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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崛起[系統]》第61章 水泥
沈傾墨對李流光有一種古怪的佔有慾,這一點同兩人走的近的幾人都隱隱有所察覺。

李流光不傻,又並非遲鈍不知世事,當然也能感覺出沈傾墨的異常。但他自代州開始,一路同沈傾墨同生共死,彼此屬於實打實的生死之交。尤其在兩人又「同病相憐」的背景下,李流光視沈傾墨為最親近的人,便不覺得沈傾墨親近他有什麼不對。

再者安北眾人不知道沈傾墨的過去,李流光卻是通過一路的經歷,還算了解沈傾墨的性子。許是幼年陰影太過深刻,沈傾墨性格缺陷表現的十分明顯。乖張恣睢這些便不說了,李流光感觸最深的是沈傾墨「缺愛」。前有裝病後有佔有慾,不過都是缺愛的表現。想想沈傾墨的身世,他便很難同他計較什麼。

注意到沈傾墨擠開何覽這種帶著孩子氣的行為,李流光好笑之餘又有些無奈。他轉頭輕輕瞪了沈傾墨一眼,沈傾墨若無其事地抬手,在他臉上擦了擦。「七郎這裏沾灰了。」沈傾墨自顧自道。

李流光微微一怔,不知該說什麼好,不由輕聲笑了起來。

沈傾墨看著他的笑臉,眼眸暗沉,不受控制地抬起手,「這裏還有點。」他的拇指輕輕拂過李流光的臉頰,隻覺得觸感細膩,動作一再放慢,恨不能時間就這樣停住才好。

兩人的行為看似沒什麼,但一旁的何覽卻是說不出的古怪。他牙疼似地抽搐著嘴角,隱約覺得他的存在似乎是種多餘。好在一直煆燒的水泥有了結果,負責打下手的幾名安北軍有條不紊地等著立窯冷卻,將煆燒好的水泥拖出,細細磨成了粉。

「小郎君。」

幾名安北軍將磨成粉的水泥擺在李流光的面前。他們謹記著李流光的話,煆燒後的水泥磨得越細,硬化得越快,早期強度也越高。

「如何?」沈傾墨低聲問。

李流光對比前兩次失敗的結果,覺得這次應該是成功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召出客服,要求通過系統檢測水泥的質量。對於代理人這種理直氣壯,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使喚客服的做法,客服先生十分憤怒。但他每次抗議,李流光都充耳不聞,該怎麼做還是怎麼做。客服先生似也養成習慣,該抗議抗議,抗議完了或鬱悶或被迫,還是會把李流光交代的事做好。

便如這次,客服先生頂著一張撲克臉,慣常地抗議幾句,目光就移到水泥上。然下一刻,客服先生神色微變。儘管他擺出一副高冷的態度,但語氣中的震驚卻是清晰可辨。

「一級通用水泥,勉強達標。」

後四個字是客服先生出於某種不可言說的心理特意加上的。他默默地看了李流光一眼,心情十分複雜。作為高等文明的智慧生物,客服先生一向高高在上,看不起星盟的低等文明。尤其李流光所在的文明尚處於一級文明的發展期,在客服先生的眼中和猴子的地位差不多。

雖然自系統綁定好,代理人表現的十分聰明。但一群猴子中變異出一隻特別聰明的猴子,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客服惡狠狠地想,過去他嫉妒的只是李流光的好運氣。從鹼草到黃鐵礦,便是這些資源在星盟算不得珍貴,但對於一個一級文明星球而言,已足夠代理人輕鬆發展幾年。可現在,除了羨慕代理人的運氣,他必須得承認,這顆一級文明星球的發展沒有他想的那般落後。甚至這顆星球土著居民的智慧,也比他預想要高得多。

客服先生很難形容現在的感受。煤矸石煆燒水泥,作為星盟二級文明的科技,輕易被代理人及他的同伴所掌握,這件事帶給客服的衝擊,無異於某天一隻猴子突然冷笑著張口對他說:「傻嘩——」

當然,客服先生並非是說一級文明無法掌握二級文明的科技。而是這個過程需要時間,任何知識的掌握都不可能一蹴而就。但他的代理人用煆燒好的水泥推翻了這一結論。客服先生又默默看了李流光一眼,用一種說不清什麼情緒的語氣問:「代理人要選擇交易嗎?」

「暫時沒有交易的打算。」李流光不知道客服先生瞬間轉過的複雜念頭,心不在焉道。

在確認安北軍搭建的小土窯煆燒水泥成功後,李流光迫不及待要實驗一番。他顧不得搭理客服,指揮著眾人按比例將水注入水泥,攪拌成灰色的漿體,找了堆石頭準備砌一個枱子。

除了散落四處警戒的安北軍,其他閑的沒事的兵士慢慢都湊了過來。他們都聽說小郎君在煆燒一種叫水泥的東西,但水泥是什麼?卻沒有一個人知道。便是跟著李流光抄書的沈傾墨,對於「粉狀水硬性無機膠凝材料」這幾個字,也很難想像出水泥的樣子。

直到今天最終煆燒成功。沈傾墨親眼看著兵士們將水泥磨成粉,加水攪拌後變成黏糊糊的灰色漿體。隨著兵士將這些漿體一層層抹到石頭上,他腦海突然閃過那句話-水泥加水攪拌成漿體後,能在空氣中硬化或者在水中更好的硬化。之前他無法理解話中的意思,但此刻福至心靈般,他隱隱明白了「空氣」和「硬化」的含義。

頂著一眾人好奇的視線,長寬各兩米,高一米的枱子一點點成型。

「這就是水泥!」有兵士看的驚訝,忍不住伸手戳了一指頭,在枱子的一側留下個鮮明的指印。負責砌枱子的兵士不滿地瞪著他,仔細地將指印抹平。

在當兵之前,很多安北軍都是貧家子,誰家中都蓋過幾間土房。在他們看來砌枱子的行為同家中砌牆類似,但小郎君煆燒的這種水泥可比家中挖土攪的泥方便多了。

「這就行了?」何覽擠在前面問。

李流光點點頭,說:「等乾透就好了。」

他看著成型的枱子突然心血來潮,轉頭吩咐何覽去找一面安北的狼旗過來。何覽不解其意,但還是讓人拔了一桿旗過來。李流光接過,用力插入枱面。旗杆周圍的水泥很快凝固,長長的旗杆聳立,金線黑底的狼旗迎風招展,霎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威武!萬歲!」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遠遠近近的安北軍同時高喊起來,「威武!萬歲!」

震天的高喊聲中,砌枱子的兵士哀怨地撇了李流光一眼,神情十分委屈。他倒不是覺得李流光插旗有什麼不對,而是李流光沒有插對位置,不是正中央而是偏北了一部分。該兵士心中彷彿有什麼抓撓著一樣,忍了又忍才壓下拔出旗杆重插的衝動。他鬱悶地轉過頭,眼不見心不煩,卻無法剋製一直在心中想著旗杆沒有插到正中央這件事。

李流光自是不知道,他差點逼死一個強迫症,滿意地吩咐眾人誰都不要靠過來,等著枱子乾透便能用了。

何覽心中琢磨著乾透的含義,不知道李流光口中的能用又是什麼程度。他拉著李流光想要多問幾句,便聽著沈傾墨揚聲道:「七郎!」

李流光笑著對沈傾墨擺擺手,回頭跟何覽說:「我先去霍林河一趟,有什麼等我回來再說。」

水泥煆燒成功,便不需要李流光再守著小土窯,他總算可以去河裏好好洗個澡。雖說九月的天氣有些冷,但連著幾天灰頭土臉地守著水泥窯,李流光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從這裏去霍林河,騎馬也就是半炷香。李流光同沈傾墨打馬一口氣衝到河邊,便看著不遠處七八名安北軍正赤條條站在河裏,胡亂地搓著衣服。

聽到岸邊的動靜,兵士們紛紛抬頭沖著兩人打著招呼。李流光看著笑了起來,沈傾墨卻是臉一沉,不動聲色打馬走到李流光的前面,堪堪擋住了他的視線。「七郎,我們去上遊些。」沈傾墨低聲建議。

「也好。」李流光點點頭。他其實覺得哪裏都一樣,水都是流動的,但沈傾墨估計不習慣同眾人一起。

兩人沒有下馬,沿著河岸一路往上。落日的餘暉灑落,霍林河水波粼粼,仿若有道金光在河中流動。李流光看著河中的風景,沈傾墨卻是側頭看著他。隻覺得李流光怎麼看怎麼合心意,從頭髮到手指,全身上下就沒有他不喜歡的地方。

他看得入神,冷不防李流光勒馬停住,「就在這裏吧。」

沈傾墨回頭看了眼,覺得離著那群安北軍夠遠了,才滿意地點點頭。

如今已過了雨季,霍林河的水並不深,僅僅能沒過李流光的腰。他很快脫了衣服跳到河裏,回頭奇怪地問:「五郎你不下來?」

隔著幾步遠,沈傾墨目光沉沉地看著李流光。從李流光脫衣服開始,他便再也移不開視線。他努力掩去眼中的貪戀,裝著若無其事地從李流光的臉上、身上一點點掃過,用眼神在心中描繪著李流光的樣子。

如同李流光之前看的風景一樣,霍林河中水波流動,彷彿為李流光的身體鍍了一層淺淺的金光。那本看過無數次的春宮冊不其然浮現在腦海,他的心「噗通!噗通!」跳的厲害,卻又彷彿被春水浸泡過一樣,柔軟的不可思議。他的視線本能地下移,順著李流光的後背曲線,落入他朝思暮想的地方。

欲望不受控制的呼嘯而至,下面倏然間硬的發疼。沈傾墨眼神越發幽深,卻不敢在這時候脫衣。他聽到李流光問,想說話卻發覺嗓子乾澀的厲害,半晌才啞聲道:「七郎你先洗,我很快。」

沈傾墨不知道他是怎麼脫的衣服,又是怎麼走下河。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李流光的身上,一秒都捨不得移開目光。兩人雖然「同居」了將近兩月,但坦誠相對還是第一次。李流光心無旁騖,沈傾墨卻是腦海一片紛亂。從兩人第一次相遇見面,到晉陽城踏歌的那個晚上,從代州逃難到草原定居,無數幅畫面閃過,最終定格為李流光剛才看向他的樣子。

一直到晚上回到營地,沈傾墨都有些魂不守舍。無論他幹什麼,腦海裡想的都是李流光洗澡時的情景。有什麼在他體內亂竄,大聲地表述著想要出來的意願。儘管九月的夜晚透著涼意,但他的身體卻似火燒般炙熱無比。在怎麼都無法紓解體內的燥熱之後,沈傾墨舔了舔乾涸的嘴唇,定定地看著李流光的睡顏半晌,起身離開了帳篷。

第二日一早,天色剛微微亮,李流光就被帳篷外一聲尖利的驚呼吵醒。他驀地睜眼,看著身邊空蕩蕩的半邊床榻,眉頭微皺,想了想披著衣服出了帳篷。然沒走兩步,眼前的一切便讓他愣在了原地。

離他不遠,一名安北軍瞪著眼像是見了鬼一樣。再往前,一排十幾頭惡狼的屍體整整齊齊摞在一處。碩大的狼頭趴在頂端,目光直視著安北軍的方向。屍體一側,沈傾墨兩手全是血,正面無表情地剝著一張狼皮。

聽出李流光的腳步聲,沈傾墨眼神閃了閃,帶著一絲孩子氣的笑容回頭,問:「七郎醒了?你喜歡哪張,我做個褥子給你。」

李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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