還要為今後留著。接下來的活就要在方口洞裏面去做了，在外面太招搖。薛超順著牆旁邊的樹榦爬下來，跟我們快速地把牛毛氈運進那道鐵柵欄門後面，這裏是剛剛進入防空洞，從洞口照進來的光還比較亮，可我們已經感覺不屬於外面，可以放心地做我們的事，不會再被人發現幹壞事，或是來阻撓。

我們就在那兒把牛毛氈捲成火炬狀，讓後用火柴先點著紙卷，再去引燃牛毛氈。這種火把燒得很旺，而且防水，缺點就是燃燒速度比較快，而且黑煙滾滾，再就是會滴下又燙又黏的黑色油體。所以必須當心別被熏著眼睛，更不要被又燙又黏的黑色油滴點到皮膚。

因此行動時我們四個也不敢挨得太緊，與相互的牛毛氈火把之間都保持著半米多的距離。幾個孩子，就這樣繼續向防空洞的黑暗裏走去。

（下一章「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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