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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田園小嬌妻》第三十章 算計與被算計
晴空碧霄沒成想大庭廣眾之下就有人敢當眾將酒水灑在寒寒身上,頓時一驚。

晴空上前一把扯開丫鬟,厲聲喝道:「放肆,你好大的膽子!」若說不是故意的,她絕對不會相信,王府能來伺候宴席的丫鬟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若是不穩重,手腳不麻利的,也到不了前面。

碧霄忙著上來拿帕子幫寒寒擦拭身上的酒水:「姑娘且在這邊站站,別將繡鞋也打濕了。」

黃埔真也變了臉色,看黃埔暖一眼,見黃埔暖不說話,扭頭瞪向一旁低頭默不作聲的丫鬟:「這樣不中用的奴才留著也是廢物,叔爺爺壽宴不宜見血,等壽宴過後賞她十板子,再讓人牙子領出去發賣掉,還不拖下去!」

她雖然不是廉親王府正經的主子,但是在這些皇室貴族年輕一輩的女子中,卻頗有威望,又是經常來廉親王府走動的,與黃埔暖交情甚好,也頗得廉親王妃的喜愛,因此府中下人將她也看做半個主子對待,此時見她惱了,立刻有兩個婆子應一聲,上來就要拖人。

聽黃埔暖發話了,那丫鬟才慌了神,「噗通」一聲跪下,嚇得瑟瑟發抖:「郡主饒命,奴婢只是一時手滑,並不是故意冒犯莫姑娘的。」

黃埔真「哼」一聲,拿眼去瞅寒寒,若是寒寒不追究,她自然沒必要做這惡人,畢竟她也不是廉親王府真正的主子。

小丫鬟眼睛一轉,忙跪著爬著過去給寒寒叩頭:「莫姑娘饒命,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過奴婢吧,奴婢只是一時手滑,真的不是故意的。」

晴空立刻擋在她面前,不允許她靠近寒寒。

寒寒此時已經離了席,由碧霄給自己擦拭身上的酒水,聽小丫鬟這麼說,這才扭過頭來看她一眼:「你是不是求錯人了,我又不是廉親王府的主子,哪有權力饒不饒你。」

一時手滑?騙鬼去吧!自己分明看到她倒酒時唇角的那抹不懷好意,只是那時發現已經晚了,想躲也來不及,只能眼睜睜看著酒水被打翻灑在身上。

曾凌兒似是不忍,在一旁柔柔開口:「不過是一時失手,郡主小懲大誡則可,依我看,賞十板子就可以了,發賣掉大可不必,畢竟也不是什麼大錯。雖說郡主是為了照顧我們為客的體面,但我們作為客人也要有容人之度才是。」

張佳蕊點頭附和道:「俗話說『人有失手,馬有失蹄』,一樣為奴為婢的人,本分點的安於職責,有手段的得了主子青睞被抬舉幾分自以為就高人一等,說到底不過一樣的人,又何必如此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呢,依我看,十板子也有些重了,略微薄懲一下即可。」

小丫鬟聞言感激的看一眼曾凌兒和張佳蕊,忙又給寒寒叩頭:「奴婢真不是故意的,還請莫姑娘高抬貴手,饒了奴婢。」

寒寒聽的想笑,合著對方聯手算計了自己,自己還不能討回公道了,否則就是沒有容人之度,斤斤計較,得理不饒人?

只是世上哪有這麼便宜的事,她又不是聖母,也做不出佛祖那些慈悲。她向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當還之!更何況,今天她要不殺雞儆猴,做個筏子出來,接下來她們隻不定怎麼作踐自己呢。

伸手止住碧霄給她擦衣服的動作,寒寒眨眨眼,一臉懵懂的看向黃埔暖:「我第一次來參加這樣的宴會,實在不懂這宴會上的規矩,暖郡主你是主人,客隨主便,郡主照著以往的規矩來就好,實在不必為了我這樣一個小小的客人破例。」

照規矩來?黃埔暖一愣,這哪有個什麼固定的規矩,不過是看王府婢子衝撞的對象是什麼身份。若是普通官宦家的小姐,不過訓斥一頓就罷了,若是一品大員或世家子弟,那婢子少不得要受一頓重懲,若是皇親貴族,命都要搭進去,但這莫寒寒的身份這三種情況都不是,偏偏她的身份也不容小覷,一時有些為難。

黃埔暖這一猶豫的功夫,黃埔真已經下了決定,揮揮手:「還不帶下去,照本郡主說的去做!」聽寒寒這麼說,她就知道寒寒是必不會放過這個丫鬟的,雖說是有人指使的,但總不能讓背後主使之人出來認錯,現在也只有委屈這丫鬟了。

兩個婆子忙捂了丫鬟的嘴拖下去。

這邊處理清了,黃埔真又笑向寒寒:「本想和你一起坐著好好說說話,沒想到竟惹得你被這愚蠢的奴才給衝撞了。穿著濕衣服不方便,正巧我今天多帶了套衣服,不若你先換了,回來我們再好好敘敘,如何?」

見黃埔真說的真誠,寒寒笑著點頭:「那就多謝郡主了。」

「不過是件衣服,說什麼謝。」慕容真笑一聲,扭頭對自己的貼身婢女道,「春兒,你親自帶寒寒過去,等寒寒換好衣服了,你再親自帶她回來,必定好好給寒寒引路,若是中間出了什麼差錯,本郡主可饒不了你。」

春兒應一聲,忙領著寒寒下去,晴空碧霄生怕寒寒再遭算計,在後面緊緊跟著。

寒寒自己也留了心,幸好來回一趟什麼事也沒發生。

等她再回到席上時,眾人的詩詞已經紛紛做好了,各自一首首念出來,供大家欣賞品評,她的席位也被清理了一遍,半點酒漬都沒留下。

見寒寒回來,黃埔真也鬆口氣,她還真怕暖兒她們幾個不死心,路上給寒寒下絆子,這樣的話,她在席面上的一片維護也就白做了。

心神放鬆了,又喝了兩杯,隱隱覺得有些頭暈,揉揉頭笑道:「一時貪杯多喝了幾口,我且去休息一下,你們繼續。」說完扶了春兒的手下去。

因為寒寒中途因事離場,沒有時間作詩,所以也沒有人來苛求她,寒寒也樂的清閑。

不一時,一圈人將詩詞讀完,互相品憑一番,不出所料的,陳秋水又得了第一。

坐了半晌,眾人也乏了,紛紛起來活動。

幾個女子好奇寒寒,見得了空,忙過來圍著寒寒攀談。左不過是打問一些關於攝政王的事情,寒寒唇邊帶笑,半真半假的應付著,心裡隱隱不耐煩,這樣無聊的宴會,還不如她回去鼓搗藥材痛快呢。

正想著怎麼脫身,就聽有人在叫自己,順著聲音望過去,肖薔薇站在花架子下面,正沖她招手。

花架子旁立著其他幾名女子,各自說笑著。

寒寒點點頭,撇了幾個女子走過去。

「我還想著今天見不到你呢,沒想到你竟來了。王爺對你可真好,往年這樣的宴會他都不參加的,沒想到今年竟帶著你來了。」肖薔薇語帶羨慕的拉著寒寒笑道。

「王爺每年都不來麽?」寒寒詫異,這點她還真不知道,「我是收了廉親王府的帖子才過來的,並不是因為王爺。」

「廉親王府給你下帖子?」這下輪到肖薔薇詫異,想想又釋然,「你和真郡主關係那麼好,又得王爺看中,廉親王府給你下帖子也不奇怪。只是你什麼時候和真郡主那麼要好了?」據她所知,真郡主可是一個心氣頗高的人,一般身份背景的,很難入她的眼。

寒寒笑笑:「大概是投緣吧。」她能說對方其實根本沒看上她,不過是瞅著慕容懿的面子麽?

肖薔薇點頭笑笑:「也是,我瞅著你也得很投緣。」然後悄悄拉寒寒到花架子旁邊,「你這幾天沒有去給我哥哥做飯?」

寒寒點頭:「最近王爺不允許我出府,怎麼了?」

「原來是這樣,我說呢,這兩日我哥哥在家裡日夜抱怨,說你不守承諾,害的他飯都不能好好吃一頓。」似乎是想到什麼好笑的,肖薔薇「噗」一聲笑出來,「不過你也不用理他,我哥就那個樣子,嘴上抱怨抱怨,心裡不記仇的,只是回頭見了你,少不得要嘮叨兩句。」

「什麼事笑的這麼開心,也說出來讓我們樂呵樂呵。」嬌俏的笑聲傳來,花架子下面的一群女子一個個的圍了過來。

肖薔薇拍一下腦門:「你看我,光顧著說話了,竟忘了給你介紹。」說著拉著寒寒的手一一介紹過去:「這位是左相之女溫蓉蓉,人最是溫柔周到的,上次在畫舫你見過的,這位是左都禦史之女南宮星,跟個女俠客一樣,最好打包不平,這位是戶部尚書之女周靈歡……」肖薔薇一一介紹了去,寒寒笑著一一打招呼。

又閑談了一會,寒寒覺得口渴,轉身準備回席位上去喝茶,剛走兩步,突然腿一軟,幾乎跌倒,一股燥熱從心底湧了上來。

碧霄手快,趕忙將寒寒扶住:「姑娘,你怎麼了?」

寒寒吸口氣,努力壓下心底的燥熱:「你扶我回席位上坐會。」這分明是春藥的反應,她已經很小心了,是如何中招的!?

「是」碧霄看寒寒臉上漸漸泛起一片潮紅,心底忍不住擔憂,忙扶著寒寒過去。

走兩步,寒寒心底的那股燥熱越發明顯,忙伸手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打開服了一粒藥丸,閉著眼,由碧霄扶著站著休息一會,心底那股燥熱慢慢被壓下去,這才睜眼,朝席位上一步步走過去。

每走一步,心底的怒火便多一分,居然當眾給她下春藥,真是夠惡毒!幸虧她早有準備,否則真的載在這裡了!

一邊走一邊思索著對方是如何給她下藥的,能給她下藥,不過是在吃食和衣物碰觸上,她的衣物是真郡主的,依真郡主的態度來看,給她下藥的可能性不大,再有就是剛才和她接觸的幾個女子……

等到了席位上,寒寒剛要坐下,猛地眼神一閃,落在自己坐的蒲團上面。

剛才人們多在席上,脂粉味太濃,又酒香四溢,所以她沒有發現,現在人們離了席,脂粉味與酒味淡去,她才發現,她坐的蒲團上竟然有淡淡的香味。

再湊近聞聞,仔細分辨一下,裡面竟然有淫羊藿的味道。

寒寒唇角勾出一抹冷笑,還真是好精巧的心思!

先是借丫鬟打翻酒水吸引了自己的注意力,然後在自己去換衣服的過程中,借著打掃席位的幌子,將自己原來的蒲團換掉。蒲團是自己入席就坐著的,等自己換好衣服回來,自然不會多心再去看一遍,再加上周圍的氣味蓋住了蒲團上的味道,不仔細分辨根本分辨不出來,所以竟然一步步引著自己中招了。

「姑娘」看寒寒變了臉,晴空就知道那個蒲團有問題,「要不要通知王爺?」王爺吩咐過要她們保護好姑娘的,沒想到姑娘竟然在她們眼皮子底下遭了算計,這簡直是對她們暗衛的侮辱。

「不必。」寒寒揮揮手,「自己的仇自己報才有意思。」

「姑娘知道是誰做的?」晴空驚訝。

寒寒搖頭:「我不知道,但是有一個人知道。」有幾道視線看過來,寒寒從容的從桌子上拿起一杯茶細品,眼睛落在不遠處和別人相談甚歡的黃埔暖身上。

今天她來廉親王府赴宴,席上所有伺候的丫鬟一應全是王府裡的,若沒有主子的允許,那些丫鬟們也不敢給自己坐的蒲團上加料。

黃埔真不會害自己,那就只有黃埔暖了。黃埔暖可能不是主謀,但一定是個從犯。

一杯茶喝完,寒寒從袖子掏出一包藥粉,趁人不注意,均勻的灑在蒲團上,藥粉被研磨的極其細膩,無色無味,寒寒拉著蒲團來回搖晃兩下,看著藥粉慢慢滲入蒲團裡面,這才直起身子:「將這個蒲團和暖郡主的調換一下。」說完走回花架子繼續聽肖薔薇幾人講最近京中的一些趣事。

從前幾天晴空碧霄打人的速度來看,這兩姐妹絕對是練過的,因此將這件事情交給她們去辦,寒寒非常放心。

不一會,黃埔暖似乎站累了,笑著跟身旁的人說了句什麼,回到席位上坐著休息。

寒寒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收回視線不再看她,裝作專心聽人說話的樣子,心裡計算著藥效發作的時間。

她這包藥粉的藥性絕對是十足的,雖然不是春藥,但裡面刺激人發狂的成分卻比春藥還厲害。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黃埔暖肯定有反應。

果然,片刻後,席位上傳來一聲驚呼:「郡主,您怎麼了?」

眾人被聲音吸引,紛紛扭頭關注,就見黃埔暖面色赤紅的坐在蒲團上,隱隱有發狂的趨勢。

另一個丫鬟機靈,見情況不對,忙伸手扶黃埔暖:「郡主身子不適,奴婢扶您下去休息。」

「滾!」黃埔暖一把推開丫鬟,伸手扯身上的衣服,嚇的另一個丫鬟死死抱住:「郡主你做什麼,你還是趕緊隨奴婢下去吧。」

「放肆!本郡主也是你這個賤婢可以碰的,來人,給本郡主把她拖下去打死!」黃埔暖紅著眼吼一聲。

周圍伺候的婆子也被這突然變故弄呆了,見自家郡主眼都紅了,知道事情不對,一面悄悄遣了人去請王爺王妃,一面答應著上來拖丫鬟。

黃埔暖更加躁動起來,隻覺得心裡焦躁的如萬爪亂撓,渾身如同炙在火上烤一般,隻想著發泄一番。

眾貴女哪裡見過一向端莊的暖郡主突然這個樣子,個個驚移不定,慕容仙一看黃埔暖的樣子,就知道要遭,和幾個人交換一個眼色,忙著上來就要安撫,黃埔暖卻彷彿受了更大刺激一般,坐在席位上越發亂動亂扯起來。

一時間,席位上亂作一團。

正鬧著,一群婦人從門外趕了進來,為首的女子四十歲上下,一身豆青色王妃服飾,頭戴八寶赤金點翠頭面,略顯富態的臉雍容華貴,此時見黃埔暖發狂,驚的臉色一變:「怎麼回事?還不趕緊按住郡主,快去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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