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就到了元宵節，在香江的牛仔褲這些日子已經陸續推出銷售節節升高口碑越來越好，雖然價格最低在百元以上，依舊讓人趨之若鶩。

服裝廠的腰包越來越鼓這些都是好事，可是他們的產量相對而言就顯得杯水車薪少的可憐。

陸江丹晚上回來，長籲短嘆的。

「媽，您在煩惱什麼？產量跟不上去就擴展廠房唄！我記得您那邊左邊臨街，您可以向右擴張嗎？」顧雅螺雙手托腮輕鬆地說道，「不然等到日本市場到時候可怎麼辦，難不成為別人做了嫁衣。」

「你說的輕鬆，我怕擴張太快，且香江就這麼大的地方，容量有限，廠房太大，萬一哪一天太浪費了，又拖垮廠子怎麼辦？」陸江丹說出自己的擔心道，「再說了不能產量跟不上就擴大工廠吧！我想把樣品做出來，交給其他的服裝廠做。我們可以派出質檢員，技術員我們嚴格把關就好。」

「來樣加工。」顧雅螺輕笑道，「媽想法很好。」接著又道，「我們提供樣品、圖紙，間或派出技術人員，由下遊加工廠按照對方質量、樣式、款式、花色、規格、數量等要求，生產出符合要求產品並按照規定交貨。」

「媽，您的考慮很有道理，可您別忘了，正因為香江地方小，人口多，對土地的渴求是前所未有的，到時候光是土地的增值速度，也許會超過您的服裝。」顧雅螺眉眼彎彎笑眯眯地分析道。「地是恆產的時候，想要更多錢就得想別的法子了，而大家都不是地主的時候。有地的就明顯了，又大家都是地主的時候，有錢的就明顯了。」

香江也是水泥疙瘩堆砌成的，看看10大首富，基本都是地產商。老實說真沒有叫得出的國際品牌，高科技方面更是乏善可陳。

做買賣？呵呵……炒樓才是這裏的強項，習慣將房地產當做核心價值。

通曉未來的她知道。未來是高科技的天下，高科技是希望之所在，缺了高科技。就缺了希望。

「嗯！有道理。」陸江丹琢磨了一下道，「那現在趁著地價便宜，我們繼續擴張。」

顧雅螺打了個響指道，「媽。做出決定了嗎？」

「嗯！」陸江丹伸手揉揉她的碎發道。「跟你談談舒服多了。」

「因為我是媽的貼心小棉襖啊！」顧雅螺蹭蹭鼻尖臭屁道。

「你這丫頭，說的對！」陸江丹摟著她，笑著道，「你們是媽走下去的動力，感謝上蒼有你們，讓你們平安健康。」

「路西菲爾，什麼時候走？」陸江丹鬆開隨口問道。

「後天的飛機。」顧雅螺回道。

「還真捨不得啊！他幫了我們那麼多。」陸江丹嘀咕道，「白天的飛機。估計沒有時間去送他了。」

「他說不讓大家去送啦！況且他們六個一起你走，有伴兒異國他鄉也不會寂寞的。」顧雅螺說道。平淡的嗓音在深夜裏，這靜謐的天台屋裏顯得有些飄渺。

美國曾經的大本營，去那裏簡直是龍遊大海，暢快的很！

「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斷了顧雅螺的思緒，母女倆一起看向門口。

「這時候誰來了。」陸江丹挑眉問道。

「陸嬸，是我。」路西菲爾站在門外，清冽的聲音隔著門傳了進來道。

「快進來。」陸江丹立馬起身打開房門道。

「抱歉這麼晚打擾了。」路西菲爾彬彬有禮地不好意思道。

「既然知道打擾了，還來啊！」顧雅螺秀眉輕挑，朝他擠眉弄眼地調侃道。

「你這丫頭，怎麼說話的。」陸江丹輕斥道，接著看向路西菲爾道，「沒關係，是我經常回來的晚。」又指著沙發道，「請坐，喝什麼？」

「不了，我有幾件事要拜託了陸嬸。」路西菲爾坐在沙發上開門見山的說道。

陸江丹坐在他的對面道，「你說？」

「丁仁禮和穆建軍他們做的還好吧！」路西菲爾先問道。

「做得很好，勇哥領著他們，很快就上手了。」陸江丹笑了笑道，「聽說小丁已經在考駕照了。」

「我手邊的那輛吉普車，我重新噴了一下外殼，我希望您接手。」路西菲爾請求道。

「這？我是打算買車，可也是買小轎車。」陸江丹有些為難道。

顧雅螺雙眸閃閃發亮地看著他道，『哦！路西菲爾也會有失策的時候。』

「媽您就買了吧！他那輛車的性能很好的，就是去見客戶也好啊！特立獨行，好記嘛！」顧雅螺積極地附和道，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全。

有螺兒搭腔，陸江丹勉為其難地答應道，「那好吧！」

「還有一件事，我走了之後，我所住的房子肯定會空下來。您要知道這屋子久不住人，破敗的快。而且您住的天台屋每當颱風季來了，就提心弔膽的，就當是幫我看房子好了。我希望您能搬進去。」路西菲爾極力遊說道，長篇大論下來，感覺有些渴了，端著顧雅螺面前的紅棗茶是一飲而盡。

「媽，菲爾哥哥說的不錯，颱風來了，我都怕的不敢睡，生怕您被風給吹跑了。」顧雅螺隨聲附和道，清澈明亮的眼睛滿是懇求。「而且天台屋就當做我和哥哥們的書房好了。」

「媽，您就答應了吧！」顧雅螺扯著她的衣袖撒嬌道。

「好好，我答應，不過車子我會買下來，房子我會租下來。」陸江丹阻止他想說的話道，「你出門在外，掙錢不容易，嬸兒可不佔你這種便宜。如果不同意的話？」

「好好！」路西菲爾能不答應嘛！

「好了，我要說的就這些事。」路西菲爾站起來道，「不打擾您休息了。我過去了。」

「媽，我也下去了。」顧雅螺起身道。

「我送你們。」陸江丹也站起來道。

「不用，不用，媽，我拿著手電筒呢！」顧雅螺打開手電筒道，強烈的光束打在牆上道。

陸江丹送到門口，看著兩人消失在眼前，才轉身回了房間，洗漱一下後，頭沾上枕頭一下子就睡著了。

顧雅螺和路西菲爾同時從黑暗中走了過來。

顧雅螺看著路西菲爾似笑非笑地眼神，趕緊舉手道，「哎！別多想啊！我是來謝謝你的。」

話落顧雅螺就後悔，懊惱地拍了自己的嘴，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

路西菲爾懂得見好就收，岔開話題道，「後天我就走了，螺兒不要想我喲！想我的話就打電話給我。」

顧雅螺上下打量著他，詫異道，「認識你這麼多年我怎麼從來沒發覺你這傢夥臉皮這麼厚啊！」

「沒辦法，這媳婦兒難纏，臉皮不厚，可是討不到老婆的。」路西菲爾低沉地開口道，而深邃地雙眸靜靜地看著她。

「呶！給你抱個夠，以後的機會少了。」顧雅螺展開雙臂道。

路西菲爾上前緊緊地抱著她，臉埋在顧雅螺的脖子間，淡淡地幽香鑽入鼻翼，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縱然這夜色朦朧，銀色的月光下，陣陣寒風拂過，顧雅螺感覺有些貪戀他身上淡淡的清雅的沐浴露的味道，感覺到一陣暖意融融與這黑暗皎潔的月光同在。

高高在上的天台上面，寂寞而清冷的銀色月下，顧雅螺就輕輕的靠在他的懷中，蒼涼寂寥的深夜感覺也跟著燃燒了起來。

路西菲爾之所以推遲了這麼多天再走，一是帶一帶丁仁禮和穆建軍他們，二是辦手續也需要時間。

「我後天就走，到時候你也不用去送我。」路西菲爾淡淡地說道，語氣中濃濃的不舍。

寂靜無聲中亦不需要她的回答，此時無聲勝有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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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之計在於春，路西菲爾走的時候陽光燦爛，孕育著希望。

啟德機場位於九龍區市中心，顧雅螺站在海岸邊，抬頭仰望，薄薄的雲緩緩飄過，飛機伴著巨大的呼嘯聲，進入了她的視野，並徐徐掠過頭頂，看著巨大的飛機好似從頭頂掠過似的，最終消失在眼前，在天際中變成一個小黑點兒。

待飛機起飛平穩後，飛機上頭等艙內關智勇解開大衣從內兜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了路西菲爾道，「這是螺兒小姐，讓我在飛機起飛後交給你的。」

「哦！」路西菲爾劍眉輕挑，捏了捏信封，黑曜石般深邃的黑眸眸光流轉，想到了某種可能，即快速地拆開信封，手裏捏著的是存摺，花旗銀行的存摺。

是他們唱歌掙的零花錢，螺兒一下子全給了他。

面無表情的他，眸光漸漸的變的幽深，不斷地變換著，心裏有一絲惱，更多是感動。緊攥的存摺的手泄露了此時的激動地心情，胸中湧上暖暖的甜蜜的情思衝擊著四肢百骸，這個傻丫頭。

力持鎮定地路西菲爾問道，「她沒有說什麼嗎？」聲音夾雜著絲絲柔情，溫柔如水。

關智勇聞言趕緊說道，「沒有，螺兒小姐說的都寫在信上了。」

路西菲爾從信封中掏出一張薄薄的紙，只見上面字不多，寫著：別惱！窮家富路……

路西菲爾看到家字，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字。

那是螺兒當他是自己人了，一種認同，家是能夠白頭偕老的慢慢旅程，它更是一條拚命掙錢的鞭子，讓為它拉車、犁地。

無論是在天涯，還是在海角，只要一想到家，就會有一種親情感回蕩在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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