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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王教官之貪財女相師》第七十五章 大叔送的禮物
夕陽掛在西方,燃紅了西海上方的天空,霞光絢麗,多姿多彩,此許光輝落在白色寶馬身上反襯出炫麗耀眼的色澤。

顧君旭並無心欣賞煙霞晚景,認認真真的開車,開得緩而穩,兜兜轉轉幾個彎,終於又到那棟樓的岔道口,剛轉好彎,不禁愣了愣,前方,那棵他常停車的銀杏樹下站著小姑娘,她一身休閑服,腰拴小腰包,倚在著樹桿笑嘻嘻的望著寶馬,笑容甜靜,清淡。

小妹妹又沒去訓練?

遠遠的地方依稀傳來「一二,一二」的吆喝聲,時間也證明還不到下課點,小女生則清清爽爽的站在宿舍,無一不說明她根本沒去訓練。

幾絲疑惑浮過心頭,顧君旭徐徐將車開至宿舍樓大門外,穩穩噹噹的停妥,下車,而那銀杏樹下的小姑娘也似一隻歡快的鳥兒奔向寶馬,聲音輕快:「小顧先生!」

脆生生,清爽爽的聲音聽在耳內讓人心靈輕飄飄的,顧君旭有些壓抑的心情忽然就此豁朗開闊,就好似四周黑漆漆的地方忽然打開一扇門,門外豁然明亮,所有的陰鬱被光亮一掃而光。

「小七月,你今天下午又沒訓練?」

一抹笑在他唇邊漾開,似花朵綻放,層層疊疊的笑波擴散,青年的整張臉明亮起來,似夜空被朗月照亮,溫柔似水。

「嗯,軍醫建議我休息一周,所以我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

當然,她能不能自由的偷懶,完全取決於煞星大叔的心情,比如今天下午,不知大叔哪根神經搭錯,吃飯回來後直接放她自由。

「不舒服?」

不顧先生遲疑了一下,終是抑不住心底的擔憂,問出一句才小心翼翼的取出食盒。

「嗯,生理方面的,暫時不宜劇烈運動,醫生建議休養。」

「哦。」

聽說是生理原因,顧君旭羞得耳根一陣發熱,臉上也熱熱的,他趕緊的撇過臉,開後車廂,搬運花盆。

哇,小顧先生害羞了!

發覺帥哥的窘態,曲七月小小的雀躍一把,能看到小顧先生的窘相也是一種榮幸哪。

顧君旭將兩盆小盆栽移下來,一盆真小仙人棒,一盆假的,說是小盆栽也有大號碗那麼大的花缽,外型精美,放一起真假難辯。

他不是多嘴的人,不會問不討喜的問題,自然不會問買盆假花幹麼用。

「小顧先生,女孩子天生會耍賴,我也要賴帳不付買花的錢,等軍訓以後有空請你吃飯,你不願意也別告訴我,我不接受。」

提起食盒和小盆栽,曲七月笑嘻嘻的扮個鬼臉,得瑟的上樓。

「嗯。我等你請客。」

小顧先生心情美麗得如盛夏的藍天,晴空萬裡,再沒什麼比小妹妹耍賴這種事更快樂了,儘管耍賴,他不怕人賴帳。

目送小姑娘背影進大樓,樓房關閉,顧君旭帶著歡快的心情返回,小妹妹說天黑後盡量別外出,他會趕在天黑前回到學區房的。

曲小巫女提著物品返回宿舍,屋簷童子、兩小式神和小妖怪四個殷勤的忙著擺桌子拿碗筷,終於再次有美食吃,四隻小朋友鬱悶了兩天的心情一掃而光,吃飯的速度更是跟搶似的,熱鬧歡快。

鑒於前一天晚上曠課一天,曲七月可不想被人說恃寵而嬌,晚上老老實實的溜去上課。

當晚的課聽得讓人想撞牆——思想政治課,確切的說是給國防生們量身定製的洗腦課,各種不準,各種不允許,聽得個個冷汗泠泠。

苦憋的熬完一節課,課間休息一到,偉大而苦悶的曲小巫女再次被一群人圍住,這次沒別人的份,是被早有準備的九隊人馬給圍攻,其他人根本近不了邊兒。

九隊八男生更苦催,下午教官又放他們鴿子,跟八班拚班,他們深深的感覺自己被拋棄了,一大堆男生們一面狂倒苦水,一面知寒問暖的問小女生身體怎了,怎麼沒去訓練。

曲小巫女發揮女性的慈愛光輝,發揚助人為樂的無私精神,細心細語的將男生當寵物寶寶一樣安撫,非常誠懇的表明自個上個月受內傷,又逢生理期,接下來一周將繼續休養,讓大家勿擔心,至於為嘛受內傷,原因是堅決不能說的。

秋夜少風,微悶,明裏暗裏的警衛將大樓保護的滴水不漏,狄朝海將車停在樓下,抱著牛皮袋子上樓,趕到一間辦公室外,在守衛驚訝的目光裡踟躕了一會兒才推門而進。

辦公室仍然是施教官最常用的辦公室,裏面沒有什麼多餘的眼睛,外面則全方面被嚴密保護著。

英武冷峻的男人坐在辦公桌後,看電腦,看文件,寫寫劃劃,忙而不亂,鳳目含光,精神抖擻。

狄朝海硬著頭皮進公室,看到首長唇角微微上翹的笑相,心裏汗噠噠的汗了一片,自中午吃了一頓飯,首長的心情非常好,連帶的處理工作的速度也比正常情況還快。

他為此研究整整半天,仍然摸不清小妹妹哪句話戳中首長的興奮點,讓首長好心情持續不變,他猜測十有*是小妹妹拿首長當保護盾牌的舉動讓首長開心。

細究起來又感覺不可思議,畢竟視首長為保護神的人多了去,這些年執行某些特殊任務時,許多人都被首長護在身後撿回一條命,躲在首長後面的也不乏女兵們,首長也從沒對誰特別過,沒道理被小妹妹當回盾牌還能激發出強烈的喜悅感。

這當兒雖然不忍心破壞首長的好心情,他也不得不當惡人,默默的將牛皮袋子遞過去。

埋頭苦幹不休的施教官,目光掃到有著奇形字元的文件袋子,將手頭的工作該保存的保存,該移走的移走,空出一大片地方才拿過牛皮袋,例行檢查四方,沉穩的拿刀片刮開封口,再檢視封口等無刮劃痕跡,開啟內封口。

倒出來的文件有特殊記號,他看得極為認真,眼神也格外慎重,看幾份,眉心微蹙,兩條水波紋形的美眉幾乎要擰擠到一塊,額心中間擠出幾道細細的珠網皺紋。

安逸的氣氛悠悠遠走,空氣裡滲舞著叫「凝重」的東西。

緊張,狄朝海有點點小緊張,能讓首長這麼為難,說明某些事情遇到了困難,有點棘手。

冷麵神沉吟一小刻,繼續看,薄薄的一疊文件看完,提筆在最後空白處唰唰書字。

狄警衛不聲不響的將首長那部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繫的筆記本電腦連接掃描儀,他鑒一份,他掃描一份,存檔後再複製一份至U盤。

完成工作,重裝入文件袋裏,緘封。

「朝海,送過去你直接回去睡覺,不用來接我。」把文件袋重新交與警衛,冷麵神繼續埋頭奮戰。

「是!」

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狄朝海跟著首長也不是一二個月的事了,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哪怕心裏不贊同也必須應是,否則,首長直接罰去先做幾千俯臥撐,然後仍然被轟回去睡覺。

「還有事?」

正奮鬥著的人,見警衛站著沒挪動,頭也不抬的問。

「報告首長,剛才接到楊老電話,說有點事想找你聊聊。」

「什麼事?」

「不知,我回說您晚上很忙,明天上午有時間,請他明天上午打電話親自跟您說。」

「嗯。」

「還有,首長,您要的東西送回來了,我媽媽幫收著,傍晚打電話告訴我,我忘記轉達您。」

「那就好,我明早回去一起拿。」

「是,首長,我走了。」

狄朝海報告完,護著文件袋一溜兒的跑路。

聽到門咣的輕響,施華榕抬首,綻開一抹淡笑,笑如昊花,美麗清貴,在暗夜裏獨自芬芳。

初秋如夏,晝長夜短,夜晚也是個兩極分化時刻,許多人倦倦睡去,許多人的生活才剛剛開始,黑夜裏上演著安寧,在無人看不見的地方也上演著骯髒交易。

當然,那一切與曲小巫女無關,仍準時睡覺,又在天蒙蒙亮時準點醒來,默默的睜著眼等著光明。

天色逐漸大亮,熬到六點半,兩小童、小妖怪、屋簷童子也相繼醒來,一個個蹦起來,揉眼睛、伸胳膊伸腿,伸懶腰,一臉滿足相。

「姐姐,梳頭洗臉刷牙。」

「姐姐,換衣服,萬一煞星再跑來你一會兒又要手忙腳亂。」

四隻小傢夥做完伸展運動,麻利的幹活,兩小童將賴床的姐姐挖起來,小妖怪和屋簷童子關空調,整窗簾,開門透氣,跑去澆花。

曲七月本來想多賴床會兒,被挖起來也無可奈何,任著小傢夥們折騰,換上休閑裝,去刷牙洗臉。

才刷好牙,門外傳來敲門聲和充滿磁性的低沉的喊聲:「丫頭,起床,開門!」

我個太陽!

正在清洗牙刷的曲小巫女,差點失手將牙刷給扔飛,為毛大叔又跑來了?

「我去,瘟神真的又來了。」

「愣著幹什麼,快躲。」

四隻異界生物嚇得有剎那的驚慌,轉而無語望天,再之,屋簷童子掛上陽台的屋簷,小妖怪一溜兒的鑽床底,兩小式神趕緊的站到衛生間門口等著姐姐大人。

曲七月心頭再悲催,也不得不丟開牙刷,趕緊先去開門。

兩小童一個飛撲,趴到主人的肩頭上。

叮叮咚咚的跑到門口,曲小巫女拉開厚木門,向外一瞅,嘴巴又張成了個小小的「O」。

門外,站著一個牛高馬大的傢夥,一身迷彩服,五官如刀刻斧雕,俊美無雙,人不怒而威,凌厲的氣息令人望而生寒。

那神俊的男人肩上掛著一個雙肩背包,一手提紫檀色圓食盒,一手擰著多功能小飯盒,隨意的站在那兒,真是「一夫當門,萬夫莫近。」。

迷彩男撞入眼底,曲七月心尖一直抖:「大…叔?」

大叔,這是又要鬧哪樣?

她想問「你怎麼又來了?」,卻沒敢問,煞星穿彩服的氣勢比穿軍裝的氣勢更兇猛,凌厲殺氣若隱若現,人如寒刃,散發著森森寒氣。

人靠衣裝,馬靠鞍。

衣服可以襯託人的氣質,迷彩服更適合煞星大叔,將他天生的威儀與煞氣襯托得淋漓盡致。

正式軍裝所展現是天生貴胄,王者氣場,迷綵衣所彰顯的則是戰神殺威,凌厲、冷森、狂傲不驁。

小姑娘受驚,瞳目晶光閃閃,一抖一抖的晃動,肌肉僵硬,四肢僵直。

施華榕何等敏銳,目光窺透小丫頭的肢體語言,心頭劃過一絲不舒服,眸光微沉,小丫頭又在害怕?

掩去那抹不舒服感,抬腳入室,聲音輕緩:「丫頭,刷牙洗臉,準備吃早餐。」

呲牙,金童玉童沖著煞星呲牙,以示心中不滿。

默默的以四十五度角望天,曲七月的憂傷滿地,又是不請自入,又登堂入室,又無事獻殷勤,大叔的形像已令人心驚膽顫的,還這麼體貼這麼好,豈不是要讓人寢食難安?

嘆口氣,虎著小臉,掩上門,回身進洗涮室繼續洗臉。

冷麵神帶著一身掩也掩不住的煞氣,到東邊窗下的桌幾旁,隨手丟背包於寫字枱上,利落的擺早餐。

滿腹小鬱悶的曲七月,洗涮好出來,大叔已張羅好一切,早餐跟昨天的差不多,粥換了些配料,包子也換了花樣,還多出一碟造形可愛的桂花糕。

該來的躲不掉,哪怕再畏懼大叔身上的恐怖氣息,也不得硬著頭皮,拖著僵硬的小短腿挪到桌邊乖乖坐下。

在女同胞堆裡,曲小巫女的大長腿很有殺傷力,修長均勻,纖細有型,膚白肉嫩,穿裙子空黑絲,能秒殺一片,但,在煞星的那拔長拔長的身材面前,她實在不夠看,大長腿也變小短腿。

小丫頭乖順自覺的坐下,施華榕的心理總算舒服了點,麻利的將特意熬出的湯倒出大半碗:「這是烏骨雞湯,蘭姨說放了當歸,有點氣味,忍一忍,趁熱喝。」

「嗯。」曲七月弱弱的點頭,心裏眼淚一片流,這哪是有點氣味,分明是氣味超濃好不?

奈何大叔兩道視線如閃電,她受不住煎熬,端起碗,閉氣,咕咚咕咚一氣給灌了下去,自個聰明的又倒出一碗,一仰脖子,又一氣灌下去。

「真是好孩子。」冷麵神眼裏浮出笑意,伸出大掌覆在小姑娘頭頂,溫柔的撫摸。

噗-

背皮一凜,曲七月心尖一抖,噴出一口老血,全身再次僵硬如石,嗷,她是未成年不錯,可是,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啊!

大叔,能不能別這麼寒磣人?

「大叔,吃早點。」忍著惡寒,伸手將放眼前的包子碟子給移到煞星前面,無比期待大叔能吃個包子堵住嘴。

小丫頭有點良心。

看到小丫頭將包子遞來,施華榕心頭湧上暖意,小丫頭雖說是借花獻佛,好歹也是關心是不是?蘭姨說的沒錯,女孩子就得哄著捧著,他才送了兩天早點已有此成效,可見小傢夥是個心軟的,不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冷麵神心裏歡喜,自然不會拒絕,立即收回才摸了小丫頭腦袋的大掌,抄起筷子,優雅的夾起一隻小籠包放嘴裏,鳳目流光溢彩,氣息也出奇的柔和。

這是上演變臉大戲嗎?

煞星一秒變酷,一秒變詳和,搞得曲七月也摸不清大叔在玩什麼,鬱悶不已的瞄幾眼,老老實實的吃早餐。

喝下兩碗湯,已飽了三分之一,再吃個雞蛋,兩個小半碗粥,全飽了。

同樣,餘下的全落進煞星那跟牛一樣大的胃裏,唯有一樣他沒有動——桂花糕,收拾碗筷時,冷麵神將糕點放寫台上:「丫頭,這個你放著,餓了當點心。」

曲小巫女驚愕的望一眼溫柔得不像話的大叔,點點頭,「唔」的一聲,她仍然不洗碗,洗涮這種事兒,交給大叔就好,小巫女是病人,不宜運動。

待大叔去清洗碗筷,小妖怪從床底下嗖的鑽出來,跳上桌子,抱起一塊糕點,又嗖的鑽床底躲藏。

兩小童狂瞪眼,吃貨,小妖怪你個吃貨,怎麼可以偷姐姐的零食。

施華榕清洗好碗碟出來,見小丫頭端端正正的坐著,也不知在想什麼,一會糾眉,一會苦臉,表情千變萬化,待將碟碗歸入食盒,見她還沒想清楚,忍不住又伸手揉揉小傢夥的頭:「丫頭,大清早的在想什麼?」

小丫頭的腦袋好小,頭髮好柔軟,摸著她的頭,心裏有一種滿足感,他喜歡極了揉小傢夥腦瓜子的感覺。

「唔,沒想什麼。」曲七月驚得背皮顫了三顫,唔,她能說她在研究大叔無事獻殷勤有什麼驚天陰謀,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麽?

驚了一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又被當寵物摸頭了,惱得一把將覆在頭頂的大手給瓣下來狠狠的甩開,氣恨恨的瞪眼:「大叔,說了不許摸我頭!」

「為什麼不能摸頭?」

「會變笨。」

「本來就不太聰明,再笨一點也沒什麼差別。」

「大-叔!」

你妹的,說她笨?

曲小巫女火大的「騰」的跳起來,腮幫子鼓得高高的,滿眼怒火,敢說小巫女笨,靠,剁了他拍死他!

「嗯,說你笨還不高興,聰明人不會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有笨丫頭才會在意別人的評價。」

「我……」

我草!

曲七月氣得跳腳,他NN的,不就是一隻混蛋大叔麽,怕他個鳥!

心裏怒極,不管三七二十一,飛起一腳,忍了幾天,受夠了,哼,死就死吧,天天小心翼翼的提防,累死人了,不如撕。

小姑娘一隻腳飛來,冷麵神眸子閃了閃,頗感好笑,還以為小丫頭終於乖巧了,原來還是刺激不得,輕輕一刺就炸毛。

他站著沒動,小丫頭愛踹人,讓她踹幾腳又何妨。

那殺氣騰騰的一腳「卟嘭」踹中他的大腿,男人站如松,立如山,紋絲不動,小女生臉色一變,「哎喲」一聲,抱著腳亂跳。

「痛痛……」嗷嗷痛呼,冷汗微微。

唉!

施華榕無力的撇撇嘴角,長腿一邁,走到依著牆揉腳的小姑娘身邊,大手搶過一隻小腳丫,下蹲,將小腳放膝頭上慢慢揉捏。

小丫頭還沒換鞋,穿著涼拖鞋,甩了鞋子,腳很小,白白嫩嫩,那一下踹得太用力,小腳板僵硬,腳趾曲蜷,估計腳被震得麻木了。

捏著一隻小腳,似乎有一點電流自手尖手掌心傳向手臂,施華榕心頭髮悸,手臂不由得僵了一下,感覺,很奇怪!

剎那的怔愣後又恢復如常,心卻是軟軟的,語氣也出奇的溫和:「每次生氣都踹人,踹了疼的是你自己,何苦!」

說是責備,卻是沒有一丁點怪罪的意思,反而透著心疼與縱容。

「沒事長那麼硬幹麽?哪是血肉之軀,分明硬得像鋼板,你要是不這麼硬,人家能疼麽?」

曲七月疼得眼發酸,妹的,上次也踹了大叔兩腳,明明沒這麼疼啊,這回竟震得腳掌沒一點知覺。

低頭,俯視著蹲地的煞星,她極想揍他幾拳,最終咬咬牙,忍住了,腳都麻了,揍他一拳自己跑不掉,被捉住萬一真揍她一頓屁股,小巫女的臉沒地方擱。

「沒有鋼鐵之軀怎麼上戰場,不懂對手實力如何就蠻幹,沒反震得你骨折已是最好的,下次還是換種方法,這種硬拚你討不了好。」

施華榕微微仰頭,瞅一眼滿面不服的小丫頭,失笑的搖搖頭,知己知彼方百戰百勝,小丫頭初生牛犢不怕虎,都不了解對手直接來硬的,若換個人,他用點內勁反彈,至少得反震得落個骨折下場,他也是怕小傢夥踹不著氣壞才站著讓她踹,踹中了還怪他,也太不講道理了。

終究是沒經風雨磨礫,太單純,假以日期,好生調教,必成大器。

只是,真要磨去小丫頭的這份單純麽?

他忽然竟有點捨不得,心思單純才能活得無憂無慮,一旦學會隱忍,許多的快樂也會隨之消失。

「……」哭,曲七月連哭死的心都有了,大叔說她蠻幹,是間接的說她頭腦簡單四肢發達,嗚,不活了!

悲催一秒,又興奮起來,大眼睛一閃一閃的發著光,以萬分誠摯的真誠詢問:「大叔,你有沒弱點?」

「喲,知道找弱點了啊,還不算太笨。人都有弱點,我嘛自然也有弱點。」施華榕忍不住暗笑,低眸,鳳目如星月,璨璨生輝。

「大叔,你的弱點在哪?」

矮油,大叔也有弱點咩?

求詳細,求指明,小巫女一定鉻記於心,下次直接攻擊弱點,絕不做無用功。

「不告訴你,有本事自己找。」哪有這麼光明正大詢問別人弱點的?小丫頭還真是淘氣。

「算了,我下次繼續踹。踹著踹著,說不定我自己也能練就出鐵沙掌。」別人練的是手,她練腳,手掌腳掌都是掌。

「……」

施華榕窘了,明知硬拚會吃虧還勇往直前,真是個不怕輸的,小丫頭是知道他不會真怎麼樣她才這麼有恃無恐吧,拿他當靶子練腳,膽子夠大,想法也夠與眾不同。

捋順血脈,見小傢夥的腳指活躍如常,將腳放下去,自個站起來進洗涮間洗手。

腳底的麻木感消失,曲七月活動一下,還酸酸的,鬱悶的撓牆,啊啊啊,那隻大叔究竟還是不是人,怎麼長得那麼硬?

洗完手,施華榕再次坐在到桌幾邊,看著板著臉的小傢夥,眼目含笑,掏出錢包,節骨分明的手指在一疊紅色票子間撚好幾下,抽掂出幾張:「丫頭,還你錢。」

啥?

低著頭為腳苦惱著的曲小巫女,聽到「錢」字,迅速抬頭,以無比驚訝的目光仰望著坐著如小山,身上煞星若隱若現的煞星大叔,眼兒瞪成一對銅鈴。

還錢?

大叔竟然主動還錢,她沒聽錯吧?

這,一定不是真的!

曲小巫女驚呆了。

「怎麼了?」

低眸,視線相碰,小傢夥目如點漆,濃黑如加重的水墨,眸光如星子,星光點點,燦燦華華,暖人心扉。

「呃,」被清冽寒涼的聲音一拉接回神智,曲七月咽了咽口水,視線下垂,空中平伸出一隻手,寬大的手掌上橫著紅紅的票子,他以大拇指壓著,猜不出多少張。

「大叔,你…還我的?」大叔今天是不是又吃錯藥了,所以竟然想到還錢,又或者,後面有更大的陰謀?

這叫投石問路?

曲小巫女神經又拉直成弦,全神戒備。

「嗯,為不致於變月光族,分期還錢,這次先還上次吃飯的八百,餘下的等下個發薪水再還你。」小丫頭那是什麼眼神?

冷麵神心頭不爽的感覺又冒出來了,小傢夥防狼似的眼神讓人不舒服,他是還錢,又不是借錢哪,用得著緊張麽?

「唉,大叔,你還了我錢,會不會以後再從我這裏坑走它?」

看著紅紅的毛爺爺,曲七月兩眼發光,卻是遲遲不敢要,她被坑怕了,大叔是強盜,萬一先還錢再坑人,連本帶利的坑回去,她哭都沒眼淚。

「我什麼時候坑了你?」

「一直在坑我。先是不告而別,坑走我的錢,第二次坑我買單,第三次坑我的石頭,現在,又把我推到風尖浪口上,還說沒坑。」這麼不靠譜,主動還錢的動機肯定不純。

施華榕無語,小丫頭太太……太記仇了!

「以後不會坑你錢。」

「那,會不會搶我的那顆珠子?」

「早說了不會搶你的。」他堂堂一個軍人,會搶人東西嗎?

施華榕忽然又想掐人,想掐死小丫頭,這麼防著,就是怕他搶珠子?真是欠打屁股。

「真的?」

「以軍人的人格保證,絕對說話算話。再不要我收回去了,以後別說我欠帳不還。」

「哎!」

瞧瞧大叔認真的表情不像說謊,曲七月生怕煞星大叔真的收回鈔票,眼疾手快,搶過大手上的一把毛爺爺,呼的跳起來,蹬蹬的跑到床邊,飛快的拿起枕頭邊的小腰包,把錢塞進去。

大叔不會搶,把錢藏起來就安全了。

哇,毛爺爺啊毛爺爺,終於又到碗裏來啦。

利索的將小腰包拴在腰上,樂得眼睛彎彎:「哇,不坑我錢的人都是好人,大叔好帥!」

坑小巫女的都是壞人,對小巫女好的都是帥哥喲。

大叔真還錢了,今天的大陽肯定會打西邊出吧。

財迷!

瞄到小丫頭那副見錢眼開的相,施華榕揉揉眉,幾百塊也能高興成這樣,小傢夥有多缺錢?

「丫頭,你很缺錢?」

「嗯嗯,我是窮人,吃的喝的都要錢,燕京的東西又是死貴死貴的,大叔,我快窮死了。」

默,冷麵神徹底無言沉默,小丫頭還哭窮?他很想問問小傢夥銀行卡裡那七位數的巨額存款是什麼,是一堆廢紙不成?

他知道小丫頭有錢,也不好說,他敢賭,他要是說她有二百萬巨款,小丫頭鐵定立即收拾行李退學,逃得遠遠的,以後估計見他就會躲。

忍著無力感,擰起背包,打開,將一疊書本取出來放桌上:「這幾天沒事,多看看書,有什麼其他想看的書籍也可以告訴朝海,讓他去幫你找。」

「哎!」大叔一定是吃錯藥了,比昨天還要不對勁,行事還要怪異。

「丫頭,過來。」

「嗯。」大叔呼喚,準沒好事兒!

聽到喚聲,曲七月驚得背皮一緊,心底警鈴大作,兩手捂著小腰包,小心的站到寫字枱邊,心裏盤算著如果大叔發威,自個往哪逃才安全。

冷麵神一聲不吭,拿出隻古樸的首飾盒,打開蓋子遞過去:「丫頭,戴著這個,避煞化邪。」

四方小盒子裏面鋪著紅色的絨布,躺著一串晶光閃亮的手鏈,珠子粒粒晶透,呈現出雲霧團。

「雲海石?」一瞄之下,曲小巫女驚詫的望向煞星大叔。

雲海石,解天煞孤星煞氣的吉祥石。

曲小巫女當然知道雲海石的珍貴,如果沒看走眼,那一串跟大叔手腕所戴的手鏈一樣屬精品,有吉祥之靈氣。

她搞不明白的是大叔給她一串手鏈是什麼意思,是想說他命犯天煞孤星,給她帶著吉祥石,化煞麽?

「相士說我命犯天煞孤星,此生必煞盡親人朋友,你跟我有接觸,戴雲海石防煞。」施華榕的眸子暗了暗,他出生帶煞,煞殺至親,煞損朋友,此生註定無妻無子,孤身終老,此命格無解。

人都說命術之說不可信,實則人生種種,最終都將應那句「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終須無」的真言。

「大叔,雲海石好貴的,你留著送給你朋友們吧,我用不著它,我要軍訓,天天摸滾打爬,帶著會碰壞的。」

雲海石確實可化解天煞孤星人所帶的煞氣,不過,對她起不了作用,戴不戴無所謂。

「你再說一遍不戴試試?」

俊容一沉,冷麵神的臉瞬間墨黑墨黑的,鐵扇似的大手「咯嚓」握成拳,殺氣凌凌,煞氣亂晃,一身冷厲之氣如從地獄歸來的戰神,陰晦恐怖。

「我……」曲七月正處於殺氣籠罩範圍之內,如掉冰窖,血液好似凝固,從頭到腳一片冰涼,整個人僵僵的,無法動彈,連呼吸也被凍滯住。

「人家沒……沒說不戴……」忍著快窒息的感覺,弱弱的擠出一句。

施華榕聽到那怯怯的如蚊哼似的聲音,才霍然驚覺自己失態,暗中深吸一口氣,收斂一不留神釋放出來的怒氣,歉然的瞟眼小丫頭,小傢夥又被他給嚇壞了。

「伸出手來。」

平息氣息,語氣裡還微帶怒氣。

壞大叔,又恫嚇人!

心還在亂跳中的曲七月,心裏誹謗煞星亂髮淫威,老老實實的伸出一隻左手。

煞星就是煞星,一時的溫柔也改不了本質,剛才還是溫柔體貼的溫暖美帥哥樣,不過幾秒間殺神本質流露無遺,跟這樣的人呆在一起太考驗承受力了。

曲小巫女的小心靈受驚了,需要找個時間收驚。

板著冰塊臉的男人,拿起小盒子裏的手鏈,抓過小姑娘的手,將手鏈套進纖細的手腕,眼神涼涼的:「不許摘下來,敢不聽話罰俯臥撐一萬個。」

被冷涼的眼神一掃,曲七月的小心臟抖了幾抖,一臉哭喪:「大叔,人家是女孩子,騷包大叔說了要保持良好心情,你能不能溫柔些,別這麼兇巴巴的?還有,大叔,能不能別每次都罰做俯臥撐那種沒營養的事,罰多吃碗飯成不?」

這也罰俯臥撐,那也罰俯臥撐,有意思麽?俯臥撐運動適合於男人,罰小姑娘做俯臥撐沒什麼卵用啦。



金童玉童捂臉,這是姐姐嗎?姐姐竟然也會哄煞星?

曲小巫女不知道小式神在想啥,如果知道,她二話不說拍飛兩小朋友,不哄行嗎?不哄哄犯蛇精病的大叔,不給他一個台階下,吃虧的是她。

小姑娘指責式的控訴即像撒嬌又像是央求,冷麵神那張冰凍起來的臉一下子緩和,眼神也平靜。

「嗯。吃飽去走走,今天的訓練內容換新,你在旁看看,了解一下。」小丫頭沒逃,施華榕心頭又生出一絲暖意,伸手摸摸小傢夥的頭,收拾背包和食盒。

摸摸手腕上的手鏈,曲七月內心無比哀怨,哀怨的想找孟薑女去哭長城,大叔越來越不著調了,又送餐點又送手鏈,小巫女定力再好也經不起這般折騰,再這樣鬧下去她會崩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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