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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易做王妃難當》第19章 冷漠·疏遠3
褚慕卿道:「皇上削藩用以對付外敵的想法並沒有錯,但皇上可有想過,幾位藩王皆不是泛泛之輩,若實行削藩,引發幾位藩王對朝廷不滿而舉兵造反,那我朝便內外受敵,才是得不償失。」

范有誠不屑,「王爺,下官方才提議皇上削藩,並非要皇上一次將幾位藩王一同撤去,而是循序漸進,一步一步慢慢來。」

褚慕卿用眼角瞥了一眼范有誠,「那國舅大人不妨說說,如何循序漸進?」

范有誠對龍座上的皇帝拱了拱手,「皇上,臣以為,可以先從陵王下手。」

褚瑞宏與范有誠一唱一和,「愛卿大可說得詳細些。」

范有誠看了褚慕卿一眼,「攝政王與陵王乃是同胞兄弟,情誼自然要比其他藩王深厚,若是攝政王出面勸說陵王,陵王念及兄弟情誼,必定會心甘情願交出兵權。」

褚慕卿蹙起眉,褚瑞宏看著褚慕卿的臉色,心情大好,「此計甚好,攝政王以為如何?」

「臣以為削藩之事不可操之過急,待西北戰事平定,國泰民安之時再來考慮不遲。」

范有誠道:「攝政王該不是念在兄弟情誼,所以才不忍心削藩罷?」

褚慕卿勾起唇角,「國舅大人誤會了,本王一心為朝廷,向來公忠體國,又怎會因念及兄弟情而不顧江山社稷。」

范有誠眯起眼睛,「既然如此,那攝政王為何要阻止皇上削藩?」

「本王說了,此時朝廷受外敵侵犯,若再起內亂,必定招架不住。國舅大人提議循序漸進,但國舅大人可曾聽過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典故?」褚慕卿頓了頓,唇角勾起一抹笑,「即便不是同時撤去藩王,但其他藩王聽到削藩的風聲,必定會有所警惕,保不齊還會先發製人。」

此時,武官一列的呂程慶出列道:「皇上,王爺所言極是,如今西北戰事未平,萬萬不可引起內亂。」

另外兵部侍郎也出列道:「臣也贊同攝政王之說。雖然削藩不一定引發藩王造反,但此時外亂未平,不可冒此大險。」

陸陸續續幾位官員都站出來贊同攝政王,褚瑞宏和范有誠對視了一眼,隻好作罷,削藩之事挪後。

下朝後,褚瑞宏讓人傳范有誠和韓子簫到禦書房來。

范有誠道:「皇上,以臣來看,那攝政王反對削藩,表面說得冠冕堂皇,內裡不過是想包庇陵王,保存他的實力。」

褚瑞宏呼出一口氣,「朕當然也曉得他想包庇陵王,但他所說的確在理,文武百官個個贊同,朕也無可奈何。削藩之事,還是往後推罷。」

「皇上,削藩會惹怒藩王沒錯,但陵王與攝政王兩人若是聯手,對朝廷也是極為不利啊!」

褚瑞宏兩面擔憂,眉頭緊鎖,看向韓子簫,「子瀟,你以為如何?」

韓子簫拱了拱手,「回皇上,微臣以為,削藩之事應當從長計議,當務之急是對抗外敵。」

褚瑞宏點了點頭,「現下確實該以外敵為重,但攝政王,朕不得不防。這些日,你可還探聽到了什麼?」

韓子簫遲疑了片刻,這些日別說是探聽,連靠近攝政王都難,「微臣失職,這些日一無所獲,請皇上責罰。」

褚慕卿嘆了一口氣,「這並不怪你,你還是繼續接近攝政王,若是探聽到攝政王與陵王私下有所來往立即向朕稟報。」

「是,微臣領命。」

褚瑞宏看了看他,再看了看范有誠,道:「朕這裏沒什麼事,舅舅先回府罷。」

范有誠拱了拱手,「臣告退。」

等范有誠一走,褚瑞宏與韓子簫來到偏殿,偏殿裏頭掛了幾十張美人圖,皆是名門望族府上的千金。

韓子簫看著裏面懸掛的秀女圖,有些詫異,「這……」

「朕前日不是與你說了要你來陪朕挑麽,這麼快就忘了?」

韓子簫輕笑一聲,「不是,只是微臣恐怕與皇上喜好不同,怕給不了什麼意見。」

褚瑞宏握住他的手道:「子瀟眼光獨到,朕信得過。」

兩人從第一幅看起,一幅一幅看過來。看到最後一幅,褚瑞宏問:「在這些個綉女中,子瀟最中意誰?」

韓子簫垂頭,「這些綉女皆是皇上的人,微臣不敢與皇上奪愛。」

「你喜歡哪一個,說便是,朕恕你無罪。」

韓子簫抬起頭,在房裏逡巡了一邊,指著一副站在桃花樹下的身穿青衣的女子,道:「微臣覺著大理寺左少卿林和旭之女如花似月,秀麗端莊,世間難得一見。」

「朕一路看過來,也覺著不錯。」褚瑞宏道,隨即勾了勾唇角,「只可惜,大理寺左少卿一向唯攝政王是從。」

韓子簫立即明白褚瑞宏的意思,便指著國舅爺范有誠的千金道:「范大人的千金範鈺瑩粉妝玉琢,也是一代佳人。」

褚瑞宏看了看,「她倒是深得母后喜歡。」

韓子簫閉口不言,褚瑞宏身為帝王,雖然后宮佳麗三千,但立妃納後需得謹慎,否則便會禍及朝堂。褚瑞宏如今正是壯大自身收買人心的時候,攝政王身邊的官員千金註定不得待見。即便有幾人納入后宮,也只是做做樣子,品級也不會高到哪裏去。

褚瑞宏看著韓子簫,「既然子瀟喜歡林和旭之女,那朕就當一回媒人,將她許配給你如何?」

「這……皇上,萬萬不可。」

「有何不可?」褚瑞宏道:「如今朕身邊沒幾個可用的人,你處處為朕著想,朕給你一點賞賜又如何?」

「微臣未能為皇上解憂,實在慚愧。」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般客套的話。」褚瑞宏握住他的手,道:「你方才也說中意她,朕只是做個順水人情。怎麼,還是說,方才說你中意她是騙朕的。」

「微臣不敢。」

「既然如此,你中意,朕成全,不是皆大歡喜。」

韓子簫思索了片刻,成家立室是早晚的事,他已過及冠,確實該有個家室,反正家裏頭也催得緊,他也正煩著。林和旭之女在那些個綉女之中樣貌最為出眾,娶了她至少虧不到哪裏去。說不準,過個一年兩年,自己還能當爹。

「臣只怕左少卿不願將女兒許給微臣。」

「你不必擔心此事,一切有朕做主。」褚瑞宏看韓子簫沒有異議,便道:「那就這麼說定了,待選秀過後,朕再下旨賜婚。」

韓子簫拱手謝恩,「謝皇上隆恩。」

韓子簫回到府上,想到褚瑞宏這般厚待自己,自己也該有所表示。如今自己能為他做的也就是接近攝政王,探聽消息。但是回到京城都已經十天,攝政王待自己還是不冷不熱,似乎連正眼都不願意見。

這樣下去,如何能探聽到消息。

韓子簫想了想,還是得從根源入手。既然是自己惹惱了褚慕卿才會得來他的冷漠,那不如上門道個歉,把話坦白了說清楚。

韓子簫想起當初昌州當鋪掌櫃贈給自己的玉佩,那一塊玉佩是褚慕卿的,一直沒尋著機會還給他,不如借這個機會上王府一趟,也好化解化解他們之間的乾戈。

韓子簫換了一身便服,乘著轎子去了攝政王府。宋伯見是韓子簫,便將他請進了府,命人沏茶伺候,再去稟報攝政王。

韓子簫剛喝了一口茶,褚慕卿便出了來,身上依舊穿著一身紫衣。

韓子簫從椅子上起身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褚慕卿坐在上首,輕飄飄地看了一眼韓子簫,端起高幾上的茶盞,「無事不登三寶殿,韓大人前來所為何事?」

韓子簫抬了抬頭,「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望不打擾到王爺辦理公務才好。」

褚慕卿揭起茶蓋拂了拂茶湯上的茶葉,「說罷。」

韓子簫從袖子裏取出一塊玉佩,雙手呈上,「下官途徑昌州時,得了一塊玉佩,後來想起王爺也有一塊這樣的,不知可是王爺不小心掉的?」

褚慕卿瞥見他手上的玉佩,眯起眼,「這玉佩,你如何得來的?」

「昌州的一位故人送的。」

褚慕卿神色淡然,道:「這玉佩是本王當出去的,如今已不屬於本王,你不必歸還。」

韓子簫道:「這塊玉佩玉質上乘,做工精細,華貴無比,這世上只有尊貴如王爺才能配得上。所以,下官想做個順水人情,將這玉佩贈給王爺,還望王爺笑納。」

褚慕卿別有意味地看著他,放下茶盞,道:「韓大人如此有心,那玉佩便留下。」

身旁的宋伯上前去接過那塊玉佩,韓子簫雙手交給他,但並沒有告辭的意思。

褚慕卿睨了他一眼,「韓大人還有事?」

韓子簫拱了拱手,「下官今日來,除了歸還玉佩,還要向王爺賠罪。」

「賠罪?」褚慕卿淡淡道:「你何罪之有?」

韓子簫抬頭看了看褚慕卿的臉色,「自那日王爺與下官算了帳後,王爺便對下官冷眼相待,下官愚鈍,不知何事得罪了王爺,惹得王爺生氣。」

「本王沒有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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