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麼話？」陸忠福身體前傾看著她道。

「字面上的意思，你聽不懂嗎？熱著，我陪著著。」江惠芬語氣酸溜溜地道。

「睡覺吧！」說話中江惠芬躺了下來，熄滅了她這邊的枱燈，「趁著還不熱呢！趕緊睡會兒，不然熱醒了，還得去沖澡。」她突然提高聲音道，「老頭子，這算不算浪費水呢！」

「你可真是，叫我說你什麼好？」陸忠福好氣又好笑道。

「我也得愛國、愛民族唄！既然這麼愛，你怎麼不回去啊！」江惠芬一翻身背對著他道，「對了，像你這種情況，在神州可是被打倒的對象，你不怕被共產了，你還愛國嗎？」

「我愛的是神州大陸，愛的是家鄉，是那片土地。」陸江船義正言辭地說道，「我相信總有一天過門會打開的，不用今年秋季廣交會，我就回去。」

「老頭子，你可別嚇我。」江惠芬騰的一下子坐起來道。

「哼哼……」陸忠福翹著尾巴腹誹道：小樣兒，想跟我鬥！

江惠芬緊抓著他的胳膊道，「你給我保證不去。」

「路西菲爾去都沒事，我去不會有問題的。」陸忠福說道，接著拍拍她的手道，「放心就是要去，我這荷包也得鼓鼓起來才行。」

呼！江惠芬長出一口氣，那就是說今年不會去了。這老頭子真要犯起倔來，她聯合兒子、閨女、孩子們，不信壓不住他。到時候就別怪她造反了。

「言歸正傳，開電扇是基本生活需要。」陸忠福起身自己打開了風扇，最小檔。

「以前在鄉下也沒電扇啊！這夏天不也過來了。忍著吧！」江惠芬拿起床頭櫃上的扇子打開。搖啊搖的。

「抬杠是吧！香江人多、車多、樓多，哪裏像老家山多，樹多，山風襲來，嘖嘖……真涼快。」

陸忠福光是想著就感覺身上涼快了許多。

「開電扇不浪費電啊！那電錶不蹭蹭的跳啊！老頭子。」江惠芬悶聲說道，言語中濃濃的怨氣，「現在家裏鬆快了。又不是買不起。用不起。」

「你過來，我得好好的教育教育你。」陸忠福把她肩膀給扭過來，兩人面對面。

「你看看自從茶餐廳裝上了冷氣機。每個月的電費就呼呼的往上漲，那都是電老虎。」陸忠福打開枱燈，爬過去，從抽屜裡拿出交電費的清單。

「可是自從裝上冷氣機。咱們的客流量也明顯的增多了，那些只有吊扇的茶餐廳。一樣的價格，肯定會到咱們這兒來。這錢不就又掙回來了。」江惠芬振振有詞道，「這投入與回報，很合算嘛！你見天打著小算盤劈裡啪啦的這個不用我說吧！」

又道。「你乾脆別用電不好了。」

「我現在都有些佩服自己，和你這樣的可怕的男人過日子，我竟然沒有被逼的離家出走。被逼瘋。真不知道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夫唱婦隨。我現在也成了可怕的女人了。」江惠芬指指自己的腦袋道。

「呵呵……」陸忠福笑道，「我說過吧！只要勤儉節約，人人都可以致富，那怕他做不成大富翁，當個土財主也不錯。」

「哼！土財主，就香江這屁大的地方。」江惠芬手托著下巴冷哼道，不屑地撇撇嘴又道，「賺錢還來的更實際些。」

「不叫土財主，那包租婆如何？」陸忠福說道。

「我說當個土財主有什麼用，倉房裏堆著千擔萬擔大米與什麼用，身上穿著破乞丐的衣服，用破罐子熬粥喝。那算什麼土財主啊！」江惠芬還是憤憤不平道。

陸忠福瞪她一眼道，「我們穿乞丐衣服，用破罐子熬粥喝了。你的衣服可都是江丹給你做的，嶄新、嶄新的，」

「你曲解我的意思，你明知道我指的是江丹回來之前。」江惠芬頓時不依道。

陸忠福語重心長的說道，「假如我們全體的家庭成員把一度電，一滴水都當成自己的血汗錢，珍惜，來節約的話，杜絕浪費的話，我們即使成不了最富有的家庭，也能成為一個富裕的家庭。」

又道，「一言以蔽之，推而廣之，國家也一樣。」

「是是，這世上就屬老頭子你偉大。」江惠芬撇撇嘴道，「我的覺悟不高，思想幼稚。」

「這才吃飽穿暖才幾天啊！就大手大腳的花錢，這是無謂的虛榮和揮霍，要我看啊！都是一樣的糊塗蛋。」陸忠福把手中的電費單子又放了回去。

「你用不著把所有的人都罵成糊塗蛋。」江惠芬重新躺下道。

「我們哪有高消費，揮霍了，有你這座大山壓著，想浪費都沒門兒。」江惠芬替孩子們打抱不平道，「江船明明手裏有錢，可以買車，卻依然老老實實的擠公交，傍晚你去小巴上試試，那車箱裏都能把蝦餃給蒸熟了。」

「年輕人嘛！多吃點兒苦沒什麼？」陸忠福不以為意道，「和咱們比起來他幸福多了。」

「那能比嗎？」江惠芬心疼道，「那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

「啊！嘖嘖……」陸忠福砸吧著嘴道，「像我們老老實實流汗，正正噹噹的賺錢，處處節約，這才是人過的日子。

那些不擇手段，追逐名利，又揮霍又浪費的人，他們才不是人吶！那叫鑽進錢眼兒裡。」

江惠芬又起來，靠近他道，「咱們屋裏也裝上冷氣機吧！你不買的話，孩子們可不敢付之行動。」

「哼！」陸忠福冷哼一聲默不作聲。

「順便把咱家的碗碟換換吧！你看看時間久了用的裏面都褐色的劃痕，還有的有了豁口。我們老實用茶餐廳磕磕碰碰下放的碗碟。」江惠芬趁機說道，話已經說到這兒了乾脆把想說的都說來，「還有家裏那個做水的茶壺，比江舟建築工地開水壺還寒酸。」

「不是還沒有漏嗎？」陸忠福抬眼看著她道。「這就叫浪費懂嗎？好好的能用東西幹嘛還要扔了買新的，茶壺，茶壺能做水不就行了嘛！茶餐廳那些餐具，只是不小心碰邊，難不成都扔了啊！多可惜，我們高溫蒸煮過的，又是水煮的。消過毒的。拿來用不可以啊！」

「我這輩子就不能用一回新的啊！」江惠芬央求道，雙眸希冀地看著他。

「咱們聚餐的時候，在江帆、江丹、江船家不都是用的新的嘛！」陸忠福說道。

「買嗎！」江惠芬拉長聲音道。

「咦！你還小啊！把舌頭捋直了。」陸忠福搓搓胳膊道。

「花冤枉錢也是一種浪費。不買。」陸忠福斬釘截鐵地說道。

江惠芬賭氣下了床，往外走去。

「哎！你上哪兒啊！」陸忠福傾身上前問道。

「被你給氣的渾身冒汗，我去沖個澡！」江惠芬壓低聲音瞪著他道。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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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陳安妮和程婉怡就去超市買冷氣機。

送貨上門繼而幫安裝的。鬧的街坊四鄰都問，「這是要賣冷氣機？」一下子好幾台。就放在茶餐廳外面，著實令人吃驚。

「呵呵……自家用的，今年夏天出奇的熱，真是讓人受不了。」陳安妮向街坊四鄰解釋道。

「大嫂。其中一台是咱爸的，一台是您的。」陳安妮拉著朱翠筠道。

朱翠筠驚訝道，「喂！你們這是先斬後奏啊！」

「不這樣做。爸寧可受著，天太熱對身體不好。」程婉怡擔心道。「給爸安上去。」

「安裝上去，就怕爸不用。」朱翠筠很了解陸忠福的性格。

「那就不管了，反正是我們孝敬給二老的。」程婉怡聳聳肩膀道。

安裝工人連續忙活了三天才安裝好了七台冷氣機。

當冷氣機嗡嗡作響涼風吹來時，站在它的前面，感覺整個毛細孔都舒展開來，涼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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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電話響了，程婉怡拿起了聽筒道，「喂！你好！我是程婉怡。」

「是我！」程父在聽筒那邊道。

「爸，！這麼晚有什麼事嗎？」程婉怡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鐘道。

「沒事就不能打電話啊！我想聽聽我閨女的聲音不行啊！」程父假裝生氣道。

「行行！爸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洗耳恭聽。」程婉怡笑著撒嬌道。

「我是提醒你別忘了接機。」程父說道。

「明兒爺爺、奶奶就要回來了，去了將近一年了。智堯的高中聯考都錯過了，看樣子玩兒的非常好。」程婉怡笑著又道，「說到聯考智堯的成績應該出來了嗎？」

程父哈哈一笑道，「出來了，今兒剛拿到成績單。你弟弟好險剛剛過了線，香江官立高級工業大學，離家挺近的。」

「不錯嘛！我還以為他的重新復讀一年呢！」程婉怡笑道，「真是讓人擔心，好在沒讓您和媽失望。」

「哼！還說呢咱家論頭腦最聰明的是你，可是？「程父緊急剎車道。

「爸，想說的是最讓我媽失望的也是我。」程婉怡替他說道。

「明天記得來接機。」程父乾脆說道，現在爭論這些還有什麼用。

「知道了，爸！晚安。」程婉怡掛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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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一家早了半個小時等在機場的出閘口處，陸江船跟別人換了班，加入了接機的行列。

來得早，百無聊賴的程婉怡他們站在出閘口的鐵欄外看從飛機上出來形形色色的人。

程父和程母則去咖啡廳，喝杯咖啡再過來。

「哎！你們看這閘口像不像是一個t型台。」陸江船指著出閘口笑道。

ps：祝大家中秋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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